鬱潛轉過身。


    從兩個人身上獲取的力量隻有百分之十,如果這兩份力量合在一起呢?


    她站起來,調動身體中的靈力,做出一個射箭的動作。


    這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在今天之前她還沒有嚐試過,她還隻是一個剛完成引氣入體的練氣期入門者。


    力量在她的身體裏流淌,仿佛是她的另一種血液,根據她的心意匯集凝聚。


    有火焰從她的指尖升騰,化作了一把燃燒著的弓的形狀。


    她冷冷地看著兩個爭相恐後朝她追來的怪物,拉動弓弦,血液化作箭矢,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箭矢尾部的火焰在她漆黑的眸子裏燃燒。


    接著一箭貫穿了前方怪物的腦袋。


    “嘩——”


    火瞬間點燃了怪物的身體,連同帶有腐蝕性的血箭一起,將它從頭部開始燒的漆黑,傷口邊緣冒出白色的氣泡,它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便化作了一灘滋滋作響的灰燼。


    這一箭之後,鬱潛猛地眼前發黑,胸口悶的有點惡心,她幹嘔一聲想吐,卻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她看著滿手的猩紅:“沒人說過靈力透支的副作用這麽大啊……”


    她感到了全身乏力,全身骨骼都酸痛無比。


    剩下的那個怪物趁著這一晃神的功夫,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它鋒利的手指穿透了她的肩膀,血頓時湧了出來。


    “嘶——”鬱潛感到自己的骨頭可能斷了。


    她嘴裏不停地有血冒出來,她噗的一口把血吐在怪物臉上,附加靈力的血液將怪物的麵皮腐蝕地坑坑窪窪。


    然而怪物卻還不死心,另一隻手刀朝著她的脖子狠狠砍下。


    “唰!”


    它的刀尖隻和她的脖子剩下一厘米,然而動作卻停在了原地。


    一把火焰化作的匕首從它的腦袋正中間插了進去。


    它的身體開始如同剛才的怪物一樣,被腐蝕殆盡。


    地上很快就隻剩下了兩堆冒著白煙的灰燼。


    鬱潛手裏的火焰倏地熄滅了,失去力量支撐跌坐在地,猛地咳嗽起來。


    她咳嗽帶著血沫,全身劇痛,眼前一陣陣發黑,伴隨著劇烈的眩暈和惡心。


    模糊的視野裏出現亮閃閃的兩個點。


    鬱潛撐起身子,甩了甩腦袋,地麵上躺著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發光石頭:“嗯?哪來的鑽石?”


    她腦子都是混混沌沌的,下意識把它當成了鑽石,但當她爬過去撿起來的時候,一股靈力順著她的手心緩緩滲入身體。


    身體的劇痛仿佛被慢慢撫平,然而很快手心的石頭就暗淡了下去。


    她精神一振:“這是那兩個怪物骨灰裏的?”


    還真和遊戲一樣,殺怪還能爆裝備。


    她連忙撿起另一塊石頭,將其中的靈力完全吸收之後,劇痛被緩解,身體恢複了一些體力。


    最讓她感到詫異的是,她感到身體中的靈力像是被裝滿的水杯。


    她說不清這是恢複了,還是快要突破了。


    鬱潛抹了抹嘴邊的血:“好東西,可惜是一次性的。”


    她從地上爬起來,將手中失去光澤的石頭丟開,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


    ……


    祁遊抱著吊著一口氣的塞琪雅一路踉踉蹌蹌跑到貧民區。


    他把塞琪雅放在閣樓唯一的那張床上。


    床上的被單很快就被她流出的血浸透了。


    他將被單扯成布條想將她的傷口束緊減少血液的流失。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道傷口實在是太深了。


    “你不是醫修嗎?”他有點絕望地看著滿手的血,“你給自己止個血啊!”


    塞琪雅沒有迴應,大量失血讓她失去了意識。


    祁遊左右踱步,又跑到窗口看鬱潛的身影有沒有迴來。


    最近的醫院離這兒也要一個半小時,到醫院可能塞琪雅的屍體都涼透了。


    “吱呀——”


    度日如年,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被推開了。


    他迴頭。


    鬱潛一身血,甚至她隻是站在那,地上就淌了一小灘血,看樣子比塞琪雅好不到哪去,她手撐著門框站在門口。


    “不是吧?”他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又看向鬱潛,“你們都快死了!?”


    鬱潛走到床邊:“烏鴉嘴,滾蛋。”


    祁遊這才發現,雖然她身上血多,但主要集中在肩膀和脊背,並不像塞琪雅那樣傷到了內髒。


    他連忙說:“她是貫穿傷,內髒應該也受傷了,內出血,根本止不住。”


    鬱潛看著塞琪雅白色修女服上的口子:“沒傷到心髒,不然應該已經死了。”


    她和祁遊都不是醫生,這裏也沒有手術的器材。


    祁遊看了眼鬱潛:“要救她嗎?我們還有續命丹……”


    鬱潛點頭:“我同意用多的那枚,你呢?”


    祁遊其實是個典型的內環城居民,做過最暴力的事也就是以前上班的時候和同事打過一架,卷進了這些事故裏才開始見到了各種傷亡。


    要他真看著個活生生的人死,他覺得自己做不到:“我沒意見。”


    鬱潛掏出口袋裏的丹藥:“剛好,在她身上試試有沒有什麽副作用,萬一有毒不至於用自己的命去試毒。”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是少指望比較好。


    祁遊呆呆哦了一聲,他把塞琪雅當活人,鬱潛把塞琪雅當小白鼠。


    “把她扶起來。”鬱潛說。


    “好。”祁遊支起塞琪雅的上半身。


    鬱潛掰開塞琪雅的下巴,把丹藥推進她的咽喉,又拿起桌子上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水給她灌了一口。


    “不知道還以為你要下毒殺她。”祁遊說。


    過了十幾秒,塞琪雅微不可聞的唿吸變得穩定了下來,胸口緩慢起伏。


    鬱潛看著塞琪雅的傷口:“血止住了。”


    她湊過去:“但是沒有完全愈合,走吧,找人縫合她的傷口。”


    祁遊任勞任怨地抱起塞琪雅:“最近的醫院要一個多小時,早知道就先不賣車了。”


    他放鬆下來就喜歡碎碎念:“而且我們三個這樣一身血,哪個出租車司機敢拉我們?”


    “外環城沒有出租車。”鬱潛推開門,“不去醫院,黑市有診所。”


    祁遊跟著她下樓:“診所能行嗎?我們現在也不是沒錢。”


    “那用你的錢?”她問。


    其實這和錢沒關係,塞琪雅確實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小白鼠,但鬱潛不準備告訴祁遊詳細的打算。


    “診所在哪裏?”祁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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