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的目光也看著深淵內的混沌空間。


    沒有直接進入,是因為混沌空間太脆弱,以他如今的實力直接轉換空間進入,極可能將這處空間撐破。


    “這混沌法則倒是有些意思。”


    看著下方散發出的混沌法則,視線中是一隻隻淺黑色的小蝌蚪。


    定睛一看,淺黑色又會變化成為其他顏色,也許是暗金色,又或許是紫色。


    每一次變化色澤,都會散發出一種其他大道的氣息。


    這種變化無窮,又包容萬道的法則,便是混沌法則。


    他所掌握的九幽大道,也有類似的法則特性,這才讓楚風有些感興趣。


    隨著他的注視,下方三個無上界,直接被剝離,像是珠子一樣散落向三個方向,將混沌空間剝離出來。


    空間自然而然洞開,可以自由出入。


    看著這神乎其技的空間剝離手段,水無心心神震撼,目光落入混沌空間,看到了一道周身被混沌道則包裹著的黑發老人。


    老人披頭散發,一身漆黑,盤膝坐在混沌空間中央。


    他的氣息也異常混沌,隱約能夠感知到氣息在真神境,再往深處查看,水無心隻能感知到一片混沌。


    她將注意力放在了老人所做之事上。


    在他的麵前,是一盤黑白分明的棋盤。


    對麵並沒有其他人,漆黑老人抬起手指,如閃電般飛速取子,落子。


    啪!


    啪啪啪!


    ……


    意誌進入混沌空間,能夠清晰的聽到落子聲。


    這漆黑老人,似在和自己下棋,表情豐富,時而痛苦,時而猙獰,又時而哀愁,一整個負能量,滿滿散發。


    以這漆黑老人的實力,混沌空間被破開,必然能夠輕易的感知到有外人到來。


    此時如果楚風身旁是司布道、天風這樣的狗腿子,必然會怒喝一聲:“狗日的棋靈,帝君駕到,為何不跪迎?”


    “這棋靈,似沉淪進自我世界,不願感知外界。”


    水無心眉頭微蹙,凝視著漆黑老人,有些委婉的說道。


    “無妨。”


    “進去看看。”


    楚風並不在意,他之前真神意誌搜索天王山第一遍的時候,就找到了混沌棋靈。


    對方雖然與混沌大道有關,但實力平平,最多隻有真神十一、二星的戰力。


    若是天命主角,麵對這種“世外高人”或許會智取,討好對方,以此來刷好感。


    身為反派,他並不需要在意對方的想法。


    他此行是來讓對方開啟大道棋局,或者是直接讓對方將大道棋局獲勝後能夠解析萬事的方法交出來,無需和對方兜圈子。


    水無心自然沒有任何意見,挽著楚風胳膊,跟隨他進入混沌空間。


    他們很快走到了混沌棋靈的麵前。


    對方依舊不管不顧,瘋狂啪啪啪。


    楚風淡然開口,客氣道:“棋靈,大道棋局的勝者獎勵,麻煩交出來。”


    “哪來的迴哪去,大道棋局還沒開啟,別來煩老夫。”


    棋靈頭也不抬,依舊在飛速落子。


    他的脾氣很差,說話像炮仗。


    楚風目光看著棋盤,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對弈激烈,瘋狂殺伐,是極其高深的棋道技藝。


    換作尋常人,根本看不懂他的棋盤。


    楚風擁有棋聖身份,隻消看上一眼,便能輕易理解。


    棋藝尚可,但比他還要差了一點。


    看過以後,楚風便已經生出判斷。


    水無心皺眉,見到這棋靈暴躁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棋靈,我夫君實力已經遠超真神,可以輕易鎮壓你。”


    棋靈冷笑一聲:“鎮壓又如何?老夫乃天地精靈化身,殺了以後,不過重歸天地,有什麽好怕的?”


    “倒是你們,有求於老夫。”


    “大道棋局,乃是至高奇遇。”


    “沒了老夫,可就無人開啟大道棋局,下次大道棋局開啟,那就又得等新的混沌棋靈化身了。”


    “棋局還有百年開啟,想下棋,一邊等著去,別打擾老夫下棋。”


    水無心聞言,心頭一沉。


    這混沌棋靈的脾氣還真是又臭又硬,對方未必不知道夫君的實力很強,可是對方說的也不無道理。


    他們對大道棋局沒有任何了解,真要是殺了混沌棋靈,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她看了一眼楚風,楚風的表情依舊平靜,並沒有一點氣惱。


    此時他幽幽開口道:“就一個臭棋簍子,有什麽好下的?”


    本來頭也未抬的混沌棋靈,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楚風,瞪眼道:“臭棋簍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夫在棋之一道,已走到極致,隻能自我對弈,哪怕是大道棋局,也無人能與老夫爭鋒。”


    “無盡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在老夫麵前說老夫是臭棋簍子的。”


    他的聲音慍怒,手上卻是沒有停下,依舊如風般下落。


    楚風不語,隨手一點。


    頓時混沌棋靈漆黑的臉上一變!


    他隻覺得一股無上巨力,驟然壓製向他。


    這是一種完全碾壓的力量,以他的實力完全無法抵擋。


    然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在他身前的這個黑袍男人,直接走到棋盤前,將手指倒叩在棋盤邊緣。


    混沌棋靈驚叫道:“你要做什麽??”


    “這是老夫下了足足三紀的棋。”


    嘩啦!


    話音落地,便見到楚風直接將這棋盤幹脆利落的掀翻在地。


    數萬億顆黑白分明的棋子,如同隕星一樣,墜落在這片深淵之中,化為天地異象!


    混沌棋靈目眥欲裂,死死的盯著楚風:“你!你,你你……”


    這局棋,他傾注了太多心血。


    如今被人掀翻,比殺了他,把他千刀萬剮都還難受。


    在同樣震驚的水無心注視下,楚風沒有迴答混沌棋靈,掀翻棋盤以後,他單手將棋盤拍在虛空,重新擺正。


    手指一拈。


    那些墜落的黑白“流星”,一道黑子,驟然浮現在他的指尖。


    啪。


    黑子落於天元,楚風又一拈指,白色流星貼於指腹。


    啪!


    再次落於棋盤。


    啪!啪啪啪!


    啪!


    ……


    須臾間,楚風不假思索的將黑白兩子,交替落下,落出幾十手。


    一旁勃然大怒的混沌器靈,眼瞳驟然放大,不斷睜大,最後連嘴都張的老大。


    用手指著楚風,有些結巴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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