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房屋逐漸減少,但經過的人卻逐漸變多,喧嘩與叫喝聲逐漸清晰且大聲。


    寧嵐來到了一個十分空闊的場地,從高空望去場地呈現白黃色,外形好似一個凹槽,四條斜邊上是一排排固定的座位。


    此時已然坐滿了人,正聊有興趣的關注著中間的巨大擂台上打鬥的兩人,觀眾台上時不時會傳出幾句調侃,喧嘩強度與菜市場其相比都有過之而不及。


    “演武台嗎。”寧嵐看著立在門口邊上草地的大理石碑,上麵雕刻著“演武台”三個金色字體,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他大步走進大門,來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地上鋪著金絲紅布地毯的大廳,門口邊上有桌子也有椅子,但就是不見負責人,兩邊各有一條通道,隻是左邊通道沒有多少光亮,顯得有些昏暗,而右邊卻相反格外明亮。


    “毫無修為或無意參加演武的人請走右側通道,參加演武的走左側通道!”一道毫無情感的男性聲音在寧嵐以及剛好進入的一些人耳邊響起。


    寧嵐下意識扭頭看去,並沒有人站在那裏,隻有一塊掌巴大小的青銅盒靜靜的放在桌子上。


    寧嵐有些在意,但也沒有選擇在此停留,按照聲音的指示,走了左側通道。


    通道內空間還算寬敞,兩邊牆上點著一排蠟燭,腳下不再是金絲紅綢的華麗地毯,而是顏色詭異,顯得有些暗紅的冰冷石板磚。


    寧嵐走在中間,身旁兩邊,前麵,後麵同樣走著一些人,有男有女,但他們都有一個同樣的目的也是來參加演武的。


    可這時空氣中傳來一陣難聞的氣息,眾人皺眉,用手捂住了鼻子,而寧嵐卻臉色一變,他聞出這是血腥味。


    而這時從通道對麵的盡頭處,大門打開了一角,隨後緩緩爬出一道猩紅色的身影。


    那人臉龐血肉綻放幾乎看不清原本的麵孔,但從身體上的輪廓來看,似乎是個男人。


    男人身體上血肉模糊,血液猶如被開了一個口的瓶子裏的水一般,順著身上的傷口流至石磚,令後者看上去格外鮮豔,手和腳各斷一節,聲音沙啞猶如啞巴的啊啊聲。


    男人身軀猶如爬蟲般扭動在對麵掙紮,嚇得這裏的眾人臉色蒼白,麵目抽搐,倒退一步,更有甚者一陣反胃,惡心的雙手撐在牆上當場吐了下來。


    寧嵐還好,隻是大腦一陣暈眩,不適,除此之外並沒有過多動作,可以說是這些人中狀態最好的一個。


    而這恐怖的一幕,頓時令不少人打退堂,後撤離去,隻有一兩個人強忍著惡心,繼續向前。


    寧嵐走在前麵,扭頭看向後麵臉色蒼白,四肢顯得有些無力,但卻堅持向前走的藍裙少女,心中很是意外,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能讓一個這麽柔弱的女孩子強忍著恐懼與害怕繼續向前的。


    寧嵐沒有去問,藍裙少女也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隻要是參加了演武,任何人都可能會是你的對手,在這裏情會顯得格外殘酷,不言不語才是杜絕那種情況最好的辦法。


    而當他們即將靠近的時候,那名躺在地上掙紮的男子頓時一躍而起,朝著寧嵐,準確來說是後麵的藍裙少女撞來。


    藍裙少女尖叫,躲到了寧嵐身後,雙手發力,將他推到了男子的麵前,把他當成了擋箭牌。


    “你**”寧嵐怒罵一聲,想不到後麵這個藍裙少女會這麽陰險。


    但此刻他也不敢怠慢,右手緊握成拳,金色的靈力中一絲青色在其中翻湧,將整隻手臂包裹在內,刹那間寧嵐一個勾拳,將襲來的男人一拳將其砸到了左邊的牆上,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那血肉模糊的男人靠在牆角下,已經沒有了氣息,身體虛幻逐漸消失在了原地。


    “你在找死!”寧嵐眼中兇光畢露,殺氣騰騰,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看向身後的藍裙少女。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


    藍裙少女原本就已經被嚇得不輕,加上寧嵐這一嗓子,內心破防,頓時委屈的嚎啕大哭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含糊不清,晶瑩的淚水讓她那靜雅而純潔的俏臉上留下兩行淚痕看上去楚楚可憐。


    寧嵐眼眸眨動,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時間竟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起來。


    而這時從大門內傳出了幾句議論聲,寧嵐隻覺得有些熟悉,隨後推開大門。


    “快看呐快看,這裏有個被嚇哭的……你,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隻見陳雲和他那幾個小跟班在看到大門被推開後,都是一臉開心的笑了笑,還不忘記起哄身旁的一些人過來看。


    可當大門被完全推開後,看著麵前的青衣少年,他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隨後一臉愕然,不安,難以想象在這裏都能碰到。


    “上次還沒能把手中的禮物送給你,我深感抱歉,這次我跑來送禮了!”寧嵐在看到他們之後,頓時就明白這是一場惡作劇,他沒有生氣,至少臉上看不出來……


    寧嵐臉上一抹微笑,嘴角露出虎牙,掌心上的淡綠色光球一瞬間凝聚而成,帶著狂風的唿嘯聲遞到了他們的眼前。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姑救我!!”陳雲頓時雙腳無力的癱軟在地,那幾名新收的小跟班也害怕的四處逃竄,完全不顧他這個“大哥”


    窗口前,半躺著沙發上一臉愜意,優雅吃著桌子上的櫻桃的美婦在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又被那小子欺負時,臉色震怒,頓時坐起,掌中靈氣匯聚,化為一柄虛幻小劍,勢必要給寧嵐一些“教訓”


    內心暗想,上次那老不死在,我不好動手而這次我看誰還能救你!


    而這時一道犀利帶著陣陣殺心的目光朝她看來,美婦心頭一震,額頭流下了一滴冷汗,慌忙朝窗口看去,隻見觀眾席高處的房間內一道雙手抱胸的白發身影正平靜的看著她,正是凱文。


    那房間沒有窗,隻有三人,站在那裏,左邊和右邊是分別是金發青年與凱文,而在中間坐著的是一名相貌儒雅的墨發男子,剛才那道目光正是來自他。


    “是在警告我嗎?”美婦目光逃竄不敢與其對上眼,手上凝聚而出的虛幻小劍消散而去。


    陳雲朝她投來求助的眼神,美婦這時盡管已經不敢就這麽直接出手了,但她語氣冰冷出言勸阻。


    “沒事,阿姨,我就跟他玩玩。”寧嵐微笑迴應,也許是察覺到美婦眼中的陰霾,也沒有再繼續嚇唬陳雲,手一抬,掌上懸浮的光球,朝空中拋去,隨風消散而去。


    阿姨?!美婦額頭黑線遍布,牙齒摩擦,手臂上青筋暴跳,如果眼神能殺人,寧嵐估計現在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美婦雖然皮膚皙白如雪,貌美如花,可實際上已經是五六十歲了,但按照玄河二百歲,她認為自己現在其實也就二三十歲。


    陳雲如釋重負,連滾帶爬,爬到美婦腳下,一臉驚恐的抱著美婦的大腿,眼神不善的看著寧嵐,好像找到主心骨的了一般。


    美婦有些心疼的低頭看著,手掌溫柔的揉了揉他頭,陳雲哭又哭不出,笑又笑不出,臉上隻有恐懼,像自閉了一樣的陳雲,心如刀割,手掌好幾次抬起,想要當場了結寧嵐,但都無力放下。


    大廳內,有沙發,有茶幾,從一邊窗口看去,可以完整觀視整個演武台,但很少人在這裏停留。


    “這裏是參加演武的地方吧”寧嵐開囗問道。


    “是的。”聽到他的話,美婦愣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後心中興奮,暗想我不能直接弄死你,我還不能找人弄死你啊,這樣想著,她從擺在桌上的一疊紙張上拿來了一張,但並沒有選擇遞給寧嵐,而是故意扔到他的腳下,羞辱之意不言而喻。


    寧嵐看出來了,可他沒有說話,默默撿起腳下的紙張。


    然而這時。


    “陳雪姐,嗯?陳雲這是怎麽了?”這時從門後麵走出一道藍色倩影。


    藍裙少女雖然止住了眼淚,但聲音依舊帶著些許哭腔,一進來就看到了蹲在陳雪腳邊,雙手抓著其大腿,不言不語,眼神怨恨的陳雲。


    內心格外吃驚,要知道她可從未見過這位陳家的寵兒受過一點委屈的樣子,甚至從未見過陳家人對他說過一句不是。


    聽到她的聲音,陳雲抬頭,嘴巴幾次張開,但都沒有說話。


    寧嵐聽到後,手背擦過鼻子,沒有說話,指尖上一抹金色匯聚,在紙張上筆筆畫畫,畢竟嚇哭小屁孩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藍秋水,你來這裏做什麽,你臉上……發生什麽事了”陳雪看見她,心情平複了些,可在看到她臉上的兩條淚痕後,語氣帶著責怪的聲音問道。


    藍秋水目光歉意的看了一眼寧嵐,隨後簡單描述了一下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陳雲臉色一變,心虛的低下了頭,陳雪也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


    寧嵐這時也正好寫完了,陳雪指了指右側牆角的通往下麵的樓梯,示意讓他帶下去。


    同時右手在空中劃過,一枚散發著烏光的令牌從茶幾下鑽出,落在了寧嵐麵前,並說了句讓他在下麵等著。


    寧嵐接住令牌,看了一眼令牌,上麵刻畫著銀色的字體“十一”這個數字。


    寧嵐扭頭看了一眼藍秋水,隨後走進了樓梯,一襲青衣逐漸被黑暗吞沒。


    寧嵐剛一離開,陳雪的手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玉簡,在掌心上破碎……


    演武台下。


    在一個沒有陽光照射的地下大廳,光亮全憑柱子上,牆壁上的蠟燭,在窗口內有一位麵色冷峻的青年收著從上麵拿下來的紙張,隨機選出其中的兩名幸運兒,上演武台進行對決。


    有不少人在冰冷的石板椅上心事重重,焦急等待,祈禱著自己的對手比自己弱,而這絕大部分人都是血氣境,隻有兩三名蘊靈境的人一臉無聊的等待著,他們是在座的眾人都不願意麵對的,相反對他們而言運氣再差也隻是對上同境者。


    他們都沒有交談,即便同坐一張椅子也是如此,畢竟他們誰都不想,上一秒還在愉快交談的朋友,下一秒就成了自己的對手。


    寧嵐百般聊賴的癱坐在一把長椅上,一想到陳家便心事重重,有種去參加小學考試,卻考著初中試卷的感覺。


    同時這些天體內的羽尊猶如人間蒸發了一樣,不吭不響,甚至連另外兩道聲音都沒有出現,寧嵐甚至懷疑羽尊消失了。


    但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他否決掉了,畢竟羽尊總是擺著一副至強者的麵孔,他完全沒必要,或是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至少自己想不出原由。


    沒過多久,伴隨著一陣鍾聲的響起,通往擂台的大門打開,同時也象征著對決結束,以及下一場對決的到來,有人歡唿,有人叫罵。


    而這時有名麻衣男子胳膊夾著一張紅、木板牌,一手拿著兩個藍色與紫色,有洗腳盤大的青銅盆子,其中最頂上的青銅盆上麵盛著許多的光彩奪目的玉石,一臉賊笑的從窗口旁的小房間走出。


    而他剛一出來,原本坐著的眾人立馬站了起來,一擁而上,將麻衣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麻衣男子嘿嘿一笑,就那兩個盤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紫色盤子上麵玉石,眼中盡是貪婪之色,好似在看一名絕色女子般。


    麻衣男子將玉石按照比例,分給了他們中的部分人,另外那些沒有被分到的人,他們失望,看著別人手上的玉石心疼不己,更有甚者開口怒罵,但卻不是在罵麻衣男子,而是在罵另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他們又開始追問其他事情。


    “下一場對決是誰?”


    “老天爺呀,希望我對手弱一點啊!”


    他們一邊問著一邊祈禱著。


    剛剛來到的寧嵐看著這一幕,一頭霧水,很是不解,搞不明白這是什麽特殊活動。


    “嗯哼,先說好老規矩,下押押原玉,別的概不收,買定且離手,輸贏不可悔!”麻衣男子一副神棍模樣,揉了揉自己下巴的胡渣子,加上了一副猥瑣的表情,人看了都忍不住上去給他一拳。


    “行了行了,規矩我們都懂,趕緊說下一場是誰,”有人不耐煩的說道。


    “對呀,對呀”


    “咳咳——”麻衣男子戰略性咳嗽幾聲,隨後朗聲喊道。


    “下一場演武對決,十一號與五十三號!”


    隨後,麻衣男子道出了二人的修為境界,圍觀的眾人聚精會神,認真傾聽,生怕錯漏一個字,可在聽到是血氣對蘊靈時,眾人大笑不止,甚至是覺得是送錢的來了。


    “這就到我了???”旁邊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寧嵐,在聽到十一號,一臉震驚,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要知道他才剛下來啊。


    “小兄弟,過會兒上場的是你吧。”麻衣男子耳朵跟開光了一樣,在喧嘩的聲音中聽到了寧嵐的話,並且朝著他大聲。


    眾人朝寧嵐看去,目光中不含帶著憐憫,似乎認定了寧嵐一定會輸。


    而這時,一名白衣少年緩步到了寧嵐的身旁,除了麻衣男子,在場的全部人在看到他後,無一例外都露出忌憚之色,因為此人是他們中最強的一位,蘊靈境中期。


    據說已經習得一道法術,盡管隻是入門,但毫無疑問,即便是一把沒有開鋒的刀,也足以秒殺一群手無寸鐵之人。


    “嗬,你小子很不賴嘛,居然有大人物買下了你的命……”白衣少年湊到他的耳邊聲音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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