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之行(v)(上)分界線


    將近四更天,瑩雪被幾個下人用軟轎抬著離開書房,往客院走去。雖然有婆子打著傘,她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她還是覺得冷,從心裏往外冷。一朵雪花飄到她臉上化開,讓她覺得更加難耐,不禁哭出來。


    旁邊打傘的婆子看著她覺著可憐,少不得勸一勸:“姑娘別覺著委屈,您新來不知道,咱們老爺是從來不留女人在身邊過夜的。爺還是疼惜您的,剛才不是還吩咐人給您熬補湯嗎?”


    “麽麽不說我也知道,像我這種無依無靠的女子,老爺太太能收容我就不錯了,哪裏還能指望別的。我哪能那麽沒眼色抱怨呢,我隻不過是身上疼的厲害才哭的。”


    “哦哦哦,那就好,做女人總要痛一迴的,以後就好了。要說咱們老爺,無論樣貌身板兒都是出眾的,您好好侍候著,太太為人也寬厚,若是有個一男半女的,您的福氣還在後麵呢。”


    “希望吧。”瑩雪有些心不在焉,她能有那個機會為他生兒育女,求一個安身之處嗎?身體痛是肯定的,她沒想過周海誌那樣一個文靜書生,做起事來卻如此兇猛,此刻她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今晚太太讓她跟著春耕去書房詢問客房布置的事。說了幾句話她就有些走神,這個男人不僅英俊挺拔,而且幹淨清爽,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混合著男人特有的氣息。她經常懷疑這麽清爽一個男人是如何跟知府夫人那個埋汰女人生活在一起的。自從她跟著他們被收留之後,她才發現,他隻有一個月有那麽一兩個晚上去太太房中一趟,不到一個時辰一定會出來。長期獨自睡在書房。她來了這麽久,也沒見他叫過那兩個太太為他準備的通房去侍候。隻能說他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當這個男人今晚讓下人離開,單獨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有些手腳無措。她從小在主子那裏接受訓練,為了她們能完成任務,對付男人是必不可少的訓練。除了沒有做最後的事,她早已經不知道自身被揉捏過多少了。原本以為對男人,她應該沒感覺了。可是當他靠近的時候,她還是心慌了,不用刻意假裝,她就已經麵紅耳赤。當他攬住她的腰身時,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然而當他捏著她的下頜跟她說,她若是跟他,隻能永遠為妾,永遠不會扶正,他的妻隻能是現在的太太時,她心裏好痛。她居然奢想了。即便永遠隻能為妾,要是能一直跟在他身邊也是好的,隻是......她試圖挪動一下身體往毯子下麵再躺一點,隻是稍稍挪動就很痛,但這痛又讓她安心。微微浮出笑容,無論前路如何,她把自己交給了心儀的人,即便今天就死了此生無憾。想到他剛才的生猛,心中更多一絲安慰。她能感覺到他是喜歡她的。是啊,相比那個邋裏邋遢的太太,如此出眾的大人當然會更喜歡她。


    此時周府西北邊的小院一早就亮起了燈,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收拾得利利落落出了院門往大廚房去。她是阿誌前幾年在碧縣任上收養的同僚遺孤芳華,芳華的父親是碧縣的縣丞,母親早逝,兩歲多時父親在碧縣任上也病逝了,當時芳華父親將她托福給阿誌。周太太雖然是個粗枝大葉的人,但是為人善良,那時剛剛嫁給阿誌,尚無己出之兒女,盡管不知道如何帶孩子,還是熱心地將芳華接過來養在身邊。這幾年,她雖然一無所出,但是有芳華在身邊,孩子懂事貼心,對她也是一種安慰。說來也怪,周太太嫁過來多年,又有兩個通房,阿誌至今無所出。平時有時間也教芳華讀書寫字,請了必要的西席按照大家閨秀教養著芳華。這府中上上下下也將芳華當作了家中的小姐。


    自從來了洛陽之後,剛剛安定下來不久,阿誌打算年後再給她請師傅,年前她就幫助周太太打理家務,準備過年。阿誌一家剛剛來洛陽不久,新家很多雜事要處理。周太太很多事情都不耐煩,反而是芳華細心,逐個幫她提點。周太太也樂意將一半的管家權交給她。現在早上不用見師傅,隻是溫書,芳華也很自覺一早就起來,為義父義母準備早上養身的早餐粥品。


    早上雖然有些冷,但是空氣清新,芳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身心舒暢。想著這幾天從書上學來的養身粥配方,高高興興地提著這幾天在自己屋裏剛剛窖好藥材走著。剛剛走過假山前的照壁,就撞在了那頭轉過來的軟轎上,手中的藥漿有一些撒在了軟轎上。


    一股濃烈的藥味和酒味撲鼻而來,藥漿弄濕了瑩雪的衣襟,隻見一個小丫頭撲在了軟轎上,瑩雪煩躁地一巴掌扇過去。芳華本來站不穩才撲到軟轎上的,這被人推了,更加站不穩,又倒向地上。地上的雪因大家走動之後踩成了冰,本來就很難站穩,不僅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還滑出去很遠,頭磕在了花台的壓腳上,頓時出了血,手中的藥漿也飛了出去。


    天黑也看不清,瑩雪以為是哪裏值夜的小丫頭。如今她自己的身份不同了,雖然還未在太太那裏過明路,但是她已經是知府大人的女人了,怎麽能夠忍受下人出這種錯。看到那丫頭倒下去,一時爬不起來,她並未在意,她還一頭火,怒道:“哪裏來的不長眼的小丫頭,平時管教你的麽麽都怎麽教的,半夜三更的,你撞屍啊?!”


    抬軟轎的婆子都是原先的知府府第留下來的,都是會看眼色的勢力人。如今瑩雪地位不同了,他們當然就順著瑩雪,不去管跌倒的丫頭。倒而是撐傘的婆子,跟著知府家多年,主子都是憐老惜貧的,從來不虐待下人。別說這冰天雪地的,就是平常日子,一個小姑娘天不亮就當值也挺不容易的,何況剛才那麽嘭響聲挺大,小姑娘摔得挺重,她覺得不忍,趕緊過去看看。正在伸手扶小姑娘起身,就聽瑩雪冷冷地說道:“麽麽,你跑開了,誰給我打傘擋著雪啊。要是凍著我了,侍候不了老爺,你負的起責嗎?”


    她也不等打傘的麽麽說話,看著麽麽扶著那個丫頭慢慢站起來,顯然死不了,便又接著說:“你是哪個院子當值的,我這身上的雲羅紗可是今天剛剛上身的,現在都被你毀了,得扣你的月錢賠上。”


    扶著芳華的婆子此時已經發現跌倒的不是普通丫頭,而是芳華小姐,剛剛想出聲,卻被芳華捏了一下手臂,她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芳華小姐說:“你是哪個院兒的主子?還是咱們家來的客人?若是客人,明兒我稟明了太太,上庫房領一匹賠給客人。但這幾日府上並未有客人到訪啊。若是這府裏的主子,你這話就差了。這府裏按照規製,除了太太,其他人都還用不了雲羅紗,即便是那兩位侍候老爺的劉姑娘和毛姑娘也最好隻能選熙紗,她們也從來不敢越過太太的品級去。如此說來,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嬌客,這天不亮的怎會出現在知府大人的府邸。”


    雖然頭上流著血,臉色有些蒼白,在黑夜中顯得有幾分詭異,她聲音清脆,此時又多了一分冷冽,幾句話問得瑩雪啞口無言。芳華雖然小,但是平常日子裏管理家務,將各種規製學得七七八八,她早已經認出了這個瑩雪。雖然她跟太太暗示過幾次,這個瑩雪並不是總是像在老爺太太麵前那麽溫順善良,但是太太總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一心想為老爺收下這個女人。芳華早就看不慣她的矯做,今天不僅撞傷了她,還打了她耳光,讓她更看不上這種人。她哪裏配得上義父,難保到時候不會引狼入室,做出傷害太太老爺的事。平常這個瑩雪還會裝一裝,今天可能以為主子們都不在,居然如此囂張,既然如此,她就要為義父義母擋了這個禍害。


    ++++++++++++++++++洛陽之行(v)(中)分界線


    當瑩雪吩咐軟轎抬迴阿誌書房的時候,等待她的卻是春耕,一句話,大人剛剛睡下,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便把她趕迴去了。


    瑩雪的奶娘已經在院子門口轉了幾圈等著她迴來。一看她被軟轎抬迴來,心中的石頭落了地。謝天謝地,不知道大人今後是否會善待姑娘,但是至少這第一步走出去了。


    但是剛才有小丫頭來說姑娘又和這府裏的小姐起了衝突。她們來了知府大人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一直聽說知府大人收養了一個小姐,因為在原籍有些事情,並未隨著大人上任,是最近大人才派人接來的。她們一直以為不過是一個孤苦失庇的小孩,沒想到會在這天不見亮的時候跟姑娘起衝突。這個時候一般的孩子還在睡覺。難道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奶娘將瑩雪一邊安頓下來,一邊跟她討論這事。兩人一時也商量不出結果,覺得故意不故意,試探一下便知。


    晚上瑩雪帶著太太吩咐她送給大人的芝麻核桃膏去阿誌書房的時候,有意在裏麵穿的是低胸抹胸裙,外麵披著狐皮氅,雙手端著小小的托盤,雙臂在身側收緊,將前麵兩堆擠得特別飽滿,溝壑深重。她故意繞過書房裏的書桌,來到阿誌身側,阿誌從桌上抬起身來,轉頭正好對著小小瓷盅後麵的溝壑。他淡淡地勾起一邊嘴角,這往日裏看著風雅的知府大人臉上頓時多了一分頑皮和一分邪氣。他拿起瓷盅上的蓋子,卻沒有看核桃膏,反而看著自己手執的蓋子輕輕往前往右滑動,露出一小塊昨天他手勁過大留下的青紫,接著推開鮮紅的抹胸,露出粉紅,饒有興趣地說了一句:“你喂我吧。”


    嚇得瑩雪手中一顫,當初在主子請的教習手下她沒被少訓練。這個喂字包含的內容太多,有的形式讓她異常恐懼。看著芝麻核桃膏,她反而有種不知道此時指的是哪種形式。此時那盅蓋正在她粉紅處慢慢旋轉,難道她心中的良人也有此無良癖好?她驚慌地抬起眼看著阿誌,猶豫地說:“大人......”


    “怎麽,瑩雪姑娘如此為難?不知道我說的喂是哪一種?”他臉上玩味更重:“我還以為瑩雪姑娘是一個單純的女子,適合相夫教子,服侍太太,和太太一起將府裏上上下下打理好。”


    瑩雪立即低頭:“瑩雪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她已經有點開始頭暈,她沒想到一個盅蓋也會讓她突然有感覺。她急中生智:“隻是大人的書桌上放滿了東西......瑩雪要先將托盤放下,才能......”


    阿誌嘻嘻一笑,將盅蓋放迴托盤中,將托盤往麵前的書桌一放,瑩雪順著托盤看過去,托盤被隨意地放在了一份公文旁邊,匆忙一眼,她看到了太子府的簽章。她視線不敢久留,急忙看向阿誌,隻見他仍然帶著幾分邪氣地看著她胸前,並未注意她看書桌的動作,心中稍稍平靜一點:“大人是先吃點心,還是先喝茶。”


    “瑩雪姑娘覺得呢?”


    瑩雪不得不假裝羞澀地拿起他的手,放在剛在盅蓋觸碰過的地方。


    “也許大人兩樣都不要,想要吃......”


    阿誌平時的生活雖然平淡,但是有時候迴到鹹陽城中和幼時玩伴出遊的時候也難免逢場作戲。他們幾個其實都並非沉迷於此,更多的是一起研究人性,研究這人生中各種埋伏手段。故而幾個人早就在這種事上對外人爐火純青。即便不喜,也可以把情緒掩飾得很好。


    當他說:“還是瑩雪姑娘最懂情趣。”時,瑩雪覺得特別誠懇,自詡她也比他那不修邊幅的太太和木訥的通房好。看著他陶醉的時候,她將那封太子府的函件和桌上所有簿冊的名字和攤開那頁的內容都記了下來。


    纏綿了大半夜,她依然不忘早上被芳華搶白之事。她能夠感覺到阿誌今夜很寵她,已經並不像昨夜那麽粗放,反而小心嗬護,減少她疼痛。故而她大著膽子說:“今兒早上瑩雪在迴去的路上不小心得罪了小姐,今兒白天因為瑩雪不舒服,沒有去給太太請安,也沒有向小姐請罪,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怪罪瑩雪。”


    “芳華那丫頭是太太養大的,她覺得太太對她有恩,所以對這家裏其他的女人都看不順眼,而且年紀小,脾氣直,說話頂著你倒是有可能的。不過看著她知恩圖報,就不與她計較的好。隻是這太太十分疼她,她今天早上又受了傷,難免太太心裏不舒服。也罷,與其你迴後院招她們倆不快,不如你就在這外書房院裏吧。”


    按理她是太*排來侍候大人的,經過了昨晚,太太即便不親自見她,也該找人來安排她,可是等了一天,都沒見人來。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她已經是大人的人了,她應該給太太去請安,但是她不想就這麽低頭。好歹她原來的背景也是大家閨秀。向晚的時候才讓奶娘去跟太太說,她們在這裏給太太添亂了,覺得心中有愧,便打算過幾天迴原籍。一則她今天早上被芳華頂撞了有氣,二則也是跟奶娘商議過的,想裝一下,沾染了大人表現一下自己的愧疚,三則也是為了試探一下大人和太太的反應。


    太太那邊倒是很快,奶娘並未見到太太,說是太太染了風寒,不見人,她身邊的嬤嬤直接讓奶娘帶著核桃芝麻膏迴來讓她送給大人。也就是說她即便現在沒有名分,也是太太默許了。


    奶娘也去打聽了,每次太*排了大人收通房,雖然都是太*排的,但是大人真是收了那幾天,太太也是說身子不好誰都不見,即便後來複原了出來,平常日子裏對那兩個通房有很冷淡。瑩雪覺得太太就是一個糾結的人,又想博得賢惠的名兒,等真有女人上了她男人的床了,心裏又有過不去的坎兒。她們還聽說,今天早上一早芳華就上太太那裏去了,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麽,芳華在裏麵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來之前,她就想好了,太太給大人原來找的通房,都是些不通文墨的貧民女子,相貌一般,又無情趣。跟了大人幾年了,大人招她們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出來。大人每次召見了她們,太太都會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在她們去她麵前立規矩的時候刻意為難,或是找個錯處罰她們,比如連著一個月都吃不飽飯,跟著粗使婆子一起去提水,掃院子等體力活,晚上還要多做很多針線活兒,勞碌過甚之後,那兩個通房走路都偏偏倒到地,哪裏還有體力和精力去孕育新的生命,去打扮自己。越是如此,幾年下來,那兩個通房衰老不少,已經名副其實的黃臉婆,大人更沒興趣見她們。


    這些年無論是太太還是她們都無所出,太太在周家長輩那裏也有壓力。如今她自己無論相貌還是琴棋書畫都遠遠高過那些女人,但是芳華早上對她的敵意,她看得很明白。芳華那麽小的孩子,哪裏能懂那麽多,自然是太太教的。所以太太是表麵看著麵善,說得好聽,為大人的子嗣收房,但是心裏是很不待見她的。她原先來這裏也不是為了長久,隻是為了主子吩咐。然而經過昨晚人事之後,她對大人的想法變了,她要去爭取,不僅要活下來,而且還要在大人身邊長久留下來。


    她本來正想如何再想辦法讓大人給她名分,此刻大人直接讓她留下,不僅打了太太的臉,也給了她機會接近主子要她做的事。欣喜,臉上的表情此刻是非常的真實。


    當春耕被喚進來讓他去安排瑩雪在外院安置時,他臉上怪異的表情更讓瑩雪心情大好。她們早就聽說大人並不濫情,這麽多年來從不親近任何女子,而他的外院也從未有過不三不四的女人出入。


    春耕臉上的表情讓阿誌覺得有些刺眼。自己一世的英名就要被毀了,他肚子裏把好友罵了一遍,什麽時候需要他這個堂堂男人用上美男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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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被罵之人正在一片藥霧中看著自己的小女人忙碌。自從中了梅花衛的毒之後,每隔幾天就會有一陣錐心刺骨的渾身痛,蓮兒都輔助他用藥霧解毒,同時曆練自己的內力。每經曆一次洗筋伐髓的過程中他就能打開原識,推動周身經絡將藥毒帶來的極陽能量在體內聚集,通過傳送到蓮兒體內融合,再迴到自身,收藏於四肢百骸。他有著世界上最完美的藥鼎,這藥鼎不僅幫他融合了毒陽之氣,也幫他推動著內在精血之氣的上升,通過一層層阻礙,將他的內力就晉升到下一層。而每每在最後,美麗善良的女人都不忍讓他受苦慢慢運功化掉堆積在體內的熱毒,將自身做了他最好的解藥。他在經曆了一番痛苦和辛勞之後也享受了這世上最美的解藥和銷魂的拔毒過程。


    今天是這最後一次療程,在這之後,唐三少就步入了自修內力的新頂峰,且在這之後對很多熱毒之物都有了抵禦能力。雖然還談不上百毒不侵,但也能避開這世上多一半的毒物。


    小女人手上拿了一個藥盅,裏麵的藥膏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青草和茉莉味,準備塗在他身上減少熏蒸後的皮膚不適。她身上一身素雅的白裙已經被汗和藥霧浸濕,緊緊地裹著她玲瓏有致,隻是一個彎腰為他在腿上刷藥膏的動作就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膨脹。伸出手臂將她攬住在腿上坐下,迎麵而來的是小女人皺眉:“不鬧,讓我把藥膏抹完,要不你迴頭又要紅腫難過幾天。”


    他輕笑一聲:“都是寶貝太誘人了,還說我。”他也不想周身紅腫痛癢幾天,便鬆開她,讓她繼續。她站起來便看見某人巨大的腫脹,偷偷地抿嘴一笑。


    “是不是很滿意?”知道她已經發現,仍厚著臉皮逗逗她。“一會兒會讓你很滿意的。”


    “沒正行的。”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著把手上的藥膏塗完。“不許胡思亂想,我先出去了,再過一刻鍾你自己出來去藥泉。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被人禁錮住,耳邊一陣熱氣傳來:“要不咱們今天直接做最後一步吧,我不想把這毒都清了。”


    “你瘋了!”她瞪著眼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張俊朗卻有些遊戲的麵容。若是今天這最後一次不清理幹淨,雖然生命無礙,功力無損,但他每年都會有這麽一兩天痛不欲生,需要她替他融合才能緩解。”


    “我認真的,咱們不要全拔完了,這樣留一點在我體內,時不時地發作一下,需要你在我身邊看顧,這樣你就不會舍得將我丟下,離我而去。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哎,......”她緩緩地出了一口氣,她又何嚐真的想離開,還不是這男人太耀眼。隻是沒想到自己已經這麽徹底地把自己給他了,他還會洞察到自己心底的那一點小心思。


    “不要胡鬧,你任何時候都要好好的,否則如何保護我?”


    “可是丫頭能答應我嗎?”


    “隻要你心裏隻有我,我自然在。”


    他終於滿意地親吻了一下她的手,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雖然這丫頭什麽都給了自己,但是他總有種失去她的擔憂。二十幾年來,他從不知道自己如此容易患得患失。


    半個時辰後,看著藥泉裏的水由渾濁變為澄碧,他周圍的水汽隨著他體能功力的推動越來越濃,她知道他再次順利蛻變,完成了這次艱難的洗髓,從此站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看著那個在水霧中肌膚越來越剔透,堅實的身軀逐漸從退卻的熱潮中由通紅變為粉紅的男人,她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隨之便是對自己的嗤笑,自己怎麽對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有母愛的情節。


    就在唐莊這眼隱秘的藥泉沸騰之時,一隊灰衣人悄無聲息地在鹹陽城郊一處莊子積聚之後,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一盞茶功夫之後,一匹快馬從這裏出來,在鹹陽城外兜兜蕩蕩幾圈之後,進入城外一所不起眼的宅院再沒從正門出來。在城門開啟前一刻,月華軒的一輛拉著生鮮的大車像往日一樣,準時來到門口,等待城門開啟後,向月華軒穩穩地駛去,新的一天在月華軒後院的忙碌中開始。


    兩天後,據說月華軒大老板唐家三公子要去洛陽巡視店裏的生意,同時代大公子巡視百草堂,代祖母巡視百花堂。在外人看來,除了月華軒的生意,其他的,三公子隻怕隻是打著家族的名義去走馬觀花。特別是百草堂派出了鹹陽總堂的大隊賬房和管事先行於清晨出發。而三公子,則閑閑地呆在唐莊,直到從月華軒中高飛掌櫃的帶著大包小包的點心吃食等從城裏出發後,他才帶著白家的表姑娘和幾個長隨慢慢地去城外十裏處與他們匯合。這一眾人等怎麽看都是去遊山玩水的,不是去辦事的。


    除了最近跟著新傑辦事的安兒,唐老太太又多派了兩個常年跟著她出門辦事的長隨跟著,另外讓劉嫂也跟去有個照應。這是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出行,直到要出門的時候,新傑才發現,蓮兒不會騎馬,隻能坐車去。於是新傑讓安兒除了把自己的馬帶上,另外自己專門去給蓮兒挑了一匹溫順的馬。他有時候陪著坐車,在路上人不多,道路緩和的地方,他逐漸開始教蓮兒騎馬。最開始是讓蓮兒跟他同乘一匹,在她逐漸適應之後,才慢慢地讓她自己單獨騎一匹,自己牽著。雖然比平時自己一路打馬去洛陽慢了很多,但是兩個人恩恩愛愛,在秋風裏暢遊,也是無限風光。唯一讓新傑覺得別扭的就是晚上蓮兒要跟劉媽媽住一間。這位媽媽,受了老奶奶的指令,很是堅持,但是她有時候自己也覺得很不忍心。這對小夫妻真是很恩愛。很多時候,劉媽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洛陽知府府中,瑩雪自從跟了阿誌之後,一直住在前院,便把每天早上到太太那裏的晨昏定省給省了。每日裏就是在屋裏做做針線,或是阿誌從衙門迴來,她就去書房陪著,端茶倒水,紅袖添香,將大人服侍得舒舒坦坦,連固定的初一去太太房中的定例都忘了,直到初一晚上太太身邊的孫媽媽實在看不過眼,當麵來請,大人才去應付了一下,很快又迴到書房。照舊叫來瑩雪侍候,直到二更天方讓人抬來軟轎送她迴房。第二天,這瑩雪姑娘得了大人囑托,去查看客房客院的布置,據說唐家三少爺要來做客,唐三少那可是神一樣的存在,唐家想來是極為奢華富貴的,瑩雪琢磨著三少對很多東西應該很講究,且這是大人交給她的第一件家務事,她自然要盡心盡力,事無巨細地查一遍。她頭一日已經吩咐管事將客房的窗紗幔帳都換新的,但是此刻看到的仍是過去大紅大綠的舊裝飾,管事的居然說是太太那邊不給對牌,領不到新的東西,所以換不了。瑩雪聽了便來了氣,也未多想,就抬腳往太太院裏去。


    剛進院門,尚未進屋,就被兩個嬤嬤走上來,將她按倒在地,另一個嬤嬤走上來,將她的嘴堵了,一個婆子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著一張契約和印泥走過來,將托盤放在地上,將她的手指按了印泥,蓋在契約之上。她一陣恐懼,拚命搖頭收手,但是幾個婆子太有力,她無法動彈。蓋好了契約,才被放她站起來,但是兩隻手臂仍被婆子別在後麵動彈不得。隻見此時周太太由兩個婆子扶著,在廊下有人擺好了椅子她坐下,冷冷地看著瑩雪半天,才吩咐身邊的嬤嬤:“孫媽媽,讓他們去拿套新衣服來給雪姨娘。”她看了看下人遞過來的契約,滿意地笑笑,又和善地對瑩雪說:“恭喜妹妹,賀喜妹妹,自今往後咱們就真是姐妹了,一起服侍大人。月桂,拿著這賣身契去找周師爺,讓他們幫咱們在官府備案,把一應文書辦了。”


    看著瑩雪不停地嗯嗯有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又高高興興地笑道:“孫媽媽,他們這些人是怎麽做事的,怎麽能把泛著廚房餿味兒的抹布放在雪姨娘口中呢?要是晚點熏壞了,豈不是讓大人擔心?還不趕緊地拿出來。”


    終於可以說話了,瑩雪此時倒而說不出話了。她怎麽都沒想到如此看著和善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周太太,下手一點都不軟,而且做事周密,這幾天雖然沒有找自己的麻煩,但是此刻自己被迫簽下那個契約,就永遠有了拿捏她的東西。雖說妾是給丈夫的,但是若身契在主母手上,生殺予奪,或賣貨買,都是主母說了算。她不能不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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