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人難免尷尬事ii(中)


    新鳳好奇地問:“萬一她做了什麽,你打算如何?”


    蘭馨看了她一眼,就朝自己的房門走去,邊走邊說:“還能如何,自然是鬧大了,讓她在唐門呆不下去。”


    正說著,就見蘭氏扶著丫頭來,聽見她的話,想起丈夫的警告,皺了眉:“馨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若是不願意迴關東,姑母在京城給你尋門親事安定下來吧。雖然不一定是大戶人家,隻要人老實,能好好過日子就成。”


    蘭馨立馬站住,搖著頭:“姑母,馨兒不想。您若是有過新傑這種夫婿,還能將別人看在眼裏嗎?”


    “馨兒,”蘭氏有些不耐煩:“說實話,當初是你自己放縱才失了這機會,如今時過境遷,大家都不可能再迴頭,你又何必呢?找個老實人嫁了......”


    “姑母,你不要再說,找個老實的,就像妹夫那種?三錘子敲不出一顆釘來?還窮得要您倒貼嫁妝?當年您可是關東的一枝花,多高貴的人,我父親還在後悔當年沒替你選嫡房的唐家人,讓你受了委屈。”


    “馨兒,不要亂說。”蘭氏因為這幾天新鳳跟她鬧嫁妝的事一直不消停,這心裏本來就有氣:“你不要在這裏胡說,你姑父這輩子待我挺好,就是你將來的妹夫,他家裏人口簡單,你妹子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


    “還不受委屈?”蘭馨看了一眼快哭出來的新鳳:“妹妹繡個嫁衣都隻能是重綢,都舍不得用雲錦,憑什麽那個周家的女人連一雙鞋都可以是雲錦的?憑什麽她就應該有十裏紅妝?那些東西原本就該是我的。若是我進了唐家成了三少奶奶,妹妹又何必如此委屈?添個十台八台的嫁妝,甚至給她找一個更好的女婿都是容易的。姑母難道就舍得妹妹如此委屈嫁人?”


    新鳳此時也可憐兮兮地看著蘭氏,她太羨慕三哥那場婚禮了。可是,唉!為什麽她不能呢?她可是唐門的血脈。


    蘭氏十分惱火,當初這門親事是丈夫和她一起商定的,隻是覺得對方人口簡單,而且孩子也算有前程的。有唐家壓著,對方不會欺負女兒,哪想新傑整這麽一出,把小丫頭心思看活了,怎麽都不肯低嫁。別說女兒心裏不甘,連她心裏都不好受。當年蘭家在關東,那可是諸侯一般的日子。隻有別人羨慕他們的份兒。隻是在京城,此一時彼一時。


    幾個人正在這裏為了新鳳的婚事爭論不休,卻見八爺鋪子裏的夥計匆匆而來,找到八爺:“老爺,正房那邊出事了。”


    “何事?”蘭氏問話的時候心中還有一絲竊喜,畢竟正房壓著他們,她這幾年心裏很不舒服。


    “三少奶奶的車駕被人劫了。”夥計看了一眼夫人,“三少奶奶今天去康寧侯府參加壽宴,迴程的時候在狀元街附近出的事。有人說是五皇子出手。目前百草堂精衛已經出動。大少爺已經傳令唐門進入後備。您看咱們是否要去主家看看,幫個手什麽的?”


    八爺和蘭氏還沒說話,新鳳卻開了口:“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在家守著,到處亂跑,出了事也活該,咱們哪裏幫得上忙?而且即便幫得上也不幫,最好她死在外頭。”


    “混賬東西!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且不說這話惡毒,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唐門的人出了事,咱們都要出手的。”八爺吼了她一句:“唐家之所以走到現在,外麵的人之所以怕唐門,就是因為咱們齊心。無論你平常日子跟家裏人有什麽矛盾,但是都輪不上外人來指手畫腳,更何況是直接下手。今日敢劫老三的女人,如果我們不一起應付,明日就敢有人欺負咱們。這種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今後如何出去支撐門戶過日子。莫說你想高嫁,就是你現在的婆家,你都不一定能站住腳。”


    說完也不理屋裏不懂事的女人們,帶著夥計去老宅了。


    新鳳被父親教訓,本身心情就不好,現在更是憤怒,對周氏就更加厭惡。等父親走出了院門,才敢跟蘭氏說:“娘,爹居然為了那女人罵我?!”


    蘭氏看了不懂事的女兒一眼,再看看臉上寫滿失落的蘭馨,歎了口氣:“鳳兒,其實你爹說的是對的。他現在看的不是姓周的那個女人,而是看的唐家的侄媳。如果連正房的人外麵都敢打主意,動手劫人,就說明對方不僅手段高明,而且這是對著唐門來的。唐門之所以強大,不僅是因為唐門護著自家的血親,就是為唐門效力的屬下部眾都會得到唐門的庇護。”說著她看了一眼蘭馨:“其實這麽多年蘭家能夠坐穩關東的位置,也是因為唐門的協助。雖然你爹不是正房,但是唐門還是將蘭家當作姻親對待。即便馨兒當年闖了那麽大的禍,唐家的人也隻是將你當成不懂事的晚輩,並沒有因此遷怒於整個蘭家。否則,哪有今日我們在京城的立足之地?”


    蘭馨聽見這話也不敢說什麽,當初是自己任性,要不然......


    “馨兒,姑母還是那句話,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不想迴關東,姑母在京城給你找個婆家安定下來。雖說你當年捅了那麽大漏子,但是新傑這幾年不但收容了你的孩子,還處處對你忍讓,也算是給蘭家幾分麵子,報答你爹當年救了唐嵐的恩情。若是你肯在京城安分守己過日子,姑母相信唐門和新傑還是會看在你爹的麵子上照拂你的。這樣也不會在婆家吃虧。”


    蘭馨露出一絲苦笑:“姑母,馨兒知道你是為我打算。可是我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個坎兒。您也說了,唐家欠我爹一份情,馨兒想再試試。我不奢望正室,哪怕給他做個通房馨兒都願意。隻要能夠經常看到他,其他我都可以不計較。”


    “馨兒,你這幾年跟蹤新傑的事姑母都知道,但是他都不為所動。現在他也娶親了,難道你覺得還有希望嗎?”


    “姑母,事態不都是在變化嗎?比如此刻,你哪知道那個女人會有什麽遭遇?沒準兒她比我還更髒呢?女人出了事,男人還會眼裏隻有她?您是過來人,比我更懂男人不是?”蘭馨輕蔑一笑。原先新傑沒成親,現在有了正室,今天正室出了事,那他的後院是不是可以多幾個供他派遣煩悶的人呢?蘭馨想起了鐵木爾王爺今天下午對她的反映,她自信無論容貌,身材還是皮膚,她都不輸那個女人。若是那個女人也髒了,她是不是可以跟她有一拚的機會呢?此刻她倒有些雀躍,希望那個女人或者,隻不過是帶著汙點地活著。


    隻是到了傍晚,唐八爺迴來的時候帶迴的消息讓蘭馨頗為失望。據唐八爺說,他趕到老宅的時候,周氏已經迴到了老宅,隻不過不是百草堂的精衛護送的,而是太後身邊的沈嬤嬤和青木堂的人。據說百草堂的精衛跟蹤劫匪的蹤跡去了,被誤導出了城,到現在還沒迴來。反而是青木堂的精衛和百花堂的精衛一直跟著周氏的車駕,出事到時候放棄車駕,掩護周氏退入了安全地帶,又碰上太後派了沈嬤嬤來援手,才直接將她送迴唐門,讓眾人先安心。至於追究兇手的事,就交給京兆府和百草堂的精衛了。


    五皇子府中沂恆正在聽著幕僚報告。有人扮成五皇子府的暗衛劫走周晚凝。或者確切的說是確實有五皇子府的暗衛參與此事。沂恆的臉上並無太多表情,府裏暗衛吃裏扒外,也不是少事。哪個皇子府裏沒有藏幾個被人家派來的暗樁。聽完了全部經過,他隻是捏了捏手指:“太後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屬下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沂恆笑道:“有意思,蘭家碰了太後的底線了。周晚凝雖然不是老太後的心頭肉,但是也是她的一種寄托和臉麵。蘭家不給她麵子,嗬嗬,有意思。”


    “但是太子已經進宮了,在太後宮中。”屬下將頭埋低。


    沂恆一皺眉:“他趕迴來了?”


    “是,似乎也是他給太後通風報信的。”


    “看來太子殿下真要成孤家寡人了,嘿嘿!”沂恆捏著自己的下巴,慢慢地開始踱步。


    屬下低著頭,太子的動向沒有早些察覺稟報給主子,他已經失職,他隻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沂恆在窗前停住了步子,眯眼想了一會兒:“派人將那幾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綁去唐家,然後去庫房領一塊上好的玉飾頭麵一並給周晚凝送去。算是咱們管教屬下不嚴,被人鑽了空子的事賠罪。再給太後送點今春頭茬的上好鹿茸和鹿胎膏,本皇子要進宮見太後請罪。”


    “那蘭家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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