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嫁為君婦(vii)(中)


    “為什麽傷心?”沈文彤停下來看著她。


    邱氏抿了一下嘴唇,任淚水滑落。


    “你到底怎麽了?”


    邱氏搖搖頭,想起自己的處境她沒法說實話,隻能裝得羞怯地說:“琪兒想隨世子東歸。”


    沈文彤輕笑:“真的?”


    邱氏用力地點點頭。


    沈文彤深深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我很開心琪兒有這想法。隻是我家中那個你是知道的,十分多疑,而且暴躁易怒還喜歡動手,我怕她離你太近會傷了你,畢竟我的小琪兒是這樣溫柔美好。”


    邱氏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她心裏不甘,那個女人為什麽就可以得到那個完美的男人,能成為他的新娘。他今天牽著她去拜堂的時候,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欣喜和溫柔。就在她傷心閉眼的時候,沈文彤輕輕地吻在她的眼上:“小琪兒不哭。你放心,你大哥和呂才的事我都會讓他們如願。若是咱們所謀之事成了,我將來有的是機會進京,隻怕隔三差五就來,到時候小琪兒要煩我了。”


    邱氏撒嬌道:“世子天天在這裏才好呢!”


    沈文彤抱緊她:“我也想啊。早年怎麽就不認識小琪兒呢?若是早些識得你,早些去求親,本世子絕不會娶那河東獅。也不會讓你委屈跟著呂才那沒出息的病夫。”


    邱氏終於忍不住,借著沈文彤的肩膀痛哭。沈文彤抱著她因痛哭而顫抖的身子,感覺十分好。她這前凸後翹的身材,十分對他的胃口。家裏那女人除了有高貴的身份,一張還算漂亮的臉,身上就跟石頭一樣紮手,沒有肉感,膈應得慌。他也確實沒有撒謊,家裏那確實是河東獅,暴吼有過,這種纏綿依賴的哭泣卻從未見過。偶爾不同的經曆也是很有趣:“琪兒,若有來世,我一定十裏紅妝,八抬大轎娶了你,讓你做我的新娘。”


    懷中的女人連連點頭。


    “今晚就好好做我的新娘!”說著新娘二字,腦海裏浮現出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女人的身影,似乎比懷裏這個還豐滿。他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同為世家子弟,唐家子弟卻是在婚事上如此自在,想娶誰就娶誰。自己雖然貴為一品國公府的世子,領十萬兵防守東禦關至山海道的都統大人,卻沒有半分的自由。迴家還要看那河東獅的臉色。


    隻因為皇上想招他為心腹,且靖文公主的母妃性子暴躁,跟太後不合,被皇上做槍使了多年,為了買她母女死心塌地為他皇上辦事,一紙聖旨決定了他的婚姻。不得不娶一個暴虐狹隘的女子迴家。皇上居然還說是有豪氣的女兒配他這位英雄。


    就靖文那性子,若不是皇上的女兒,真是沒人要。打殺了他屋裏原先的通房,侍妾,和一切接近他的丫頭。為了不惹麻煩,他在家都是用男仆和侍衛,免得傷及無辜。多年來他受夠了,無論是她的脾氣還是她的放浪。他寧可修身養性,不近女色,不要子嗣,也不踏足靖文的院子,那齷齪的女人隻配低三下四的男寵跟她廝混。明知道自己女兒行為不檢,養了一院子的男寵,景妃卻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在她和皇上眼裏,沈家就是皇上的狗。即便是他這種領兵殺敵的人也隻是一隻看門狗。


    說白了,皇上拉攏沈家,拉攏他,就是想用他沈家的勢力跟太後抗衡。想用沈家的勢力暗中扶持靖文的兄長,景妃的兒子沂業,在適當的時候打擊太後選定的太子沂義。沈文彤露出一絲冷笑,皇上真當他是一把刀,隻會殺人不會看人嗎?沂業,倒是非常像皇上的性格,多疑多忌,卻又剛愎自用,為他出力,隻怕真是讓他大業得逞,也是他沈家災難的開始。在沂業的眼中,沈氏隻不過是一塊墊腳石。沂業跟皇上和景妃的想法十分相似。且沂業覺得皇上會做他後台,就更目空一切,像今天唐門婚禮,無論是唐家的表親,還是從主子倚重大臣的角度來說,皇子們都是想方設法地示好,而沂業卻沒有去。探聽消息的人說沂業在他的皇子府並沒有什麽事。這還沒跟沂義見真章,就魑魅白眼地劃清界限,真是可笑。


    沈文彤將邱氏溫柔地放在炕上,輕輕地拉開她的衣裙,邱氏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注意到這男人今天的不同。沈文彤今天比過往幾天溫柔小意,仿佛真是將她當作洞房的新娘。他眼前總是出現那隻白皙柔嫩手指修長的柔荑,寬大嫁衣下若隱若現顫顫巍巍的身形,紅蓋頭揭起時那嬌羞脫俗的麵容。沈文彤手有些輕顫地揭開最後一層遮羞布時,仿佛看到的是一層嫁衣的脫落。當他狠狠地侵入時,想的是成事之後,他要那個女人。他越發地堅定了謀大事的決心。隻有建立了不世功勳,才能保住衡國公府的不綴,才能開口要他希翼的女人。事成之後,他不再要自己守在山海道的荒山野嶺之中,他要來京城。他不止是武將,他也有才略可以治國,他不要再在荒山野嶺中跟那些傻士兵們耗費生命,他要做人上人,更要得到唐新傑的那個女人。


    千年一眼,就是今天鬧洞房,蓋頭挑開那一眼,他就像著了魔,那高貴脫俗的麵容,那誘人的身段便再也揮之不去。他閉著眼享受著邱氏給他感官的樂趣,腦子裏看到的卻是她,激情中他不自禁地說了一句:“你等著我,我們一定能成事,到時候我一定狠狠地要你,要到你死。”語聲輕柔,邱氏覺得一陣耳熱。她真沒想到沈文彤對她會有這麽深的心,一時不禁有點感動,主動地迎合他。


    他感覺到變化,笑著說:“小娘子喜歡?”


    邱氏扭捏地說:“琪兒心中隻有世子,願與世子常相隨。”


    他動作頓了一下,邱氏以為是自己的話讓他不高興了,卻不想停頓之後,他輕笑輕吻她的臉頰:“小娘子喜歡本世子什麽呢?”


    邱氏緊緊地擁住他:“小女子仰慕世子的英勇和偉岸。”她突然想通了,她要借著沈文彤脫離她現在痛苦的生活,於是她收緊雙臂,還用腿環繞著他:“世子爺,琪兒說的是真心話,琪兒願追隨世子。”


    “好,”他撥弄著她顫抖之處:“爺一定會如你所願將你留在爺身邊。”


    邱氏得到這允諾,仿佛真的得到了解脫,心情愉悅,便更加顯得情投意合。直到雞鳴五更,沈文彤尚意猶未盡。常年駐守,他早就操練得體力精力過人。前幾天進京當晚,呂才就安排他開了葷,久未沾染,急躁中更多的是發泄。如今又得美人曲意奉承,其中滋味又大不相同,如何肯放手。


    邱氏也算在他麵前徹底放開,沒有了前幾天的狂野,不再讓她懼怕,這位爺這一夜又多了幾分溫柔,更是讓她覺得窩心。沈文彤想起身去清洗卻被她拉住問道:“爺昨兒夜裏說要我做新娘,爺這一夜洞房可好?”


    沈文彤哈哈大笑:“好,好,好得很。本世子很喜歡這個新娘子。”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所謂的新娘子是誰,轉而又嬉笑著問她:“小娘子,我這新郎官可好?”


    “十分好!”邱氏嫵媚地笑著。


    沈文彤又笑著說:“爺可比昨夜那真正的新郎還好?”邱氏看新傑的眼光他並不是不懂。


    邱氏也是聰明的,連忙將臉貼在他胸膛撒嬌:“心疼奴家的才是奴家的新郎。”


    又惹來沈文彤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臉:“好好跟著爺,爺總有一天會給你想要的。爺也會得到爺自己想要的。”說罷眼光有些悠遠。她以為她猜到了沈文彤的心思,是想建功立業做大事。她卻不知,這些常年戰場廝殺的男人,建功立業隻是一個目標,最終目的除了光宗耀祖,就是金銀和女人。而他此刻心裏想著的還是那個女人。他要她的柔荑主動伸到他麵前,他要盡覽她的嬌羞和媚態。這比什麽功名成就對他都有吸引力。


    在一陣花香中醒來,蓮兒看了一眼周圍不熟悉的環境,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成親了,這不是南琴路的小院兒,是唐家的老宅。


    唐府裏沒有長輩,早上不用敬茶,隻是要認親。不過唐家兄弟她早已熟悉,唯一要見的是唐門旁支在京城的一些親戚。她看了一眼對麵梳妝台邊的沙漏,似乎還早。輕輕地翻身,看著丈夫酣睡時慵懶的臉,裸露在被子外的堅實胸膛泛著誘惑。她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撫在堅實的肌肉上,男人抬腿將她裹在身下,在鮮紅的唇上留下他的印記:“娘子,可是昨夜為夫服侍的不夠好,娘子還想再度春風?”


    她輕推了他一下,剛想說話,反而被抓住手,低下頭堵住了她想說的內容。


    房門外,唐家老宅的曹嬤嬤,帶著一群丫鬟端著洗漱之物,站在廊下,準備主子起床侍候。曹嬤嬤看了眼天色,不耐煩地說:“再不起來就趕不上會親了,春燕,你去將三少和少奶奶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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