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兄,洛陽一別,好久不見。”易林迎出門口,笑著說道。


    “易林兄,上次匆匆一別,沒想到在此相見,竟然清瘦了許多。”梁羽寒暄道。


    “不止清瘦,眼睛還瞎了呢。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自己看不著。”說著易林聳了聳鼻子,笑道:“這香氣,是位姑娘。想必梁羽兄帶來的這位便是傳說中的相思門新晉的天才弟子萬霜兒姑娘了吧。”


    “易先生說笑了。我隻是有幸能拜入相思門,學了點皮毛而已。”萬霜兒客氣道。


    “霜兒姑娘謙虛了。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霜兒小姐天賦異凜,自從拜入相思門之後,短短幾年,武功才學便已經直追師姐慕容雪了。”易林笑道。


    “易先生莫要再折煞小女子我了。”王霜兒苦笑道。她實在應付不了易林的伶牙俐齒。


    “不開玩笑了。兩位這邊請。”接著,易林提高嗓子喊道,“小趙普,有客人來,還不趕緊奉茶。”


    “老師稍等!還差最後兩行,等我抄完這遍《太玄經》就來。”小趙普喊著迴應道。


    易林領著梁羽和萬霜兒走到醫館後院的客廳,緩緩入座。


    萬霜兒望了一眼易林的眼睛,黑眸如常,隻是許久不眨眼。她忍不住開口說道:“易先生的舉止自然,行動利索,怎麽看都不像是眼盲之人。”


    “這事說來話長,往事不堪迴首,我不想重提了。我雖然外表看不出眼盲,但雙眼確實是無法視物了。之所以行動利索,還多虧了伏希大師傳我《大悲咒》,大悲咒的絕對境界可以讓我憑借氣息感知到周圍事物的變化,雖不能視,但猶如目睹。”


    “如此說來,易林兄還因禍得福了!”梁羽說道。


    “誒!那我寧願做一個可以正常視物的普通人。至少能夠一睹萬霜兒小姐的風采。如今所有事物在我麵前,都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影子罷了,無法形成具體的樣貌。”易林歎氣道。


    此時,小趙普已經抄完經書,用托盤捧著幾杯熱茶到來。


    “梁先生請用茶,萬小姐請用茶,老師請用茶。”


    小趙普殷勤地給梁羽、萬霜兒以及易林奉茶。


    奉完茶之後,小趙普退出內廳,剛走到外堂準備看店,便被琉璃給拉住了。


    “剛才那兩位是來幹嘛的?”琉璃問道。


    “從洛陽來長安城找老師的。一位是蜀山相思門弟子萬霜兒,一位叫梁羽,好像和老師是故交。”小趙普說道。


    “兩個都是高手呀。我怎麽覺得來著不善。不行,我得進去看看。”琉璃說道。


    “你不怕老師趕你走?”小趙普說道。


    “他敢!這次他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了。把店門關了,我們一起進去。”琉璃哼道。


    小趙普愣道:“關門?!不好吧。我還想著到外堂這裏來照看生意呢。”


    “我是你師娘,我說關門就關門。少做一天生意又怎樣。”


    琉璃邊說邊拉著小趙普往內堂的客廳走去。


    琉璃徑直走到茶桌旁,一屁股坐位到了易林旁邊的座位上,和易林並肩而坐。


    小趙普也是非常識趣,趕緊去旁邊煮茶的地方倒了一杯茶,然後奉茶給琉璃,笑著說道:“小師娘請喝茶!”


    聽了小趙普殷勤地叫著琉璃做小師娘,易林淡淡苦笑了一下,沒有出聲。琉璃見易林似乎在默認什麽,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樂開了花。


    自從眼瞎之後,易林為了不耽誤琉璃,說了很多絕情的話,狠心把琉璃趕走。但琉璃傷心欲絕,也確實離開了易林,迴到太原的竹源雪廬住了一段時間。但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想,後來還是離開雪廬,來到長安城,暗中跟著易林。


    其實易林早就知道琉璃一直暗中跟在他身旁,隻是裝作不知道,希望有一天她會心灰意冷,自行離開。但他錯了,琉璃似乎真的不會離開,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


    琉璃望著萬霜兒,說道:“這位便是相思門門主的親傳弟子萬霜兒嗎?長得可真好看,難怪名動天下。”


    萬霜兒說道:“姐姐見笑了。哪敢和心影閣的聖女比。”


    琉璃說道:“我早已經不是心影閣的人了。如今我和心影閣不共戴天。”


    萬霜兒訝異道:“這是為何?”


    琉璃說道:“師門背叛,難以啟齒。話說迴來,霜兒妹妹你看起來比那慕容雪順眼多了。那慕容雪總是把自己端得高高的,看著都來氣。”


    萬霜兒道:“慕容雪師姐乃是天選之人,我等螢蟲,怎敢與皓月想比。”


    琉璃不屑說道:“就她!”


    易林見氣氛不對,趕緊使臉色道:“慕容仙子如今已經貴為張皇後,咱們平民老百姓就不要妄自談論了!”


    其實易林知道,自從慕容雪表白拉攏梁羽不成,一氣之下與李璵相好,在她的運籌帷幄之下,李璵在朔方地區稱王,後來她還嫁給李璵,改迴原姓,成為了張皇後。


    梁羽顯然也不想舊事重提,他笑著說道:“沒想到易林兄覓得佳侶,又收了徒弟,當真是可喜可賀。”


    易林說道:“梁羽兄說笑了。梁羽兄不也有佳人相伴,有情人終成眷屬麽!”


    梁羽道:“我見易林兄的徒兒聰明機靈得很,簡直是人見人愛,以後必成大事。既然橫子已經找到了傳人,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尋個徒弟了。咱縱橫家本就人丁單薄,一脈相承,可別在我這裏斷了傳承。”


    易林笑道:“梁羽兄哪裏需要尋徒弟。你和萬霜兒小姐乃是神仙眷侶,趁早弄一個出來不就得了!”


    聽了易林的話,萬霜兒一口茶水差點嗆了出來。


    梁羽知道說笑說不過易林,於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咱們還是聊迴易林兄為何要叫我等來此吧?收到你的邀請信息,我至今也沒想明白所為何事。”


    易林說道:“還差一個人。咱們再等等,他應該快到了。”說著他向小趙普說道:“小趙普,你趕緊出去外堂,打開門做生意,等哪位客人來了之後,在關門。”


    小趙普奉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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