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月,月黑風高。皇城的樓閣之間,一條黑影躥高走牆,驟起驟落,不出片刻便熟門熟路地摸索到了藏書閣。


    “你怎麽又偷偷跑到藏書閣來了?你就真不怕那天韓楓將你給打死?”易林驚訝地看著張兮道。


    張兮咧嘴一笑,露出明牙皓齒,雙手交叉在腦後,懶散地道:“怕什麽。最近我苦練輕功,這次就算被他發現,我也有信心能逃之夭夭。絕不會像上次那麽窩囊,差點死在他手底下。”


    易林忽然想起了重傷不起的琉璃,問道:“琉璃妖……呃,我上次帶過去讓你療傷的女子呢?”


    張兮聳肩道:“都說了是你大驚小怪,你還不信。我幫她度氣療傷,等師兄迴來之後,給她吃了幾顆丹藥,她立馬便醒了過來,而且招唿都不打便自個離開了。她那身法簡直是快如鬼魅,完全不像受傷的人,就連我師兄玄真子都追不上。”


    易林不解道:“你師兄追她幹什麽?”


    張兮伸了個懶腰,淡淡道:“我師兄說她還沒痊愈,要精心修養,否則後患無窮。”


    易林心想,琉璃妖女行事向來詭異,所以也不以為怪。易林靠在柱子旁,望著墨池,緩緩說道:“她可能是自己找地方靜修去了吧。以當日對戰的激烈程度,反正我是覺得沒有十天半個月,她估計都緩不過來。”


    張兮望了一眼易林,好奇道問:“她到底是什麽人啊?神秘兮兮的。”


    易林攤了攤手,模棱兩可地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不也神秘兮兮的嗎。”


    張兮心想也是,反正她是死是活也不關自己的事,還是《太玄經》的事情比較重要,於是問道:“不管她了。上次你匆匆忙忙離開,《太玄經》的鬼畫符到底破解出來沒有?”


    易林苦笑道:“你小子還真會挑時間。今天是十五,這次能不能破解鬼畫符,晚上就能見分曉。”


    張兮心想這次還真來對了,喜道:“真的?”


    易林笑道:“我騙你幹嘛。我要是幫你破解了《太玄經》,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你道行越高,對我越有利,我完全沒必要偷偷藏藏的嘛。”


    張兮心想也是,畢竟當初自己誇下海口,說隻要誰幫他找到《太玄經》,他就幫誰做事。張兮拍了拍易林的肩膀,笑道:“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看你也不像那種耍心機的人。”


    易林哭笑不得道:“那也得看人。我心機深沉的時候,那可是要多老謀深算就有多老謀深算,你一個小屁孩懂個冬瓜豆腐。”


    張兮望著漆黑一片的墨池道:“那我們現在幹嘛?”


    易林指了指墨池上空的屋頂,神秘一笑道:“等!等晚上明月當空,直照藏書閣樓頂的那片琉璃瓦,一切都會見分曉。”


    ……


    ……


    圓月高掛在皇城之上,月光灑在一座座建築物錯落有致的青磚綠瓦,風景美如畫。


    易林與張兮躍上藏書閣的屋頂,來到琉璃瓦出向下俯視,喜出望外。月光透過琉璃瓦,照進墨池,琉璃瓦變得透明,墨池變得清澈,池底的符號在光線的折射下被放大地顯現出來,而且經過變形之後,不再是猶如天書般的鬼畫符,而且字跡清楚的文字。這就是失傳已久的《太玄經》。


    玄首序


    馴乎玄,渾行無窮正象天。陰陽,以一陽乘一統,萬物資形。方州部家,三位疏成。陳其九九,以為數生,讚上群綱,乃綜乎名。八十一首,歲事鹹貞。


    玄測序


    盛哉日乎,炳明離章,五色淳光。夜則測陰,晝則測陽。晝夜之測,或否或臧。陽推五福


    以類升,陰幽六極以類降。升降相關,大貞乃通。經則有南有北,緯則有西有東。巡乘六


    甲,輿鬥相逢。曆以記歲,而百穀時雍。


    中:陽氣潛萌於黃宮,信無不在乎中。


    初一:昆侖磅礴,幽。測曰:昆侖磅礴,思之貞也。


    次二:神戰於玄,其陳陰陽。測曰:神戰於玄,善惡並也。


    次三:龍出於中,首尾信,可以為中庸。測曰:龍出於中,見其造也。


    次四:庳虛無因,大受性命,否。測曰:庳虛之否,不能大受也。


    次五:日正於天,利用其辰作主。測曰:日正於天,貴當位也。


    次六:月闕其摶,不如開明於西。測曰:月闕其摶,賤始退也。


    次七:酋酋,火魁頤,水包貞。測曰:酋酋之包,任臣則也。


    次八:黃不黃,覆秋常。測曰:黃不黃,失中德也。


    上九:顛靈氣形反。測曰:顛靈之反,時不克也


    周:陽氣周神而反乎始,物繼其匯。


    初一:還於天心,何德之僭,否。測曰:也還心之否,中不恕也。


    次二:植中樞,周無隅。測曰:植中樞。立督慮也。


    次三:出我入我,吉兇之魁。測曰:出我入我不可不懼也。


    次四:帶其鉤鞶,錘以玉環。測曰:帶其鉤鞶,自約束也。


    次五:土中其廬,設其金輿,厥戒渝。測曰:廬金戒渝,小人不克也。


    次六:信周其誠,上亨於天。測曰:信周其誠,上通也。


    次七:豐淫見其朋還於蒙,不克從。測曰:豐淫見朋,不能從也。


    次八:還過躬外,其禍不大。測曰:還過躬外,禍不中也。


    上九:還於喪,或棄之行。測曰:還於喪,其道窮也。


    礥(賢):陽氣微動,動而礥礥,物生而難。


    初一:黃純於潛,不見其畛,藏鬱於泉。測曰:黃純於潛,化在嘖也。


    次二:黃不純,屈於根。測曰:黃不純,失中適也。


    次三:赤子扶扶,元貞有終。測曰:赤子扶扶,父母詹也。


    次四:拔我不德,以力不克。測曰:拔我不德,力不堪也。


    次五:拔車山淵,宜於大人。測曰:拔車山淵,大位力也。


    次六:將其車,入於丘虛。測曰:將車入虛,道不得也。


    次七:出險登丘。或牽之牛。測曰:出險登丘,莫之代也。


    次八:車不拔,骭軸折。測曰:車不拔,躬自賊也。


    上九:崇崇高山,下有川波其人有輯航,可與過其。測曰:高山大川,不輯航不克也。


    閑:陽氣閑於陰,礥然物鹹見閑。


    初一:蛇伏於泥,無雄有雌。終莫受施。測曰:蛇伏於泥,君不君也。


    次二:閑其藏,固珍寶。測曰:閑其藏,中心淵也。


    次三:關無鍵,舍金管。測曰:關無鍵,盜入門也。


    次四:拔我輗軏,小得利小征。測曰:拔我輗軏,貴以信也。


    次五:礥而閑而,拔我奸而,非石如石,厲。測曰:礥閑如石,其敵堅也。


    次六:閑黃垁,席金笫。測曰:閑黃垁,以固德也。


    次七:跙跙,閑於遽篨,或寢之廬。測曰:跙跙之閑惡在舍也。


    次八:赤臭播關,大君不閑,克國乘家。測曰:赤臭播關,恐入室也。


    上九:閑門以終,虛。測曰:閑門以虛,終不可實也。


    少:陽氣澹然施於淵物謙然能自韯。


    初一:冥自少,眇於謙。測曰:冥自少,不見謙也。


    次二:自少不至,懷其恤。測曰:自少不至,謙不誠也。


    次三:動韯其得,人主之式。測曰:韯其得,其謙貞也。


    次四:貧貧,或妄之振。測曰:貧貧妄振,不能守正也。


    次五:地自衝,下於川。測曰:地自衝,人之所聖也。


    次六:少持滿,今盛後傾。測曰:少持滿何足盛也。


    次七:貧自究,利用見富。測曰:貧自究,富之聘也。


    次八:貧不貧,人莫之振。測曰:貧不貧,何足敬也。


    上九:密雨溟沐,潤於枯瀆,三日射穀。測曰:密雨射穀,謙之敬也。


    戾:陽氣孚微,物各乖離,而觸其類。


    初一:虛既邪,心有傾。測曰:虛邪心傾懷不正也。


    次二:正其腹,引其背,酋貞。測曰:正其腹,中心定也。


    次三:戾其腹,正其背。測曰:戾腹正背,中外爭也。


    次四:夫妻反道,維家之保。測曰:夫妻反道各有守也。


    次五:東南射兕,西北其矢。測曰:東南射兕,不得其首也。


    次六:準繩規矩,不同其施。測曰:準繩規矩,乖其道也。


    次七:女不女,其心予,覆夫諝。測曰:女不女,大可醜也。


    次八:殺生相午,中和其道。測曰:殺生相午,中為界也。


    上九:倉靈 之雌,不同宿而離失則歲之功乖。測曰:倉靈 之雌,失作敗也。


    上:陽氣育物於下,鹹射地而登乎上。


    初一:上其純心,挫厥鏩鏩。測曰:上純其心,和以悅也。


    次二:上無根,思登於天,穀在於淵。測曰:上無根,不能自活也。


    次三:出於幽穀,登於茂木,思其珍榖。測曰:出穀登木,知方向也。


    次四:卽上不貞,無根繁榮,孚虛名。測曰:卽上不貞,妄升也。


    次五:鳴鶴升自深澤,階天不作。測曰:鳴鶴不作有諸中也。


    次六:升於堂,顛衣到裳,廷人不慶。測曰:升堂顛到,失大眾也。


    次七:升於顛台,或拄之材。測曰:升台得拄,輔拂堅也。


    次八:升於高危,或斧之梯。測曰: 升危斧梯,失士民也。


    上九:棲於菑初亡後得基。測曰:棲菑得基後得人也。


    幹:如人鑽乎堅,鉿然有穿.


    初一:丸鑽鑽於內隟厲。測曰:丸鑽於內,轉丸非也。


    次二:以微幹正,維用軌命。測曰:以微幹正,維大諫微也。


    次三:箝鍵挈挈,匪貞。測曰:箝鍵挈挈,幹祿迴也。


    次四:幹言入骨,時貞。測曰:幹骨之時,直其道也。


    次五:蚩蚩,幹於丘飴,或錫之壞。測曰:蚩蚩之幹錫不好也。


    次六:幹幹於天貞馴。測曰:幹幹之貞,順可保也。


    次七:河戟解解,遘。測曰:河戟解解,不容道也。


    次八:赤舌燒城,吐水於瓶。測曰:赤舌燒城,君子以解祟也。


    上九:幹於浮雲,從墜於天。測曰:幹於浮雲,乃從天墜也。


    狩(爻守):陽氣強內而弱外,物鹹扶而進乎大.


    初一:自我匍匐,好是冥德。測曰:匍匐冥德,若無行也。


    次二:熒狩狧狧,不利有攸往。測曰:滎狩狧狧,多欲往也。


    次三:卉炎於狩,宜於丘陵。測曰:卉炎丘陵,短臨長也。


    次四:狩於酒食,肥無譽。測曰:狩於酒食,仕無方也。


    次五:狩有足,讬堅榖。測曰:狩有足,位正當也。


    次六:獨狩逝逝,利小不利大。測曰:獨狩逝逝,不可大也。


    次七:白日臨辰,可以卒其所聞。測曰:白日臨辰,老得勢也。


    次八:蚤虱之狩,厲。測曰:蚤虱之狩,不足賴也。


    上九:全狩,絭其首尾,臨於淵。測曰:全狩之絭恐遇害也。


    羨:陽氣讚幽,推包羨爽,未得正行。


    初一:羨於初其次迂塗。測曰:羨於初後難正也。


    次二:羨於微,克複可以為儀。測曰:羨微克複,不遠定也。


    次三:羨於塗,不能直如。測曰:羨於塗,不能直行也。


    次四:羨權正,吉人不幸。測曰:羨權正,善反常也。


    次五:孔道夷如,蹊路微如,大輿之憂。測曰:孔道之夷,奚不遵也。


    次六:大虛既邪,或直之,或翼之,得矢夫。測曰:虛邪實夫,得賢臣也。


    次七:曲其故,迂其塗厲之訓。測曰:曲其故,為作意也。


    次八:羨其足濟於溝瀆,麵貞。測曰:羨其足,避兇事也。


    上九:車軸折,其衡抈,四馬就括,高人吐血。測曰:軸折吐血,不可悔也。


    差:陽氣蠢辟於東,帝由羣雍,物差其容。


    初一:微失自攻,端。測曰:微失自攻,人未知也。


    次二:其所好,將以致其所惡。測曰:其所好,漸以差也。


    次三:其亡其亡將至於暉光。測曰:其亡其亡震自衛也。


    次四:過小善善,不克。測曰:過小善,不能至大也。


    次五:過門折入,得彼中行。測曰:過門折入,近複還也。


    次六:大跌,過其門,不入其室。測曰:大跌不入誠可患也。


    次七:累卵業嶪,懼貞安。測曰:累卵業業,自危作安也。


    次八:足累累,其步躟躍,輔銘滅麋。測曰:足累累,履過不還也。


    上九:過其枯城或蘖青青。測曰:過其枯城,改過更生也。


    童:陽氣始窺,物僮然鹹未有知。


    初一:顓童不寤,會我蒙昏。測曰:顓童不寤,恐終晦也。


    次二:錯於靈蓍,焯於龜資出泥入脂。測曰:錯蓍焯龜,比光道也。


    次三:東辰以明,不能以行。測曰:東辰以明,奚不逝也。


    次四:或後前夫,先錫之光。測曰:或後前夫,先光大也。


    次五:蒙柴求兕,其得不美。測曰:蒙柴求兕,得不慶也。


    次六:大開惟幕,以引方客。測曰:大開惟幕,覽眾明也。


    次七:修侏侏,比於朱儒。測曰:洙侏之修無可為也。


    次八:或擊之,或刺之,修其玄鍳,渝。測曰:擊之刺之,過以衰也。


    上九:童麋觸犀,灰其首。測曰:童麋觸犀,還自累也。


    《太玄經》的鬼畫符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洋洋灑灑,密密麻麻,布滿池底。


    易林從前至後,通讀了一遍這所謂的《太玄經》,無奈苦笑地直搖頭。他一臉茫然地望著張兮道:“這就是傳說中玄之又玄的《太玄經》嗎?什麽構築宇宙生成圖式,探索事物發展規律,隱含至高無上功法,我一樣都沒看出來。這不就是一本算卦的書嗎?”


    張兮仿佛入定般盯著那片仿佛會發光的琉璃瓦,頭也不迴地道:“你懂個貔貅!真那麽容易便能悟出武學之道來,那當初《太玄經》還沒被禁的時候,豈不是看過的人都是武林高手?你要知道,越是高深的武學之道,越是有緣者得之。”


    易林自我懷疑地苦笑道:“難道是我資質太愚鈍?也不至於吧,我怎麽說也算是博覽群書啊。在我看來,這《太玄經》平日裏講命裏術數的書籍也沒什麽區別啊?就算水平高一點,也不外乎是類似於《道德經》、《易經》之類的書籍,講講大道理,說說陰陽卦象,如此罷了!”


    張兮看得津津有味,嘖嘖讚歎道:“這揚雄果然是天縱奇才啊!不愧是漢朝集百家之大成者,以“玄”為核,揉合儒、道、陰陽三家思想,推演窺探自然之至理,宇宙之奧秘。這《太玄經》乃儒家、道家及陰陽家之混合體。”


    易林以為張兮是故弄玄虛,難以置信道:“真的假的?我再看一下。不對呀,這體裁不還是和《周易》一樣麽。這《太玄經》分一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七百二十九讚,以模仿《周易》之兩儀、四象、八卦、六十四重卦、三百八十四爻。講來講去不還是想要揭示自然規律的形態麽,也沒什麽好稀奇的嘛。”


    張兮問道:“那你看出什麽自然之道了沒有?”


    易林說道:“這個我還真懂。《周易》之爻辭,《周易》有《彖傳》、《象傳》等‘十翼’,《太玄經》亦作《玄衝》、《玄摛》等十篇,闡述自然輪迴,揭示禍福、動靜、寒暑、因革的對立統一與相互轉化,推算事物由萌芽、發展、旺盛到衰弱以至消亡的演變過程。但這些對於道家學說,不都是老生常談嗎?”


    張兮意味深長地道:“正因為是老生常談,不得悟道之法門,所以才需要被指引與點破啊。當初揚雄在某天夜裏,觀星鬥運行,忽有所悟,於是揮筆寫下了這本道教千古奇書《太玄經》。更加神奇的時候,揚雄寫下此書之後,從此銷聲匿跡,有人說他是得道飛升了。”


    易林無奈苦笑道:“可能真是我愚鈍,也可能是我非你道家中人,所以隻能明其意,不能明其道吧。那你悟出什麽來沒有?我說的是武功。”


    張兮齜牙咧嘴笑道:“那是當然。道乎自然,真氣蘊含於周遭環境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花一草,一石一水,皆有其義。感知周遭氣的運行,就能為我所用,這還不夠高深麽?!待道爺我迴去慢慢琢磨修煉,必有所成。”


    易林又暗自通讀一遍這所謂的《太玄經》,依然是得寶書而不得其義。最後易林隻能認命,看來自己沒那緣分。


    張兮口中喃喃自語,讚歎一聲“妙”,又把易林給氣了一遍。


    易林沮喪道:“奶奶的冬瓜豆腐。若是這大自然的真氣為你所用,那你豈不是無敵!你讓開,讓小爺我再看一眼這《太玄經》,老子就不信悟不出一點武功來。”


    易林東看西看,琢磨來琢磨去,結果看了半天,依然毫無頭緒,除了通篇的之乎者也,算卦測命,其他啥都沒有。


    張兮見易林撓頭抓腦,知道他毫無所獲,笑道:“你也不用沮喪。剛才那些什麽周遭之氣,我隻是說說而已。具體要如何修煉,我還得再琢磨琢磨。”


    易林頹坐在一旁,徹底泄氣放棄,搖頭苦笑道:“那你趕緊滾迴去修煉去。看來我是與這《太玄經》無緣了。我是想破頭也發現不了什麽武學奧義,算了,可能真的是我悟性太低,沒那命。反正有你一個武功高就行了。”


    張兮指著那片通透的琉璃瓦說道:“那這《太玄經》怎麽處理?”


    易林猶豫地道:“反正你也記住了,那要不要將其毀了?”


    張兮略一遲疑,聳肩道:“還是不要了吧。李翰林花了這麽多心思把《太玄經》藏在墨池,就是為了靜待有緣之人。沒準下一個有緣人,會別有所悟呢。我們也沒必要那麽心狠,得之便毀之,非我道家中人。”


    易林笑道:“你倒是挺大氣。要是換作別人,估計早就想方設法要獨占這千古奇書了。”


    張兮咧嘴笑道:“我輩豈是庸俗之人。我先迴去好好參悟一番,後會有期……”說著便隻顧離去了。


    易林透過琉璃瓦,望了一眼墨池中倒影的圓月,搖頭苦笑道:“那就讓其靜待下一位有緣人吧。”


    張兮離開之後,易林躺在藏書閣的屋頂上,望向星空,心裏苦笑,這宇宙之奧秘,事物之規律,豈是一本書就能窮盡的,若真是那樣,就不會有什麽改朝換代了。藏書閣裏的怪人也正是想及於此,才會對所謂的《太玄經》不屑一顧吧。治國濟世尚且不說,但若是能從中悟出至高無上的武學之道,那倒真是不錯,隻可惜自己沒有這個緣分。易林倒是希望張兮能有所悟,將來成為一代武學宗師,說不定以後還能對縱橫之爭幫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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