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打敗對手之後,在眾人的歡唿聲中,陸苒也才剛從主擂台走迴到原位。這時候,宇文峰在副擂台也剛好大敗對手,把一位突厥使者打倒在地,廣場的再次引發震耳發聵的歡唿聲。


    宇文峰迴到原位,向陸苒行禮道:“陸先生果然是武藝過人,葉家的千葉手不可謂不高,而葉亭更是葉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竟然也被你輕鬆打敗。”


    易林嬉笑附和道:“呔,這對陸先生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麽,陸先生可謂是遊刃有餘,還沒使出真功夫呢。想當日……陸苒先生把我打得血濺當場,跳崖求生,差點小命不保……”


    宇文峰訝異道:“你們還交過手?”


    陸苒淡淡一笑道:“兩位過獎了。險勝險勝。”


    易林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微笑,道:“沒想到陸先生也會謙虛。”


    陸苒看著易林,咬牙切齒道:“下一場可是易侍郎你上場,得好好表現。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現場看著呢,你不要麵子,翰林院可還是要麵子的。你可是翰林院唯一的代表。”


    易林倒無所謂,畢竟翰林院那幫老學士本來就沒抱什麽希望,能有個人報名就已經臉上有光了,至少不會讓人看遍翰林院隻有弱不禁風的書生。


    易林上到擂台時,他的對手已經等在那裏了。


    遊子泳抱劍拱手道:“在下蘇杭遊子泳,請賜教。”


    易林彬彬迴禮道:“在下翰林院侍郎易林,幸會幸會。”


    台下傳來一陣談笑,翰林院不愧是翰林院,這都要短兵相接了,還是這樣文縐縐的,說什麽幸會。刀劍無眼,說幸會也不可能手下留情。


    遊子泳拔出劍鞘往身後一扔,首先出招。隻見他揮劍前刺,劍氣暴漲,鋒芒極盛。


    易林心想,來得正好。對方如此迫不及待,正合了他想要速戰速決的心意。


    易林施展鬼影迷蹤的步法,一招移形換影,側身躲過刺過來的長劍。與此同時,易林舉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背緊貼長劍的劍身,滑動而過。清脆的摩擦聲響,指背滑至劍身中部時,易林忽然捏指一彈,叮當一聲,遊子泳的長劍應聲而斷。整個過程,眨眼之間,一貫而成,快如閃電。劍斷的瞬間,遊子泳的身軀也如遭雷擊,狼狽後退。


    在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易林使了什麽妖法呢,竟然能將如此快速刺來的長劍一彈而斷。


    城樓之上,也響起了嘩然之聲。


    韓楓畢竟見多識廣,首先開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乾坤一指!”


    皇上訝異道:“何為乾坤一指?”


    高力士也好奇,側耳聆聽。


    韓楓接著道:“微臣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有一種武功,將真氣集中於一指,彈劍必斷。”


    高力士還以為韓楓會說出什麽高深見識呢,原來隻是老生常談,哈哈笑道:“將真氣集中於一指,很多高手都能做到,但彈劍必斷,那就有點誇大其詞了。這讓古往今來的名鑄劍師,麵子如何掛得住,那天下名劍豈不是都一文不值。”


    皇上嗬嗬笑道:“武林中人對武功的描述向來喜歡虛誇。朕猜測,這乾坤一指估計也就和皇宮裏那柄先王傳下來的亢龍鐧相類似。這亢龍鐧能測硬物的紋理裂縫,尋其弱點,擊之必斷。”


    韓楓恭敬道:“皇上好眼力。那易侍郎彈斷長劍之前,的確以指摩劍,估計是以真氣探測劍身紋路,尋其脆弱。”


    高力士嘖嘖讚歎道:“真氣一旦離體,還能感知之,對真氣的這等掌控度,隻怕韓統領和我都未必能及。”


    韓楓對易林刮目相看,想起那天夜裏在藏書閣,竟然看走了眼,看不出來這易林竟然還是如此高手。韓楓向高力士點頭稱讚道:“高總管說得有理,真氣的強弱深淺尚且不說,但在電光火石間對真氣還能如此掌控細膩,隻怕無人能及。易侍郎今日果真讓人刮目相看。隻是此等武功畢竟有些華而不實啊。”


    皇上哈哈笑道:“韓統領這是誇呢還是貶?為何有此一說呢?”


    韓楓恭謹道:“微臣隻是想說,麵對不如自己的對手,可以錦上添花,一旦遇到實力遠高於自己的對手,隻怕就無用武之地。畢竟若是對手沒有弱點,測之亦無用。”


    皇上開玩笑道:“哈哈哈,此時此刻,朕倒是真想讓韓統領找一柄寶劍來,讓他試一下能不能彈斷。”


    高力士陪笑道:“隻怕有些強人所難。”


    韓楓也說笑道:“要是對手實力遠勝於他,即使拿著破銅爛鐵,也是難以彈斷的。”


    皇上心情大好,笑道:“今日這招親擂台果真是有趣。這些年輕人真是處處給朕驚喜呀。後生可畏,誰敢欺我大唐無人。”


    皇上所在的右手位,太子得意洋洋,而壽王則是麵無表情。雖然說陸苒和梅落白都輕鬆勝出,但畢竟葉家的葉亭是壽王這邊的人,卻輕易敗給了陸苒,壽王的麵子始終掛不住。


    而皇上所在的左手位,則又是另外一番風景。慕容雪陪伴在王皇後身旁,從一開始的不言不語,忽然變得有說有笑,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隔壁的榮義郡主、長孫霖和今天的主角南河郡主,卻是聊起了閨中話題。


    榮義郡主笑道:“妹妹,我看還是梅落白梅公子更好一些,畢竟他可是咱們長安城眾多女子的夢中情人。”


    南河郡主捂嘴輕笑道:“姐姐莫要笑話妹妹我了。梅公子紅顏知己眾多,何必多我一個。”


    長孫霖難得地露出女兒家的神態,嫣然一笑道:“原來妹妹是喜歡用情專一的。梅公子雖然紅顏知己多,但也不見得就不專一。說不定梅公子雖然萬花相擁,但卻對妹妹你情有獨鍾呢。”


    說著長孫霖和榮義郡主相視而笑,弄得南河郡主臉蛋通紅,嬌羞無比。


    南河郡主忽然笑意洋洋地道:“那霖姐姐呢,要是讓你選,你會選誰呢?妹妹真的很好奇,像霖姐姐這樣的巾幗須眉會鍾情於哪一類男子。”


    長孫霖拍了拍係在腰間的短劍,淡淡一笑道:“我已經決定終身不嫁,直到有一天帶不動禦林軍不得不解甲歸田,就隱歸山林,終了一生。”


    榮義郡主李嫚拉起長孫霖的手,語重心長地道:“霖姐姐千萬莫要說這樣的話。等你有一天遇到心中那個對的人,你就不會這樣想了。再說了,霖姐姐你今天可是一反常態穿了女裝哦,場中肯定是有你的意中人。”


    長孫霖爽朗一笑道:“女兒家的心思不適合我。”


    南河郡主李念姒拉起榮義郡主李嫚的手,嗬嗬笑道:“嫚姐姐嫁了人之後,果然不一樣了呢。以前的你可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哈哈哈,沒多久之前你還整天嚷嚷著要跟霖姐姐去行軍打仗呢。”


    榮義郡主嫣然一笑道:“是嗎?以前的我會這麽說嗎?”


    南河郡主點頭笑道:“以前的你眼高過頂,一定會說,皇家兒女,那有什麽真情實愛,不過是政治婚姻,講求個門當戶對就足矣。可是自從你遇到駙馬爺安慶宗,就變得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樣子了。”


    長孫霖嬉笑道:“安慶宗那小子待人處事還算是得體,不然光憑他是安祿山的兒子這點,我就會一劍把他殺了。那天要不是他當著我的麵信誓旦旦說會留在京城一輩子好好照顧嫚姐姐,不然我才不同意嫚姐姐和他好呢。”


    榮義郡主害羞地道:“妹妹莫要再說笑了。”


    長孫霖從中間張手摟住李嫚和李念姒肩膀,笑道:“兩位妹妹都別不好意思,嫁為人妻就得有嫁為人妻的樣子,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榮義郡主樂不開支,捂嘴笑道:“明天我就請求皇上,讓他也給霖姐姐你辦一個招親擂台,把你也嫁出去。女兒家去領軍當將軍,成何體統。”


    長孫霖雖然穿著女服,但卻像個男兒郎似的摟著榮義郡主和南河郡主的香肩,左擁右抱,好不愜意。她洋溢一笑道:“你試試看皇上答不答應。”


    南河郡主輕輕一笑道:“我覺得皇上會答應,畢竟長孫家也是要傳宗接代的嘛。就如我,眼看著父王日漸年老,我不也得乖乖地嫁人,好給蜀地找一個郡王。”


    長孫霖歎了口氣,淡淡一笑道:“奈何女子能為將軍,卻不能成郡王,不然念姒妹妹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郡王,把蜀地管理的整整有條,百姓安居樂業。”


    南河郡主苦笑道:“姐姐莫要折煞妹妹了。我和你如何能夠一樣。伯父從小便把你當男孩子培養,舞刀弄劍,飽讀兵書,而我畢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兒家而已。”


    榮義郡主從中間摟緊兩位姐妹,欣然一笑道:“煩惱的事情何必多想。今日可真是長安盛事,比一年一度選花魁還有熱鬧呢。不管是什麽原因,這長安城最出色的年輕男子都匯集到這裏來了,妹妹可要好好挑一個如意郎君。”


    南河郡主嬌羞笑道:“嫚姐姐說笑了。既然是比武招親,輪不到我隨意挑選。”


    榮義郡主嬉笑道:“妹妹難道忘了麽。你要是同意,霖姐姐是可以下場的。你如果看那個不順眼,讓霖姐姐下去將他打敗不就得了,剩下的自然便是你要的如意郎君。”


    長孫霖點頭道:“對對對,我可不能讓人隨便把你娶了去。”


    榮義郡主讚歎道:“霖姐姐了不起。像柳公子、宇文公子這些,都是武藝高強的人,霖姐姐竟然有把握贏他們,真是長咱們女兒家的誌氣。我覺得霖姐姐一點也不輸給那個蜀山來的慕容雪嘛。父皇憑什麽對他言聽計從,優待有加。”


    長孫霖偷偷望了一眼側方不可方物的慕容雪,淡然道:“蜀山相思門的傳人,自然是不凡,皇上看重也是常理。我隻要做好本分,不辜負家族的使命,統領好禦林軍就可以了。”


    這時候,長孫霖抬頭遠望,由於城樓上處於高位,居高臨下,長安城各坊的建築鬥拱錯落,高低起伏,一片繁華,好不氣派。長孫霖想起了父親去世前時常掛在嘴邊的訓誡,他逮著機會總是會說,霖兒啊,你可別辜負了為父對你的期望,長孫家族的榮耀係於你一身。長孫霖這些年來帶領禦林軍,女兒身卻做男兒郎,兢兢業業,恪守本分,何嚐不是因為這一句囑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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