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剛亮,東邊的朝陽竟然是血紅色的。


    位於放馬峽穀的南營距離萬馬莊還有一段路程。梁羽一路策馬奔馳,希望能夠趕上選舉大會。


    放馬原野落入範陽手中已成定局,但萬仞城卻還有利用價值,可不能死在了萬仞天手中。


    今日這殺馬之盟,萬家兩兄弟注定是要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的。


    梁羽早已經將局設好,讓選舉大會變成屠殺大會。


    萬馬莊大門前的鋪石廣場前,人頭攢動,莊眾們將一處圓壇圍得水泄不通,紛紛仰頸張望。


    所謂的殺馬之盟是萬馬莊曆代定下來的規矩,為了避免現任莊主獨裁武斷,在得到多數長老讚同的前提下,可以殺馬祭天,舉行大會,重新選舉莊主。


    此時,大會已經進行到了殺馬祭天的環節,也是最重要的儀式。


    將一匹駿馬割喉放血而死,用瓷缸收集馬血,但凡是萬馬莊的人都可以拾一顆石子,沾染馬血之後扔到一人跟前,則證明支持這人當選新的莊主。


    也就是說,最後萬仞天和萬仞城誰跟前的石子多,誰的支持者就多,誰就能成為新的莊主。


    萬仞天想要在殺馬之前便將萬仞城壓製住,這樣才能控製局麵,否則一旦殺馬投石,場麵就不好控製了。


    殺馬投石是萬馬莊的信仰,當場進行,人心難測,誰也做不了假。


    一匹駿馬被五花大綁,倒掛在廣場中心的巨型木架上,苦苦掙紮。


    劊子手舉起鬼頭大刀,作勢欲砍,等待吉時,殺馬放血。


    萬仞天昂首挺胸站了出來,指著萬仞城道:“老二,今日這馬是非殺不可嗎?”


    萬仞城不屑一顧道:“大哥,隻怪你獨斷獨行,將放馬原野推向死亡的深淵。萬馬莊幾百年的基業恐毀於一旦,我和幾位長老不得不站出來阻止你。”


    萬仞天冷笑一聲道:“你是說我這個大哥自取滅亡嗎。父親常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萬馬莊建立至今,以馬為商,自強自足,從來不會卑躬屈膝討好誰。豈能因為一些風言風語就投靠範陽。想必老二你是忘了這些年範陽是如何三番四次派軍隊來騷擾和打壓我們萬馬莊的吧。”


    萬仞城挺胸而出,大義凜然道:“是,萬馬莊從來沒有向誰搖尾乞憐過。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時局紛亂,戰爭一觸即發,不找個靠得住的勢力來結盟,遲早是要滅亡的。如今亂世求存,豈容你一意孤行,將萬馬莊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萬仞天指著萬仞城,怒哼一聲道:“哈哈哈,可笑。萬馬莊經曆過的亂世還少嗎。他們打他們仗,我們賣我們的馬,如何不能生存。中立就是放馬原野一直以來的求存之道。投靠範陽才是走向死亡的開端呢。”


    萬仞城不以為然,厲聲道:“亂世之中,你所謂的中立不過是卑躬屈膝,毫無意義。這樣和牆頭草有何區別,沒有強大的靠山,最後還不是要被戰火燒盡。”


    萬仞天冷哼一聲道:“萬馬莊經曆的亂世還少嗎,現在不也依然基業堅固!”


    萬仞城悶哼道:“我不和你瞎扯。今日這殺馬之盟就是要讓萬馬莊的各位選擇自己想走的路,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投石見分曉。”


    萬仞天衣袖一甩,怒道:“哼。隻要有我萬仞天在,絕不會讓你毀了萬馬莊的百年基業。”


    萬仞城環視一圈,朗聲道:“那就少說廢話,趕緊投石吧。”


    萬仞天老臉強紅,罵道:“老二,你可不要再逼我。我手裏可是有你出賣萬馬莊的證據,拿出來了,你就是大逆不道,我可以當場對你行五馬分屍之刑。”


    萬仞城愣了一下,嗤之以鼻道:“大哥,你少來嚇唬我。”


    萬仞天歎了口氣,厲色道:“我本不想走到這一步,但你如此冥頑不靈,我也隻好給大家一個交待了。”說著掏出一封信,向在場的萬馬莊人展示,看落款,竟然是安祿山寫給萬仞城的。


    萬仞天指著手裏的信,冷笑道:“還要我讀一遍麽!你勾結安祿山,出賣萬馬莊。信裏麵說,安祿山答應出兵幫你奪取莊主之位,你就兌現承諾把放馬原野歸他管轄,解散東西南北營護衛隊,讓範陽軍全麵接管放馬原野的守備。”


    他頓了頓,歎息道:“老二呀,你也不想想,安祿山肯定會得寸進尺,不斷剝削,所有的戰馬都得以超低價賣給範陽軍,到那時候,萬馬莊甚至整個放馬原野,必將苦不堪言,淪為養馬奴隸。”


    萬仞天剛說完,在場的萬馬莊眾人一陣哇然,支持萬仞天的人麵露得意,支持萬仞城的人不知所措,而那些原本中立的人更是神色發蒙。人心,一下子便亂了。


    萬仞城措手不及,他雖然有和範陽互通信息,但卻都是經過梁羽傳遞。安祿山的迴信為何會落入萬仞天手中?


    萬仞城一下子蒙了,惶恐道:“假的,這封信是假的。你知道今日投石必定會輸,才用出如此肮髒不堪的手段來汙蔑我。大哥大哥,虧我還覺得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為了保住莊主之位,如此不擇手段。”


    萬仞城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位向來剛正的大哥竟然也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打壓對手,奪取人心。


    萬仞天冷哼道:“如何假得了。上麵有安祿山的落款還有印章,千真萬確。”


    萬仞天恢複鎮定,覺得那不可能真的是安祿山的信件。


    萬仞天哈哈大笑道:“安祿山的落款和印章誰也沒有見過,如何知道真假,你這是當在場的諸位都是三歲小孩嗎!”


    萬仞天輕蔑道:“早知你會跌口否認!如果你還想狡辯,我這還有一封信,是你讓新收的心腹黃蒙寫給安祿山的師爺嚴莊的。他昨天晚上連夜飛鴿傳書,被我命人暗中截下。上麵還有你的落款和手印,這恐怕假不了吧。”


    眾人愕然,如果這兩封信相互印證,那麽萬仞城違背祖訓勾結外賊的罪名將無可辯駁。


    然而,信件的真假確實又是個問題,於是許多原本中立的莊眾們一下子陷入了猜疑之中,議論紛紛。


    萬仞城怒目而視道:“你竟然派人監視我?”


    萬仞天不屑道:“彼此彼此。你到處安排心腹,難道我就沒有心腹嗎。”


    萬仞城揚聲喊道:“區區兩封信也不代表什麽。對你來說要捏造兩封信不是輕而易舉麽。你不要轉移視線,現在萬馬莊生死關頭,奚族突厥還有契丹早就想要奪之而後快,隻有範陽能夠救我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萬仞天揚手道:“你真是冥頑不靈。來人,將這個叛徒拿下。”


    萬仞天向身後的支持者發號施令,首先出手的便是他從墓宮請出來的守墓人。這四個守墓人是曾經震懾江湖的冥王四煞,號稱冥王使者,專做壞事,喪盡天良。當然,他們這一關就是二十年,現在已經無人知曉了。


    萬仞城一看是幾張陌生的麵孔,知道是萬仞天請來的強力援手,不敢大意。他後縱拉開距離,讓自己籠絡的江湖高手擋在前麵。


    萬仞城冷哼道:“大哥,你是不是心虛,不敢投石。”


    萬仞天不屑地道:“你收買人心,勾結外賊,已經是觸犯莊規,何須投石。你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性命不保。”


    萬仞城仿佛豁出去一般,向身後的親信示意出手,然後冷笑道:“大哥,你總是小看我。我這些年也是招了不少江湖高手的。”


    說著他振臂高唿,“兄弟們,為了萬馬莊,今天我們豁出去,相信我支持我的,站到我這邊來,我絕不能看著萬馬莊被我這個一意孤行的大哥推向死亡的深淵。”


    萬仞城指揮戰局,便數落萬仞天的罪狀,慷慨激昂道,“他為了女兒的任性而執意得罪狼子野心的奚族,現在還不惜與範陽作對,這樣的自尋死路的人你們還要擁護他嗎。”


    萬仞城身後的人開始起哄,跟著振臂高唿道:“換莊主,換莊主……”


    萬仞天的擁護者被眼前一邊倒的局麵氣得眼紅耳赤,衝了上去和萬仞城的人亂戰到了一塊。


    那些中立的人也被推搡著加入洶湧的戰鬥中,為了自保,不知所措地拔刀亂砍。


    一時之間,廣場上的人化作一團亂麻,橫屍滿地,血流如注,喊打喊殺聲,撕心裂肺。


    血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廣場,激起了冥王四煞的殺性,手起手落間已經砍瓜切菜一樣將許多人扭斷脖子,撕開手腳。


    越來越多人血濺當場,飄散一地,將所有人都激發出前所未有殺心,將道德正義拋之腦後,隻想殺出重圍。


    萬仞天見局麵越漸失控,知道如果在這樣下去,即使自己挽迴了萬馬莊,也是損失慘重。


    萬仞天振作起來,趕緊向冥王四煞道:“前輩,你們的任務是把萬仞城拿下。”


    萬仞天心裏清楚,隻要把萬仞城這個始作俑者控製住,局麵才能有所緩和,否則雙方肯定要戰到不死不休。


    冥王四煞帶頭的老者道:“這就拿下,等我們哥四個自由了,再殺個痛快也不遲。要死的還是活的?”說著直直衝著向萬仞城而去。


    萬仞城見冥王四煞武功奇高而去手段狠辣,驚慌失措地大喊道:“大哥算你狠。你口口聲聲說我招迴來的都是些江湖敗類,你看你找的這四個見人就殺的家夥又是什麽?”


    萬仞天已經顧不了那麽多,麵紅耳赤地道:“哼,我是不得已為之,才請出墓宮裏的四位前輩。”


    萬仞城一聽是墓宮裏的四個人,大吃一驚,麵色難看。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頓時泄了氣,也顧不上什麽爭莊主了,想要轉身拔腿就逃。


    原本萬仞城的實力是足以和萬仞天抗衡的,但現在無端多出四個武功奇高的家夥,隻怕局勢遲早要被萬仞天給控製。


    一旦失敗,萬仞城就算不死,也要被永遠關在牢獄裏。


    就在萬仞城想要落荒而逃的時候,梁羽狂奔而來,二話不說便加入了戰局。


    梁羽看著混亂的局麵,心想,自己來得剛好好,經過這一場廝殺,萬馬莊的實力蕩然無存,以後就更容易控製了。但若是萬仞城此時打退堂鼓逃之夭夭,豈不是沒有傀儡。那可不妙,所以他必須要將萬仞城保下來。


    冥王四煞的三煞壓住了萬仞城身邊的護衛,帶頭的老者出手向萬仞城擒來,鎖喉奪命。


    電光石火間,梁羽輕身一躍,使出了天山派的一招藏冰掌,將那老者的擒拿爪擋開。


    梁羽擋在萬仞城身前,道:“二爺莫慌,我來幫你了。援軍馬上就到,我們隻要再支撐半個時辰就好。”


    那老者硬接梁羽一招,心裏大吃一驚,道:“天山派的功夫!?這是陰柔無比、化石碎骨的藏冰掌吧。”


    梁羽沒想到那老者強悍如斯,驚訝道:“前輩好見識。”


    那老者一甩襤褸的衣袖,怒道:“天山派的人老子殺過。看你年紀輕輕,一招藏冰掌竟然有如此境界,天山老妖是你什麽人?”


    梁羽知道對方有所誤會,淡淡一笑,漫不經心道:“什麽天山老妖,我不認識。我隻是遊曆途經天山派殺過幾個天山小妖,順便學了點天山派的拳腳功夫而已。前輩見笑了。”


    那老者牛眼亂轉,哼道:“好大的口氣。今天讓我來陪你這娃兒玩一下,折磨夠了再殺。”


    這位老者是冥王四煞的老大王一,功夫最為高深,剛才輕描淡寫便把梁羽藏冰掌的陰柔寒勁給盡數逼散。


    另外一位和萬仞城鬥在一起的是冥王四煞中的老三王三。


    隻見那王三一聽梁羽去過天山派還殺過天山派的人,頓時來了興致。


    他們甩開萬仞城,衝向梁羽道:“你竟然在天山殺過人?!好家夥,老三我最喜歡殺人了,之前我也去過天山派想要大殺特殺,隻可惜不是天山老妖的對手,最後一個人也沒殺到,還弄得灰頭土臉逃下了天山。來來來,我們交流一下殺人的心得感悟。”


    梁羽之前也沒聽過這冥王四煞,見又來一個武功高強的怪人,頓時覺得頭如鬥大。


    梁羽朗聲道:“殺人有啥好感悟的,殺人就是殺人,殺得波瀾不驚,殺得心如止水,那才是殺人的最高境界。”


    王三捧腹笑道:“有道理,殺個人還要感悟一番,的確是太過婆媽矯情。小夥子看來你做壞事的覺悟很不錯,可以加入我們,以後你就叫王五,我們叫冥王五煞。”


    王一向王三搖頭道:“不行不行。今天這小子注定是要死在我們手裏的,我們得聽萬仞天的話把他們都殺掉才能重獲自由。他要是成為王五,那我們今天把他殺了豈不是兄弟自相殘殺,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殺別人可以,殺兄弟的事情寧死也不能幹。等我們哥幾個重獲自由,我們就再殺上天山派去,這次一定要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看著這四個衣衫襤褸的怪人相互胡話連篇,梁羽哭笑不得道:“你們拉一個人就叫王五,再拉一個就叫王六嗎?”


    王三樂得不可開支地道:“對對對,你小子果然是個可造之材,一點就通,很適合當冥王五煞。”


    梁羽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你們要是拉到第八個人入夥,豈不是要叫王八。”


    王三神色一愣,眉開眼笑道:“王八的確不好聽,但我們收人很嚴格的,不是誌同道合的人我們不要。我見你說起殺人來輕描淡寫的,應該是個喜歡做壞事的狠人。加入我們,我們一起把這世間的壞事都做盡做絕。”


    梁羽心想,這幾個冥王什麽煞的家夥。如此離經叛道,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審視,得小心應付。


    梁羽指著廣場一側的山門,喊道:“我要是你們,我早就趁亂逃跑了,逃出放馬原野,海闊天空,到時候想幹嘛就幹嘛。別說殺上天山派,就是殺到長安城皇宮裏麵也沒問題。”


    王三樂得上躥下跳,高聲道:“你這家夥說話真是深得我心,你怎麽知道我最想殺入皇宮裏麵。我要是能殺入皇宮裏麵把皇帝老兒給殺了,那才顯得我們冥王四煞的手段高超。”


    梁羽笑道:“殺皇帝老兒好啊,我也想見識一下。”


    王一忽然殺氣暴增,望向梁羽道:“就是真有那麽一天,你也見不著了,因為今天你就得死在我們手裏。”


    說著他一個躍起,施展起手腳,當場真氣翻騰,四處激散,直向梁羽撲去。


    王一這一招可謂剛狠毒辣,決不能硬接。


    梁羽使出了佛家的大慈悲手,真氣集中於手掌,半空畫圓,將王一攻過來的一爪給擋拆開。


    梁羽借力使力,四兩撥千斤,可謂巧妙。


    見梁羽輕易便將自己夾帶著真氣的一抓化解,王一又是一驚,嘖嘖稱奇道:“光頭和尚的武功!你小子越來越有意思了。又會天山派的藏冰掌,又會少林寺的大慈悲手,至陰至柔和至陽至剛,兩種完全不同的功法,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所謂陰陽相克,在練武之人看來,一個人絕不可能同時修煉至陰至陽的武功,否則必然會真氣混亂,走火入魔。但偏偏梁羽所學的海納百川心法就能將許多不同性質的功法收為己用,雖然現在還做不到完全融會貫通,但照貓畫虎將招式使出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梁羽齜牙咧嘴,神秘一笑道:“見笑見笑,巧合巧合,晚輩去過少林寺和裏麵的和尚交過手,學了點皮毛,不敢在前輩麵前賣弄。”


    王三強攻而上,癲狂笑道:“好小子,這也學,那也學,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學了多少皮毛!”


    王三見情況不妙,飛身上去幫王一。


    王一和王三兩人七爪八掌地和梁羽對打了起來,對招之快讓在場的人都瞠目結舌,不出一會便已經拆了幾十個來迴。


    這電光火石的過程中,梁羽為了兩手應付四手,先後使出了南海派的千手觀音和端綢的散手九打,兩者都是專門用來以一敵多,以快打快的功夫。


    端綢是後輩,他獨創的散手九打,王一和王三自然沒有見識過,但南海派的功夫,他們是見過的,此時見梁羽使出,兩人又是吃了一驚,摸不準梁羽到底會多少門派的武功。


    當年冥王四煞作惡中原,闖過不少名門正派鬧過事,見識過很多門派的武功,但那也僅僅隻是見識過,但此時見梁羽一一施展了出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王一王三被梁羽變化多端的武功路數唬住,一時之間不敢全力施展功法,有些束手束腳。但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左右開弓,將梁羽夾攻得應接不暇,絲毫不給梁羽喘息的機會。


    其實此時此刻梁羽也是強硬支撐,使出渾身解數而不至於落於下風。


    梁羽憑借著海納百川的心法以及這麽多年來融匯的各門各派的武功,勉強應對幾十上百招。


    然而,這樣長時間以一敵二,再加上王一和王三本來內力便比他深厚,真氣更是詭異歹毒,一時之間難以揣摩吸收,百招以後,梁羽已經是逐漸落於下風。


    王一和萬三見梁羽越來越力不從心,終於露出破綻,心中大喜,抓住機會使出殺招,從上下進行強攻。


    梁羽暗唿不妙,趕緊大聲喊道:“我知道一種很有意思的殺人手段,天下無雙,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


    冥王四煞對殺人作惡最感興趣,聽完一愣,刹住招式,異口同聲問道:“什麽手段?”


    當年冥王四煞行走江湖時就以喜好殺人作惡而臭名遠揚,論殺人作惡的手段,自詡“殺遍天下無敵手,惡出三界賽閻王”,江湖人人聞風喪膽,退避三舍。如今竟然有人在他們麵前班門弄斧,他們自然不服,想要一問究竟。


    梁羽正是看穿這點,利用他們高傲自大的心態,使的緩兵之計。


    王一轉而一想,論殺人作惡,誰比得上冥王四煞,眼前這小子肯定是故弄玄虛,想要拖延時間。


    王一怒目而視,向王三道:“三弟,別聽他胡說八道,他肯定是想拖延時間。論殺人作惡的手段,誰比得上我們哥四個呢。我們趕緊一鼓作氣把這小子給收拾了。”


    梁羽故弄玄虛地搖頭哈哈大笑道:“你們聽過什麽叫殺人誅心嗎?這才是最高深莫測的殺人作惡手段。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如何殺人誅心?”


    王三最喜好專研殺人手法,心癢難耐地道:“這……大哥,要不聽他說完我們再殺他。”


    “不行!”王一和梁羽同時喊道。


    王一和王三同時喊道:“為什麽不行。”


    梁羽意味深長地道:“殺人誅心是一種非常絕妙的殺人手段,這件事一言難盡,一時半會難以說清楚,但你們這什麽王八四煞以後可以跟我,我一定帶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殺人誅心。而且我有辦法對當今長安城皇宮裏的皇帝殺人誅心,讓你們大開眼界。對當今皇帝殺人誅心,那才叫最高境界的殺人誅心。”


    說完之後,梁羽笑意盈盈,故作神秘,故意勾起冥王四煞的好奇心。


    王一最先反應過來,怒道:“你小子果然是狡猾得很,鬼話連篇。皇宮裏高手如雲,豈容你殺人誅心。三弟,快出手,我們要了他的小命。”


    見緩兵之計不奏效,梁羽趕緊後退兩步,拉開架勢,準備應戰。


    王一王三同時施展殺招,不留絲毫餘地,向梁羽撲來。


    正當梁羽覺得命不久矣時,嚴莊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喝一聲道:“梁先生,我來幫你。”


    原來嚴莊已經帶著人馬趕到,開始控製場麵,稍有反抗者,都被當場斬殺。


    嚴莊則帶著幾位高手過來支援梁羽,纏住的王一和王三。


    梁羽環顧四周,發現萬仞天萬仞城等人都已經不見蹤影。剛才他和王一王三纏鬥在一起,也顧不上留意其他人的情況,此時看來,萬仞天肯定是挾持著萬仞城跑了。


    梁羽對嚴莊道:“嚴師爺,你們先對付著王一和王三,我要抓活的。”


    說著他又指著另一邊和士兵混戰在一起的兩個人道:“那兩個叫王二、王四的,也要抓活的,冥王四煞這四個活寶以後或許還用得著。我先去追萬仞天他們,絕不能讓他們逃出放馬原野,否則後麵會很麻煩。”


    嚴莊一甩長劍,向梁羽道:“你去吧,這裏交給我。”


    然後他轉身向另外幾個人道:“你們幾個,跟著梁先生,要是梁先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就提頭來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大唐:縱橫家不好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聚散流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聚散流雲並收藏穿越大唐:縱橫家不好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