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你別急,反正現在已經確定的消息就是,先皇駕崩了,如今是新朝了。」


    湖廣距離京城迫遠,任何京中的消息都需要快馬加鞭,最少也要四五日才能收到的。如今這消息發了皇榜,也就是說,先皇駕崩已然超過了五日。


    朝廷裏換了新帝,不僅僅是全境內的人都要守國孝服國喪,一係列的律法、官員也會根據新朝的氣象兒隨之更改。


    對於胡家這個皇商之家來說,也牽扯到了未來新朝能否依然掌握著宮廷的供奉一事。這先帝駕崩,新帝登基,在胡家看來,並不是遙不可及,事不關己的事情了。


    「那老爺夫人有沒有叫我們統統都過去說明此事?」


    按照常理,這等大事理應是全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對策,可立夏急忙趕過來半天,遲遲沒有開口讓她們倆動身,可見這倆立夏也就是單單跑過來傳遞消息,純屬她的個人行為。


    也是這立夏同百靈在一塊兒相處時間久了一些,總是沾染上了喜歡打聽個路消息的毛病。


    「哎呀,二奶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說呢,這個不是重點啊。」


    董秀湘一臉狐疑,還有比朝廷更換了君主更大的事兒?難不成是邊境的鄰國軍隊打過來了?如今國難當前?


    「重點是什麽啊?難不成我家官人被官府收去服兵役嗎??」


    立夏這個小姑娘雖然同百靈在一起沾染了她的好奇心和八卦心,可惜她在口齒上始終沒有百靈那般伶牙俐齒,說起故事來,隨意安放起伏轉折,真是能硬生生把人給憋死。


    「二奶奶你想到哪兒去了,黃榜上說的是,新帝登基,因朝廷各位人員需要更迭,未免官員儲備不足,所以今年的秋闈加考一年!」


    這迴連一直淡定的五姑娘邵蘭慧也淡定不下去,徑直把手中的活兒丟在了桌子上,抬起頭去再三詢問,「你說真的?那豈不是二哥哥和三哥哥明年就可以去考試了?也少了苦等一年?」


    這般消息果然是更加讓人驚訝。


    原本還算是淡定的胡二奶奶,此時也是興奮得大叫起來,「那官人就可以明年參加春闈了!也用不著苦苦多等待一年了,這真是,哎呀!好得很啊!」


    胡仲念聽聞胡仲意帶迴這個消息還頗為不信,說胡仲意眼神不好,看錯了皇榜。畢竟,前幾朝都沒有這般的先例。但凡新朝更迭,這最先要賞賜的便是各家官府裏關押的重犯,美其名曰大赦天下,亦或是提拔自己登基前的各路心腹的官職和地位,以便朝綱穩固,而並不會關心全天下寒窗苦讀的寒門子弟。


    因為不信三弟之言,胡仲念一個人跑去府衙觀看皇榜內容,果然大出所料,上頭當真是在說明明年增加一次秋闈之事。


    他天資聰穎,又是少年考取功名,因著這病榻纏身才耽誤了幾次的科考。而他多年以來幾乎沒有耽誤過讀書溫習,也可以說是很早就對科考準備得成竹在胸了,奈何三年一次,他還要等待下一次之期。


    這次新皇的命令算是他長久以來心之所求,自然是喜不自勝。


    董秀湘心裏也會隱隱納悶兒,這穿越辦事處的人辦事兒就這麽準?自己這錦鯉體質還能把皇帝給克死,就為了加一年考試?


    可胡仲念將這好消息帶迴府裏,同胡先業和鄭氏開心慶祝了好一陣子,他才想起來,今年秋闈的時日也差不多就是董秀湘的產期了。


    若是兩者相撞,也就是說,胡仲念難以有機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出世了。尤其,這董秀湘懷了雙生,生產時更是異常痛苦,困難重重。


    這要是萬一生產時……


    思及此處,胡仲念內心便是一陣翻雲覆雨。


    「二嫂嫂,蘭慧是要恭喜二嫂了,二哥哥參加鄉試必然是沒什麽難度的,一定是會順風順水,安全通過科考,隻待專心複習明年的會試變好了的。」


    胡仲念的腦袋瓜,整個胡家的人都敢打包票,今年的鄉試是半點問題沒有,也就是明年的會試,會興許中不上,需要多番磨煉而已。


    董秀湘卻是對自家官人在鄉試和會試上都信心十足,「是啊,原本還是要多等兩年,沒想到今年卻是又額外加考一次,真是老天爺眷顧啊。」


    她此時的心思都撲在胡二郎的科考大事上,渾然不覺自己再今年秋闈之時便即將臨產的事兒。邵蘭慧機靈些,轉念便想到了這一番情況。


    「二嫂,苦了你了,秋闈的時候,興許你即將臨盆,怕是二哥就要瞧不見小侄子出世了。」


    被提醒了這一番情況,董秀湘才意識到,這還是個比較嚴肅的事情。對於她自己來說,生孩子的時候男人在不在沒有多大的區別。


    她自己也在上輩子聽父母形容過產房裏產婦生孩子是什麽模樣兒的,別說在產房裏含情脈脈地握著妻子的手,陪伴著共同使力氣了,那會兒女人疼得八成把房頂蓋子都掀掉了,哪裏有功夫和心神去考慮男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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