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頭顱雖然被砍下,甚至被接到了某些奇怪的地方,但此刻,臉上的表情卻非常濃鬱:


    他們或驚恐,或痛苦,無一例外地望向自己的隊友:


    “救救我——”“好疼!”“誰來救救我!”


    甚至,有幾隻機器狗還通過喇叭播放起了這片世界的節日歌曲《merry christmas》(聖誕快樂)


    動聽的音樂聲直令人下意識想到繽紛的聖誕樹、美味的大餐、家的溫暖;


    而現實是,一群機器狗頂著你曾經同事、戰友的臉,嚎哭著、張牙舞爪向他們衝過來。


    這癲狂的一幕不斷衝擊著那些行刑和執法人員的心理防線,他們神色驚恐地向後退去,跌跌撞撞。


    “救命——”


    一名執法人員拚命發出最後的喊叫聲,還未說完,便被他曾經的“戰友”一口咬斷了脖子,整個人的信號指示燈徹底熄滅下來。


    場麵一時之間更亂了。


    中央廣場最外圈,一名戴著貝雷帽的老者嘴角微微上揚:


    “腐朽的執政者,好好享受我給你們準備的美味大餐。”


    一旁,一名少年興奮地摟住他微微有些佝僂的肩膀。


    兩人的上衣袖子都有些長,有意無意地用袖子遮掩住手背。


    但從某些刁鑽的角度看過去,還是隱約能察覺到,他們的手背上都有一個紅紅的紋身。


    “看吧,我就說這樣可以!”


    “是是是——”老者一時之間表情有些抽搐,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你還真是……當代賈詡啊……


    不過,這樣還真是……傷天和,不傷共和啊……”


    一老一少兩人相視一眼,猥瑣地笑了起來。


    這起突然的襲擊,說起來還要歸功於兩人的“天作之合”:


    少年聽說要營救蘇夏,還真被他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趙老,您不是研究機器狗的專家嗎?


    假如,我是說假如,利用機器狗對那些狗日的突然襲擊;


    在殺死他們後,還能直接帶著敵人的屍體進攻,這樣不就既能威懾他們,又能給機器狗套一層防護嗎?”


    趙老氣得不行:“機器狗這麽神聖的發明,被你拿來搞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咳、咳……”


    少年眉毛一挑,據理力爭:“這都啥時候了?而且他們是敵人,我們對敵人不能仁慈!”


    他情緒激動地揮舞著雙手,卻突然頓住——


    “你等等,我又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剛才那樣太累贅了,而且,拖著屍體負重比較大,也會影響機器狗的效率……”


    “你還是有幾分明事理的嘛!”趙老有點欣慰,這小子還是知道走正道的。


    結果,少年轉眼繼續說出來:


    “直接整一個係統,擊殺敵人後把他們的頭當夜壺一樣割下來,裝在前麵,再往敵人陣地上衝……”


    “咳、咳……咳……”氣得趙老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我還沒說完呢!


    甚至,還可以讓鋪滿戰場的機器狗利用ai技術合成敵方的聲音,一邊迷惑他們,同時還不停播放聖誕歌。


    這樣,就算那些狗日的僥幸不死逃過一劫,他們以後迴到家每次過聖誕就會陷入心理陰影,從根子上瓦解他們的風俗……”


    “你……夠了!”趙老氣得大罵。


    “別生氣嘛!趙老,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心狠啊!他們可是壓榨了我們數千年的人!”少年不停勸說。


    趙老深吸一口氣,“機器狗這麽偉大的發明,能用來幹這麽齷齪的事嗎?


    狗狗可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好像,還真有那麽幾分可行……”


    ……


    於是,耗費趙老十來個小時,精心研製的第三代戰爭型機器狗,在剛才成功“大放異彩”!


    場麵一時混亂到了極點。


    天空之中,“元始天尊”臉色鐵青:


    “夠了!”


    這一幕雖然殺傷力不大——對於他來說,那些一等公民、執法人員也隻不過是高級一點的棋子罷了——


    但,侮辱確實極強。


    他大手一揮,無形的力場作用之下,那些機器狗紛紛抽搐著倒在了地上,冒起一股股青煙。


    領域壓迫之下,它們的電機根本無法運轉,因為過負荷而直接燒壞。


    “跳梁小醜!”“元始天尊”嘴角冷笑:


    “我還期待著,能看到什麽更精彩的表演呢,可惜隻不過是一堆不入眼的小角色罷了!”


    他早就發現,不知道為何,蘇夏的言論總是能蠱惑那些低等公民。


    似乎,對方的話語有著某種魔力。


    因此,他推斷,一定是因為對方的規則力場有某種神奇的效果,甚至與自己的規則力場有本質衝突。


    他並沒有反思,會不會是自己製定的規則不合理,這套弱肉強食、劃分階級的體係真的正確嗎?


    也因此,他迫切想要得到蘇夏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不過現在,他真的有些怒了。


    他朝著行刑台上的蘇夏,一指點出。


    在這瞬間,蘇夏感覺自己的思維仿佛都凝滯了起來,


    他,靜靜地看著,那一指,布滿古樸玄奧的花紋,仿佛帶著整片天地的厚重;


    朝著自己,緩緩,行進過來。


    指尖有一圈黑色的細紋,那是破碎空間引發的裂縫。


    “住手!”


    就在這一刻,蘇夏身前,多了幾道人影。


    他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年邁,或少年。


    但這一刻,麵對創造自己的父親,或者說神明,麵對祂點出這遮天蔽日的一指,他們齊齊站了出來。


    隻因為,身後是他們的啟蒙者、思想解放的領路人,蘇夏。


    “請天尊明察,放過蘇夏!”


    6人齊聲大喊。


    這一刻,他們有個共同的名字,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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