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煜瞅瞅蓮寶,再瞅瞅夏元辰,問道:“你是仙,她是人,就不能想法子讓靜蘭也成仙?”


    “唉,成仙何其困難,許多人到老死也不曾踏入修行之路。”


    夏元辰此言不假,修行的本質就是枯燥的,進境的快慢直接影響本心。一個想不開的直接心魔作祟,或放棄或瘋癲。


    “與靜蘭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相知相愛,相守到老,我一直陪著她,沒有遺憾。”


    夏元辰的聲音帶著滿足和感歎:“世間多少有情人磨難重重,終究有緣無份,我和靜蘭已足夠幸福,又怎敢再有更多奢求?”


    歐陽明珠心中一動,她和厲江流亦是有緣無份,但凡他不是殺父仇人……她低下頭,她讓他在輪迴井等自己,何嚐不是一種懲罰呢。


    雲天河笑道:“對啊,隻要這輩子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夏元辰又和幾人說了一會兒話,隨後將開元追月弓送給天河,他明日就要帶蓮寶離開即墨,短時間內不會迴來了。


    眾人從夏元辰家出來,此時天剛剛暗下來,即墨的花燈會正式開始,這時,忽然走過來兩個小男孩。


    他們仰起頭看著眼前的幾人說道:“各位大哥哥、大姐姐,這些東西送給你們。”地上赫然是一個魚簍還有兩個漂亮的花燈。


    韓菱紗聞言好奇問道:“咦?你們是誰家的小孩?幹嘛要送東西給我們啊?”


    男孩迴答道:“我聽祝爺爺說了,你們是打跑狐仙的大英雄!這些東西本來都是給狐仙的供品,現在通通送給你們。”


    柳夢璃開口道:“我們不缺這些,你們還是自己留下吧。”


    稍大一些的少年卻搖了搖頭,堅定道:“不、不行,祝爺爺說一定要知恩圖報,不然不算男子漢!”接著,他轉頭對身後的男孩喊道:“小海,我們走。”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韓菱紗笑著對他們喊道:“小朋友,狐仙跑了,是因為他自己做壞事遭報應,不用特地來謝我們啦。”


    聽到這話,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少年突然停下來轉身大聲說道:“大哥哥、大姐姐,等我長大以後,也要做像你們這樣的英雄!幫很多很多的人!”


    這個孩子,怕是會永遠記得這天,記得少年時幫忙打跑狐仙的幾個人,然後因此有了堅定不移的信念。


    雲天河望著魚簍笑道:“嗬嗬,有魚呢,可以烤來吃哦!”他對著那兩個孩子的背影喊道:“謝謝你們啊!”


    韓菱紗聽到這話,不禁嗔怪道:“呆子!人家一番心意,你居然隻注意到魚。”


    柳夢璃手指著不遠處說道:“你們看!那些花燈,是不是……”


    大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海麵上無數花燈隨著水流飄蕩。還有炮竹的聲音,夜空中閃爍著美麗的煙花,眾人靜靜凝視著這夢幻般的景象。


    雲天河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感覺,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輕輕跳動。他喃喃自語道:“原來,讓別人開心,自己也能這麽開心啊。”


    慕容紫英道:“為俠者一生所求,除魔衛道,可不正是為了此情此景,為了這些人臉上的笑容?”


    南煜目光所及,那些煙花轉瞬即逝,可是再繁華熱鬧,也比不上……他眼前晃過幾個女人的臉。


    歐陽明珠輕聲道:“公子,謝謝你。”


    “我不是很喜歡你的道謝,雖說我這些年救過不少人,但根本原因是你們在自救。歐陽小姐,倘若你選擇原諒厲江流然後和他在一起,我仍然尊重你,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南煜這話聽上去很冷漠。


    “說實話,我對厲江流有一絲情意,隻是,我永遠不會原諒他,嗬嗬……家、破、人、亡!”歐陽明珠微微一笑,此等仇恨,今生算不完。


    慕容紫英道:“雲天河,我以前或許錯看了你。曾經以為你隻是個任性妄為之人,如今看來,你們都有著一副真正的俠義心腸。拋卻輩分之別,讓我不由得對你們心生敬意!”


    韓菱紗笑道:“看來即墨的花燈慶典真是不同凡響啊,竟然連冰塊臉都被融化了。”


    雲天河連忙解釋道:“菱紗,你別這麽說,我覺得紫英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韓菱紗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我隻是開個玩笑啦,何必當真呢!言歸正傳,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我衷心希望我們幾個人能夠一生一世都有這樣的機會相聚在一起,各自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南煜道:“你這種話可不行說啊。”


    “啊?為什麽不能說。”


    “根據我的經驗,說這種話的人往往都有悲慘的結局,比如我們注定會分道揚鑣或者反目成仇。”


    “公子哥!你是烏鴉嘴嗎?”


    “我不是,天河是。”


    雲天河一臉迷茫:“我是什麽?一直在一起嘛,這有何難?一定可以的!”


    柳夢璃接道:“嗯,我也希望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這時,韓菱紗注意到慕容紫英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麽。她關切地問道:“紫英,你怎麽了?是不是還在擔心妖界的事情啊?”


    慕容紫英坦誠迴答道:“妖界實力強大,此番一戰恐怕不容易。”


    韓菱紗見狀,安慰道:“放心吧,紫英。我相信隻要玄霄能夠成功破冰而出,我們就不會輸!”


    雲天河插話道:“沒錯,我們這就把光紀寒圖交給玄霄,他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哈哈!”


    南煜道:“那我們要暫時分別了,你們迴瓊華派,我送歐陽小姐迴陳州。”


    “這樣啊,那等到找剩下兩樣寒器的時候我們再去陳州找你。”


    “我看你們修為增長很快嘛,應該用不上我吧?”


    雲天河搖頭道:“那不成,說好了大家不分開,找東西一起找,一起玩。”


    “好吧,反正都能禦劍了,繞去陳州也耽誤不了多久,我在陳州等你們。”南煜同意了。


    當下他們分為兩隊,南煜帶著歐陽明珠在趕迴陳州,歐陽家的鍾伯正在著急小姐不見了,突然見到大活人,又是驚喜又是擔憂。


    南煜給他們時間訴說這九年發生的事,自己用遁術來到壽陽城的小院,因為他給薑氏設下的幻境,破了。


    薑氏身體不停顫抖著,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可怕的噩夢,尚未從驚恐中恢複過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南煜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薑氏先開口說話。


    薑氏低聲下氣道:“你……讓我見見那個女人!”


    南煜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問道:“你說琴姬?”


    “對!我要見她,我現在就要見她!”薑氏的語氣異常慌亂,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持。


    南煜心中暗自歎息,他完全能夠猜到薑氏經曆了什麽。如果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成問題,那麽再來談論所謂的深情豈不是太過荒謬可笑?


    “你見到她,打算說些什麽呢?難道要向她道歉,告訴她你並不知曉她曾經過著那般淒慘的生活?”南煜的話語帶著一絲譏諷。


    薑氏愣住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原本以為自己深愛著相公,可以為他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舍棄生命。


    然而,她迴想起夢境中的自己在公婆家中所受的苦,以及相公那一味勸說忍耐,說自己母親不易的態度時,所有的堅持都瞬間崩塌。


    “我以為我愛相公,我願意為他犧牲一切,可是……”薑氏的聲音哽咽著,無法繼續說下去。


    自己盡心盡力侍奉一家老小的日子換來的隻有辱罵和鄙夷,這其中的艱辛又有誰能理解?愛情到底算什麽?它真的值得自己如此委曲求全嗎?


    “你怪琴姬丟下秦逸離開,怪她不知孝順公婆,怪她不守婦道,那麽你呢?你如今體會了她過著什麽樣的日子,你堅持了幾年?”


    “琴姬有一身武藝,她在外鋤強扶弱,有俠女之稱,為了秦逸甘願不動兵器,她是帶著莫大的委屈下嫁!”


    南煜盯著薑氏,平靜道:“你讓她此生不得踏入陳州,她答應了。現在你說見她,道個歉就完了?”


    “我……”


    “別見了,沒有任何意義,世事不會因為你的意誌轉移,這也不是話本,不需要做到皆大歡喜。”


    薑氏低聲道:“是我想錯了。”


    “秦家舉家從陳州搬走,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再迴去不合適,你自己有什麽想法?”


    薑氏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她從小就喜歡秦逸,喜歡到不顧父母反對,不顧家裏的顏麵,寧願給他做妾。


    難道還要迴到薑家讓他們蒙羞嗎?


    南煜沉吟思索,他救薑氏是一時興起,也是想知道她的愛究竟能不能衝破苦難,現在看來薑氏不過是經曆太少。


    “秦逸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你放下他,不可惜,你有什麽自己想做的事麽?”


    薑氏搖頭。


    南煜道:“這樣吧,我帶你去陳州歐陽家,歐陽小姐正是用人的時候,你看看在那裏能做些什麽,首先要養活自己。”


    “歐陽……是那個從商的歐陽家?聽說他們家的小姐得了怪病。”


    “她病好了,走吧。”南煜不想浪費時間,他帶著薑氏禦劍來到歐陽家,此時歐陽明珠和鍾伯已經哭過一場。


    聽到南煜說這個女子是給她當幫手的,連忙道謝,然後為難道:“歐陽家的生意已經一落千丈,買兇的仇家如今是有名望的大商人。”


    “別急,一步一步來,你現在要拋去雜念,先學會自保。”南煜帶著二女深夜敲開藥鋪的門,以溢價三倍的價格買下這個藥鋪。


    南煜曾經在這買過一大批藥,從東家到掌櫃都認識他,這次他出價爽快,東家也沒有獅子大開口,痛快將藥鋪賣給他。


    “我教你們,能學多少看你們自己,我對此沒有要求。唯有一件事,一定要牢記。”南煜掃過二女的臉,盯住歐陽明珠,道:“不要成為第二個厲江流。”


    歐陽明珠一臉肅穆,眼神堅定無比,她鄭重其事立下誓言:“我歐陽明珠今日在此以性命起誓,若違背師父您的命令,願遭上天懲罰,承受五雷轟頂之苦,死後不得進入輪迴之道!”


    “我好像沒說要收徒吧?”


    歐陽明珠道:“您對我恩同再造,我叫一聲師父,原是我高攀了。但是……我知道您不會介意我的大膽。”


    聽到這話,南煜微有動容,他道:“起來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薑氏。


    薑氏沒有料到南煜會突然問起自己的名字,一時間有些發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苦笑著迴答道:“我的名字,怕汙了公子的耳,不提也罷。”


    南煜不再追問,他伸出手指輕輕彈動了兩下。瞬間,一股繁雜的文字湧入歐陽明珠和薑氏的腦海之中,這是基礎的醫術以及用毒之法。


    以南煜現在的修為來說,壓根兒就用不著自己親身施教,他讓她們倆在一個時辰之內,辨別出藥鋪之中存放著的每一味藥材。


    二女乖乖聽話,在鋪子裏的一堆堆藥盒子中翻翻揀揀,東摸西看。


    南煜則是站在藥鋪外頭吹著小風,此刻夜幕已深,周圍一片黑暗,隻有藥鋪還亮著燭火。


    從即墨觀賞完花燈,他和歐陽明珠迴到陳州,然後再去壽陽接薑氏。兩個來迴下來,滿打滿算其實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這漫長的一夜剛剛過半。


    南煜並非鐵石心腸之人,他如此行事也是事出有因。畢竟這兩個女人都遭受過感情的挫折,如果不讓她們有點事情可做轉移一下注意力,恐怕又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一個時辰後,南煜開始抽查,他隨手一指某味藥材考校二人。歐陽明珠與薑氏磕磕巴巴說出該種藥物的名字以及具體功效用途。


    “……去睡覺吧。”考了十個錯九個,南煜也不為難她們了,不急於這一時。


    歐陽明珠和薑氏到藥鋪後麵的小院休息,兩人都是剛從幻境裏出來,精神非常疲憊,要不是靠一股氣撐著,早就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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