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佑看著自責中的逯家宇,任由他發泄著情緒,有些東西發泄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強。


    他過去拍了拍逯家宇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逯家宇再也憋不住,他嚎啕大哭起來。


    龔震雲望著隻剩下七個的陷陣營將士,他黑著臉走上前來。


    “殿下不必傷心,此事非你之過。”


    單雄飛他們望著走到跟前的龔震雲,異口同聲地喊道:“將軍。”


    “哼”,龔震雲冷哼一聲,他臉色陰沉,似乎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畢竟陷陣營的將士都是他的老兄弟們,出梁都城時滿營五百騎,如今隻留下這麽七個人。


    能讓陷陣營拚到如此程度,都快拚光了,他能想象到戰場的慘烈。


    他並未出聲安慰,而是依舊黑著臉說道:“單雄飛,指揮不力,當罰!”


    站在一旁的韓春暉聽後,立即著急地反駁道:“龔將軍慎重,陷陣營當賞不當罰,若是沒有他們誓死保護,我和二殿下早就身首異處。”


    龔震雲沒有搭理他,隻是投過去一個眼神。就光這一個眼神,讓韓春暉全身汗毛倒立,額頭冒汗,隻能拱手僵在原地,不敢動彈,不敢言語。


    龔震雲眼神冷冽,盯著單雄飛說道:“單雄飛,失責,罰軍棍三十,你可服氣?”


    單雄飛沒有什麽委屈的情緒,他單膝跪地,俯首道:“末將服氣,領罰。”


    軍中杖責門道很多,既可以輕輕落下,傷筋動骨,讓人痛不欲生。也可以重重拍下,聲勢浩大,卻隻傷皮毛。


    別人或許不知,身為陷陣營將領的單雄飛心裏跟明鏡似的,將軍說的是軍棍並未杖罰,那到時候行刑手揮棍時,也隻是讓自己痛那麽一會,根本無關緊要。


    龔震雲揮手,讓單雄飛起身,他看著韓春暉淡淡地說道:“陷陣營素來賞罰分明,論功行賞,論過行罰。”


    他對著陷陣營的將士們繼續說道:“單雄飛,陷陣營在你的手裏拚光了,那就由你挑選人馬,組建迴來。”


    “即日起,單雄飛升任陷陣營驍勇將軍,你們幾個升任百夫長,協助他重建陷陣營。”


    眾將士如同單雄飛一樣,單膝跪地俯首道:“我等領命。”


    龔震雲點點頭,對著單雄飛說道:“看來陷陣營五百還是不夠用,單雄飛,你明白了吧。”


    單雄飛立即躬身行禮,“末將明白。”


    既然五百不夠用,那他就招募一千,一千不夠用就招募兩千,直到夠用為止。至於多少才算夠用,那當然是多多益善。


    在林景佑的安慰下,逯家宇心情有些好轉,那哭紅的雙眼充滿愧疚。


    “景佑,如今糧草沒了,我們該怎麽辦?”


    林景佑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對著韓春暉說道:“韓大人,難為你了,害你跟著受苦。”


    韓春暉拱手道:“王爺言重了,此事曲折複雜,要是沒有禁軍兄弟護著一程,我也走不到這裏。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也直言不諱了。我心中亦有野心,願追尋殿下和王爺,還這世道一個朗朗乾坤。”


    林景佑聽後隻是點了下頭,他這才對著逯家宇說道:“糧草沒了我們再想辦法,難過愧疚無用,既然心中不爽,那我們就砥礪前行,如韓大人所說,還這世道一個朗朗乾坤,讓此事在往後不再發生。”


    林景佑吩咐武素庸牽過來幾匹馬,對著眾人說道:“我們先去一趟濱滿城,總要交代一聲,有些事我也要再和陳魁聊一聊。”


    臨近晌午,日頭逐漸強烈,驅散了這彌天大霧,眾人的視野也漸漸開闊起來。


    薄霧如紗半掩麵,遮住人間盛世顏。


    林景佑一行人快馬加鞭,往濱滿城趕去。


    此時的遼濱郡郡守陳魁,正著急地等在門口,他翹首以盼,不停地來迴踱步。


    林景佑等人策馬狂奔,趕到城門口時就看到那郡守陳魁,似一個望夫歸的婦人,模樣瞧著十分喜人。


    “籲”,林景佑勒停身下的駿馬,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陳大人,你這是在等人?”


    陳魁終於盼到了林景佑的歸來,他直接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下官,替北境三郡的百姓,感謝王爺活命之恩。”


    騎在馬上的林景佑嚇得一跳,差點摔下馬來,他趕緊翻身下馬,扶起陳魁,心中很是疑惑,這又是整哪一出?


    陳魁激動地說道:“王爺,今早下官已知曉那溫室大棚,真乃神物也,王爺以天人之姿研發此物,利在千秋,功在萬代。”


    原來林景佑帶著兵馬前腳剛走,後腳天寧城葉家的皇商隊伍就進了這濱滿城,當陳魁了解到這溫室大棚的作用後,激動得無以加複,於他而言,若王爺不是心係百姓之人,又怎麽可能會研發出如此利民寶物。


    他清楚當今聖上派二皇子和逍遙王來賑災的用意,起先他並不想參與,對他來說,梁都的朝堂太過遙遠,至於誰當皇帝都一樣,他隻要自顧自地經營好這一畝三分地即可。


    北境三郡之地,土地雖遼闊但不肥沃,百姓生存條件太過艱辛,與有些人來說,北境三郡似那蚊蠅之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當陳魁了解那溫室大棚的作用後,他激動之餘滿懷欣喜,如此一來,北境三郡那廣闊的土地,簡直就是一塊塊金田銀地,北境的百姓們將不再如此艱難的活著,日子肯定會一天比一天好。


    林景佑聽後恍然大悟,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一個如同爺爺般的人物突然對著他就是叩拜,他還以為陳魁要給他送走呢。


    “陳大人太客氣了,能為百姓謀事,都是本王應該做的。如此大禮,本王受之有愧。”


    陳魁哈哈大笑起來,“王爺,你當得起。北境三郡向來同進共退,我已書信另外兩郡,從今往後,北境三郡唯王爺馬首是瞻。”


    林景佑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陳魁給攔下了,他繼續說道:“王爺盡管放心,別忙著拒絕,北境之人向來直爽,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你對北境之恩大過天,當受我們擁戴,無一人敢有非議。”


    “而且北境三郡與其他郡府不同,那些壓榨百姓的世家大族,我們可沒少殺,北境三郡因此也被其他郡府孤立。王爺,北境之人,可以沒錢,可以沒命,但我們從不缺少骨氣。”


    說著,陳魁再次雙手抱拳,彎腰行禮道:“我等願誓死追隨王爺,成就一番驚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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