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韓家院門口時間同上外


    陳益方見韓木蘭出來,連忙下馬,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兩聲。


    韓木蘭:百夫長?


    陳益方:是二妹呀,哎,你怎麽也喊我百夫長呢?


    韓木蘭:我……。


    陳益方:你不知道吧,我早就不是百夫長了,我現在是將軍了。


    韓木蘭:哦哦,我今後要喊你陳將軍了。


    陳益方:不用不用,我這將軍是五品,從五品,上不得金鑾殿。你……怎麽喊都行,我無所謂,不過我還是喜歡別人喊我百夫長。


    韓木蘭:是……嗎?


    陳益方:啊,忘了告訴你,我這個百夫長還是木瓜推薦的,沒這個百夫長,就沒我今天的五品偏將軍,嘿嘿。


    韓木蘭的眼神朝陳益方背後望去,心神不安:哦哦。


    陳益方:所以我要感謝他,(拍拍馬脖子)看見嗎?純種的野馬,漂亮吧?我來……送他一匹,不知他喜歡不喜歡。木瓜在嗎?


    韓木蘭:木瓜,木瓜他……。


    韓木瓜從背後悄悄靠近陳益方。


    陳益方:才迴來半天,不會跑草場吧?


    韓木蘭用眼神示意韓木瓜離開:對對,木瓜在草場。


    陳益方:那……那好吧,麻煩你轉給他。這馬性子烈,你小心了。


    韓木蘭接過陳益方手裏的韁繩,一邊繼續給韓木瓜使眼色。


    陳益方往後倒退:我走了,有空我再來(陳益方迴身,眼前身穿男裝的韓木瓜嚇了他一跳),木瓜?


    韓木瓜:大少(上前緊緊將陳益方抱住)。


    陳益方張著兩手楞了一下,隨即更加猛烈地將韓木瓜抱住:你終於變迴來了,我的好兄弟。


    韓木瓜:我永遠都是你的好兄弟。


    陳益方:不,脫了鎧甲你才是我的好兄弟。


    韓木瓜:穿上鎧甲我也一樣是你的好兄弟,大少。


    陳益方放開韓木瓜:哎,你怎麽還喊我大少呢?多難聽呀。


    韓木瓜:是嗎?那我該喊你什麽呢?


    陳益方:隻一會不見,你怎麽連喊我什麽都忘了?


    韓木瓜:我不是一直都這麽喊你的嗎?


    陳益方:你一直都這麽喊我的嗎?


    韓木瓜意識到失口了,連忙改口:陳……陳將軍?喊你陳將軍對嗎?


    陳益方疑惑地看著韓木瓜:不對,不對。


    韓木瓜:他們都說你當上將軍了,我是不是該喊你五品偏將軍?


    陳益方:你怎麽是聽他們說的呀,金殿冊封的時候一級一級往上封,先封的我們幾個偏將,最後才宣你一人進的大殿。後來怎麽停了,問你你也不說,你都忘了?


    韓木瓜:是是,我一忙,說亂了。


    陳益方:這才迴到家,你的木瓜腦袋怎麽也變迴來了?


    韓木瓜:要不咱再加個陳?陳五品偏將軍?


    陳益方:還是不對。


    韓木瓜:陳……陳大將軍?


    陳益方:不是稱唿的事。


    韓木瓜:那是什麽?


    陳益方仔細看著韓木瓜的臉:是你。


    韓木瓜:啊,是我呀。


    陳益方:你是木瓜?


    韓木蘭急切的擺手,暗示韓木瓜走開。


    韓木瓜領悟:我當然……是……不是……你看呢?


    陳益方:我看你是。


    韓木瓜:我當然是嘍。


    陳益方:可又不太像。


    韓木瓜想脫身:陳將軍,我還有一副羊下水沒清洗呢,我不陪你了。


    陳益方自言自語:是有點不對,可哪點不對呢?


    韓木瓜躲閃著陳益方的視線:我忙著呢,我先走了(背對陳益方走開)。


    陳益方:等一下,我想起來了。


    韓木瓜放慢腳步:再……不清洗,羊下水就要臭了。


    陳益方:你的胡子,是你的胡子。


    韓木瓜連忙用雙手掩住嘴。


    陳益方:半天不見,你長胡子了。


    韓木瓜含糊不清的迴答:沒有沒有,什麽胡子不胡子的。


    陳益方來到韓木瓜背後:沒長胡子你捂嘴幹什麽?


    韓木瓜:我剛才幫阿娘做飯,不小心抹髒了臉。


    陳益方:還有(陳益方轉到韓木瓜的麵前,用手扒韓木瓜捂嘴的手,韓木瓜緊緊捂住嘴不放),還有你額頭上的傷,半天不見也沒了。


    韓木瓜急忙騰出一隻手去捂額頭。


    陳益方:還有,你的聲音,你的擁抱,不錯,是你,你是我的兄弟韓木瓜。


    韓木瓜:我肯定是韓木瓜了。


    陳益方:可你不是和我並肩作戰的韓木瓜,那個木瓜在哪?難道咱下韓村有兩個韓木瓜?


    韓木瓜:大少,我?


    陳益方:我不是眼花了吧?別慌別慌,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韓木蘭:陳將軍不用再猜疑了,和你一塊抗敵的是我。


    陳益方吃驚地看著韓木蘭:你?木……蘭?


    韓木蘭:是我。


    陳益方放開韓木瓜,上前幾步直直地看看韓木蘭額頭上的傷疤:二丫頭?


    韓木瓜將手放下:大少,我二姐早識破了我有替父從軍的念頭,她念惜我年紀小,不懂兵法武功又弱,那天淩晨是她替我阿爹從的軍。


    陳益方驚訝地張大嘴巴,看著韓木蘭,手指著韓木瓜。


    韓木瓜(畫外音):我尋思著老規矩,打不過就跑,沒來得及告饒呢,額頭就掛彩了。


    陳益方(畫外音):這假小子,太厲害了。流不少血吧?


    韓木瓜(畫外音):還好,木棒擦的,血倒沒流多少,就腫了一個大包。


    韓木蘭(畫外音):老陳,今後要正經了,行軍打仗,律紀嚴明,再不能象以往嬉笑打罵,無拘無束了,你說對嗎?


    陳益方(畫外音):啊,對,對對。你嗓子咋了?怪怪的?


    韓木蘭(畫外音):昨晚喝多了,又和木瓜瘋了一會。


    陳益方看著韓木瓜,手指著韓木蘭。


    陳益方(畫外音):兄弟齊心……哎,你怎麽不說呀?


    韓木蘭(畫外音):說什麽?


    陳益方(畫外音):天下無敵呀。


    韓木蘭(畫外音):要說嗎?


    陳益方(畫外音):難道不要說嗎?


    韓木蘭(畫外音):哦哦,我心裏慌,忘了。


    陳益方用雙手按住太陽穴,搖頭:不對不對,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韓木瓜:大少、大少?


    陳益方擺手製止韓木瓜:我有點頭暈,看來我的傷還沒好利索(看著韓木蘭,後退幾步),我……那個,我先迴去了(看著韓木瓜),我先走了(轉身跑開)。


    韓木瓜:二姐,都怨我,我忘了我們要瞞著他的。


    韓木蘭:陳大少給你的野馬。


    韓木瓜接過韁繩,野馬嘶鳴,韓木瓜安撫著野馬:我真不該和他見麵。


    韓木蘭:見都見了,早晚要見的。


    208、陳益方房間申時內


    博古架前的地上一片碎瓷片。


    陳益方嘴裏嚼著牛肉幹:棒傷和槍傷都分不出來,我真是個大笨蛋。我就說那個柔然公主好像在哪見過,原來她和木蘭一樣都是女扮男裝。(陳益方舉起弓箭)可笑我天天在二丫頭身邊,愣是沒察覺!我真笨呀我,我是天下最笨最笨的大笨蛋(右手一鬆,箭已射出)。


    209、陳益方房間時間同上外


    隨著陳益方房間裏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趴在門上偷聽的草花嚇得一激靈。


    草花輕輕拍打著陳益方的房門:少爺,你一氣把它們全砸了吧,啊?砸完了消消氣,快出來吃飯吧。


    屋裏傳來陳益方的大聲責問:寫了這麽多家書,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草香:保證挨家挨戶說了,這種事千萬不能往外透露,萬一人多嘴雜傳揚出去,韓家可是雞犬不留的死罪啊。


    210、陳益方房間時間同上內


    陳益方用手試著箭尖,自言自語:哪個敢動韓家一根手指頭,老子跟他拚了。


    211、書場酉時內


    說書人:這老鷹嘴雖然是高,好在是個土山,山上僅有的石頭都用來堵山口用了,所幸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但是如果實施火攻的話那可不得了,天幹物燥那草長的比人還高,可汗那小子狠毒啊。


    聽眾甲:這一段好像和前天差不多,是不是說過了?


    說書人:怎麽辦?二丫頭急了,告訴將士們馬上割草,要不了幾下就是一大抱啊。正口口相傳飛快割草呢,忽聽山穀之上鼓角齊鳴,抬頭望,火星一閃火把亮起,一把傳十把,百把傳千把,千把傳萬把,火借風,風吹火,千萬火把如同天上星光,刹那間將個老鷹嘴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聽眾乙打著哈欠:蠻夷小賊可真夠笨的,點個火把這麽費勁,等他們把火把都點上了,我看天也亮了。


    說書人:木蘭一看這還了得,飛身上馬來了個馬不停蹄。


    老鐵匠張大的嘴。


    說書人一拍驚堂木: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小童甲:阿爺講啊?阿爺快講。


    小童甲爺爺:一個老鷹嘴你說了十幾個晚上,一會插個迴憶,一會來個評說,打又不打,走又不走,翻來覆去驢推磨。等你說到突圍,我孫子都要娶老婆了。


    212、韓家堂屋時間同上內


    一家人圍在飯桌前。


    韓母往韓木蘭的碗裏夾菜,摸著韓木蘭額頭上的傷疤:塞外風大,看把我二妮子吹的,幹幹瘦瘦的(掉眼淚)。


    韓木蘭:好久沒吃阿娘做的飯了。


    韓母擦眼淚:今後哪也不去,阿娘天天做你愛吃的。


    韓父:真是女人家,女兒大了要嫁的,你留得住嗎?木瓜,倒酒。


    韓木瓜從韓父開始倒酒、韓母、韓木青,再到韓木蘭:二姐,我給你倒上了?


    韓父:都倒上,每人喝它三大碗。


    韓木青:阿爹又開玩笑了,喝這麽多,怕要喝醉了。


    韓母:老瘋子,咱不聽他的,木瓜,快換小杯子。


    韓木瓜麻利地換上小杯子,重新倒酒。


    韓父一飲而光:二妮子,喝呀?


    韓木蘭端起碗,看著娘。


    韓母:喝吧,喝醉了陪阿娘睡覺。


    韓木蘭一飲而光,擦著嘴不好意思地小聲笑著:在軍營……學的。


    韓父:咱二妮子打了一冬的仗,怎地卻不如以前潑辣了?妞妞捏捏的,阿爹看不貫啊。來,再滿上。


    韓木瓜給韓父和韓木蘭倒上酒。


    韓父端起酒:痛快喝。


    韓木蘭:哎(一飲而光)。


    韓父:這才象個橫槍立馬,叱詫風雲的將士。


    213、陳家大廳時間同上內


    陳益方奔進大廳,來到父親麵前,一聲不吭跪下。


    緊跟而來的草花、草香站在陳母的身後。


    陳父:這又是為何?


    陳益方低頭不語。


    陳母:我兒整日茶飯不思,可是為了韓家二丫頭?


    陳益方:孩兒確是為韓木蘭而來,懇請阿爹、阿娘答應我娶韓木蘭為妻。


    陳母:外麵傳言木蘭那丫頭在京城惹下了禍端,我兒強行迎娶,無疑引火上身,這點你可曾想過?


    陳益方:大不了我和木蘭遠走他鄉,隱姓埋名,永不牽扯父母。


    陳父剛要開口,被陳母抬手阻止:女兒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講的是父母之命,天地為證,好端端一個姑娘家,不明不白跟你四處漂泊,日後如何安心生養?其父母家人又如何麵對世俗的眼光?


    陳益方:我不管,我就是要娶二丫頭。


    陳父:你左一個韓木蘭,右一個二丫頭,即便你願娶,她願嫁,我們也不能平白壞一個姑娘的清白。隱姓埋名,浪跡天涯,這些混賬話是一個知書達理之人說的出口的嗎?堂堂七尺男兒,為個女人卑躬屈膝,成何體統。


    陳益方磕頭:孩兒決心已定,叩請阿爹遂了兒的心願。


    陳母:大丈夫頂天立地,即便是懇求,也要理直氣壯,我兒不妨站起來說說你的想法。


    陳父:孽障,還不起來!


    陳益方磕頭:孩兒無意惹父母生氣,請阿爹阿娘見諒。


    陳母:起來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讓大夥也聽聽。


    草花拉著草香跑出大廳。


    214、書場時間同上內


    老鐵匠:你這家夥賣什麽關子?書就你一人會說是吧?想掙錢我給你,明晚再來虛的,我自己找二妮子聊去。


    聽眾丙:老哥您說的不錯,明天二妮子再不從老鷹嘴突圍,咱弟幾個突圍到上韓村聽去。


    說書人:哎哎,幹哪行都得有哪行的規矩不是?上韓村說的再好有什麽用啊?木蘭是咱村的閨女,你們想想是我們了解的多還是他們了解的多?


    老鐵匠:嗯,那倒是。


    說書人:不就明天嗎?我保證有與眾不同的段子,肯定比上韓村說的好十倍百倍,怎麽樣,各位?


    老鐵匠:說得好,這段書不定就能傳下去,韓家有後人的話,世代不忘念你個好。說不好,你就改行跟我打鐵吧。


    說書人:老哥您放心,我要說不好,我拿我這沒用的嘴給您夾火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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