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陳思遠驚叫著:「我靠!」


    周言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是個好問題,阿瞻你快說說!」


    那首粵語歌也隨著時間推移到達高潮:


    「可知有情人永遠,


    結尾才是新的開端,


    情人團聚的小心願,


    離開一段開一段新一段,


    人間的圓雖則是不夠緣……」


    除了音樂聲,房間裏安靜的可怕,眾人遲遲未開口,不約而同,熄氣噤聲,等待江瞻的迴答。


    林初憶渾身僵著,握著杯子的手掌也一同緊了緊,巨大的緊繃感讓指間泛著白。


    她緊抿著唇,期待又忐忑地等著江瞻的迴答。


    複雜的情緒在內心升騰,林初憶隻覺備受煎熬。


    江瞻的身姿依舊散漫地靠在沙發上,他漫不經心地玩著手裏的手機,視線微不可察地從林初憶身上掃過,而後望向薑黎。


    昏暗的房間裏,林初憶不敢抬頭去望江瞻的表情。


    隻知道,在幾秒後,旁邊坐著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她聽到,江瞻無比肯定地聲音飄來,說著:「有。」


    ——


    *註:文中歌詞出於aga的粵語歌曲《圓》


    第54章 別哭了,好不好?


    粵語歌曲不知不覺到達末尾,房間內冷氣依舊開的很低。


    明明腿上搭著件外套,但林初憶仍感覺身上發涼,直到江瞻話說完,她才把頭抬起。


    林初憶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下,呆滯地望向身旁的少年。


    察覺到他視線掃到薑黎,林初憶頭一次發現,他看向別人的目光是如此刺眼。


    陳思遠被江瞻的話,驚到直接站了起來:「我草!阿瞻你真有啊?!!」


    現場再沒別人出聲,都在消化著江瞻說出的那話。


    鼻尖發澀,之前發生的種種如電影情節,一幀幀在林初憶腦海裏倒映


    可以和他打電話討論問題


    可以以正式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同他主持


    也可以大方參加他的生日會,問出她害怕又期待的問題


    還可以…


    接下來的事,林初憶沒再往下想


    她不願去想


    更害怕去想


    眼眶不斷發著幹,也正是這刻,林初憶明白,現實並非電影那般。


    她不是主角,也從未拿到大女主的劇本。


    她也並不是電影情節裏,青梅配竹馬的那個「青梅」。


    哪來這麽多青梅配竹馬的故事,不過都是話本裏的劇情罷了。


    攥著男士外套的手緊了又緊,林初憶眼尾垂著,心口發悶。


    她從來沒有被愛過,更何談成為例外……


    新的一輪遊戲已經開始,可她現在完全失去了玩遊戲的興趣。


    這裏,她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外套從腿上滑落的那瞬,林初憶並未彎腰去撿,她站在原地抿了抿唇,壓下心中的情緒,努力扯出一個笑臉,艱難說著:「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她就這麽出去了。


    而那件外套依舊躺在地板上,任人踩踏。


    門關上,房間內吵鬧聲一下被隔絕。


    也正是現在,林初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一路小跑到衛生間,扶著大理石的洗手池,蹲下哭了起來。


    淚水不斷從眼窩裏傾瀉,她強壓著哭聲,喉頭哽的生疼。


    可內心積壓太久的情緒實在難捱,女孩無措的嗚咽聲,還是從齒間瀉了出來。


    悲楚感,一時之間在她心頭狂肆生長。林初憶用一直顫抖地雙手緊握住眼睛,淚水順著指縫無聲落下。


    如果有人告訴她,喜歡上一個人會帶來痛苦,那麽她一定會克製住自己。


    江瞻剛到洗手間門口就看到這幕


    少女穿著連衣裙,小臉緊埋在掌心裏,蹲在地上哭的肩膀都在顫抖。


    「初初?」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初憶哭泣的動作一僵,她帶著滿臉的淚痕抬起頭。


    江瞻見她哭的這麽厲害,趕忙蹲下身子,「怎麽哭了?」


    江瞻看到她眼圈泛著的紅,心底一顫。他伸出手,下意識的,想替林初憶撫去眼睫處欲滴的淚珠。


    可他還未觸及,就撲了個空。


    林初憶把頭扭了過去,不願看他。


    看到她遲遲沒迴來,於是就出來尋。沒想到,會發現她躲在這兒正哭著。


    看出她的抗拒,江瞻問:「我惹你不開心了?」


    林初憶的哭聲停了,但眼淚沒停。


    她背對著江瞻,用手擦去眼角一直往下滴的淚珠,倔強地說著:「沒有。」


    對於哄林初憶這事,江瞻打小就覺得棘手。


    林初憶這姑娘平時樂嗬嗬地啥都好,就是一哭,跟洪災差不多,止不住也哄不好。


    脾氣倔,還倔的很。


    洗手間的頂光從頭頂打下,江瞻聲音放柔了些:「初初別哭了,好不好?」


    腦海裏想了一圈安慰的話,可到了嘴邊,江瞻還是講出了這麽幹巴巴的一句。


    這一下,林初憶連理都不理他了。


    從洗手間來往的人,都在用目光打量著他們他們。


    兩人就這樣默著,三兩分鍾後,林初憶終於把頭扭了過來。


    一些事情,她不想去想,可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就這麽想著想著,淚水再一次失控,撲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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