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堯意思意思給開了幾個營養品,隨後便離開了。


    方俞白從帶來的果籃裏掏出幾顆葡萄遞了過去,江離連忙伸手接過。


    “守棠他們這幾天在處理上河村的事情,今天晚些時候會過來。”


    江離點點頭:“我睡了幾天?”


    “六天。”方俞白說道。


    江離沉吟。


    按照前世,像是神魂受損到這種程度,她應該要在洞府中修煉上好幾年才能自由活動,而現在她的神魂修補好了不說,剛才她還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邁過了煉氣的門檻,邁入了築基期。


    看來那道金光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張守棠這幾天都要忙死了,好不容易擺脫在那死纏爛打罵罵咧咧的上河村村民,他把官方人員交接的事情丟給周太承和王太則,趕忙溜去了醫院。


    反正還有周特助在一旁看著。


    江離看著眼下一片烏黑的張守棠,沒忍住將手上那杯要遞給方俞白的水轉遞了過去。


    “先喝點水吧。”


    方俞白隱晦地看了張守棠一眼,隻是張守棠專注於灌水,一下子沒發現自家小師叔投來的死亡凝視。


    “前輩。”張守棠一口氣喝完了水,迫不及待地匯報道,“我們在上河度假村中挖出了兩具屍骨,按照長老推演,應該是您說的用來建陣的無辜女子。”


    這個世界靈氣凋零,很多的道法和古籍失傳,張守棠將上河度假村的事情上報道盟之後,沒有人聽說過九轉玄機陣,而江離那一劍雖然阻止了鬼王的降臨,但是卻沒有破壞掉整個陣法。


    “幸好當時觀裏聯係不上我們,便托了一位來燕城旅遊的南明派的道友前來查看,發現了上河村的異常。”


    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召集人手,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而南明派恰好擅長陣法,搖人搖來的又是南明派中對邪修陣法頗有了解的長老,這幾天通過推演找到了兩個用以建陣的地方,果然在下麵發現了屍骨。


    把屍骨挖出來後,九轉玄機陣便被破了大半,原本被鎮壓的煞氣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幸好搖的人夠多,不然這煞氣要是圍困不住,清理不幹淨,禍害到燕城裏可就不好了。


    “多虧這一次有幾個佛修的朋友在。”張守棠歎道,“不然我們可能還會讓那煞氣逸散到周邊。”


    隻是處理掉煞氣並拯救不了上河村的村民們,正如江離所說,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因果,這是天道對於他們欺騙的怒氣,也是那些枉死的生命帶來的業力。年輕一代的村民性命無憂卻多災多難,往後餘生短命不說,還必定倒黴透頂窮困潦倒。


    而那些參與過水神節祭祀的人,自陣法被破都齊齊噴出了一口血,眨眼之間便華發叢生。往後一閉眼,他們便會墮入噩夢,在無盡的折磨之中了此殘生。


    上河村的村民們也曾經求過他們,但他們雖然以拔除邪祟為己任,卻也不是什麽人都救到底,於是上河村村民在尋求幫助無果之後,便開始進行威脅和辱罵,甚至有些村民還企圖攻擊前來破陣的道士。


    “感覺他們是瘋了。”張守棠搖搖頭。


    自己做壞事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現在報應來了卻不想承受。


    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而且我們道盟和官方那邊今天進行交接了,那邊派出了一支專案組專門來調查上河村殘殺嬰兒,參與拐賣的事情,專案組也會對他們進行嚴密的監控。”


    江離對此早有預料。九轉玄機陣雖然可以欺瞞天道,汲取氣運,但是一旦陣法被破,設陣和維持陣法的人必會遭到加倍的反噬。


    也就是上河村的祭祀停了三十年,否則在陣破的那一刻,他們皆會暴斃而亡。現在雖然人還活著,但陽壽也不過剩下兩三年的時間,此後投胎將永世不能為人。


    再加上當時設陣時,做陣之人還偷取了周圍村莊的氣運,導致周圍村莊糧食歉收,黴運連連,而這也會影響到上河村的命運——上河村的後人怕是子嗣繁衍艱難,再過幾十年整個村莊便會人丁凋零,最終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


    江離對此見怪不怪,畢竟在上一世她見過的醃臢之事數不勝數。


    “九轉玄機點位難尋,我當時粗粗看去,大約在設在這幾個方向的概率比較大。”江離取出一張寫好的紙。


    張守棠大喜過望,連忙接過:“謝謝前輩!我們正愁點位難找呢!”


    畢竟現在道盟人手不夠,在這個地方長期停留很是耽誤時間,道盟正頭疼著,沒想到江離連陣法都精通。


    左右上河村的事情已成定局,江離並不擔憂九轉玄機陣的事情,她反而更在意那個地下工廠。


    “地下那個工廠,你們問出來是做什麽的了嗎?”


    張守棠搖搖頭:“不知道,隻知道應該是個雕像。可是上河村的村民們並不配合,就算有配合的,在問道雕像的樣貌的時候,他們就好像失憶了一樣,死活想不起來。”


    “應該是下了禁製。”


    張守棠卻說:“可我已經請道盟的長老看過,他們身上並沒有禁製的痕跡。”


    “看不到並不意味著沒有。”江離想起她那一縷神魂看到的景象,“也許隻是下禁製之人修為比道盟的長老高。”


    道盟的這位長老是道盟目前最德高望重的前輩之一,其修為已至心動巔峰期,在靈氣凋零的現代,除了那些不出山隱士之外,他的修為已可稱當下修道之人中的第一人。


    若是之前張守棠會對江離這番話有所懷疑,但是見到江離那一劍之後,張守棠便真心實意地信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一句話。


    事實上,道盟的那幾位長老在得知江離一劍破鬼蜮你,甚至還將鬼胎從因果中剝離出來,重新獲得投胎機會之後,就很想見她一麵。


    隻是江離一直沒有醒。


    想到這,張守棠掏出一張印著精致的流雲紋底的帖子,雙手遞上:“江前輩,此次我前來還有一事,道盟的幾位長老想要和您見上一麵,這是請帖。”


    “宿主,你打算去嗎?”係統問道。


    “去啊,為什麽不去。”這可是接觸和了解這個世界修道事情的很重要的渠道。


    而且她還沒忘記這個世界的道士還要考道士證,這下子不愁門路了。


    張守棠一想到迴去上河度假村還要處理的那些事情就十分頭疼,幹脆在這裏躲躲懶。


    於是他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在方俞白旁邊坐下。


    方俞白看了明顯想要賴在這裏不走的師侄一眼,伸手從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大了一圈的蛋。


    “江小姐,之前你沒有醒,我不知道這枚蛋要如何處理,就一直帶在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對你造成困擾,現在物歸原主。”


    江離接過圓潤不少的蛋,一股精純的靈氣從蛋上渡了過來,想來是在方俞白身邊得了不少的好處。


    畢竟天生靈體,周圍源源不斷地有靈氣聚集,再加上方俞白身上的咒術的存在,那些靈氣不能被他自主吸收,金烏跟在方俞白身邊就如同蹲在靈脈修煉一樣。


    可惜她現在還是個居無定所的人,金烏也不能長時間離開她太久,隻能有些遺憾地把金烏放到枕頭旁邊。


    徐堯就在此時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這顆與眾不同的蛋,沒忍住好奇地盯了兩眼:“這是什麽神奇寶貝嗎?”


    江離:“……”


    張守棠:“……”


    方俞白撫了撫額頭,沒忍住吐槽自己唯一的好友:“你看這個像精靈球嗎?”


    徐堯點到為止,也不過分散發自己的好奇心,把手上拿著的營養品盒子放在一旁,手腳麻利地拆卸江離身上的醫療設備。


    “江小姐待會和我去做個常規的檢查,如果沒有問題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那幾盒東西每天各喝一支。”


    江離神色有些凝重地看著這些盒子,暗暗敲了敲係統去查價格,看著係統貼出來的五位數,咋舌道:“徐醫生,這個可以不要,我付不起錢。”


    徐堯有些詫異地看看江離,又看看方俞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道:“不用,這裏的老板是俞白,他已經替你付過賬了。”


    江離轉頭去看方俞白。


    “這一次能夠從上河度假村平安迴來,還是因為江小姐。”方俞白笑道,“而且江小姐幾次救我,所花的那些符咒與酬勞足夠支撐這一次的治療費用。”


    方俞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一看就知道是早準備好的,就等著合適的時機遞給她:“剩餘的錢我都放在這張卡上了。”


    江離倒是沒推辭,直接收了卡。


    “以後你想要金烏護身,可以隨時找我。”


    方俞白這人不錯,懂得知恩圖報,與他交好是件很不錯的事情,而且看在他在她昏睡之時的盡心照顧上,江離也會想辦法為他除掉身上的咒術。


    隻不過這件事情她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做到,畢竟他身上那咒術詭異非常,還是先不和他說了。


    徐堯帶著江離去做了常規的抽檢,隻不過中間稍微有些小插曲。


    “江小姐,你真不抽血?”


    江離搖搖頭,含糊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們這樣的人,對這個多少有點忌諱。”


    江離也知道這是現代的常規檢查,但是在前世她樹敵頗多,因此防備心理一直比較重。


    徐堯也不多說什麽,接著帶江離走到一個休息室:“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做了吧。檢查結果二十分鍾之後出來,江小姐可以在這裏休息一下。”


    江離道了聲“好”,目送徐堯拉開門,卻見他踟躕了一下,關上門又走到她的麵前。


    江離:“?”


    徐堯抿了抿唇,身上懶洋洋的神情收了起來,微微弓腰平視著江離,問道:“江小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諮詢一下。”


    江離了然:“你想問方俞白?”


    徐堯點頭稱是:“俞白和我是小學時候認識的了,我知道他偶爾會不太舒服。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他身上有些醫學不能解釋的病。”


    “這幾年他似乎發作越來越頻繁了,可是他怕我擔心,也怕連累到我,一直不肯和我詳細說,所以我……我想問一下,俞白身上這個嚴重嗎?”


    “挺嚴重的。”江離誠實道。


    徐堯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神色也凝重起來:“有多嚴重?會危及生命嗎?”


    “安心。”江離說道,“說嚴重是因為他身上那個比較難搞,就像你們麵對那些疑難雜症一樣,但是現在他有明心觀的道長的幫助,問題不大。隻要後續找出源頭,他就可以痊愈。”


    徐堯神色緩了不少,卻也並不見輕鬆:“……他家的情況我多少知道一點,可他一直不願意敞開心扉和我說。”


    江離想了想:“他身上的情況遠比你想的要複雜,在我們這邊有個東西叫做因果,他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沾上因果,一旦沾染了因果,你難免也會牽涉到我們這邊來。這對作為普通人的你來說太過危險。”


    “我知道。”徐堯長歎一聲,“所以我挺慶幸江小姐你的出現的。我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卻隻能讓他一個人背負著這麽大的包袱,沒辦法幫他分擔。但我剛才在病房看到你和他作為朋友相處得不錯,我就忽然輕鬆了很多。”


    江離一愣,複而又笑了起來:“方先生有你這個朋友真是不錯。”


    “放心吧,我恰好對他身上的咒術感興趣,會找找咒術的源頭的。”


    許是因為剛才的一番談話,徐堯拿到報告確定江離身體沒有問題之後,一路將江離送到了醫院門口,卻發現本該日理萬機的方氏總裁居然還在醫院的門口等著。


    徐堯揶揄地看了方俞白一眼,收到好友暗暗的警告之後,聳聳肩跟兩人道別迴了醫院裏。


    “方先生?”


    方俞白拉開後座的車門:“江小姐,我送你一程吧。”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的行李在車上。”


    江離笑了笑:“多謝,可是我現在還不知道要去哪裏。”


    方俞白愣了愣,旋即想起之前看過的調查資料。


    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又疑似被遠房親戚的蘇家趕出。


    方俞白有些懊惱,但旋即說道:“在前麵不遠處我有一套房子,如果江小姐不介意,不如在那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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