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莫高陽對待這個買來的女人還算不錯,隻是將她關在了房間裏麵。畢竟這個買來的女人和村裏的完全不一樣,長得漂亮不說,氣質還是一等一的好。


    聽接頭的嶽姐說這個人還讀過書,考上了大學。


    那他應該能有一個聰明的兒子。


    但這個被買來的女人卻將他的好心和情意踩在腳底下,每天都在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他。彼時莫高陽早已不是那個在村中被人輕視的邊緣人物,地位的飛升沒有使得他更關心村子裏的邊緣人物,反而使得他更為自大,也更不能容忍別人對他的忤逆。


    於是在被用看垃圾眼神看待的第三天,莫高陽動手了。


    剛開始的時候莫高陽隻是動了巴掌,但那個女人在打罵之下反而反抗得更加厲害,有一次甚至抓傷了他的胳膊。


    莫高陽從小就不喜歡讀書,他對女人嘴中吐出的話語一知半解。但卻不妨礙他能從中聽出對他的貶低與不屑,甚至比村裏那些長舌大媽的粗言鄙語還要令莫高陽心頭火大。


    他第一次打斷了女人的手臂。


    女人滿是痛苦的蒼白的臉似乎是打開了莫高陽某種開關,女人的待遇每況愈下,隻是她眼中不加掩飾的厭惡越來越深。


    她被轉移到了地窖之中,直到她懷孕。


    莫高陽目光遊移不定:“她、她那個時候都懷了我的孩子,我怎麽會傷害她。”


    江離劍尖點上莫高陽眉間,嚇得他想要連滾帶爬地遠離,卻被定在原地,冷汗直流。


    “我、我隻是為了讓她安分地在家待著,就、就打斷了她的腿。”


    江離眯眼朝著莫高陽的臉看去,眼中閃過一縷金光,隻見莫高陽額頭上攏著一團帶著血色的黑霧,深深盤踞在印堂。


    這是業障深重的人獨有的麵相。


    而江離在來的路上用兜裏三枚硬幣問了一卦,莫高陽身上的殺孽隻有一條,但就是這一條殺孽卻讓莫高陽的整個臉龐都籠罩在一團漆黑之下,好似變成了一個無臉的怪物。


    因此江離也不吝於從最壞的角度去揣測莫高陽。


    “你沒有治好她的腿。”


    眾人悚然一驚。


    周助理雖然小時候家裏窮,但是家庭氛圍不錯,是在溫暖的關愛中長大的,從小到大遇到的最令人厭惡和不齒的事情也不過是旁邊那棟樓裏有個男人喝醉了喜歡打老婆。


    卻沒想還有人可以歹毒到這個地步。


    周特助不可思議地說:“腿斷了很疼的!你就這樣讓她一直拖著一條斷腿?你知不知道長時間得不到治療,她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是、是我錯了。我當時隻是一心想著不讓她再逃跑。”莫高陽怕了,江離的劍尖已經不再是點在他的眉間,而是往裏點了一點,劇痛從眉間擴散開來,鮮血流淌過眼睛,他卻不敢閉眼。


    他感受到了殺氣,眼前這個像豆芽菜一樣的瘦弱女人是真的想殺了他。


    “我、我隻是想著如果她的腿斷了,就不會再想著逃跑了,這樣對孩子也好。”


    方俞白從一開始就在仔細聽著江離和莫高陽的對話,他眯了眯眼終於捋順其中所有的矛盾點。


    “你這麽想要這個孩子,為什麽還要送他去做神子?為什麽又要把那姑娘也放到那船上?”


    前幾天樹林裏死的那個孩子可不是莫高陽和被拐的姑娘的孫子,因為當時最為傷心欲絕的人反而是莫高陽法律上的妻子。


    之前張守棠有和他說過莫高陽的妻子,身上帶著上河村人的通病,自私自傲又有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對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後代如此掏心掏肺的。


    而且今天的房間裏隻有莫高陽一人,據江離所說莫高陽的妻子睡在樓下那一層的主臥,剛才進到房間適應黑暗之後,方俞白也注意到這張床上隻有一個枕頭,房間內的煙灰缸上有大量的煙頭,衣櫃也偏小,這說明莫高陽和妻子實際上並不住在一起。


    那麽被拐賣的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在水神節那天,和母親一起被祭祀了。


    想到這,方俞白目光一頓:“現在的這個兒子,是不是祭祀得來的?”


    不怪他多想,在先前的交流中,莫高陽的言語中處處流露出對於兒子的執著,也正是因為結婚之後遲遲沒有孩子,所以才打起了買女人的主意。


    而從莫高陽孫子和兒子的年齡推斷,他兒子出生的時間恰好離祭祀時間相隔一年左右,有莫繡雲家的事情在前,很容易就猜到這一點。


    隻不過……


    “隻不過因為莫繡雲家的事情讓你意識到,僅僅是有孩子作為祭祀是不夠。”像是知道方俞白在疑問什麽,江離很自然地接了話,“所以你就連著母親也一起進行了祭祀。”


    江離的語氣很篤定,莫高陽想要辯解的話語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抵在額間的劍又讓他不敢動彈。


    隻得呐呐地說:“是、是的。”


    江離的劍尖又進了幾分,莫高陽覺得自己的頭骨都要裂開了,連忙大聲道:“這位小姐你也能力理解的吧,我好不容易擁有這麽多大財富,這麽高的地位,我也不像村裏其他人一樣去賭。我隻是想有個兒子,好讓我死了以後有個人燒紙錢啊,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你的人之常情可是用別人的命去填的。”江離似笑非笑,劇烈的疼痛從莫高陽的眉間傳來,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頭骨緩緩裂開的聲音。


    “饒、饒了我!求求您饒了我!”


    “前輩!”張守棠大驚,“前輩手下留情!”


    倒不是張守棠覺得莫高陽罪不至死,而是現在社會畢竟講究律法,再如何罪大惡極都不能無緣無故沾染上人命,否則容易被送進牢裏吃牢飯。


    江離倒沒有真的想要他的命,隻覺得會髒了她的劍。


    隻是在問話的過程中她一直在觀察莫高陽的麵相,倒是讓她在這人的身上發現了端倪。


    有東西在莫高陽的腦子裏,就貼在眉間骨頭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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