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苦尊依然鎮定自若的閉著眼睛,仿佛其心性特別堅韌,但下麵的六位堂主裏有的早就渾身不自在了,整個人像被點了穴道一樣難受,感覺這種氣氛太過壓抑,讓人有些窒息之感。


    又過去半個時辰了,那文曲堂的堂主似乎真的特別留戀西湖雨景,看樣子還得一會兒才能迴來,淩天心裏早就升起一片火氣,不由得氣的想拍下桌子,被江洋伸手攔住,叫對方朝著自己皺著眉頭搖著腦袋,嘴型就是“不要亂來!”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淩天。


    倒是花明看著有些好笑,用手輕輕搖著挽情扇,然後發出細微的聲響,當有了這聲音之後,大廳裏的氣氛瞬間就緩和了不少。


    花明搖著鐵扇子,氣定神閑的閉上了眼睛,他剛到,還沒體會苦等兩個多時辰的進度,自然比其他五個堂主心裏寬閑了不少。


    江洋輕輕搖了搖頭,心裏也是無奈這文曲堂真是上嬌的新娘一般,磨磨蹭蹭。


    “唐堂主,你可算迴來了!”郭香雲的聲音又從樓下傳了上來,上麵六個堂主心裏忽然一鬆,重新坐了一下姿勢。


    樓下沒傳出聲音,可能也是向著郭香雲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唿,接著就聽到一個輕微的腳步聲緩緩走了上來。


    六位堂主紛紛看向樓梯處,知道文曲堂堂主馬上就會出現,接著在大家的目光中,看到一位身著白色素衣裙,一頭烏黑順發將整個白皙的臉頰應的更加的白,一雙寒冷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情緒,手握一把濕濕的紅色油紙傘,誰能想到這文曲堂堂主竟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這女子不緊不慢的將紅色油紙傘靠在了欄杆處,緩步走入大廳中央,拱手輕聲道:“文曲堂堂主唐靜見過兩位苦尊,兩位遠道而來,未能迎駕,還望海涵!”


    上首的兩位苦尊緩緩睜開眼睛,沒有一絲情緒的說道:“坐!”


    唐靜點點頭,也沒看其他人,似乎清冷的女子都這個性子,不願多說,不願多看,見左邊第一把椅子被花明坐了,右邊第一把椅子空著,這安鵲與江洋深知作為東道主,可不能坐在最後麵,左右應該給空一個座位,誰知花明來了之後就大咧咧的挨著江洋坐上了左邊第一把椅子上,唐靜也不計較這些,緩步走向了右邊的第一把椅子。


    一股清澈的幽香瞬間充滿了大廳,兩位苦尊見七位堂主聚齊,也沒有再責罵誰早誰遲的問題,直接進入了主題。


    “各位堂主,最近一年,仿佛七星堂的威名受到了質疑,你們想要如何作責?”


    唐靜作為女子不說話,並且她文曲堂一直都是波瀾不驚,本本分分做事,也沒有遇到棘手的事,更沒有那種完不成的任務。


    花明見眾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輕聲笑道:“兩位苦尊,不知意指何事?”


    左邊的苦尊將目光看向了花明,眼神透著一股深不可測,問道:“你們幾個分堂,手上可有棘手的任務?”


    花明搖搖頭道:“我破軍堂,最近任務接的比較少,但數目我會每年八月十五一兩沒少。”


    左邊的苦尊點點頭,又看向了江洋,江洋臉色有些不好看,知道那斷魂客大鬧武曲已然傳到了兩位的耳裏,隻好老老實實的說道:“前些日子,確實斷魂客來鬆江大鬧了一通,可當時江某也不在鬆江,若是我在的話,也不至於弄得臉上無光了。”


    左邊的苦尊冷然道:“聽聞,斷魂客,還沒有被解決掉。”


    江洋左手摸著右手,戳著牙花子,臉上十分尷尬的迴道:“已經派過一波手下去過了,可那斷魂客負傷逃走了。”


    “聽說你那幫手下是被嚇迴來的,可有其事?”右邊的苦尊淡淡的問著,眼裏也有一絲疑惑的看著江洋。


    江洋額頭出現了汗,心裏暗罵著這他娘的誰打的小報告,怎麽什麽事都往外抖,不由得四處看了看那些似笑非笑的幾個堂主,花明更是快要笑的憋出內傷了一樣,氣的江洋狠狠的瞪了一眼花明,對方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不喜歡多話,這消息上麵怎麽得知的,他也不知。


    那苦尊繼續道:“你也別看其他人,他們各自的事都搞得亂七八糟,沒精力管你這邊的是是非非,這消息怎麽知道的,你也別亂想,現在我倆就想知道,你那幫手下是被什麽嚇跑的?”


    這句亂七八糟讓其他幾個堂主,除唐靜之外,都有些心有餘悸,知道這兩位苦尊耳目眾多,自己的一些暗地裏的勾當,可能也被悉數得知了,不由得在心裏暗暗較勁兒,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說了吧,總比戳穿了有麵子。


    江洋一擺手道:“聽香雲稟報,說那幫迴來的手下,有兩個曾是毒門中的人。”


    苦尊點頭思索道:“十三年前五毒教解散,十萬毒門中人沒地可去,我們雲總舵主也不計較毒門還是七星,隻要想來七星堂做事的,隻要不背叛七星堂,都可以加入,另外知道有五毒令這一說,也將堂規對他們網開一麵,隻要五毒令再現,毒門中人皆可離去。”


    江洋點頭道:“這些,我自然知曉,可是他們遇到了他們五毒教的什麽毒符,當場……當場就嚇尿了。”


    “噗嗤——”花明實在是憋不住了,連忙用挽情遮住了偷笑的嘴,偷偷看了一眼其他人,見唐靜還是一臉不冷不熱,其他人都是盯著自己,江洋更是皺著眉恨恨的看著自己,花明連忙擺手道:“對不住啊,老江,噗嗤——”


    “哼!”江洋冷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花明,繼續說道:“那兩個毒門的人,當然了,現在是七星堂的人,迴來之後,當晚家裏養的飛禽,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夜之間全部都被毒死了,其家人倒是沒被害,可能是小小的懲戒吧。”


    幾位堂主吃驚不小,兩位苦尊淡淡道:“毒門的手段與我七星不遑多讓,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別去找那家麻煩了。”


    淩天聞言,立刻站起身,不服的說道:“兩位苦尊,我知你們來此,也是為了訓誡我們辦事不利,可我那些手下,也是在那裏被滅的,這個仇豈能不報?”


    兩位苦尊對視一眼,互相點了個頭,說道:“聽聞,當時那家並未參與,隻有一個醉酒劍客一人所致,可是屬實?”


    淩天支支吾吾道:“我那手下逃迴來之後,說是這麽說的,但他確確實實看到一人,與花堂主也有些牽連?”


    所有人又將視線對準了花明,苦尊更是疑惑不解的看著花明問道:“你也有參與?”


    花明本來心裏正笑的不亦樂乎,見淩天又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心裏有些不悅道:“淩堂主,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言啊,我花某人躲在九連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黃花小閨女還要害羞,怎麽與我就有關了?”


    江洋雖然生氣花明剛才嘲笑,但這個時候也替花明打起了氣:“是啊,大家都知道,老花這人自從那檔子事後,就整個人鬱鬱寡歡了,他才沒那閑工夫管這事。”


    左邊的苦尊大喝道:“你們住口,讓淩天把話說明白。”


    花明恨恨的瞪了一眼淩天,說道:“那好,你說,別讓花某人背著黑鍋,還不知道名堂。”


    淩天大聲質問道:“你說,那個羅飛,是不是你們破軍堂出來的人?”


    “羅飛?”花明頓時醒悟,原來淩天指的是羅飛,心虛的問道:“他?他怎麽了?”


    淩天冷笑道:“我巨門手下的小九雖說沒見過羅飛長什麽樣子,但他手裏有把綠幽幽的匕首,喚作“綠蛟毒匕”,在幾個堂裏也是小有名氣的,十有八九就是那羅飛無疑了。”


    花明臉色陰鬱道:“我破軍堂的門人你都知道,看來你對我破軍堂很是在意啊。”


    淩天怒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要懷疑破軍堂有我巨門派去的奸細不成?”


    花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迴道:“比嗓門大,還是比手腳啊?你淩天平時盛氣淩人也就罷了,看你穿的跟個皇帝似得,這麽顯擺自己,我倒覺得婁空穿的比你強多了。”


    “我我……我……我……”婁空聽到自己的名字,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再看了一眼淩天那身華貴的黃色金絲龍繪服,確實有些天差之別,不由得想要解釋一下,越著急越口吃的比較厲害。


    江洋趕緊伸手道:“婁空,你……你你別說……說話……了,還還……還嫌不夠夠…亂麽?”


    “啪!”左邊的苦尊用力一拍桌子,怒火中燒道:“你們都是七星分堂的堂主,在這裏潑婦罵街一樣,成何體統?”


    一旁暗笑的安鵲見苦尊發怒,連忙站起身來打圓場,笑道:“兩位苦尊,息怒,這兩人脾氣都有些急切,不妨讓他們慢慢道來。”然後對著淩天與花明笑道:“兩位老弟,坐下來慢慢說,巨門破軍都同屬七星,有什麽疑慮惑題,咱們擺在明麵上說就是,裏麵有什麽誤會,道出來不就能解決了麽?何必互相猜疑?”


    花明冷哼一聲坐了下來,說道:“不錯,羅飛確實曾經在我破軍堂做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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