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釀的酒,雖然封存的日子不長,但是酒香濃鬱,輕輕打開一個酒壇上的封紙,那酒香瞬間散了開來,林苦海在柴如意的攙扶下,來到放酒壇的桌子旁,秦瑤也攙扶著秦忠出了門,今天酒坊第一壇酒開封,在場的人都圍了過來。


    雖說這些人都出了力,第一壇酒能夠問世,少不了大家一起幫忙,但是頭功當屬雪梅,這時雪梅與柴如意兩人被圍在中間,在場的人都被這濃烈甘香的酒味給撲的滿麵喜色。


    大藥葫更是想往裏鑽,想要品嚐一下酒的美味,可是這柴興隆老是往外推他,這讓大藥葫很是不爽,羅飛這些日子也是見慣了這兩人整天的吵嘴,也是笑笑不說話。


    大家一致想讓柴如意先討個喜話,柴如意看了一眼雪梅,笑意盈盈道:“雪梅,這是你們家傳的酒,應當你先說。”


    雪梅連忙擺手道:“如意姐,我自從被賣到紅樓,你就像姐姐一樣照顧我們,以後也別說是誰家的酒了,我們都商量好了,以後這酒坊就叫如意酒坊!”


    柴如意詫異問道:“這怎麽使得?”


    “我們如意紅樓,雖說不是正經營生,但是那如意兩字已經深深印在了我們的心裏了,十年來,在苦難的背後,我們想到那兩個字,也有溫暖的情分,望姐姐就不要推辭了。”雪梅非常懂事的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其他姐妹也紛紛點頭附和。


    柴如意見眾姐妹如此推崇自己,心裏滿是感動,她柔聲道:“姐妹們,我們今日能夠再次聚在這裏,脫離了火海,感激姐妹們的錯愛。”


    秦忠與秦瑤對視一眼,秦瑤沒有說話,隻是將眼神看著這美麗動人的女子,心裏也是無限敬佩,秦忠更是心知肚白,這群可憐的女子都是被他們的那個表親馮大遠所迫害,不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又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林苦海,心想這人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與柴如意這樣的絕代佳人,當真是郎才女貌,不由得黯然神傷起來。


    秦瑤見此,輕輕道:“大哥?你的傷……”


    秦忠搖搖頭道:“不礙事,我們出門已有整月之久了,爹爹娘親,應該很是惦記,過幾日好些了,我們就迴去吧。”


    秦瑤點點頭道:“是,大哥,娘親肯定很掛念。”


    這時柴如意讓柴興隆將酒倒入那些碗裏,可惜柴興隆這小子笨手笨腳,差點沒把這壇酒給摔了,幸虧羅飛眼疾手快,將酒壇給扶正,笑道:“你小子幹啥事都這麽不著調,還是看你羅哥哥我的吧。”


    柴興隆噘著嘴,也不敢反駁,被匡威海輕輕拉到了一邊,羅飛將酒都倒好了,他也想嚐嚐這酒的美味,柴如意與雪梅一人端起一隻碗,代表兩人的知心,雪梅的釀酒工藝,此酒又以柴如意的名字定名,這前兩碗酒應當由她二人先喝。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柴如意端著小碗微微一笑道:“雪梅妹妹,以後還望妹妹多多勞心了。”


    雪梅也羞怯的一笑道:“全憑如意姐主持大局。”


    兩人輕輕一碰,微微一仰頭,一飲而盡,兩人白皙的麵容,立即就生出了一抹紅,柴如意吩咐道:“來,大家一起喝一碗。”


    所有人紛紛端起碗,羅飛給早已迫不及待的大藥葫遞了一個小碗,笑道:“大哥,感激這些年的照顧,小飛借著這一碗如意酒敬大哥一杯,往後我們兄弟定當情義更深。”


    大藥葫接過來酒,嘿嘿一笑道:“哈哈,好說,好說。”


    柴如意看了一眼秦家兄妹,端起兩碗酒,緩緩走到秦忠秦瑤身邊,柔聲感激道:“秦公子,秦姑娘,這次多謝兩位救命之恩,小小薄酒,不成敬意。”


    秦忠連忙接過來,心裏頓時慚愧道:“柴姑娘,這如何使得?我們二人本來來這裏就是來找麻煩的,誰知……”


    柴如意輕輕一笑道:“公子,剛開始也是不知內情,當誤會解開時,不也是義憤填膺,為我們聲討公道麽?況且,秦公子幾次出手相救,小女子心裏不勝感激,還望公子飲碗此酒。”


    羅飛也笑道:“秦兄弟,別推辭了,那十五斷腸丹出自我大哥之手,又因羅某糊塗,賣給了馮大遠,才惹出這禍端,說來說去,我們皆對她們有些愧疚之感,如今誤會已除,柴姑娘也是深明大義的女中豪傑,對我們也沒有埋怨,其德風倒讓我們這些男人羞愧,何不一笑泯恩仇呢?”大藥葫聽聞,臉色不是太好看,心想這種事傳出去,如此醫德,以後誰還敢上門來瞧病。


    林苦海也舉碗道:“實不相瞞,那揚州馮大遠是死在我手裏的。”柴興隆正欲阻攔,卻被林苦海揮手打斷,正色道:“路兄與我一見如故,所有的事都是我做下的,千萬不能再讓路兄為我背這官司了。”


    “什麽?”秦忠秦瑤兩人大吃一驚,秦忠連忙問道:“閣下此話當真?”


    林苦海點頭道:“當真,林某一人做事一人當,路兄當時去查探其師故人之死的事情去了,當時沒在場,等在下殺完人之後才迴來。”


    秦瑤不由心裏一顫,又將當時路斷仇的模樣想了一遍,秦忠皺眉問道:“可那斷魂客與你說的不一般……怎麽?”


    林苦海苦笑道:“路兄仁義,誓要為我擋下這一劫,林某愧對路兄之情,如今他瘋瘋癲癲也不知去了哪裏,可惜林某又惹的一身傷,無法去尋,真是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秦忠微微點了點頭,心想這斷魂客果然不負曆來斷魂客的威名,做的也是仁義之事,輕歎一聲道:“當真是在下誤會斷魂客了,這碗酒作為賠罪,也向這些姑娘們賠罪了,在下不問緣由,卻來興師問罪,確實魯莽,這杯酒秦某自罰。”說完仰頭一飲而盡,秦瑤也不言語學著大哥也喝了下去,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摒棄前嫌了,畢竟她心裏也十分厭惡馮大遠的所作所為,又因與這些女子一樣都身為女子,若是換做她受辱,肯定不願活下去。


    林苦海見秦家兄妹如此,也是大笑道:“哈哈兩位痛快,在下佩服!”說完將碗裏酒一口喝幹,誰知酒剛下肚,由於內傷未好,立即被這酒氣衝的連連咳嗽,臉都被憋的通紅了,柴如意連忙上去輕輕撫其胸膛,埋怨道:“你身上有傷,怎能如此飲酒?當真說教不聽,真是拿你沒辦法。”


    林苦海連忙搖手道:“今日這酒,在下是必須喝的,不喝沒有誠意。”


    秦忠納聲詢問道:“林兄弟,這身傷怎麽得的?”


    “唉!在下莽撞啊!”林苦海苦笑著將洛陽城的遭遇說了一遍,眾人聽得是紛紛義憤填膺,翠煙身邊的靈星靈蝶也是偷偷抹著眼淚,當說到尚書府裏的那個姓雷的老者時,秦家兄妹臉色大變,秦忠驚唿道:“雷天養!”


    林苦海奇道:“你們識得此人?”


    秦忠與秦瑤相視一眼,緩緩道:“林兄弟,這次能活著迴來,當真僥幸啊,這姓雷的老者確實是陳尚書府邸裏的供客,若是說你僥幸,不如說你應該感激那幾個小娃娃,讓這雷天養起了惻隱之念,才放你一馬。”


    林苦海也是暗暗心驚問道:“這老者什麽來曆?”


    秦忠正色道:“其來曆不明,但是在京城常常聽聞此人,朝廷中也是分黑明之立的,這陳尚書也有其諍言,惹的其他官吏不屑,也有派遣殺手潛入尚書府邸行兇,皆被這老者給解決了,可觀這老者身手不凡。”


    林苦海搖搖頭讚道:“豈止不凡啊,說實話,在下都沒來得及反應,就中了其四掌,倒在地上,起身不得,但這老者似乎有其原則,若不是那張天寶的夫人將其氣走,今日在下也就沒命再次飲酒了。”


    秦忠點頭道:“你這運氣,當真不錯,隻是這性格真的太莽撞憂人。”


    “哈哈……”一群人正在此長歎唏噓,忽有大笑聲傳此,眾人皆驚,隻見遠處五個人騎馬而定,皆配長劍,人未到,話先來:“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不知可否與我們兄弟五人一杯?”


    羅飛見此大驚失色,靈星靈蝶立刻嚇得向後一縮,瑟瑟發抖,翠煙連忙將兩個女娃護在身後,眾人不知此五人是何來曆,見羅飛與靈星靈蝶兩個小姑娘臉色均很難看,心裏更是疑惑不解。


    “怎麽?莫非你們舍不得酒麽?”那人再次大聲詢問著,羅飛一咬牙向前幾步,大聲迴道:“我們的酒是給好人喝的,爾等豈能品之?”


    “小賊!今日你死定了。”其中一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羅飛,林苦海一聽這聲音,也是驚起,一摔酒碗,怒道:“原來是你們這三個卑鄙小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羅飛戲耍,丟了九匹馬的三個劍客,這次不知從哪裏又帶來兩人。


    柴如意見林苦海又要衝動,立刻抓住其衣袖,小聲提醒道:“你傷還未痊愈,莫一時氣盛啊。”


    林苦海臉色難看道:“一路上,這三人追殺我們三次,想必也是那所謂的狗尚書派來複仇的,今日若不奮起反抗,必死於其劍下,在下寧可站著死,也不會將人頭拱手相送。”然後對旁邊的柴興隆使了個眼色,柴興隆戰戰兢兢的有些意會,向著柴如意房間悄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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