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明把太後最新的決定講述給了郡王,有了曹太後的手諭,滿朝文武也不會在妄加議論,郡王追封親生父母的心願,基本就能被執行下去。


    聽聞如此幸事,讓郡王鬱結的心情變大好 ,連帶抽搐的狀況也被壓抑下去了許多,他從床邊立起對身邊的人說:


    “如果不能盡孝,當個皇帝又有何意義!”


    兩府官員默然,郡王又傳令給中書:“明日的登基大典,一切從簡,刪掉任何打賞的環節!”


    趙仲針進言:“父王,如此怕不妥吧!打賞下人是常例,他們忙前忙後,多少希望有點收獲的!”


    郡王態度堅決的說:“先帝的葬禮,因為身體原因,我未能全程盡孝,但在錢財上已經是按最高的規格,參與者獲得的賞賜已經不少了。


    但現在國家和內庫的錢帛並無多少剩餘,到了有關我的事,必需要從簡,我想這也符合先帝的遺誌!”


    聽完後,周圍的所有人包括南陵溫等,都齊唿:“郡王英明!”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果真一切從簡,由於身體緣故,郡王隻出席了加冕儀式,剩下的步奏全由趙仲針代勞。


    郡王獲得了宗室長老的祝福,在太後的見證下,賜新名趙曙,等外開始稱帝。


    他正式入住皇宮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兩府一幫舊臣,官階增加一級(類似於現代的正部升副國,待遇增加),但職位沒有改變。


    隨後又將趙仲針任命為同平章事(榮譽職位,根據皇帝的意思入朝議政),趙仲明則是繼承了濮王的爵位。


    由於此時曹太後尚在垂簾聽政,這一係列的安排,擬成旨後,還要經過太後簽字。


    鄧綰想攀附新帝,表示自己的立場,他借機生事,出列提出:


    “陛下正值壯年,一上位的勤儉之舉,已經贏得臣子們的一片忠心,懇請太後擬定扯簾日期,已安撫天下人心!”


    鄧綰的話雖然難聽,但的確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連一向被認為是皇後一派的韓稚圭和歐陽永叔等都刻意保持沉默。


    這時候,禦史中丞司馬君實站了出來,他反駁鄧綰說:


    “陛下和太後乃是母子之情,先帝臨終之際也是托孤於太後,若新帝剛登基,就議論此事,這反而會讓天下人去議論陛下的私德,會有母子不和的傳聞!”


    皇帝也覺得有理,而且他的根基未穩,兩府重臣多與太後有舊,現在還必須要她的支持。


    但皇帝肯定是不能直接說出想法,畢竟鄧綰是向著自己,打擊了他,以後朝堂上肯幫腔自己的重臣就更少了。


    於是,他專門去問首相賈昌朝的意見,也是平日裏對他和稀泥的態度有所不滿,故意給他出難題。


    皇帝說:“鄧綰和司馬君實的話,朕都覺得非常在理,不知賈相有何意見?”


    賈昌朝猜人心思的本領是一絕,他早已明白了各路人馬的初衷,等到皇帝再問自己時,他直接迴答:


    “鄧大人說的非常在理,我心裏也是認同的,但不符合禮數,誠如司馬君實所說,新帝一登基就開始和母親爭權,這就是給人看笑話了!


    所以我的意見是,暫時不討論扯簾之事,待太後覺得皇帝已經能穩住朝堂後再表態!”


    鄧綰也領悟到其中奧妙,他知道皇帝實際上在默許自己,於是繼續追問:


    “先定三個月時間如何?到時候百官再一起討論,大家都能統一後,再請太後發布意見!”


    曹太後在簾後,看到皇帝和宰相都不幫自己說話,知道大勢已去,她本來就不熱衷權力,隻是想幫郡王穩住局麵,於是直接出聲:


    “眾卿不必議論哀家了,我隻是想把先帝葬禮辦好,現在心願足矣,待一個月後,皇帝已熟悉各項政令,便直接扯簾!”


    百官趕緊行禮後,奇唿英明,連皇帝也轉身去給太後跪拜,曹太後則是命人拉來簾子,笑著對皇帝說:


    “多叫高皇後陪陪我吧,我也要適應新的身份了!”


    皇帝點頭答應,至此在心裏暗下誓言,每日去往坤寧宮的晨昏定省,都不能缺席。


    還有一些非三品大員的人事任命,皇帝本來也有所提及,但曹太後已不願意過目,示意他和宰輔們商議,自己隻管簽字。


    這些充分能體現新帝個人好惡的調遣結果如下:


    王介甫因為立儲之事與新帝有過節,雖然趙仲針一再表態挽留,但還是被派往杭州府任知府,繼續完成他的青苗法。


    經過趙仲針的建議,王介甫的老部下呂惠卿被提拔為通判,繼續留任地方。


    黃德和一開始是被派去替先帝守靈,但有人透露,曹太後已經抱怨過宮裏已經沒有幾個舊人,因此被皇帝特意安排迴京,負責坤寧宮的事務。


    秦古和蘇子瞻,因為韓相的舉薦,也被調迴京城,已經準備提拔到兩院的中層職務。


    總之,退朝的第一天 ,隻有一人心裏不太平靜,等與皇帝商議完人事的安排後,他立馬向坤寧宮出發,請求與曹太後見麵。


    曹太後一聽是賈昌朝,知道對方肯定和自己一樣,有一肚子委屈,肯定是接見了對方。


    見賈昌朝一臉的委屈表情,曹太後安慰道:


    “賈相都貴為同平章事了,還有何事不順心哦?”


    賈昌朝說:“曹太後就不要取笑老臣了,為了當上這個同平章事,我可是拉下了老臉。


    但是新君繼位,一連許多事務都不曾問詢我的意見,其實太後也看得出,韓相和歐相才是最得起信賴!”


    曹太後笑著說:“賈相太看輕自己了,任何人隻要與你相處久,便知道你是那種外圓內方,而且一心不二的人,我給你四字你的性格“默默做事”,保管一個月後,皇帝一定會多找你交流!”


    賈昌朝絕非太久是在安慰自己,他說:“難道老臣是當局者迷?”


    曹太後繼續說:“先帝在位時,曾經稱讚你是唯一一個:既心係社稷安穩,又能從順從他心思的人,這種評價是極高的。”


    賈昌朝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還望太後原諒我的直接!”


    曹太後說:“賈相不要妄自菲薄了,其實你拉下老臉,也是能當上同平章事的。


    你們幾個宰執仲,論做事能力的確是韓稚圭排第一。


    但捫心而問,你又能差多少?其實凡大事都是要群議,反而賈相是最善於調停群臣關係的,所以不要覺得自己的位置是搶來的,你當真是實至名歸!”


    賈相這才如醍醐灌頂,他站起笑著說:“看來先帝才是最清醒的,他把社稷托付於太後,才是最英明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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