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淳於琅突然起身,走出了宮殿門。


    他沒有叫她離開,仇司若自然也不敢懈怠,於是跟了上去。


    淳於琅步至一處亭子,月光如錦緞,灑在亭子中,他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東西,那東西在月光下散發著紫色的光澤。


    是紫木塤,之前他弄丟了一個,還被薑唯撿到了。


    但這是他隨身攜帶的東西,於是他又照原來的那個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將塤湊到自己唇邊,他吹奏了起來,樂聲悠揚,又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一曲作罷,淳於琅將紫木塤放下,問了句:“怎麽樣?”


    這裏除了他們二人再無其他人,站在淳於琅的身後仇司若很快意識道,他這是在問她。


    她對音律並沒有什麽造詣,隻能聽出是一首曲子,並聽不出什麽特別的來。


    她揣摩淳於琅的心思,於是笑著說:“我覺得很好聽。”


    她覺得這樣誇讚的好話,應該找不出什麽錯處吧?


    “索然無味。”他就知道,仇司若會這樣誇。


    又想到那日在複州時,他和薑唯初見,也吹了這樣一首曲子,隻是薑唯的話,卻打動了他的心。


    盡管當時的他並不是淳於琅,而是聞笙。


    仇司若的臉羞憤得有些紅,她都誇好聽了,淳於琅還是不滿意,他到底想要怎樣?


    但她不敢頂嘴,隻是低著頭。


    “夜深了,你可以走了。”淳於琅有些不耐煩地說了句,像是逐客令。


    “是,那殿下你也早些歇息。”


    仇司若心裏如釋重負,她求之不得趕緊離開,於是恭敬告辭,轉身退下。


    走出涼亭後,她露出得意的笑,第二次下迷藥也順利完成了,淳於琅也沒有懷疑。


    仇司若走後,亭子中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將紫木塤揣好,迴到了自己的宮殿。


    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明明白天才午休過,但現在困意又襲來了。


    以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心裏想了很多事情,導致他很疲憊,於是他不想其他,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仇司若又親自做了飯食。


    昨天她已經去給淳於琅送了兩次,要是今日她還去,就顯得太過奇怪了,那必定會引起淳於琅的懷疑。


    於是今日,她囑咐一個下人,親自將飯食送到淳於琅的殿中。


    這是迷藥的最後一次,要是淳於琅吃了,她的任務就徹底完成了。


    她拿出一包鼓鼓囊囊的幻石,再三叮囑那下人一定要親自看到淳於琅吃下,然後再來找她匯報。


    那下人收下錢袋,心知肚明。


    “司若夫人對殿下可真好,不僅親自下廚,還生怕殿下吃不飽……”


    “殿下日後娶了你,必定很幸福,你放心,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


    仇司若聽見下人對他們二人情誼的讚美,裝作羞澀之色,捂嘴嬌笑。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莫要繼續打趣我了,快去吧!”


    那下人看破不說破,於是麻溜地送飯食去了。


    淳於琅看到今日的飯菜不是仇司若送來的,反而有些奇怪。


    但很快就鄙夷了起來,果然女人的熱情都是一時興起。


    他知道仇司若也許對他也是虛情假意,但他懶得理。


    若是仇司若來送,他反而有些懷疑,但既然不是,他不想其他,放心地吃了起來。


    那下人看到殿下吃了,任務達成,他收了錢財,就要辦事,現在他要去給仇司若匯報。


    於是他恭敬地退下,將親眼所見淳於琅吃了飯食的事情告訴了仇司若。


    仇司若又大方地給了他一些幻石,那下人賺得盆滿缽滿,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仇司若的露出得意的笑,所有的藥都放下去了,現在隻等藥效發揮作用了!


    淳於琅吃過後,開始打理之前薑唯的那盆靈花。


    這花雖然是沈運送來的,但終歸是薑唯的東西,他沒有扔,把它搬到了自己的宮殿來。


    他使了點小手段,讓這盆靈花失去了它的作用。


    它變成了一盆普通的花,沈運再也不能通過這盆花傳音了。


    他澆了些水,太陽照射在山茶花身上,花朵顯得很鮮活。


    今天天氣正好,太陽暖烘烘的,照得人有些困意。


    他起先本來不累,但在親自打理好花草後,突然覺得有些困。


    這幾日他是怎麽了?總覺得有些累,迴了寢殿,他決定要好好睡一覺,不然會一直這麽困倦。


    於是他才剛剛沾床,就睡了過去。


    仇司若那邊也在算著時間,距離吃過飯已經一個時辰了,藥效也該起作用了。


    她小心翼翼進入淳於琅的宮殿,發現淳於琅確實已經昏迷了。


    於是她找來煙蘿,著急地說:“殿下已昏迷,現在我們趕緊動手!”


    煙蘿看著主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她有些擔心和猶豫。


    仇司若看出了她的猶豫,於是鼓吹道。


    “你這麽猶豫不決,還想不想喚醒魔器和複興魔族了?”


    “要是最等你主上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會失敗,到時候你豈不是成了魔族的千古罪人?”


    仇司若的話確實激到了煙蘿,她放下猶豫,轉身往後走。


    仇司若以為她要半途而廢,差點抽出寒冰鞭,問道:“魔器難道不在殿下身上?你要去哪兒?”


    煙蘿來到一個櫃子前,聽到她問,於是說了句。


    “殿下迴岐夷後,沒把魔器放在身上,而是放在一個盒子裏。”


    仇司若聽到她這麽說,跟隨著她的腳步上前,見到一個櫃子上確實有好幾個盒子。


    盒子前麵還放著一個木雕娃娃。


    這木雕看起來醜極了,臉上除了一張笑臉,雕得沒一個可以看的,也不知道淳於琅為什麽會喜歡這種東西。


    仇司若現在隻想找魔器,覺得這木雕娃娃礙眼。


    於是她一把將它扔落在地,並說了句:“什麽礙事的東西!”


    煙蘿見她將主上的東西扔到了地上,有些生氣,手中的黑氣顯形。


    “誰叫你動主上的東西的!”


    事已至此,仇司若也硬氣了起來,迴來句:“眼下什麽魔器最重要,麻煩你分清楚形勢!”


    煙蘿一聽,確實,魔器更重要。


    主上已經昏迷了一段時間了,不知道這藥效還能撐多久,她得盡快。


    於是煙蘿拿出其中一個盒子,將其打開,蓋子打開開後,魔器閃著光,顯露了出來。


    仇司若看得有些移不開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九幽琵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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