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運頂著這樣一張犯規的俊臉說著這樣犯規的話,薑唯的臉“唰”得一下子紅了。


    她的心“砰砰”跳動著,麵對此情此景,她真的很難忍住。


    於是薑唯試圖轉移話題緩解尷尬。


    “你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就是身上還有些痛…”


    “哪裏痛?”


    聽到沈運喊痛,薑唯很著急。


    “這裏。”


    沈運牽著她的手就來到了自己的心口,透過薄薄的衣料,薑唯正好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聲。


    不是?這個沈運今天怎麽迴事,一直在撩撥她,薑唯感到心煩,一拳就打在了沈運的心口上。


    剛剛才有點好轉的沈運哪裏承受得了,被她這結實的一拳打得吃痛,重重地咳了幾聲。


    薑唯看沈運虛弱得幾乎要再次昏睡過去,她也很抱歉,沒想到自己一時情急,下手好像有是有些重了點。


    “抱歉抱歉啊,是我沒輕沒重!”


    薑唯用手輕撫著他的後背,為他順氣。


    “無妨,我的命既是你救的,今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願。”


    薑唯覺得沈運很不對勁,以往的他清冷倨傲,斷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深究下去了,不然可能她還會忍不住再打他。


    想到剛剛他在夢魘裏,一直喊著他娘。


    但之前,薑唯好像從來沒聽說過他提起自己的娘,她還以為沈運一直在星辰宗長大呢。


    她感到好奇,於是忍不住問:“你剛剛在噩夢裏喚你阿娘的名字,可以給我講講你阿娘的故事嗎?我之前好像從未聽你提過。”


    沈運麵對薑唯,不打算隱瞞,他眼眸輕動,盯著薑唯。


    “星辰宗的人都喚我無心師兄,其實不是我師父替我取的,而是我阿娘替我取的,我自小並不是出生在星辰宗,本名也不是叫沈運,而是雲景策……”


    沈運將夢境裏的迴憶全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


    “在星辰宗生活了十五年,師父都以為我忘了,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忘。”


    “十五年,足以一讓一棵樹長大、一塊礁石被水衝刷至平整無痕,但卻不能抹掉這些記憶。”


    “……每到深夜,我就會陷入夢魘之中,這些迴憶就像一隻手狠狠扼住我的脖子,讓我痛苦到無法唿吸。”


    薑唯想不到風光霽月的沈運——受眾人景仰的星辰宗大弟子,也會有這樣悲慘的經曆,她忍不住共情,為沈運感到心痛。


    沈運看到薑唯快要哭了,明明自己是親身經曆的人,這樣看來像是她受了這些委屈,於是笑著安慰她。


    “在我掉入縛魂穀九死一生的時候,當我陷入夢魘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是你救了我,所以,從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你。”


    麵對突如其來的表白,薑唯有些措手不及,她臉很紅,手足無措,嘴裏的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這是在跟我表白嗎?”


    “是!”沈運話語裏都是堅定。


    “你傷還沒好,需要靜養,你先好好休息,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薑唯想找個理由趕緊逃到一邊去,她也需要靜靜!


    沈運看著薑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也忍不住笑。


    他會給薑唯時間去接受他,畢竟事發突然,總是需要時間去想清楚的。


    於是他就睡在篝火堆旁,薑唯就睡在角落邊,兩個人就這樣互不打擾地睡下了。


    第二日,薑唯起身,看到身旁還在安睡的沈運,這次他的眉頭舒展,看來是沒有做噩夢。


    如今沈運還很虛弱,需要充足的睡眠,為了不打擾他,她到山洞外用石塊兒支了一口灶。


    再用寫生符變出一口鍋和一些米,她輕輕鬆鬆地生了火,然後用火熬了一鍋小米粥。


    盛好粥,她又從乾坤袋裏掏出一些藥材。


    這些都是之前她到處收集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了,她用這些藥材為沈運熬了一碗藥湯。


    早飯和藥都熬好了,她一手一碗,端進山洞去,發現沈運已經醒來了。


    “醒得正好,粥和藥我都熬好了,先吃粥後喝藥,趕緊趁熱喝了。”


    薑唯把兩個碗放在沈運麵前。


    沈運早已辟穀,粥本是不用喝的,直接喝藥就行了,但他想到個好辦法,於是裝作很虛弱的樣子。


    “我手沒有力氣,抬不起來,小師妹,需要勞煩你喂我了。”


    無事叫小師妹,非奸即盜!


    薑唯猶豫不決,她還真沒有耐心為一個人喂飯和喂藥。


    但一想到傷者為大,秉持著醫者的職業操守,她拿起勺子,輕輕地吹了口氣,等粥涼了,再送到沈運嘴邊。


    沈運張嘴,一口含住勺子,薑唯就這樣不厭其煩地一口一口地喂著他。


    因生火做飯熬藥手忙腳亂,薑唯的鼻尖和臉頰上都不小心蹭到了一些柴灰。


    此時沈運看著這樣一隻“小花貓”正耐心地喂他喝粥,一個沒忍住,用手去擦了擦她臉上的灰。


    某人剛剛不是說自己手沒有力氣嗎?現在怎麽又有力氣蹭到她臉上去了!


    薑唯有些氣他撒謊,竟然讓她白白喂了這麽久,於是把粥碗放下,語氣兇兇地說:“剩下的你自己喝!”


    說完她就跑出山洞了。


    來到河邊,薑唯一腳把腳邊的石子踢進水裏,覺得不過癮,還想去河裏叉幾隻魚烤來吃,正好泄泄憤。


    剛走到水邊,清澈的河水倒映著她的臉,此時一張玉白的臉上沾染了幾道柴灰,黑白相襯,更顯得她的臉像花貓。


    原來,剛剛沈運原來是想幫她擦灰,她誤會他了……


    跑著迴山洞,發現沈運已經喝完藥了,麵前隻剩著兩隻空碗。


    沈運之前受的大都是內傷,但從縛魂穀那麽高的地方生生掉進穀底,他也受了一些皮外傷。


    薑唯昨天幫忙治療沈運的內傷,外傷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有處理,要是再不處理,會更加嚴重。


    但男女有別,再經過了沈運昨晚對她說的那些話,她實在無法氣定神閑地幫沈運敷藥。


    於是她拿來紗布、藥粉和清水,打算讓他自己動手。


    沈運像是知道她的意圖了,於是虛弱地開口說話。


    “都說在醫者麵前無男女之分,我的手實在不便,就算是處理了前麵,後背我也無法顧及。”


    “我知道你顧及男女授受不親,但若是不好意思,別把我當男子就是了……”


    沈運眼眸低垂說著這番話,顯得很是可憐。


    這完全就是激將法!但薑唯還就吃這一套。


    她以往在複州經營百草堂的時候,也不是沒看過男病人,不就是敷敷藥,包個紮嗎?她做就是了。


    於是薑唯二話不說,拿著藥就去脫沈運的衣服。


    沈運也不反抗,一臉笑意地看著她笨拙地解開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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