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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哎呀,看看這是誰來了,我們的好探子。“


    身子骨比羅大海高壯一截的九關秋家昔日的男當主將臉龐湊近了他,手背沒輕沒重的在羅胖子臉上撣了又撣,眼神犀利而懷揣著陰毒氣。


    “大人,我可全靠您們了,我的弟弟還被關在監獄裏呢,您們要是願意高抬貴手,救我們一大家子,我羅某,是什麽都願意幹的。”胖子卑躬屈膝,以一種令人唏噓的語氣向九關秋明表忠誠道。


    寒筱北咬牙看忍著,手裏緊抓娘親留下的長槊。


    九關秋明強勢地站立,點起一根細煙,憑著二十名私兵和重型機作為背景板,他連時間奕可以看作是予取予奪之物。


    “東西帶來了吧。”


    “在身上。”羅胖子掀開衣服一角,緩緩抽出長約半尺的內存條,汗珠在腦門上懸著,心髒也在胸膛裏懸著——他望見九關的私兵舉起槍,仿佛他的動作再快一點就會......


    “很好,不過光有那場記錄可不夠,你還往裏麵存了些什麽情報吧?好探子?”


    九關秋明奪下內存條,吐了個煙圈,痞氣十足的說。


    “所有你想要的新情報我都存進去了。”


    羅大海大汗淋漓的誆著對方,卻見九關秋明悠悠的拿著細煙的末端,戳燙起那片假內存板,烤出一股難以啟齒的焦味。


    他“哦”了一句,兩指分別攤開,扔掉內存與細煙,袖裏飛出一柄刺刃,噗的紮進羅大海的身子!


    【老羅!!!】寒筱北一個餓虎撲食,被兩旁的老賈、小胡死命拉住。


    探測器還源源不斷的傳輸著語音。


    “你的弟弟就在三法司,隻是不讓你見......或者你就是知道罷,好探子,嘴裏沒一句真話,你這是著急幫誰的忙啊。”說完手一推,羅大海連人帶刀撲通一下砸在地上。


    兩個大理寺卿員馬上要拉不住寒筱北了,眾兵眼看著九關秋明傲慢的身影,隨時可能瀟灑離去,都按捺不住手裏的兵刃,這時,白淺居然站出了明處。


    “明先生!”白淺難得豪邁一場的大聲吼道。


    下麵的九關秋明一拱手:“白大人!值得您出山,看來我們家族與三法司!是有什麽仇!什麽怨啊?”


    白淺完全不客氣,甩開袍子:“少廢話!!下地獄罷!!”


    抬手舉槍,一擊爆頭,幹掉了一名九關秋家的私兵。血液點燃了野蠻,恩怨消滅了秩序,五十餘名積怨已久的裁雨集團安保站起來,雙方的火力密集到光束能在半空中相遇、對撞。耳朵一下就失掉了幾十年來的管用,漫無邊際的槍聲與拉弦聲蓋過了海浪,能聽到的無非就是:進攻!!


    寒筱北與小胡老賈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翻出掩體外衝進彈雨裏,他們的目標是重型機:必須阻止重刑犯秋明逃離!


    宛如魔法的粒子碎片與電火花灑遍地麵,沒來得及清空的低矮物流箱成為雙方交火中的避難處,近白淺位置的精銳長弓兵個個擎弓滿月,弓如霹靂弦驚。


    所謂的箭矢皆是亞音速微縮航彈,射出後化為道道光束,直奔目標,有些擊中敵兵,使之幾分碎裂,瞬成齏粉,但是更多的被藍色光線攔下,不可名狀的力量讓它們的速度腰斬,直接被彈飛。


    “弓箭停下!對方有術師兵種!”白淺下令電杖兵上前,銃兵輔之壓製。


    隻見電光火石之間,場地瞬息萬變,敵人躲在物流箱後射擊,九關秋家的私兵中,赫然出現一個鴉麵術師,兩手鏈接著許多裝置,將另外兩個私兵背上的能源背包中的能源吸引到手邊,創造出足以擋下攻擊穿梭機的藍色力場盾。


    長弓手無法突破,白淺遂連上寒筱北的通訊:“我壓製術師兵!你去牽製九關秋明!不能讓他跑!”


    寒筱北在疾跑中點頭答應,卻馬上被一個私兵攔住,陷入纏鬥。


    九關秋集團的安保和私兵積怨已久,這怨是源於不均,私兵為九關秋家服務,能佩戴九關秋家族的鴉羽和鴉紋裝飾,人稱渡鴉衛,待遇也比安保高了不知道多少,安保們辛辛苦苦領著微薄薪資,看著其他集團私兵和安保平等出力,早就咽不下氣,此時竟殺得與他們難解難分起來。


    迴頭一看,老賈小胡也正接著其他私兵的攻擊,眼前的敵人持通電的多節棍,剛學會用長槊的他疲於應付,一連兩招橫斬,才斷了敵人的棍,不想敵人扔下武器,直接上拳相擊,鴉型麵具的堅喙差點劃破他的鼻子!


    “羅大海!”


    眼看胖子老羅捂著沒拔出刀的深傷口摸爬起來,衝向穿梭機,手裏拿著一串……他什麽時候從白淺的軍火箱摸了幾顆聚變手榴彈帶著!?


    好幾發用磁器吸在一起,真有他的……


    躲過幾拳,趁敵手力不濟,寒筱北猛然橫過長槊,勒住脖子,隨即利用慣性將槊刃一抹……!


    【(洛陰粗口)!真的蘸血了……】


    那邊羅大海明明都到了飛機前頭,背上砰砰冒出兩個槍眼!然後才是槍聲,寒筱北判斷著是九關秋明打的,手裏青筋暴突,長槊戳起敵屍狠狠甩去,利用外骨骼借他的力氣,砸中一名鴉衛私兵,立刻便奔向羅大海。


    “死胖子!你(洛陰粗口)別死!!!”


    手指一摸,頸部尚有生息,將他拖到一塊夠大的物流箱後邊,隨口咒罵幾句,拿起那串榴彈,啟動其中一個,向重型穿梭機的艙門裏麵一拋!


    這架軍機為忘記合上艙門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陣陣悶響,火焰隨著寒筱北的臥撲,在機艙裏迸濺開,整個機身打噴嚏那樣劇烈一顫,從左機翼和上懸翼之間炸開一團火球,左機翼本折疊起來高聳向天,現在頹唐的倒塌下來,失去平衡的穿梭機倒向右側,在二次爆炸中與那陣短暫的殉爆聲一同灰飛煙滅!


    “找死!”那名鴉麵術師見保護目標失敗,自知失職,找寒筱北撒起火氣,一柄手杖又是電又是火,寒筱北好像有幾分明白了白淺訓練他時,取三尺電光寶劍的意義。


    “嗬呀!”他持槊迎擊,掌指卻被幹瘦身軀的術師的電杖反擊砸得生疼。


    【怎麽會?】


    寒筱北連著三腳後撤步,外骨骼掃描分析,鎖定了兩束能量流:是那另兩個能源兵在“加油”!


    防禦時,他們是電池,進攻時,他們的能源亦是刀。


    術師反手掣杖一插,險些攻中寒筱北的胸部,他繼續後撤,連著翻滾閃躲,直到接近其中一個背部帶著能源背包的鴉衛,一槊斬斷狗腿子,看其跌倒便站起,像殺瘋了一樣一刀貫穿顱心。


    拿下二血……


    “白淺!!!!”寒筱北感受到這一喊,力氣大到損傷了聲帶,但是現場的嘈雜啊,早不指望耳邊的聯絡了。


    白淺是給力的,聽見吼聲,幾發箭矢破空而來,鴉衛術師張牙舞爪跑向寒筱北,拋出了電杖……下一刻,自己也被一指圈粗的航彈矢炸得稀爛。


    鴉衛是忠誠的,他們連連衝鋒陷陣,向死而前進,打的寒筱北和白淺暈頭轉向,根本看不見九關秋明的影子。


    不過這僅僅維持了六分之一個恆星時,二十名私兵鴉衛很快傷亡殆盡,九關秋明也從一個物流箱後站起來,舉著雙手。


    “啊拉啊拉,我投降了。”


    “別刷花招……懦夫……!”


    寒筱北咬牙硬撐,他的肩膀剛剛被術師兵臨死前拋出的電杖紮了一個對穿,擋著傷口。他在強裝鎮定。


    “是啊是啊是啊。”九關秋明一副臉都不要了的樣子,把帶兩柄刺刀的長銃擲於地下,依舊攤開雙手: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寒筱北還挺難殺的嘛。”


    “你……知道我的名字?”


    “呿,不過是吃魚之前,搞明白是個什麽物種,怎麽樣啊,小角色?”


    寒筱北恨得牙癢癢,說不出話,心想實在不行對著臉紮下去讓他做自己的第三個刀下鬼吧,留這種人幹什麽。


    【不對……】


    【大地……地塊……在顫動?】


    九關秋明張開邪惡的臂彎,仿佛舞台已至高潮,而他恰居中央。


    “來吧來吧,把我抓起來罷,除非,你們還能戰鬥……陪我玩玩?我本以為,我是用不上這些宴會的小玩具……呢!”


    秋明手掌朝天,天上忽然迎來兩片黑壓壓的“雲”。


    那是兩艘重型運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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