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緣聚樓


    緣聚樓的掌櫃知道郡守要在酒樓宴請江都來的大人物,早早謝絕了賓客,清空了酒樓,等著郡守謝毅的到來。


    郡守謝毅和杜如晦約的是酉時初刻。


    申時二刻,謝毅和曆陽最具代表的幾大世家的人早早就圍坐在酒樓的包間中,一邊品茶聊天一邊等著杜如晦的到來。


    他們聊天的內容無非就是誰家的小妾侍女長得怎麽怎麽樣,又讓誰誰給禍害了,甚至有兩個世家之人相互約定交換一下彼此的侍女和小妾,


    一些敏感的內容簡直不堪入耳,但是在他們看來在稀鬆平常不過,這也是他們認為值得炫耀的資本。


    ......


    因為大營在城外,申時初刻杜如晦便帶著衛隊出了軍營,向著緣聚樓走去,一路上不緊不慢的,就在一行人快要走到城門的時候,衛隊的隊長陳五突然湊近杜如晦的耳邊輕聲說道:


    “大人,自打我們出營後,便一直有人在我們的後麵鬼鬼祟祟地跟著,要不要小的吧他們抓過來問問。”


    杜如晦餘光掃了一眼身後,不屑地說道:


    “不用管他們,既然他們喜歡跟著,就讓他們跟著吧,記住他們隻要不動手,你們就裝著什麽事都沒有,一旦他們.....”


    杜如晦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領著衛隊進了城門,朝著城西的緣聚樓走去。


    就在杜如晦進城的時候,一個衙役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進緣聚樓,徑直上了二樓的包間,推開門在謝毅的耳畔一陣耳語,便退出了包間。


    等那個衙役走遠,郡守謝毅開口對眾人說道:


    “那個杜如晦已經進城了,想必很快就到了,大家都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吧?”


    “大人說的哪裏的話,來的時候家主都交代清楚了,小的們都省得。”


    “那好,我們都出去迎迎這個杜如晦吧!”


    說完,郡守謝毅領著一群人走到緣聚樓門口,遠遠地看著杜如晦到來,急忙上前拱手說道:


    “上差不辭勞苦前來敷衍,我等有失遠迎,還請上差莫要怪罪!!!”


    聞言杜如晦急忙拱手,謙虛道:


    “勞煩郡守大人親自迎接,下官甚是惶恐,郡守大人先請!!”


    謝毅見杜如晦並沒有托大,心中不由對他高看一眼,示意一旁掌櫃前麵帶路,他則和一群世家之人簇擁著杜如晦一起進了緣聚樓。


    進到包間時,見杜如晦身邊陳五也要跟著進包間,謝毅心中不喜,喝斥道:


    “本官要與你家大人商議朝廷大事,你這小小的侍衛怎可旁聽,還不給我退出去!!!!!”


    謝毅是看著杜如晦的麵子說話還有幾分客氣,見陳武站在杜如晦的身後一動不動,心中一怒,正要開口,卻被杜如晦打斷說道:


    “我這侍衛有些執拗,大人莫要與他一般見識,下官這就讓他出去。”


    杜如晦轉身對著陳武說道:


    “你去外麵候著,有事再叫你!!!!”


    杜如晦開口,陳武也隻好老實退出包間,手按著刀柄站在門外,看著前來的上菜的小二是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是就讓眼前之人給砍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知道是時候說正事了,於是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看著謝毅,等著他的開場白。


    謝毅放下酒杯,站起身,指著身邊的杜如晦說道:


    “想必諸位也知道這位杜大人來曆陽所為何事,今日謝某請諸位前來,一是敘敘舊情,二嘛也隻讓諸位有一個和杜大人分說的機會。


    陛下體恤天下萬民,廢止租庸調製,實行“攤丁入畝”的新稅法,第一要務便是清查天下田畝,然後厘定稅額。諸位都是曆陽有頭有臉的人物,家中田畝也不在少數,


    隻要諸位主動呈報家中田畝數,厘定稅額,按期繳納我謝某在此保證朝廷絕不會為難諸位,不知諸位對於謝某提議有何看法?”


    謝毅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但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錦袍大腹便便的人站起拱手,說道:


    “在下姓許,家中也有良田萬頃,皆租於無地的百姓耕種,一年到頭也不過得些許錢糧勉強度日,如今朝廷的新稅法,


    按照田畝多寡厘定稅額,田畝越多需要繳納的稅額越多,在下細細算了一下,若是按照新稅法厘定的話,在下哪怕是砸鍋賣鐵也不能足額繳納,


    這朝廷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如此的朝廷不要也罷!”


    這個姓許的話剛說完,謝毅重重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指著姓許的怒罵道:


    “姓許的,你莫不是以為本官的刀不利嗎?”


    聽到的謝毅的威脅,姓許之人梗著脖子怒懟道:


    “謝毅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敢動刀子的話,小心我背後參你一本,管教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姓許之人一甩袍袖,轉身離開包間,一邊走一邊還對著謝毅罵罵咧咧,謝毅也是氣的銀牙咬碎,愣是不敢強行留下他。


    見杜如晦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謝毅一臉無奈地說道:


    “杜大人,你也看見了,這姓許的敢如此放肆,就是因為下官朝中無人,一旦下官用強,隻怕這官也當到頭了,唉!!!!!!”


    杜如晦一直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見謝毅表演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口問道:


    “諸位可還有什麽要說的,不妨一並都說出來吧!!!!”


    見杜如晦開口詢問,一個個子不高穿著還算樸素的中年人,急忙走到杜如晦麵前,將一袋金餅放在他的麵前,諂媚的說道:


    “這是我們大家給大人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杜如晦將袋子拿起,在手中掂了掂份量,然後說道:


    “既然是你們大家的心意,那麽本官就收下了。”


    見杜如晦收下了金餅,心中一喜,偷偷地瞄了一眼謝毅,繼續諂媚的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雖說許員外有些狂妄,但說的也屬實,若是真按照新稅法厘定稅額,我們真無法足額繳納,不知大人能否寬待一二?”


    杜如晦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同樣也知道現在還不能得罪這些人,之所以收下金餅是讓這些人放心,隻要他們配合清查田畝後,哼哼!就由不得他們說了算。


    杜如晦一邊撫摸著金餅一邊點點頭,算是默認那人說的話,隨即開口道:


    “隻要你們配合本官清查田畝,完成之後本官自有計較!!!!”


    聞言,那人得意的看了一眼謝毅,然後諂媚的說道:


    “請大人放心,明日便會將家中的田畝賬冊送到府衙,以便大人查詢,大人在清查田畝期間的所有用度,一並也由我們承擔。”


    “如此甚好!本官也就不客氣了!!!!!”


    謝毅看著貪得無厭的杜如晦,心中暗罵道:


    “姓杜的,今天吃下去多少,日後定讓你加倍的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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