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帝抵在林兮月唇邊。聲音低沉得像飲了酒:“朕更喜歡嫋嫋與朕坦誠相見。”


    林兮月挑著眼梢,像一個勾人的妖精:“臣妾擔心皇上的身子,不敢太過勞煩皇上。”


    “嫋嫋你就像一個桃妖。”


    “皇上——”


    “娘娘——”


    “不好了,走水啦。”


    元睿帝鬆開林兮月站起身:“哪裏走水了?”


    林兮月也坐起來整理好了衣裳。


    “冷宮走水了。”


    元睿帝迴頭看林兮月。


    林兮月拿了元睿帝的披風給他披上:“咱們一起去。”


    元睿帝斂著眸子看她:“你也穿厚實了。”


    林兮月迴身又取了自己的披風。


    二人共同乘坐龍輦到了冷宮,那裏已經有人開始救火,周末也圍了一些嬪妃。


    常公公上前稟:“這地偏僻發現得晚,等人搞到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元睿帝問:“這裏沒人吧?”


    常公公:“祁氏被關在這裏。”


    林兮月麵露震驚:“祁姐姐呢?”


    人就想往前靠,被元睿帝給捉住了:“你幹嘛,危險呢。”


    林兮月睫羽眨了一下:“臣妾擔心祁姐姐。”


    常公公道:“皇後娘娘節哀,祁氏已經被燒死了。”


    “祁姐姐在哪裏?”林兮月露出悲痛之色。


    常公公道:“已經燒得不成樣子。”


    林兮月轉身抱住元睿帝:“皇上……”


    元睿帝拍了拍她的肩安撫:“朕會讓人厚葬她。”


    帝王不愛,厚葬已經算恩惠。


    嫻貴妃的軟轎來了,上轎後走過去,視線落在元睿帝懷裏的人上:“沒傷到人吧?”


    元睿帝道:“祁氏在裏麵。”


    嫻妃視線還在林兮月身上:“皇後也別傷心了,當下不是該查火勢是否波及其他宮殿嘛。”


    她轉過身問常公公:“廢後應該也是囚禁在這裏吧?”


    常公公道:“離這裏還隔些距離,已經派人去瞧過,那裏無事。”


    林兮月拿帕子擦了一下眼睛:“可有查到因何失火?”


    常公公一擺手,上來一個內侍:“奴才負責勘察,是從內部起火,或者是點木柴取暖起火或者是罪婦自焚。”


    元睿帝知道林兮月與祁雲煙關係好,擔心她傷心,直接吩咐,清理現場,把人入葬,然後帶著林兮月離開了現場。


    第二天清晨負責查驗膳食檔的人迴稟,這些年大皇子從來沒有用過榛子類的食物,就連俞貴妃宮中也沒有用過榛子。


    榛子酥是宮中常見的糕點,俞貴妃從來不傳這個糕點,可見她知道大皇子榛子過敏。


    關係到貴妃,林兮月自然不能隨意處置,一直等到元睿帝下朝,林兮月去了禦書房。


    元睿帝穿著朝服進去,看到林兮月在那裏:“你怎麽來這麽早?”


    “禦膳房那裏已經查出結果,事關皇子,臣妾自然需要問皇上拿主意。”


    她上前為元睿帝去解玉扣,脫朝服。


    元睿帝壓著眸子看到白皙如玉的小手撥弄玉扣很是靈活,想起她初侍寢那會兒,讓她解個玉帶扣她都笨手笨腳地急出一身汗。


    “禦膳房那麵什麽情況?”


    林兮月聲音輕柔的,把真實情況,歸結成簡練語言敘述,隻是敘述,不摻雜任何個人的看法:“大皇子這些年唯一沒有吃過的是榛子,太醫也證明有人對榛子過敏。他們還查了俞貴妃的膳食記錄,她也從來沒有傳過任何含榛子的食物。”


    “榛子做的食物?”元睿帝擰眉。


    林兮月抱著朝服,交給一側的小豆子:“最常見的便是榛子酥,禦膳房有時熬粥也會放。”


    榛子酥是宮裏常見糕點,貴妃卻從來沒有吃過,已經很明白。


    “這事你別管了,把材料留下,先迴去吧。”


    皇上拿起禦案上的紙看了一眼,臉色很沉。


    聖駕到了俞貴妃宮中。


    這事出了後,俞貴妃就有些後悔了,知道自己辦了一件蠢事。


    外麵通傳:“皇上駕到!”


    俞貴妃迎到門口:“參見皇上”。


    元睿帝淡聲:“免了。”


    他大步走進去坐下,俞貴妃從一旁宮人手裏接過茶:“皇上,你是剛下朝吧?”


    元睿帝沒有接茶,而是點了一下桌子,示意她放下:“元兆怎麽樣了?”


    俞貴妃道:“兆兒已經沒有了嘔吐情況,隻是身上還有紅疹,太醫說得過些時日才能消。”


    元睿帝目光淡淡掃過去:“你當真不知他為何過敏?”


    俞貴妃抬頭看著皇上,神色一震,遲疑須臾:“臣妾不知。”


    元睿帝什麽也沒說,把幾頁紙遞了過去。


    俞貴妃接過,看後神色慌亂。


    元睿帝沉聲:“朕一直覺得你是個好的,安守本分。你跟朕追最久,朕凡事對你也多一份厚待,念及你生育大皇子,封了你貴妃。沒承想你竟然也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俞貴妃臉色微變:“兆兒懂事,學業也刻苦,太傅無不讚他……”


    “刻苦讀書是一個皇子的本分,這些皇子裏他是長兄,鈍學累功,這些是一個皇子的基本。”元睿帝聲音微冷。


    俞貴妃:“皇上嚴厲教導兆兒不就是希望他將來……”


    元睿帝的臉已經黑了,他正盛年,帝王最忌諱旁人算計他的權力:“希望他將來能好好扶持太子,所以朕才如此嚴苛教導他。”


    俞貴妃臉色煞白:“皇上覺得誰比兆兒更合適?”


    元睿帝扯唇笑了一下,卻是冷的:“大元有祖製隻能立嫡。”


    俞貴妃因激動,聲音都在抖:“五皇子不過黃口小兒,未來怎麽樣還不確定”。


    元睿帝的眸光寒到極點:“這是你貴妃能說的話?”


    “你知道為什麽兆兒沒有任何希望嗎?因為有你這個母妃,皇後她不會為了那個位置而去傷害自個孩子陷害旁人,從她嘴裏也沒有說過任何皇子公主一句不是。”


    俞貴妃軟軟地跌坐在地上,淚流到了臉頰:“皇上原諒臣妾吧,臣妾也是一時信了旁人的點撥。”


    一直以來她內心都認為皇上是屬意大皇子做儲君的。


    元睿帝站著從高處睨著:“你如實說誰攛掇你,朕可寬恕你這次。”


    俞貴妃長長地抽噎了一聲:“是嫻貴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兮月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裳邪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裳邪皇並收藏兮月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