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手緊緊握著銀釵,斷定皇後這是要滅口了。


    自己就算好好聽她話生皇子,她也不會留個皇子生母,如果自己不生,對於皇後則是廢棋,又知道這麽多她的事情,留自個就是留隱患。


    這樣看,左右都是死路。


    翠竹手裏握著銀釵起身就往主殿走。


    林兮月正坐在榻上看書,就見翠竹神色異常,直直走到她跟前跪下:“娘娘救我。”


    “當”隨即手裏的銀釵跌落地上。


    林兮月視線掃了一下釵,沒有叫她起身,而是含著幾分笑意道:“之前你一再說投靠本宮,本宮都沒有應允,你可知這是為什麽?”


    翠竹昂首:“嬪妾不知?”


    林兮月看著她緩緩說道:“你的誠意不夠。一旦我插手你的事,皇後會把你視為我的人,而你又不願拚盡全力,我也做不了什麽事。”


    林兮月又歎了一口氣,她故意讓翠竹以為她退縮:“你也知道我是林家女,皇後是我家姐,就算她待我不好,我們也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


    翠竹怕林兮月不幫她:“娘娘可知皇後數次算計你呢?”


    林兮月聲音淡淡:“你且說來我聽聽。”


    翠竹把從林兮月進宮,皇後給她安排住處,再到授意內務局和尚衣局苛待於她,又到後來給林兮月下藥,在後來自然是攛掇明花蕊與她鬥。


    這些事已經都是經曆過的事,林兮月已經沒有多氣,她歎了一口氣:“我那個皇後姐姐一貫不喜歡我,你說的這些我都信,可這些不足以撼動她。”


    “你可還知道其他隱情?”


    她想到皇上說的話,絆倒皇後要借力,皇後在後宮這麽些年一定做過很多惡事。


    翠竹一怔:“什麽樣的事?”


    借力,如果能借到嫻妃和俞貴妃最好,這兩家的家族在朝中根基深:“嫻妃與皇後一直不合,她一直懷疑當年二皇子去世有隱情,針對這件事,你可知道一些內情?”


    翠竹緩慢思考著說:“二皇子去世那年奴婢才十一歲,剛剛進宮,還沒到皇後跟前侍奉。”


    林兮月:“之前侍奉皇後的人你可曾有認識的,那些人都去了哪裏?”


    翠竹想了一會兒:“皇後曾讓人給城北一個啞婆送過銀錢。”


    林兮月覺得這可能是個重要線索:“除了這一些,可還有其他你知曉的事?”


    翠竹想到一件事,咬著下唇。


    林兮月看到她的遲疑:“翠竹,開弓沒有迴頭箭,皇後原本就如參天大樹,她身後又有林府,林丞相門生不說遍布朝野,也可說星羅棋布,如果我們隻是不輕不重地參皇後一下,就如同朝老虎身上錘拳,不致命,還惹鬥的她張口。”


    翠竹心一橫:“皇後曾經給宮裏的嬪妃都下了給娘娘你下的那種藥。”


    林兮月吸了一口冷氣,這事可就大了,一旦證實,皇後會是後宮公敵:“怎麽可能都下藥?這宮裏可是有皇子公主出生的。”


    這樣的事,就是翠竹這樣身邊侍奉的人,皇後也不會透露給她,辦這樣的大事,都是玉容嬤嬤親自去做,翠竹也是在一次準備進殿奉茶的時候,隱隱聽到皇後與玉容嬤嬤對話,聽得斷斷續續,加上一些猜測:“皇後為人謹慎,做事周密,給她辦事她會按輕重緩急安排不同的人去做,這個消息嬪妾也是偷聽到一兩句,並沒有證據,之前不說不是存私心,而是缺少證據,說了怕沒有用。”


    林兮月自然明白,翠竹現在矛盾的心理,她是心裏沒底:“你且放心,既然我們現在拴在了一起,我不會急功近利把你給套進去。”


    林兮月也感歎即使把皇後扳倒,翠竹的聖寵也難,皇上對她都沒有幾分喜歡。


    林兮月想到自己能做的,隻有請皇上晉升她的位份,讓她生活好一些。


    這也不完全怪林兮月存了利用她的心,她被利用還是野心作祟。


    或者說原本就是一個不甘平庸的人,她能在皇後跟前冒頭,不也是因著她那份敢拚敢做的心嘛。


    有的人天生安逸,有的人隻想爭朝夕。


    翠竹麵上凝重在想其中的遺漏點。


    林兮月嘴裏輕聲念叨:“大皇子今年一十六歲,大公主十一歲……三皇子三歲……”


    “不對,宮中有四年完全沒有一個孩子出生,按你說的那就是二皇子去世後,也就是皇上登基後,皇後就開始給宮裏所有的嬪妃下藥,她定然是想中間空出時間讓自己生育嫡子。”


    “後來一看四年了,她都未能有孕,才停了藥,用意可能也是想讓人生了皇子她抱養。”


    翠竹眼睛也立時一亮:“是,中間四年,皇上照常入後宮卻沒有一人生下皇嗣。”


    林兮月道:“你且下去歇著,這事我再細細琢磨一下。”


    “如此有勞娘娘費一些心神了。”


    翠竹站起身迴去了。


    雖說現在跟翠竹合作,可林兮月也不得不防備著她,畢竟為了利益能跟前主子翻臉,也有可能咬任何人一口。


    等翠竹迴了自個房,林兮月才讓雲兮喊來小莊子:“城北陶莊住著一個啞婆,我懷疑是當初從宮裏出去的。”


    小莊子哈著腰道:“奴才派人去打探。”


    林兮月思量搖頭:“這事事關重大,最好你自己親自去辦,這樣我跟皇上給你要一個腰牌,準你隨時出宮。”


    小莊子道:“如此更方便奴才行事。”


    這事林兮月還不知元睿帝是否能準,還得想一下怎麽說要腰牌的事,現在隻是一個啞婆的消息,沒有確鑿證據,自然不能直接跟皇上說:“你且下去,等我問過皇上再定。”


    林兮月心焦得恨不得立馬去,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想著是半夜,這事不辦,林兮月心裏存著事得失眠。


    林兮月喚來蘇嬤嬤:“今皇上翻牌子沒?”


    蘇嬤嬤道:“還翻什麽牌子,也不知前朝出了什麽事,聽說皇上下午在禦書房發了好大脾氣。”


    “你去派個人瞧一下皇上歇在那?”林兮月問道。


    派去的人很快迴來稟,這麽晚元睿帝還在禦書房。


    林兮月當即決定去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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