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膝行一步:“皇後想讓嬪妾生個皇子給她養,為皇上孕育子嗣本無可厚非,皇後卻存了去母留子的心,嬪妾不敢與娘娘比擬,隻希望得娘娘庇護。”


    話到此她抬頭看著林兮月。


    林兮月端著茶盞緩緩飲茶。


    翠竹道:“為顯嬪妾的誠意,嬪妾有事告訴娘娘。”


    林兮月一副淡淡的樣子道:“可以說來聽聽。”


    翠竹道:“娘娘之前是被人下過避子藥的,所以你承寵很長時間未能有孕,後來定然是你發現了。”


    林兮月看著翠竹突然笑了,翠竹能說出這個,不用問給她下藥的是皇後:“你且迴去吧,迴去好好想想。”


    林兮月聽後並沒有吃驚,讓她迴去想想,這讓翠竹蒙了,不知道林兮月心裏怎麽想的。


    翠竹想多了,林兮月也沒有想什麽,現在心裏根本沒有主意,說讓她迴去,隻是打發她走的一種方式。


    等把翠竹打發出去,林兮月才開始想這件事,她現在孩子也有了,拿下藥這樣的事去跟皇上說,治皇後的罪,似乎不夠。


    想了一會兒,也沒有好成算,想著索性拿這件事去探探皇上的口風,看他舍得動皇後嗎。


    想到此處林兮月喚青煙取了一些自個小廚房做的梅花餅,到禦書房去了。


    元睿帝還在批折子,而五皇子這次竟然坐在禦案上,手裏拿著一支毛筆在玩。


    看到林兮月轉過頭,咧開小嘴笑。


    “哎呀!皇上你怎麽不看著他。”五皇子似乎把毛筆填嘴裏了,滿嘴的墨水。


    元睿帝看著五皇子笑道:“大驚小怪,熠兒這也算吃了一肚子墨水,咱們也是肚子有墨了,是不是熠兒?”


    小孩子哪聽得懂,撲騰著小手讓林兮月抱。


    林兮月沒抱,掏出帕子給他去擦嘴,結果他不願意了,哭著轉向元睿帝。


    元睿帝笑了:“這小子知道告狀了。”


    林兮月也笑了,抱起他。


    抱了一會兒,五皇子直接睡了。


    乳母給抱迴了玉輝殿。


    元睿帝把龍椅往後推了一下,側過身子:“累嗎?”


    林兮月看出他是讓她坐他膝上的意思,直接坐過去,膩在他懷裏:“皇上今翠竹給我說了一件事,你聽一下看可信嗎?”


    元睿帝:“你說。”


    “皇上可還記得臣妾在有熠兒之前,無禪大師查出臣妾被下了無子藥。”


    元睿帝低頭看她:“記得。”


    “翠竹說知道內情。”


    元睿帝眉頭擰了,翠竹知道內情,不用說就知道誰所為,元睿帝原想著也就林大夫人那點事,沒承想皇後竟然還對林兮月做下藥的毒事。


    元睿帝一時沒說話。


    林兮月也不再追問,安靜地在他懷裏待著。


    元睿帝過了一會兒,說道:“朕給你講一個故事。南大街豆腐坊的張寡婦被一個財主惦記上了,財主總是以買豆腐為由挑逗張寡婦。張寡婦一心為夫守節,不理睬財主。這財主日夜惦記張寡婦,一日趁著夜色翻牆進了寡婦的門,把張寡婦給強了。張寡婦是個性子烈的,上吊了,幸運被鄰居所救。這件事傳出去後,大家都罵財主,紛紛可憐張寡婦。張寡婦的兒子要去報官,村民紛紛支持。後來財主被抓,判賠了很多錢。張寡婦的兒子靠那筆錢置產業做生意,後來也成了財主。原本可憐他家的那些鄉鄰,開始背地把張寡婦被強當作笑話來講,還嘲笑他兒子。你說,這是為了什麽?”


    林兮月想了一下:“那村民是見不得人好。”


    元睿帝道:“你好的時候可能旁人為了顯示自己道德高尚,不會吝嗇地給你一點同情。一旦你變得比他們好,那他就酸了。”


    “為什麽說家醜不可外揚,因為不管你是不是委屈的那個,旁人都會笑你。”


    林兮月臉上涼了下來:“皇上是想讓我別追究?”


    元睿帝看到她又急了,溫聲道:“不,朕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告訴你,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你自己身上和熠兒身上你能有讓別人置喙的地方。”


    元睿帝引導她:“假如你有仇人,不一定要你手刃,隻要他伏法便同樣是報仇了。”


    林兮月被他這一長串的道理說迷糊了,呆呆的在想裏麵的彎繞。


    元睿帝輕拍了拍她:“借力,繞開自己去揪她的罪。”


    “臣妾不懂,”林兮月搖頭。


    元睿帝手攬在她腰上:“你母親的事朕知曉了,朕說的這件事,林相,不能公布出來,那樣的事是奇聞惡事,又是桃色秘聞,一旦公布會傳遍街頭巷尾,你跟熠兒說是受害者,可也會是他們說道之人。”


    “這事不能急要慢慢籌謀,朕也會幫著你,你要另外想法子。”


    林兮月眨著眸子直直盯著他在想,皇上已經算跟她交心了,不能全指望他,還是要靠自己籌謀為主:“皇上也知臣妾愚鈍,待臣妾迴去好好想想。”


    林兮月坐在軟轎上迴宸月宮的路上想了一路,最終決定還是在翠竹這裏施行離間計。


    迴到宸月宮主殿,林兮月把蘇嬤嬤叫了進去,然後讓青煙在門口守著。


    林兮月道:“你聯係紅雲,現在她那裏要利用上了。”


    蘇嬤嬤道:“自從翠竹走後,她已經頂了上去,現在也能接觸到不少的事。”


    第二天晨起翠竹再一次主動趕過來為林兮月梳頭。


    等梳好了頭,林兮月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高貴人梳的樣式最合我心意。”


    她站起身雙手搭翠竹肩上:“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合該以姐妹相稱,做姐姐的也不能總白使喚妹妹。”


    雙手略用力,按翠竹坐在銅鏡前,林兮月從自己的首飾盒裏拿出一隻金鑲彩寶的蝴蝶步搖插在她的發髻。


    翠竹看著漂亮的步搖,驚地迴頭看林兮月:“娘娘這是?嬪妾可配不得這貴重物件。”


    不怪她吃驚,這支步搖上鑲嵌了多種寶石,可是一個稀罕物件。


    林兮月含笑道:“你要忘記過去,人不能妄自菲薄,我聽人說先祖元昌帝的母親就是一個宮女出身,出身並沒有什麽,要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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