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蕊知道一旦承認是自己放火,不管是縱火罪還是謀害皇嗣哪一條都至死,明明已經沒有生機依然想做最後的掙紮:“奴婢什麽都沒有做過.”


    元睿帝目光一沉:“既然給機會不想招認,沒必要與她囉唆,李懷安當即動刑,朕要讓有些人瞧瞧,是她的野心厲害,還是慎刑司的酷刑厲害。”


    李懷安一招手,兩個慎刑司的人把香蕊吊了起來。


    紫宸殿隻有一種聲音,香蕊犀利的慘叫,穿透夜色,傳遍皇宮每一個角落。


    元睿帝深知林兮月膽小,於是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她,發現她雖然麵色蒼白,但仍然穩穩地站著。原本想讓她迴到內殿,但現在覺得沒有必要了。元睿帝說道:“地上包裹裏的東西是你們誰的,你們自己清楚。若有失主前來認領。若無人認領,定當追查到底。”


    這個時候,迎麵吹過來的風都是血腥味,原本看熱鬧的嬪妃,也沒有看熱鬧的膽子,不少膽小的嬪妃,已經開始相互攙扶。


    元睿帝淡淡看著,他從來不是一個心軟之人,一路走來本就是踏血走上的帝位。


    “奴婢,奴婢招,是……”


    香蕊一個“是”字剛說完,嬪妃後麵一陣騷動,一個嬪妃倒下了。


    “小姚貴人昏過去了。”站在她周圍的嬪妃喊。


    元睿帝隻是淡淡掃了一眼,既沒有吩咐讓迴宮,也沒有讓傳太醫,而是繼續盯著香蕊。


    李懷安逼問香蕊,剛剛她被小姚貴人倒下打斷了,喘了一口氣才道:“是姚貴人,就是小姚貴人。”


    貴人裏兩人姓姚,所以分大小姚。


    元睿帝冷冷地道:“把姚氏拖過來。”


    侍衛快步走到嬪妃跟前,嬪妃驚慌地避讓,露出倒在地上的小姚貴人。


    小姚貴人還昏著,被兩個侍衛一人一隻手握著肩膀拖拽到中間。


    元睿帝挑著眉頭,睨著這個他早已不記得的嬪妃:“冷水潑醒她。”


    侍衛提起一桶冰涼的井水從頭澆了下去。


    小姚氏緩聲,睜開眼,迷瞪不過一息,立馬清醒過來,往元睿帝跟前爬,元睿帝站在石階上,她連他的鞋麵都抅不到:“皇上,皇上饒了臣妾吧。”


    元睿帝自是不信區區貴人,竟敢耗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去謀害皇帝的寵妃,此事有悖常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貴人,即使成功除掉寵妃的胎,也無法從中獲利。元睿帝說道:“你隻需供出幕後主使,朕自會酌情從輕發落。”


    在元睿帝身側的皇後還是不覺虛晃了一下身形,不過她立馬調整好了儀態。


    小姚氏抬起花了妝的臉:“嬪妾是……”


    她遲疑著視線掃向皇後身側的玉容嬤嬤,隻見她不慌不忙,此時抬起手拿著一條繡蘭花的帕子,慢悠悠地抹了一下唇角。


    小姚氏哭了,一種絕望地哭,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沒人指使嬪妾,”手指著林兮月,“怪隻怪皇上給了她太多寵,我嫉妒,嬪妾嫉妒……”


    “哈哈……哈哈……”


    她癲狂地大笑,對周圍的嬪妃控訴道:“我受夠了宮裏的虛假,那些麵子端的慈悲,仁厚的人,卻是最為齷齪醃臢。”


    皇後不由腳上前半步,厲聲嗬斥:“大膽小姚氏你還不知悔改,皇上這種人應該直接處死。”


    小姚貴人抖動肩膀,笑著衝向一側的影壁牆,大家驚愣,元睿帝雖然出聲讓人去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見她的腦袋衝擊在牆壁上,血當時便順著牆噴出,後往下流,血在滿是燭火的光影裏特別黑紅,影壁牆彩繪的龍鳳呈祥,她正好撞在鳳上,那隻鳳染了血反而更顯得斑斕。


    這個線索到這裏一定就斷了。


    元睿帝著人把香蕊帶了下去,她的結局不用問,自當在無生路。


    元睿帝含威的眸子不見一點鬆動,如同寒冰睨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誰膽敢再動皇嗣的主意,朕必要她的性命。”


    他的視線還落在了一側的皇後身上。


    如同一把冰刀掃向她:“皇後一向仁德自稱,可你的仁德讓後宮一團亂,這不可謂不是皇後的失責。”


    “既然皇後管理不好後宮,朕便尋一人來幫幫你。”


    “嫻妃,以後由你協助皇後打理後宮。”


    嫻妃一愣,她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意外收獲,隨即立馬上前:“臣妾謹遵皇命”


    態度謹慎,麵子上不敢露出一點驚喜。


    元睿帝轉過身攬住林兮月,對眾人淡淡揮手:“都迴去吧。”


    已經五更,迴到內殿沒有休息多久,元睿帝就去上朝了。


    林兮月沒有在紫宸殿多留,青煙進去侍奉著穿好衣裳,扶著迴宸月宮,走到影壁牆的時候,林兮月特意看去,血跡早就清理幹淨,就像這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迴到宸月宮,蘇嬤嬤跟了進去:“主子,皇上怎麽會突然讓嫻妃協理後宮?”


    林兮月輕嗤:“自然是信任嫻妃。”


    青煙上前幫林兮月解披風:“不管怎麽說嫻妃主理後宮多對主子是好事。”


    林兮月笑著問她:“你為什麽說嫻妃主理後宮是好事?”


    青煙道:“嫻妃性子端雅,而且她剛接手後宮,為了立威一定會想法子護主子的胎。”


    蘇嬤嬤搖頭:“你啊,看問題太過浮於表麵,嫻妃平時瞧著是柔和的性子,可一個從入宮以來便聖寵不斷的人,又怎麽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林兮月笑道:“有一點你倒沒有說錯,皇上是因為有人謀害皇嗣才讓嫻妃協力後宮,那麽她定然不想我肚子裏的皇嗣出事,那樣會讓人覺得皇上用人不當,是打她的臉,所以她協理後宮對咱們有利。”


    一夜沒睡,林兮月此時感覺到乏了,雖然說最後的兇手沒有抓到,但是她心裏能猜出大概有可能是誰,那些人的手段不是一下便能暴露的,死了兩個人,眼下她們會安生一段時間,林兮月不想中間生事,隻要讓她平安把皇嗣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嬤嬤你去讓小廚房給我燉了牛乳雞蛋羹,我先睡會兒,等起來用。”


    林兮月現在心思放寬,重點都在養身子和龍胎上。


    玉坤宮,皇後迴後久久沒有緩過神,今天打擊她的不是小姚貴人的死,而是元睿帝讓嫻妃協理後宮的旨意。


    她感覺仿佛又迴到了東宮那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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