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升暖陽,風也失了寒意,拘在房中多日的嬪妃紛紛出去透氣。


    祁雲煙驚惶失措地跑進百花宮,見到蘭修容輕拍著自己胸口:“嚇死我了呢。”


    蘭修容放下手裏的茶盞,含笑輕聲問:“妹妹這是怎了?”


    祁雲煙抬頭看她,眼珠轉動看向周圍的宮人,張著嘴,沒發出聲音,似是有難言。


    蘭修容吩咐:“你們退下,不許人靠近殿前。”


    房裏無閑雜人等,祁雲煙上前走到蘭修容跟前耳語:“修容可知我剛剛瞧到了什麽,我看到楓林那麵一男一女抱在一起。”


    蘭修容瞪了她一眼,無非就是宮女和內侍又或者侍衛,雖違宮規,也不值得如此吃驚:“這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祁雲煙急促道:“我沒看到臉,但是那倆的穿衣可都不是普通人呢。”


    蘭修容來了興趣:“什麽人?”


    祁雲煙迴憶著道:“女子身上是宮妃才能穿的宮裙,那衣裳可是彩雲錦的,那樣的麵料宮裏幾人能有?”


    蘭修容擰眉,聲音壓得更低:“男子呢?”


    祁雲煙趴她耳邊:“我隻看到衣角,四品以上。”


    蘭修容嘴巴驚得圓張,好大一會兒才找迴聲音:“走,你帶我偷去瞧瞧。”


    她想如果抓住誰的把柄,指不定可以利用。


    祁雲煙似是為難,猶豫了一瞬,還是帶她往楓林走。


    楓林很偏僻,倆人坐軟轎快速趕到附近,怕驚擾,遠處下了軟轎,步行著往那裏走,都到一處,聽到隱隱女子聲:“你別,討厭。”


    蘭修容一愣,看向祁雲煙,聲音聽著耳熟。


    祁雲煙道:“我怎麽聽著是嫻妃。”


    蘭修容聽後也覺得是,加快腳步,正想弄嫻妃,她就出了這事,這不是瞌睡有人遞枕頭嘛。


    馬上走到嫻妃跟前,嫻妃突然從假山裏一個人出來了。


    鬢發散亂,神色慌張,明顯不對勁。


    蘭修容更確信她在跟誰私會,認為男人就藏在假山後麵,她往前衝,嫻妃卻擋著她的去路。


    蘭修容道:“嫻妃你這是做甚?讓開。”


    嫻妃則高聲:“修容妹妹你,你饒了我吧,放過我這次”。


    她越求,蘭修容越覺得有事,越要去看。


    這邊糾纏。


    另外一處林兮月正牽著元睿帝的手往這邊走:“皇上,到楓林嬪妾為你跳舞看。”


    “不要,饒過我吧”傳出女子唿叫。


    林兮月卻像沒聽到,元睿帝習武耳力好,他示意她噤聲。


    林兮月雙手捂住自己嘴,認真聽,然後一手往假山那裏指,又裝作害怕的樣子,靠近元睿帝身邊捉住他衣袖。


    二人往那個方向走。


    看到前麵有兩個人在拉扯。


    再往前走,似是嫻妃。


    元睿帝加快腳步,就在帝王大步接近的時候,嫻妃被推倒在地。


    “嫻妃”,元睿帝喚了一聲,人快步走到跟前。


    嫻妃鬢發散亂,小臉蒼白,滿臉淚水,雙手捂著腹部,月白色的衣裙血跡斑斑:“皇,皇上,我們的皇兒……”


    元睿帝驚慌地抱起地上的人,冷冷瞪了一眼罪魁禍首蘭修容。


    蘭修容顫著聲音想解釋,突然想起假山後麵,她急忙跑過去,想為自己找到證據,假山後麵空無一人。


    高公公大聲喚龍輦,元睿帝抱著嫻妃上了龍輦:“把蘭修容暫時關押。”


    龍輦快速走了。


    高公公擺手,幾名侍衛上前押著蘭修容也走了。


    高公公走到呆站在那裏的林兮月跟前:“林主子,奴才替你重新傳軟轎。”


    林兮月乘坐的軟轎到瑞香宮的時候,皇後還有一些嬪妃也陸續到了。


    大家都站在院裏。


    林兮月先看了一眼一側的祁雲煙,然後走到皇上身邊:“嫻妃姐姐怎麽樣?”


    皇上臉上沉得如冬夜,側眸看了一眼她:“太醫在裏麵,具體情況尚且不清楚。”


    他現在的心都揪著,剛才抱嫻妃的時候,他的手上都是血。


    又過了一會兒,太醫出來了稟:“啟稟皇上,嫻妃這下摔得很嚴重,要臥床保胎,具體能不能保住無法確定。”


    嫻妃宮裏的嬤嬤出來道:“嫻妃請皇上和皇後進去。”


    嫻妃看到元睿帝身影,朝他伸出手,元睿帝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淑嫻。”


    “皇上,臣妾好怕……嗚嗚……”嫻妃投進帝王的懷裏。


    皇後神色關切地站在後麵,手用勁揪著帕子,腹誹罵著賤人。


    嫻妃哭了一會兒:“皇上你要為咱們皇兒報仇,那蘭修容她欲要加害咱們的孩兒,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後在一旁思量許久,開言道:“這事還是要帶蘭修容問清楚。”


    元睿帝想了一下:“淑嫻你需要休息,這事你交給朕。”


    嫻妃捉住帝王手腕:“事關重大,臣妾能撐得住,把蘭修容提到這裏,當麵審問吧。”


    謀劃到這個地步,她要親自盯著,不能讓中間出岔子。


    皇後自然覺得合適,最好賤人情緒激動直接落胎才好:“既然蘭修容如此擔心,臣妾也以為帶蘭修容此處來問審。”


    元睿帝椅榻上落座,沉聲吩咐:“帶蘭修容來。”


    蘭修容被帶來,宮裙沾著塵土,發髻也偏了,以往她很注重形象,頭發一絲不苟,衣服上一個褶皺都無法容忍。


    進入房內,直直跪下:“皇上,嬪妾不是故意推嫻妃的。”


    這個時候誰先陳述,誰的先機,嫻妃搶先開言:“皇上,先由臣妾說下情況。”


    皇上擔憂地看向她:“你別急,慢慢說。”


    嫻妃由宮人瓔珞,扶著躺靠在軟枕上:“臣妾今日和瓔珞到楓林散步,一會兒蘭修容也趕了過去,她上前與嬪妾打招唿,臣妾與她閑敘提到去世的皇兒元錦,說是腹中定然是錦兒轉生,也不知哪裏刺激到蘭修容,她認為嬪妾諷刺她沒有皇子,然後突然開始斥責,並且發瘋一般上前推搡臣妾。”


    蘭修容大聲驚唿:“嫻妃你怎可顛倒是非。皇上,嫻妃說的全是假話,明明是她與人私通,怕嬪妾看到倒打一耙。”


    嫻妃淒淒一笑,似是被傷,聲音也尖利起來:“蘭修容好歹毒,竟然冤枉臣妾不潔,她指了指自己肚子,有挺著這麽大肚子偷情的人嗎?”


    蘭修容隨即望過去,腦袋如挨了一悶棍,她怎麽忘了她有孕的事,隨即想到祁雲煙:“皇上是祁充媛與嬪妾說的,她也看到了。”


    裏麵傳祁雲煙,林兮月擔憂地看了一眼,祁雲煙朝她勾了一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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