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宮剛才來人,嫻妃請皇上過去用膳。”


    元睿帝麵色沉沉,睨著高公公:“朕答應嫋嫋要去宸月宮……罷了,嫻妃有孕,朕還是去她那吧,你派人去一趟宸月宮,給好生解釋一番。”


    他想了一下,怕林兮月聽說他被嫻妃叫走使性子:“你把忠誠王獻上來的那隻紫玉手鐲給帶過去。”


    等到高公公從宸月宮迴來複命,元睿帝問:“林充容怎麽說?”


    高公公笑著稟道:“林主子是個通情理的人,聽到皇上有事不能過去,還特意給她送了玉鐲,林主子說讓奴才帶她謝聖恩。”


    元睿帝追問:“她沒問朕要去哪裏?”


    高公公一頓,實話道:“問了,但是奴才瞧著主不是刻意打探皇上,也就隨口問一句,奴才,奴才便實話實說了,但是奴才留了個心眼,說是嫻妃身子有些不爽利皇上才去瞧她。”


    這樣迴話高公公不怕被責怪,皇上晚上宿在哪裏這個事瞞不住。


    元睿帝的眉頭挑起:“你是說朕要去嫻妃那裏她沒有不愉?”


    高公公心想皇上這是想怪罪林充容善妒,可她卻是沒有不愉啊:“沒有,林主子確實沒有不高興,臉上還有笑容呢。”


    元睿帝並沒有因他的話而神色變得輕鬆,反而眉頭沉沉往下壓著,最後擰起來,揮手示意他退下。


    高公公走到門口,元睿帝又出聲:“無禪大師走時說林充容身子多久調理好?”


    高公公怔住了,皇上怎麽這幾日一直問這個問題:“大師走時留下的藥已經服完,應該調理好了。”


    元睿帝想了一下:“你去宣白太常即刻進宮。”


    高公公看了一眼殿外的夜色,宮裏馬上就要落鎖,皇上這個時候宣太常進宮:“奴才這就安排人去傳。”


    太常掌宗廟禮儀之官,位列漢朝九卿之首,地位十分崇高,兼管文化教育、陵縣行政,也統轄博士和太學。主要掌建邦之天地、神隻、人鬼之禮,吉兇賓軍嘉禮以及玉帛鍾鼓等威文物的官員。


    其中包括太醫院的管理。


    這樣的官員皇上是不會夜裏傳召的。


    元睿帝與白太常談完已經是亥時,中間嫻妃又派宮人來催了一次。


    龍輦子時方到瑞香宮,嫻妃從榻上起來,到地上給元睿帝請安。


    元睿帝麵上露著一些疲累之色,虛扶了她一把:“你現在有身子這些虛禮免了。”


    榻上落座後,看著嫻妃,燈下的嫻妃臉上沒有任何脂粉,透著溫婉如玉的光輝,不可不說她與那個小丫頭都是貌美的女子,一個溫婉如月,一個嬌如春花。


    那個女子的嬌媚中透著靈動,情感飽滿,讓人又愛又恨。


    “你的身孕如今已經兩月餘,身孕之事不可能瞞得太久,所以近期你行事還是要稍微低調一些,一切以腹中胎兒著想。”


    嫻妃知道皇上說的每句話都為她,她也知道此時她更應該閉宮門稱病養胎,而不該再去找皇上。


    可她怕,這次出來雖說在紫宸殿住了十餘日,卻隻有寥寥數次有行房,每次還都是她主動。


    能明顯感覺出皇上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


    這次有孕不能侍寢,如果再時間長不見皇上,隻怕感情會更淡。


    她派人去請皇上,皇上來了,說的那些話,似乎有些不情願來瞧她。


    此時元睿帝起身往床邊走:“安歇吧,你有孕也熬不得夜。”


    嫻妃上前去為元睿帝更衣。


    他站立在那等著侍奉。


    在任何一個嬪妃那裏,都是嬪妃侍奉他,隻有宸月宮道那個愚鈍的女子從來不會侍奉他更衣,每次還得他侍奉她脫衣。


    狹長的眸子壓著:“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從不給朕添亂,希望以後也如此,不要學那不成器的。”


    嫻妃的手一頓,掀起眸子:“皇上嘴裏說的那個不成器的是指林充容嗎?”


    元睿帝淡聲:“嗯,那個小時在庵裏長大的,性子驕縱,不懂圓滑。”


    嫻妃想冷嗤兩句,話到喉嚨又咽了下去,皇上這是敲打她呢。


    斥責她今夜不該明知道他要去宸月宮,卻還派人去請他。


    今日理虧,嫻妃忍著沒還嘴,怕說多了最後皇上對她的敬重也會受損。


    就如同嫻妃判斷的,元睿帝對她還有些情義的,晚上敲打了她,第二天一大早高公公帶著兩內侍就到了瑞香宮給送補品。


    這讓嫻妃的心情好了許多。


    太醫院開始張榜招賢,但凡是岐黃聖手,都可通過考試進入太醫院。


    宋柏寒原是皇上最信任的太醫,林兮月中毒期間他數次診脈卻沒有提及她被下避子之藥的問題。


    太醫院已經不能再讓帝王相信。


    太醫院不但掌著後宮嬪妃的性命,還有帝王的。


    帝王自然不能容忍,太醫院要更換新太醫。


    宸月宮宴那天眾嬪妃各個裝扮得如百花苑裏的嬌花,最出挑的自然還是嫻妃和林兮月。


    嫻妃一襲天水碧色的長裙,宛如湖水般漣漪,絲綢的柔滑質地和那靜謐的色彩宛如山水一般。衣襟上那精美的竹葉繡花,似乎在默默訴說著女子的婉約與賢淑。


    林兮月鵝黃色羅裙鑲銀絲邊際,白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明黃色彩繪雲紋拖尾曳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唇角含著淺淡的笑意,美麗而懵懂的一雙眸子,泛著珠玉般的光滑,更添三分俏皮和活潑。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精美的白玉花冠,又點綴若幹金鑲珍珠花鈿,猶如仙子一般清麗動人。


    宮宴雖然是林兮月這邊辦的,但是席位還是按位分排,皇上右側坐的是皇後,皇後今日穿了隻有皇後才可以穿的正紅色鳳袍。


    左側的則是一襲紫色宮裙的俞貴妃,再下來是嫻妃和麗妃。


    皇後道:“林充容進宮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從貴人到如今的充容,可算是盛寵,本宮身為家姐心裏也很是欣慰。”


    俞貴妃拿帕子按了一下唇角道:“林充容能得皇上寵幸那是她的福分,臣妾倒是看出來了,她是真性情的女子。”


    自從看出皇後並不喜歡這個家妹後,俞貴妃反而不怎麽針對林兮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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