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月唇畔蘊著淺笑:“嬪妾心裏知道皇上待嬪妾最好不過了。”


    元睿帝見她懂事,把人抱起直接放在自己膝上,溫聲問:“嫋嫋受了傷,跟朕說想要什麽,朕全應。”


    這是對她受委屈的補償,也是對她不追究明花蕊,懂事的獎賞。


    林兮月要那點虧欠一直留在他心裏,就不能張嘴真的去索取利處,她故意歪著頭,作思考狀:“上次在皇上那裏吃的蜜漬豆腐很好,嬪妾還想吃。”


    元睿帝見她想了這麽久,竟然隻是提出一盤菜的要求,心裏又軟了幾分,更覺得她委屈了。


    “嫋嫋喜歡吃便讓禦膳房做。”


    “嫋嫋愛美,朕讓尚衣局給你好好做幾套衣裳,朕的私庫裏有一套上好的南珠頭麵,也給嫋嫋。”


    林兮月故作嬌道:“太好了,能得這麽些好東西,讓我多受幾次傷也值得。”


    看似天真的話,卻是為了後麵索取更大的利益而做的鋪墊。


    元睿帝臉色沉了下去,指壓在她的唇上:“不許胡說,下次防著一點,萬不可再受傷,不受傷你想要甚,朕也給你。”


    林兮月嗬嗬笑道:“嬪妾也是隨口一說,才不想受傷呢,嬪妾最怕疼呢。”


    她心裏卻知道這隻是她初次在宮中受傷,後麵還會有無數傷害。


    *


    林兮月燙傷雖然不是特別重,皇後為體現對家妹的關照,順勢免了林兮月幾日請安,讓她好好休養。


    雖說傷影響不大,皇後既然準她休息,她自然順勢偷幾天懶。原本她就不是那種勤快喜歡早起的人,平時就有賴床的習慣,隻是身在宮裏,做不得自己。


    休息的那幾天她都窩在海棠苑沒有出去,前段時間小莊子想辦法從宮外弄來很多話本子,閑來無事看話本子到深夜,晨起也都到了日出三竿。


    祁雲煙從玉坤宮請安後來瞧林兮月,進門便問道:“妹妹昨日講的話本子裏的紅柳和書生私奔成功沒?”


    這幾日請過安後她都會來陪林兮月說會兒話。


    林兮月從書上抬起眸:“那本書棄了。”


    祁雲煙在榻上坐到林兮月對麵:“為何?”


    林兮月不忿道:“那張生太懦弱,臨行又舍不得老母親,又舍不得明年的科考。”


    祁雲煙歎了一口氣:“真有幾人能為了愛舍棄一切,愛在理性麵前是蒼白的,多數人會因權衡利弊而放棄愛。”


    林兮月放下書:“祁姐姐,我佩服你,你就是一個勇敢為愛之人。”


    祁雲煙苦笑,搖頭:“妹妹謬讚了,如果我真如你說的勇敢,便應該同話本子裏的紅柳和書生去私奔,而不是因家裏的逼迫而入宮。”


    “我還是權衡了利弊,怕連累母親,而參加了選秀。”


    祁雲煙突然問:“妹妹與世子為何?”


    林兮月心揪痛了一下,是自己想報母仇,如果自己沒有入宮前他提出,也許自己會猶豫,不會那麽決絕地進宮。


    那時他有訂婚的表妹。


    也從不曾透露一絲半點對她的喜歡。


    林兮月壓著眸子什麽也沒有說,人生從來隻有前路,沒有後悔藥。


    祁雲煙看她憂傷,笑著道:“妹妹咱們不看話本子了,那些癡男怨女跟咱們這些在宮裏生活的沒有甚關係。不如咱們倆對弈如何?”


    林兮月把書拿起放到一旁:“今日我要同祁姐姐在棋局一決高下。”


    青煙過來幫她們拿過去棋,擺好。


    林兮月抿唇道:“今日咱們好好下幾盤,輕鬆一下,明日我也該恢複請安了。”


    祁雲煙落下一子:“妹妹不休養了?”


    林兮月道:“已經五日,這點小傷再不去請安,隻怕說不過去。”


    祁雲煙隨口道:“你燙傷休息了五日,白貴人也派人跟皇後說病了,也五日沒去。”


    林兮月蹙眉,有些擔憂:“白貴人病了?什麽病?”


    祁雲煙不怎麽喜歡白瑩,對她的事自然不關心:“不知,隻是聽人說病了。”


    林兮月低聲:“明日咱們請過安,一起去瞧瞧她吧。”


    祁雲煙淡淡道:“妹妹想去我便陪著,從我心裏沒想著刻意去探望她,妹妹也別覺得人弱小,便生出一份憐惜之意,老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必然也有道理。”


    林兮月笑笑:“瞧姐姐說的事大的,她現在這個情況確實也可憐見的,我也沒想著幫她到哪裏,去探望一下,也算給她些寬慰。”


    祁雲煙摩挲了一下手裏的棋子:“探望一下也應該,我隻是覺得她心眼太小,這樣的人容易做偏執之事。”


    林兮月也看出來,白瑩的格局小,這樣的人難成氣候,她也沒想著跟她多親厚,可心裏又覺得她是一個可憐人。


    林兮月覺得自己也是可憐人,便有些見不得旁人也可憐,能幫的時候多少幫一些。


    *


    林兮月請安之時到了玉坤宮,盧貴人看到她上前關切道:“林美人你身子可好?”


    林兮月含笑道:“好了,盧貴人這幾日還好吧。”


    盧貴人歎息道:“我無事,隻是白貴人不太好”。


    林兮月心微動:“白貴人病得很重嗎?”


    盧貴人視線掃過四下的人:“妹妹去瞧過便知道了。”


    林兮月點頭:“待會兒我去瞧她。”


    盧貴人道:“我陪美人一塊去。”


    此時宮人報皇後來了,盧貴人迴了自己座位。


    眾人按例請過安,皇後看向林兮月:“林美人傷怎樣了?”


    林兮月起身恭敬道:“謝皇後娘娘關心,嬪妾身上的傷已無大礙。”


    皇後唇角微微含笑:“你好了,本宮也安心。希望你心中不要因這個意外與明美人生嫌隙,咱們眾姐妹契若金蘭後宮才能和睦,後宮和睦了皇上才能安心朝務。”


    聽出這話裏的敲打意味,林兮月低眉,一副乖順模樣:“皇後姐姐教訓得是。”


    故意強調姐姐二字。


    皇後麵上滯了一息,端著幾分威嚴又看向明花蕊:“明美人可聽見?”


    明花蕊起身也做恭敬狀:“嬪妾謹記於心。”


    林兮月清楚的知道自己進宮的終極目標是誰。


    她目標本就不是宮裏的任何一位嬪妃,所以無意與誰爭鬥,為了大計才願意忍明花蕊一二。


    她以後隻要不得寸進尺,那麽之前的一切都可以如風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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