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韜人不高心眼不少,躲在人群最後掏出一個麻袋,“這家夥在公司就是個慫貨,樓道也沒監控,一會直接給他套上麻袋就行,他指認不出誰揍的他,事後警察也不會把我們怎樣。”


    十五樓那啃老族自告奮勇充當先鋒,提著一根凳子腿走在最前。


    嘴中嘟囔道:“一會我把門踹開,大家一起往裏衝!”


    啃老族鼓足勁兒,一腳踹向馬瑜家門。


    “砰!”大門被輕鬆踹開,他也因用力過猛腳底一滑,向後摔了個王八朝天。


    “哎呦……這天殺的玩意,故意不關門!”啃老族疼的齜牙咧嘴,心中怨恨更重。


    冷風襲麵,馬瑜家冷氣逼人。


    屋內白茫茫一片,像是被大霧侵染,能見度極低。


    雖然這八個人都穿了冬裝,還戴了n95,卻也被凍得渾身刺撓。


    宋韜躲在最後,邊拍視頻發到業主群邊煽動道:“馬瑜故意開窗,他家沒交取暖費就故意使壞,這樣搞得全樓一起挨凍,人品真是差透了!”


    “把他拖外麵,凍死狗日的!”啃老族一馬當先,吆喝著帶頭衝了進去。


    身後三四個愣頭青也抄家夥衝了進去。


    “阿……媽呀……臥槽!”不出所料,殺豬般的哀嚎聲頓時響徹樓宇。


    啃老男匍匐在地,滿臉是血,全身被鋒利的鐵蒺藜紮了個透。


    若不是穿著棉衣,恐怕會當場斃命。


    最少還有三人身上也不約而同掛了彩,不是手腕被刺穿,就是臉被戳爛,要麽就是腳底被紮穿。


    一時間,宋韜這第一批人折了一半。


    而且,由於極寒溫度與樓道內暖流形成對流,導致馬瑜家凝成濃濃的霧氣。


    剛開門時還能依稀看見部分家具擺設,現在直接以馬瑜客廳為源頭,滾滾凍霧快速鑽出,讓樓道霧氣繚繞。


    宋韜聽著幾人痛苦的哀嚎,頭皮愈發發麻。


    與此同時,第二批人恰是乘坐電梯上來,電梯打開的刹那,霧氣散了些許,能看清現場的慘狀。


    宋韜不想就這樣灰溜溜離開,立刻添油加醋:“馬瑜在家弄了一地鐵蒺藜,你看他把咱們的人傷得,太可惡了!”


    一個高大的健身教練手持鐵鍁,怒道:“你們四個,把傷員送迴去,我用鐵鍁開路,不信逮不著那龜孫。”


    宋韜剛想送傷員離開,被健身教練揪住:“樓長,你可別走,一會逮著馬瑜,怎麽弄他還得你拿主意。”


    早已打開陽光房內循環的馬瑜聽見外麵的嘈雜聲,毫不猶豫把玻璃牆調整成非透明狀態,眼瞎還不是暴露陽光房秘密的時候。


    “來的人不少呢,必須一次把他們打服,否則蒼蠅隻會更多。”馬瑜眼中閃過厲芒。


    抬頭看向早已化成人形嚴陣以待的幺雞,馬瑜發號施令:“幺雞,是時候展示你的真實實力了,幫我擊退這幫侵犯之敵!”


    幺雞迅速伸出觸須,從玻璃側牆朝正廳北邊的廚房窗邊摸去。


    順著廚房窗戶,幺雞神不知鬼不覺鑽到客廳,恰好趕上健身教練正在用鐵鍁開路。


    健身教練罵罵咧咧:“這貨真狠啊,從哪來搞這麽多鐵蒺藜,平時不會是故意爆人車胎犯混吧。”


    身後幾人摩拳擦掌,慢慢全部擠進了馬瑜不過六十來平的出租屋。


    宋韜走在最後,扒拉著眼前的白氣,指揮道:“臥室在右邊,通著一個天台,我把門堵住,你們進去把他拖出來。”


    這一手很雞賊,方才四人吃了大虧,宋韜著實嚇破了膽,所以躲在最後。


    別看在公司飛揚跋扈,但是真正見血,他瞬間慫了。


    七個大男人摸索著踹開馬瑜臥室的木門,一哄而入,朝著床上就是一陣棍棒伺候。


    宋韜緊繃的心這才鬆弛,哼,馬瑜,讓你不服,這頓毒打夠你癱半個月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剮蹭聲,似乎有人在用利器從背後劃過自己防風服。


    “誰!”宋韜顫顫巍巍迴頭,他明明記得第二隊自己是把門的。


    身後沒有人才對。


    迴頭,隱約可見廚房的窗戶輪廓呈敞開狀態,而電梯方向的牆下,隻能看見逃生通道四個字稀薄的綠光。


    根本沒人。


    宋韜明顯覺得小腿肚子發軟,瞬間站不住了。


    他強裝鎮定,摸向牆上的開關,想要開燈。


    “啪……”不管怎麽按,燈根本不亮。


    宋韜才想起,物業已經把馬瑜的電斷了。


    凍氣濃鬱,宋韜眼前是神秘的白,身子冷,心也寒。


    “馬瑜……你在家嗎?”宋韜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


    無人迴應。


    屋內家具模糊的輪廓,在此刻反而像是伺機而發的鬼魅,讓宋韜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宋韜想跑。


    下一秒,他的腳腕被大力拉拽,整個人失去重心,頭朝下被吊在了門框上。


    “啊啊啊。”宋韜冷汗倒流,又凍成冰棍凝在了頭上。


    恍惚間,一道黑影迅速從身旁閃過,還伴有一股淡淡的青苔味道。


    臥室內,馬瑜把玻璃牆調成半透明狀態。


    外界看不見裏麵,他卻能看見臥室內的景象。


    七名男子擠在一起,正亂做一團。


    伴隨“嗖嗖”的甩鞭聲,應聲便是一名男子的哀嚎。


    “嗷嗚嗚……”


    “哎呦,媽呀……”


    “啊,疼,啊啊……”


    一時間,整個樓道傳來了不同男子此起彼伏的唿喊聲。


    隻是,在樓下鄰居耳中,這節奏感極強的呻吟聲,愈發上演了一種曖昧的色彩。


    作為主導者,馬瑜痛快的看了一場真人現場秀,這七名來犯者衣服都被撕爛,每個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


    拍拍手,馬瑜發號施令,“留他們一命,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這群臨時拚湊的烏合之眾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了。”


    不過是末日第一天而已,犯不上殺人。


    自始至終,七名壯漢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反抽了幾十鞭子。


    看到屋門突然打開,七個人爭先恐後狂奔出去。


    直接無視倒掛在門口的宋韜,七人先後衝出去,全部走步梯逃竄。


    唯獨苦了本來倒掛便有些唿吸困難的宋韜,被連續撞擊,讓他險些背過氣去。


    “砰”屋內傳來關窗聲,似乎有人穿著棉靴在緩慢行走。


    一股涼風鑽進脖子,宋韜的眼睛突然被強光照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宋經理,你這是幾個意思?”馬瑜的聲音像是鬼魅,飄進宋韜耳朵。


    黑影晃過,倒懸的宋韜清楚的看到,全身包裹嚴實的馬瑜就在自己麵前,蹲著把玩手裏的匕首。


    “誤會,都是誤會!”宋韜膽寒,一個勁求饒。


    隻露出眼睛的馬瑜突然上前,一把揪住宋韜頭發,雙瞳同時發力。


    宋韜看見馬瑜的雙眼突然變成了詭異的幽綠跟深不可測的湛藍,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就像曆史電影《惡靈騎士》中的骷髏惡魔,死亡凝視之下,靈魂將被焚毀。


    “媽呀,鬼啊!”宋韜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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