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殷璃飛還沒有說話,身邊的琉玉與鳶尾就變了神色,下意識去看殷璃飛的表情。


    卻見殷璃飛眉眼帶笑,仿佛是在聽笑話一樣跟著開口:“想敘舊或者舊情的話,你可是找錯人了!誰為了你,你找誰去感恩便是,說予我聽又有何用?”


    哥舒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見殷璃飛都不為所動,終究臉色難看起來。餘光一瞥看見她身邊的婢女,眸光一動,轉而又換上笑臉道:“寧兒百般為王嫂考慮,王嫂卻不領情,那寧兒隻得直說了!”


    為她考慮?然後搶走她男人嗎?


    “不需要,其實我建議你迴頭直走三十步再轉身往左不送!”殷璃飛唇瓣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不待見明顯。


    哥舒寧的神色又是一僵,感覺殷璃飛的每一句話都是給她心口的火扇風,忍了又忍,勉勵又掛上笑道:“王嫂是怕聽見什麽自己不喜歡聽的事實嗎?而就算你逃避又有何用,現實也是改變不了的!”


    “我們王妃喜歡清靜,算是已經對你客氣。還請寧郡主自重,自己退下!”琉玉這時開口,語氣恭順態度卻強硬的為殷璃飛再次下逐客令!


    哥舒寧眸光一愣掃向琉玉,琉玉身子一顫,卻沒有退縮。


    哥舒寧多看了琉玉一眼,也不再囉嗦直接看向殷璃飛道:“不妨告訴你,寧兒身份使然,璟哥哥怕娶我受阻,所以才出青妍那麽一樁事!你知道青妍是怎麽死的嗎?那便是被利用盡了!而至於身份比我更低微的你,想必也不遠了吧!”


    “你——”哥舒寧話落,琉玉與鳶尾臉色驚懼,忍不住看向殷璃飛。


    “這是哥舒璟讓你給的話嗎?”殷璃飛含笑搖著美人扇起身,不見半點怒氣。


    “你敢這樣直唿璟哥哥的名諱?不過,你以為我哪裏來的自信呢?”哥舒寧微昂下頜,以勝利者的姿態迴望殷璃飛。


    “說的很好!”殷璃飛話落,在哥舒寧出其不意間美人扇在手裏一轉,扇麵與手柄調邊,手柄“啪”的一連幾聲抽在哥舒寧嬌嫩的容顏上。


    哥舒寧驚叫未落,殷璃飛已經收了手,手中扇子再一轉,悠然的坐迴石凳上。


    “未免對方不夠痛,長不了記性,下次你們倆跟本妃出門的時候記得一人帶一把鐵尺,這種事情我不想再親自動手!”殷璃飛淡漠的說,看也不看臉頰瞬間浮腫,疼的說不出話來,隻拿一雙淚眼驚懼憤怒的瞪著自己的哥舒寧。


    “是,奴婢謹記!”琉玉與鳶尾忍住心頭的暢快恭恭敬敬的應道。


    “迴頭就讓人去做,記得上麵多鑲嵌點倒刺,這樣扇出來的效果才會更醒目!”殷璃飛轉而微笑著看向哥舒寧的臉,滿目的可惜和遺憾。


    鑲嵌倒刺?那還能叫尺子嗎?兩婢雖想吐槽這設計,不過也覺得對於某些人還真得給的顏色瞧瞧才能讓他們看清自己的身份!


    殷璃飛話落又仔細的看了看哥舒寧的臉,嚇得她下意識一縮,就聽殷璃飛說道:“嗯,兩邊有點不夠對稱,這手法還得練一練!”


    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嗎?


    而且,她覺得這筆賬有必要迴頭與哥舒璟算一算,是怎麽樣的縱容,讓對方敢這樣忽視自己的身份,公然跟自己挑釁?她這攝政王妃是紙糊的嗎?要這圈子裏到處是這樣的人,那她還嫁給他幹什麽?


    “王嫂你你——”哥舒寧半晌才艱難的說出話來,一張口,才察覺滿口的血腥氣。雖然說牙齒還在,但是牙關卻被震的生疼。殷璃飛剛剛抽她那幾下,分明是帶著武功的,而她自己也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居然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麽出手的。可見,殷璃飛的武功應該在自己之上。


    憤怒、羞辱、震驚、驚懼……等等各種情緒交織,哥舒寧思緒紛湧,下一刻突然跌坐在地嚶嚶哭泣起來:“王嫂,你為何這樣對我……寧兒究竟做錯了什麽?嗚嗚嗚……”


    琉玉、鳶尾兩婢聞言驚異不已,琉玉當即嗬斥:“寧郡主,你自己對王妃不敬,還想血口噴人汙蔑王妃!”


    “我,我什麽也沒有說啊!”哥舒寧立即可憐兮兮的迴,身體還配合著嬌弱的顫抖。


    琉玉與鳶尾見得哥舒寧這樣子,不覺同情反而覺得可恨,還待說什麽,卻被殷璃飛阻止。


    殷璃飛眸光一閃,正看見遠處有婢女走來,看衣著,應該是皇後宮的婢女。那婢女也被哥舒寧突兀的慘哭給驚到,遠遠抬頭朝這邊看來,一看端坐在凳子上的殷璃飛,又看見哥舒寧,臉色不禁大變,隻猶豫了瞬間,便快步走了過來。


    “璟王妃……皇後娘娘讓奴婢來請您過去,宴席差不多已經開了!”卻好像沒有看見地上的哥舒寧一般。因為她知道,這皇宮中的生存法則就是,不該多問的別問!而且,看眼前這事情也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內侍宮女可以置喙得了的!


    哥舒寧見宮女無視自己,不禁著惱,跟著哭喊的更大聲起來,也是臉上陣痛:“王嫂,寧兒不過過來與你打聲招唿,你卻將寧兒打成這樣,究竟是何緣故,寧兒錯在哪裏,還請王嫂指點。你不問緣由卻待寧兒如此,讓寧兒如何出去見人?我,我不想活了……”


    說著便突然爬起來,轉身朝一邊跑去。


    一旁的宮女見此臉色大變,再也不能坐視不理,當即追了上去:“寧郡主,您這是怎麽了?千萬冷靜啊!”


    就在宮女的手堪堪拽著哥舒寧的衣袖,哥舒寧因此而止步時,殷璃飛的聲音淡漠傳來:“不想活了嗎?旁邊都是柱子,你隨便選一根就行,何必浪費力氣的跑遠?或許你現在撞死,等會兒才不會更難堪!”


    說罷便站起身,看也不看錯愕的哥舒寧與宮女一眼,率先朝前走去。扶著哥舒寧的宮女感覺到,在殷璃飛經過她們身邊時,哥舒寧的身子明顯的一抖。宮女忙拽住她,以為她受此激將真會想不開。


    哥舒寧也瞬間緊繃身體,現出驚惶,猶豫了一下,突然一手掩麵的飛奔了出去。


    “寧郡主——”宮女忙驚喊,想追但又忌憚殷璃飛的樣子。暗道,這攝政王妃果然如傳言中的囂張霸道!


    “你自去追她吧,路本妃認得!”殷璃飛開口道,步履未曾緩頓。


    “是,奴婢告退!”宮女進退有度的朝殷璃飛行了一禮,就趕忙追了出去。


    “王妃,那個寧郡主太可惡了,這樣子分明是惡人先告狀。奴婢猜想她此番出去一定會被人攔住,怕要到皇後娘娘麵前反咬你一口!”鳶尾不平的開口。


    “不是自己眼睛看見的猜想不必說與人聽,你們記住你們此時看見的就好!”殷璃飛淡淡的說,已經邁步走上花徑。


    鳶尾一怔,恍然跟上。


    而如所料,殷璃飛到禦花園裏宴席的時候,哥舒寧幾乎已經快哭暈在南陽王妃懷裏,氣氛可謂沉凝。一見她過來,各人的神色又是各不同,立時齊刷刷朝她看來。


    隨著內侍一聲通報,哥舒寧的身子就是一抖,跟著好不傷心的一陣抽泣。南陽王妃率先抬起頭看了殷璃飛一眼,忙就拍著哥舒寧的背安撫。


    齊後的眸光不自在的閃了閃,作為一國之母,又是東道主少不得得管一管,於是開口問道:“璟弟妹,這……你與寧兒究竟是怎麽迴事?我聽說,她說錯話,得罪了你?”


    “是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臣妾便待禮王嫂教育了她一番,禮王嫂可是在怪我?”殷璃飛直接承認道,轉而看向南陽王妃。


    南陽王妃沒有想到殷璃飛會這麽直接的承認,不禁一愣。而後看了一眼齊後,這才麵有憂色的開口:“是王嫂我教女無方,能夠讓璟弟妹出手教訓,也是她的福分。”


    “我沒有,我什麽也沒有說……”哥舒寧這時突然開口,抽抽噎噎間好不可憐。


    “寧兒!”南陽王妃立即小聲喝止,哥舒寧仿佛趨於壓力又住了口。


    南陽王妃忙又換上歉意的表情看殷璃飛:“小女不懂事,王嫂迴去會好好教育,還請璟弟妹看在王嫂的麵子上,饒她這一迴,下次她再也不敢了!”


    這情況落在旁觀者眼底,頗有點是殷璃飛仗勢欺人,而南陽王妃委曲求全的味道。


    殷璃飛心底暗笑,齊後推她出去,不就是想看這場戲?而南陽王妃也不是吃素的,這分明是在告訴齊後,殷璃飛的囂張到了何種程度。而這囂張是怎麽來的,齊後想想也會知道!


    說來說去,這些人的目的怕都是一致——想讓哥舒璟死!


    可憐哥舒寧隻顧兒女私情,為了自己的利益,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別人的靶子!


    “弟妹可不敢說饒恕的話,人貴在自知,讓人敬在知錯能改。對於一些不知悔改的人,禮王嫂拜托我,不如讓起風者自己先消停!”殷璃飛看似委婉的話,卻讓在場的聽者皆是心頭一震,刹那有被看穿的錯覺。


    但看殷璃飛是麵對哥舒寧說的,又是一副從容的樣子,說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們還信一點。而在眾多認識殷璃飛的人眼底,殷璃飛一直以來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持寵而嬌,根本沒有什麽陰損心思的!


    “嗚嗚嗚……”殷璃飛仿佛直接打臉的話讓哥舒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終究忍不住痛哭出聲。


    “寧兒!”南陽王妃驚異,忙又去撫哥舒寧的背,卻怎麽也遏製不住她的悲傷一般。


    而眾人的神色也都尷尬異常起來,一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好的樣子。


    “自己做錯事,還好意思哭啊,也不嫌丟人!”一旁的哥舒瀾闕不以為然的說,越王妃一眼就橫了過去,哥舒瀾闕當即住嘴。


    而這話卻仿佛,刺劑了哥舒寧一般,哥舒寧猛然推開南陽王妃奔出席位朝殷璃飛的方向一跪:“王,王嫂,寧兒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原諒寧兒年少無知,寧兒沒有不尊敬你的意思,寧兒再也不敢了!”


    “寧兒,你這是幹什麽?”南陽王妃一怔,趕忙衝過來想拉她,這一拽起哥舒寧,就見得她原本紅腫的臉頰不算,額頭已然多出了一個紅包。當即就驚的心疼不已,跟著仿佛是再也難以控製一般眼眶濕潤:“你這傻孩子,你是想心疼死娘嗎?”


    母女二人如此表現,與冷眼站在一旁的殷璃飛相比,就顯得殷璃飛十分的冷漠無情。


    “知錯?若不是這一聲聲王嫂喚的,我道還以為我們不過同齡,怎敢倚老賣老的替你父母教育你?”殷璃飛看著母女二人如此,神色依舊很淡。這話一出,眾人的神色頓時各異。


    “你既不敬我為長輩,又何故惺惺作態讓我原諒?王嫂,這就是南陽王妃教育出來的好女兒嗎?”殷璃飛這句話說得已經帶上一點憤怒的情緒,等於直接打了哥舒寧的臉。


    無形的一巴掌扇的母女倆一怔,哥舒寧的哭聲也是一止。


    而不論之前哥舒寧有沒有說什麽,殷璃飛這話完全就有分量質疑哥舒寧所謂的尊敬——試問你娘一口口喊人家弟妹,你還喊人家嫂子,你至你娘何地?又或者,至殷璃飛這個長輩何地?


    殷璃飛不等母女二人迴神,轉而望向齊後:“皇嫂,這件事您看著公斷吧,臣妾已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否則的話,怕也是越描越黑!”


    這話說的仿佛已經被冤枉的出離憤怒!


    尤其殷璃飛說這話時一臉的坦然,與滿口求饒話的哥舒寧相比起來,倒顯得哥舒寧做作了!就算之前殷璃飛真打了她,但後麵的傷可是她自己磕的!


    “皇上駕到!”齊後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奈何這兩個人一個個的打啞謎,正為難著,就突然聽見太監尖細的匯報聲傳來,不禁一怔。遠遠看見來的一群人,忙就站了起來。見得期間也有哥舒璟與三王在期間,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悄悄通風報信了,心情立即就陰沉了幾分。


    這麽點事情,哪怕她處理不好蒙混過去都行,但北齊帝親自過來,可不就是告訴所有人她這皇後不行?!能夠通風報信的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南陽王府的人。她哪裏不知道,哥舒寧鬧這些,可不就是為了給哥舒璟看的?


    眾人分尊卑行禮過後,南陽王哥舒禮第一個就不鬱的看向地上跪著的母女二人皺眉開口:“這是怎麽迴事,大庭廣眾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南陽王妃母女已經退在一邊,哥舒寧聽見父親的聲音顫抖的抬起頭看了南陽王一眼,確定讓對方看清她紅腫的臉後又迅速的低了頭。


    “嚇,這這是怎麽迴事?”南陽王還沒有開口,北齊帝就被哥舒寧的臉驚的一跳,忙捂住心口驚問。


    一旁的栗總管忙幫北齊帝拍背順心氣!


    “這……”齊後為難的看向殷璃飛,眾人隨即順著她眸光看去,還能有什麽不明白。


    殷璃飛接收到眾人的眸光,抬起頭來,首先就撞入哥舒璟漆黑的眸子裏。哥舒璟此時神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麽。也許是相處久了,所以熟悉了他的一顰一笑,那眼睛看著她,她分明感覺到幾分不悅!


    北齊帝見矛頭指向殷璃飛不禁驚詫了,下意識又看向哥舒璟。


    “琉玉!”既然北齊帝沒有直接問自己,殷璃飛就輕喚了一聲。而後,琉玉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不是這樣的,郡主根本未曾那樣說!”琉玉話音方落,一個站在南陽王妃坐後的婢女突然插嘴,而且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琉玉。


    殷璃飛一眼看過去,那婢女驚的一縮,而後低垂了眸子。殷璃飛恍然,原來這裏還有一招嗎?


    “沒規矩,誰讓你說話的?”南陽王妃當即嗬斥,似乎不欲將事情鬧大的樣子。


    “既然開口了,不如讓她將話說完吧,沒的以為我欺負人!這仗勢欺人的高帽子,我還沒有身份戴起!”殷璃飛跟著開口,言下之意,她要仗也沒有足夠的靠山,哥舒璟還並不是什麽一手遮天的人物!


    而眾人在聽得琉玉的描述後,一時不可置信的看哥舒寧,而後又驚疑的看哥舒璟,想這兩人究竟有何曖昧,是不是真如傳聞中的那樣……


    一根筋的北齊帝更是忍不住微靠近哥舒璟身邊,壓低聲音道:“我說皇弟啊,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不能跟皇兄說,需要這麽折騰嗎?一個兩個,幾百個隻要你想要,皇兄立即就能給你找來!”北齊帝的聲音不大,但依舊能夠讓人聽見,眾人立即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


    哥舒璟聽罷隻淡淡的道:“皇兄既然都看穿了這個道理,覺得臣弟需要這麽費心力去娶一個女人嗎?”哥舒璟的迴答就沒有掩飾了,這話一出,各人神色各異。不知道他是想說哥舒寧在扯謊,還是說哥舒寧說不出這樣不切實際的謊話來,而是是殷璃飛在栽贓。


    “你看見了什麽,還不如實招來!”齊後左右看了看,這時發話。


    ------題外話------


    感謝【芭蕉時雨】親耐的送的月票,╭(╯3╰)╮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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