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用去,不過!”哥舒璟說到這裏淡瞥了殷璃飛一眼。


    “不過什麽?”殷璃飛眼睛一亮問道。


    “等你能夠打得贏我再說!”哥舒璟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帕子想拭去殷璃飛唇瓣沾的一點湯汁,帕子才遞到一半,殷璃飛舌頭一舔,挑眉斜睨著他。


    “其實我武功也不差的,就是內力不如你而已,公平起見,你敢不用內力跟我打一次嗎?”殷璃飛眨巴了下眼睛反拿過哥舒璟手裏的帕子,去擦他幹淨的唇角。


    哥舒璟一把握住殷璃飛手,低聲道:“我哪夜與你過招時……用過內力?而哪次到最後求饒的又不是飛兒你呢?”


    哥舒璟說這話時唇幾乎貼到殷璃飛的耳根,一旁隨侍的雖然沒有聽見二人在說什麽,但看兩人如此親密的姿態,殷璃飛驀然緋紅的臉頰,不禁竊竊的笑。琉玉趕忙戳了一下身邊的人,繼而率先退了出去。其他幾人看見,也趕忙都跟上,最後一個出去的雪竹還很識趣的帶上房門!


    殷璃飛頓時大囧,覺得這些人要不要這麽懂事?這分明都是在說:王妃、王爺你們放心滾榻吧,奴婢們都了解……


    “都怪你!”殷璃飛一時羞惱,抬手朝哥舒璟抓去,哥舒璟沒有動,任她扯住手腕:“去外麵打!”


    說著一手將筷子往飯盆裏一插,硬是扯住哥舒璟往外走。


    才要踏出門口,就感覺手裏一空,而後是哥舒璟指腹間的繭摩挲過自己手腕的感覺,殷璃飛下意識迴頭,手腕已經被哥舒璟扯住:“就房間吧,越是地方狹仄,越能體現一個人的功底!”


    殷璃飛眸光一亮,勾唇一笑:“好!”說罷手腕一轉,想反抓迴來。哥舒璟的手便是一縮,同時並指為掌往殷璃飛的拳頭一推,自己往後退去。玄色的衣袍掀起的風帶的殷璃飛發絲輕揚,同時瞬間關了她身後的門窗。


    “說好了不許用內力啊!”殷璃飛折身跳了過去,再次叮嚀。到不覺得他門關的有何不對勁,隻當他怕打輸了不好意思。對於自己的武功除去這個世界奇特的內功外,她一直都是很有信息的!


    哥舒璟笑意冶麗,收了掌風,往旁邊一退,避開殷璃飛襲來的一掌。


    “也不能隻退不攻,不許故意讓著我!”殷璃飛踩著板凳撲了過去,掌下可是一點也不留情,直逼哥舒璟俊美無儔的臉頰。


    哥舒璟側臉一閃:“還請飛兒手下留情,能不打臉嗎?”說這話時依舊帶著笑意,同時抬手握住殷璃飛的拳頭。


    殷璃飛眸光一動順著他的手被扯過去,在他另一隻左手朝自己抓來的時候,一個轉身背對著他撞進他的懷裏,讓他左手襲空。


    “飛兒這是什麽招式,投懷送抱嗎?”哥舒璟挑眉,手勢一頓。


    “投你個頭!”殷璃飛沒好氣的道,同時抬腳後踢。哥舒璟正想垂眸貼上殷璃飛的臉,眼看著一腳飛來,忙往後一退,鬆了握殷璃飛腰肢的手。


    殷璃飛看準他退的方向,扯住他的手不放,一腳榻上桌麵,借力一個翻身,從哥舒璟的肩膀翻了上去,想擋住他的去路。可人才翻到半空,哥舒璟突然抬手探來,直接扣住她的腰帶。


    “嘿?親愛的看這邊!”殷璃飛臉朝下被舉在半空,不慌不忙對著哥舒璟的頭頂輕喚,哥舒璟頭都未抬,隻往旁邊一側臉。


    “咻”的一聲響,哥舒璟感覺有東西射在自己肩膀上,微微一垂眸,看見一粒棗核從衣服上掉了下去。


    “你輕敵咯?剛剛我要是吐的是針,你可就沒命了,而且我還沒有帶內力!”殷璃飛帶笑的語音從頭頂傳來。


    哥舒璟聽了,不疾不徐的看著棗核在肩膀玄色的布料上留下印記掉下去,舉著的人扔也不是放也不是。繼而眸光一動,手臂一彎。


    殷璃飛一驚,抬手去按哥舒璟的肩膀,想撐起身體。哥舒璟的力氣顯然大很多,硬是將她拽了下來往腋下一夾。殷璃飛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抬手去掐哥舒璟的腰。哥舒璟兩手一轉,又將她往右邊移去。殷璃飛這下便打了空,眸光一轉,袖子一動裏麵一根銀針捏於指尖朝著哥舒璟的腰際一劃。


    哥舒璟感覺到動靜的時候,就感覺後腰一涼,而後腰帶一鬆,猛然一個轉身,衣衫後擺一個大豁口晃過眼前,這一轉就覺得腳下一絆差點栽倒。垂眸間,發現褲子掉到了地上。


    “噗,哈哈,親愛的,你褲子掉了!”殷璃飛笑得差點從哥舒璟手裏顫掉下去,透過大豁口,看著哥舒璟背後往下……那若隱若現的春光得意不已。


    哥舒璟頂著腿上涼颼颼的壓力,卻覺得哭笑不得:“飛兒,你這是調戲為夫嗎?說好的公平呢?為何我是赤手空拳,你這又是針的又是棗仁的,是不是太不公平?還有,就算是咱真吵架,損壞任何東西也都是不對的!”


    說話間手一抬就將人扔了出去,殷璃飛正得意,一時不妨,人筆直就朝前飛去。驚嚇間下意識朝周圍看去,眼看著要撞上床柱,殷璃飛趕忙抬手準備抓住帳幔。誰知指尖剛剛擦過帳幔,腳腕就是一緊,緊接著,一個偉岸的身軀逼近。殷璃飛一驚,隨著對方來的衝力,抬手一招,指尖勾到床榻上的被單。


    在哥舒璟欺身過來時,手一抖,床單就往後罩去,自己則想退開。可是腰際卻被牢牢鎖住,頓時,二人同時被兜頭裹在了一起,一陣拳腳來去間,咚的一聲兩人一起砸上了榻。


    幾乎是同一時間,哥舒璟如玉的修手輕戳在殷璃飛的脖頸,殷璃飛纖足抬起,在哥舒璟的腿中間。


    “嗬嗬,這算是伯仲之間吧!”殷璃飛看也不看哥舒璟壓在自己動脈上的手,反而抬起腳背故意輕蹭了一下哥舒璟。


    哥舒璟眸光一暗,唇瓣還帶著笑意:“你這是與我,如果換成刺客,人家能不用內力跟你打?還有,你也打算用這些招數對付刺客?嗯?”說著兩腿壓下,那味道頗有點自己送上門的意思。


    殷璃飛被足尖傳來的熱度燙到,臉頰一紅,卻是不服氣的道:“你要是刺客的話,我現在襪子裏的針早就刺出去了,還能任你這樣滾上來?第一下的時候,針裏就能淬毒,還有第二下,這是第三下,我已經讓著你啦!”


    哥舒璟聞言笑彎了鳳眸眼梢,突然壓低了頭,在殷璃飛因此驚訝時,朱色的唇瓣堪堪停在她的唇瓣:“你的口水有毒嗎?那我豈不是早就輸的什麽也不剩了!”說著又是一口含了下去。


    “唔——”殷璃飛嚶嚀一聲,因為唇瓣的觸感和身邊人帶來的異樣感覺星眸半眯。近在咫尺的距離,哥舒璟長而卷的睫毛仿佛蝴蝶的翼不經意間就擦過她的麵龐,引得殷璃飛心神蕩漾不已。


    忍了又忍,突然一把推開上方的人。哥舒璟身子一傾,猛然睜開眼,眼底卻劃過一道流光,並未阻止突然躥下床的殷璃飛。殷璃飛翻滾下榻後狡黠一笑,指尖輕輕一彈,瞬間四周一片迷蒙。


    “嘿嘿嘿,看你能不能抓到我!”殷璃飛得意的笑,繼而輕手輕腳的往拐角一退,便再也不動了。


    衣衫不整,以半躺的姿勢側身在榻上的哥舒瑜見得白茫茫一片的臥房,唇瓣笑意無奈。繼而抽出身邊的床單,抬手往外一送,再收迴來時,就帶了一個人在身邊。


    “喂,你耍賴啊,說好不給用內力的,你用內力窺視我!”殷璃飛不甘的撅嘴,艱難的要從床單裏爬出來。


    “你可也沒有跟我打招唿說要用玄陣,而且,內力感知這東西是本能的,我明知道你在那裏,難道讓我當睜眼瞎嗎?”哥舒璟無辜的迴。


    “總之你耍賴!”殷璃飛不依,掙紮了幾下還是被床單裹的緊緊的。


    “所謂兵不厭詐,你輸了!”哥舒璟一點也不見愧疚,手一抖,殷璃飛隻覺身子在原地一個翻滾,最終又落迴榻上跌入他的臂彎裏。


    殷璃飛靠在哥舒璟的懷裏嗔怪的看他,大約料到接下來的事情,這時一口氣堵在喉嚨,就不想落了下風。於是抬手拔了哥舒璟簪發的玉簪,任他一頭如墨的發絲傾瀉而下散了自己大半個肩膀。


    “你個妖孽,看招!”說著直撲上前,將其反壓下去。


    “嗬!”哥舒璟悶笑一聲,任她為所欲為,反正心裏清楚,這紙糊的老虎不會堅持多久,終究還是得向自己求饒!


    ——


    後麵的幾日,哥舒璟最終答應殷璃飛在家待著,殷璃飛便專心研製對付蠱毒的藥。她原先的法子是可以解毒,但那蠱毒繁殖力太強,而在戰場上用糯米水泡澡根本不現實。


    哥舒璟在府裏又加派了人手明裏暗裏保護,百裏邪已經從暗到了明。殷璃飛在八角樓煉藥的時候,他就充當門神守在外麵。


    經曆一次刺殺,似乎也激發了桂早的鬥誌,最近總也眼巴巴的看著百裏邪,一副想靠近又忌憚的樣子。


    殷璃飛問了幾次是不是想學武功,他卻又搖頭。殷璃飛卻看出,他大約還是想學的,隻是可能看最近太多事,他怕自己忙不過來,所以想先幫自己把藥做完!對於桂早的懂事,殷璃飛又是欣慰又是歎息,便也全了他的心意。


    而那群蠱人不知道是感知到王府的護衛森嚴,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一直沒有再來。


    終於,在宮宴的前一天,給了殷璃飛足夠的時間研製出全新的預防藥和解藥。預防藥摻雜在日常的飲食裏,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影響,卻能在蠱毒入體的時候形成一種防禦抗體。而解藥,就是正對已經中毒的人了!


    宮宴這日免朝,殷璃飛起了個大早,與哥舒璟梳洗完畢,一道往皇宮而去。


    “誒,聽說你那幾個平輩的旁係兄長王爺們手裏都有兵權,我需要特別對待嗎?”馬車裏,殷璃飛端坐著問道。


    “不必,你隨心所欲即可!”哥舒璟很幹脆的迴道,而後睨了殷璃飛一眼:“忍辱負重似乎也不是你的風格,不過,我很高興你能為我想到這些!”


    殷璃飛以美人扇掩唇,隻露半邊嬌顏對哥舒璟淺淡一笑:“我看起來就那麽不著調嗎?一榮俱榮這詞我還是會念的!”話鋒一轉,一個媚眼拋過去:“誒,怎麽樣,我有沒有那麽一點雍容華貴的味道。”


    哥舒璟以如玉的兩根修指輕挑殷璃飛的下頜,鳳眸裏流光溢彩,狀似要調戲:“我以為你眼睛進了沙子!”


    殷璃飛立即垮了臉,拿美人扇去拍哥舒璟的手:“去!”


    哥舒璟勾唇一笑,快速傾身在殷璃飛的唇瓣輕輕一啄。


    “停車,停車,璟哥哥,我知道你在裏麵!”殷璃飛剛想咬迴去,就聽得一陣唿喚聲,不禁秀眉一挑。


    哥舒璟的笑容跟著收斂幾分,而後那個聲音就到了馬車邊。


    “璟哥哥,璟哥哥?”這時已經能夠聽出是個銀鈴般的女聲。


    “璟哥哥?”殷璃飛睨了哥舒璟一眼,卻是好整以暇的端坐著。哥舒璟神色坦然,開口道:“應該是南陽王的義女,寧郡主!”


    “義女?就是說不是你親侄女了,還哥哥……光聽聲音就認出人家來啦!”殷璃飛這話說的自己都沒有發現有點酸。


    哥舒璟卻彎唇笑了:“如今北齊上下,這樣稱唿我的,也隻一個人而已!”


    “哦……”殷璃飛了然的應,聲音故意拖的老長,也不說是什麽情緒。


    “什麽人?”馬車外傳來舒硯的嗬斥聲,期間夾雜著橫劍擋人的聲音。


    “大膽的狗奴才,你敢對本郡主亮劍——咦,你是舒硯嗎?”前一刻的嬌斥轉而成了驚喜,不待舒硯迴答,就追問道:“本郡主沒有看錯,舒硯你在這裏,璟哥哥也一定在裏麵咯?璟哥哥,你怎麽不出來見寧兒呢?”


    “誒,人家叫你呢,怎麽不應啊!”殷璃飛依舊端坐,淡淡的出聲提醒和自己坐在一排的哥舒璟。


    哥舒璟聞言挑眉看了殷璃飛平靜的臉色一眼,唇瓣笑的笑意更深了,卻依舊沒有答應外麵。殷璃飛被他那笑看的有點惱,便直接轉開眸光不再看他。


    “寧郡主?”舒硯仿佛也認出了來人,愣了一下後,轉眸朝身後看了一眼道:“呃,王爺昨夜批閱公文很晚,睡的遲起的早,如今正在馬車裏休息呢!”


    “哦!”外麵的人立即噤聲,很乖巧聽話的樣子。


    “寧郡主,不若您到皇門內再拜見王爺吧,王爺還需要梳整一下,咱在這堵著,別人也不方便過去了!”舒硯恭敬的說道。


    馬車下的少女十六七歲的模樣,正是南陽王家的小郡主哥舒寧,哥舒寧一身紅底織金,繡雀鳥的百褶羅裙,發簪金步搖,俏麗的臉上還有未脫的稚氣,一雙大眼明亮帶笑。眼珠子跟著轉了轉,直接按著車轅就跳上了舒硯身側:“這樣吧,本郡主跟你一起,反正幾步路了,就不迴自己的馬車了!”


    “郡主,郡主,你等等奴婢啊,王妃喚您迴去呢——”說話間,後麵又傳來丫鬟的喚聲。


    哥舒寧迴頭看了一眼,忙搶過錯愕的舒硯手裏的韁繩,一抬手,輕甩過馬匹的耳邊,嗬斥出聲:“駕!”


    待馬車跑起來,哥舒寧這才對著身後辛苦追上來又落後的丫鬟喊:“本郡主先走一步啦,告訴我母妃,我在皇門內等她!”


    “郡主,郡主,你這樣不太合適吧!”舒硯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想搶又不敢碰觸哥舒寧的樣子,一臉為難的勸說:“您金枝玉葉之軀,怎能趕車?等會兒如果弄髒了衣服,可不太好!”


    “趕個馬車而已,不會弄髒的,本郡主在邊關騎馬打獵那都是家常便飯。就算弄髒了也不怕,本郡主馬上還有備份的呢!”哥舒寧歡快的說,忍不住朝身後的簾子看了一眼,眼眸亮晶晶的。


    舒硯注意到哥舒寧的眼神,不禁擔憂,忙不動聲色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以防這個任性慣的郡主直接衝進馬車裏去。


    此時心底也擔憂,不知道哥舒璟與殷璃飛在裏麵一直不出聲,究竟是在做啥呢。想著想著,臉都不禁紅了!


    哥舒寧,南陽王收養的義女,其祖父當年是為先帝擋箭而死,父親後來隨南陽王去往南陽封地,結果又英年早逝,隻留下這麽一個遺孤。南陽王夫婦從小將她養在身邊,據說比唯一身在皇城作質子的親生兒子還寵愛。


    哥舒寧每年都會隨南陽王夫婦迴京一次,因得她祖輩與先帝的淵源,所以哥舒璟以前就對這個小丫頭不錯。哥舒璟都沒有開口,他也就不敢強製趕人走。


    而且,往年的時候還有傳言,哥舒璟的正妃位置就是留給這個小郡主的……如今雖然有了殷璃飛,他想哥舒璟對這個小郡主還是有所不同的吧!


    說幾步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王府承載著主仆的兩輛馬車到得宮門前。這才停定,就有先到的官員迎了上來問候。


    可是官員親眷們還沒有看見攝政王,就一眼看見馬車駕駛位上笑容明豔的少女,都不禁愣了一下。


    “臣見過寧郡主!”還好有人眼尖,認出了哥舒寧,立即就先向她見了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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