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殷璃飛剛想開口,隻覺眼前一暗,哥舒璟以詭異的身法貼近,下一刻腰際便被握住,哥舒璟的俊顏也在眼前放大。殷璃飛張口就想驚唿,唇瓣便被覆住。


    轟的一聲,這瞬間殷璃飛隻覺全身血液沸騰迴流入大腦,激的她腦海裏短暫空白。親密相觸的時刻,哥舒璟也覺得心情激蕩,隻覺沾唇的柔軟香甜可口,他其實不知道該怎麽做,卻是忍不住輕允了一下,然後感覺懷裏的人輕輕一抖,僵硬著的腰肢突然變得柔軟的不可思議。


    莫名的,覺得身體躁動,卻又理不清是怎麽迴事,隻是出於本能的就有了一種將她揉進骨髓裏的衝動,想到便做,哥舒璟便改握為攬將殷璃飛嬌小的整個人兒都圈禁在懷抱裏緊緊束縛住。


    可是……為什麽越抱越覺得歡喜,越是覺得欲罷不能、心猿意馬呢?


    母妃早逝,從記事開始,他便被父皇手把手教導。接觸的不是政治就是禮儀規矩、武學……身為一個王爺,對於男女之事居然是懵懂的。


    直到十二歲父皇駕崩,皇兄繼位。他便被委以重任,一忙就是十年。皇兄一直耽於享樂,他卻隻記得父皇的教誨——憂國憂民!


    近年來,皇兄似乎終於想到還有一個為他鞍前馬後的弟弟了,美人不斷的送來。那些濃重的胭脂味,他向來不喜。尤其那些女子看他的眼神,也讓他反感,更無心去顧。


    然後這次計劃外的意外,讓他與懷裏這個女子相遇相知,他才知道,女子也可以是可愛的、靈妙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卻也是讓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他經常覺得無奈無措的!


    好一會兒,哥舒璟感覺到懷裏人唿吸幾乎停了,這才猛然清醒的放開她。卻見殷璃飛靈眸錯愕的睜著,裏麵霧氣迷離,仿佛震呆掉了!一被放開,就大口的唿吸空氣。


    哥舒璟突然覺得她呆呆的樣子也甚得他心,忍不住又將她溫柔帶進懷裏。


    殷璃飛還在發呆,鼻息間充斥著的屬於異性的氣息還帶著幹淨的皂角味,前世加這輩子隻摸過男屍體而連活男人毛都沒有摸過她,可謂被嚇傻驚呆了。她,剛剛……算是……被一個自己喜歡著的男子吻了嗎?!這感覺,真的好奇特……隻輕輕那麽一碰,居然就讓她感覺比種麻醉散還誇張,竟是瞬間就全身酥麻無力了!


    不禁問自己,她她她……是不是太沒有節操?太好勾搭了?


    胡思亂想間,哥舒璟帶著幾分暗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以後不論貧窮富貴,咱們都在一起好嗎!”


    一句話,卻讓殷璃飛驚醒,又是莫名非常!他的人?繼而推開哥舒璟寬厚的胸膛直盯著他的眼,不確定的問:“什麽你的人?八字還沒一瞥呢好吧!”


    哥舒璟聞言眼底滿是詫異和不解:“方才我已經臨幸了你,你不是我的人還能是誰的呢?而且,按理上說咱們本就是夫妻!”


    “臨幸我?”殷璃飛愕然,懷疑自己短暫失憶,再看哥舒璟認真的表情,而後想起剛剛那清淺的一吻,臉頰緋紅的同時猛然想到什麽。忍不住神色怪異的看哥舒璟,抬手指向他的唇:“你意思是指……”然後又指指自己的……


    哥舒璟卻是給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俊美的容顏上此時也染著一層可疑的淡粉色,看殷璃飛的眼神帶著幾分嗔惱,仿佛在說:你不害臊,這麽明擺著的事情幹嘛還要問出來?


    瞬間,殷璃飛有種被雷到的感覺!


    突然想起還小的時候,聽大人們說,吻一下就能懷孕的善意謊言——而後很艱難的忍了又忍才沒有大笑出聲。


    努力憋住笑,殷璃飛抬手拍了拍哥舒璟的肩膀,繼而很豪邁的說:“好,如果沒有人要你,我會對你負責的!”這時,之前心底所有的陰霾掃空一半。


    哥舒璟聞言挑眉,卻是很高興聽見殷璃飛這可謂本末倒置的話,雖然覺得她的笑有點奇怪,但是她剛剛沒有拒絕自己,這會兒又不怪自己太主動,這樣就夠了!


    “那,今夜起你便搬過來與我共枕吧!”哥舒璟接著說,並且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好,心底也跟著一陣雀躍。不覺一向英明睿智的自己,此時在殷璃飛麵前已然返老還童的很幼稚。


    殷璃飛的笑當即一僵,卻極力扯著唇說:“那桂早呢?那麽大的孩子總不能跟我娘睡吧!”


    這卻是個難題,哥舒璟皺眉給起了主意:“明天便送他迴去吧,或者咱們再換一間大點的屋子!”


    “大點的屋子倒是可以有……”這一提,殷璃飛卻又想起蘭氏娘家空著的鬼屋祖宅。“我明天問問我娘再說吧!”


    哥舒璟沒有反對,而後兩人一時間沉默,燭光下哥舒璟的眼神過於明亮,殷璃飛有些不自在的閃開了。


    哥舒璟見得殷璃飛羞怯的樣子,忍不住又將她拉進懷裏。殷璃飛心底掙紮了一下,終究沒有拒絕。


    “我隻問你一件事!”殷璃飛靠在哥舒璟懷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疙瘩和懷疑。


    “你問!”哥舒璟眸光一閃。


    “青妍究竟是你的誰?”殷璃飛問。


    青妍?一聽這話,哥舒璟卻是鬆了口氣的神色,繼而含笑道:“青妍是我底下的暗衛,不過以側妃為名幫我料理府務!在上次全城戒嚴的時候,她為了保護攝政王重傷不治,如今已經轉迴暗部!”


    聽得這話,殷璃飛詫異。暗部?他這算是和她開誠布公,一並坦然了他其實還是攝政王的事情嗎?


    其實她之前不問這件事,是覺得不論他是不是攝政王,這些政務都是男人們的事情,她是做農夫背後的農婦,還是做王侯背後的妃子,隻要男人擋好外麵的風雨,她又有何好擔憂的?


    他既然肯幫她種地做農活,她便也退一步,將菜園子藥圃都搬進王府也未嚐不可。


    而且更是想過,這些日子在鄉下,生活也並不如她想的那般寧靜平和。如果人人都欺負你,這個時候有個有權利的人撐腰並無壞處。


    見殷璃飛聽了自己的話久久不答,哥舒璟自己忐忑起來,猶豫了一下又開口:“我……明天迴城一趟!”


    “嗯!”殷璃飛輕應,依舊不追問他關於攝政王身份的事情。


    這卻換哥舒璟憂心忡忡了,原來他誆騙她,說自己不是攝政王了,她才肯留下自己,並且答應給自己機會,現在他都這樣說了,她難道沒有什麽疑問?按她以往的脾氣,不是應該歇斯底裏的罵他一通才好嗎!


    “我迴王府一趟……”哥舒璟跟著又說。


    殷璃飛這才斜睨他,跟著扯唇笑道:“藥方都給你了,人也給你了,我這個人的價值都在這裏了。你若是想負我,分分鍾的事情而已,我何必多問?”


    哥舒璟聞言就想否定,殷璃飛卻抬起一指輕碰他的唇瓣:“我說過,或許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我且當你之前隱瞞身份的作為都是追姑娘的方法,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你真無心於我,又有另娶或者左擁右抱的打算就不必迴來找我了,多餘的解釋更不需要!而你捫心認真待我,我有血有淚,是能感受得到的,那麽你究竟是什麽身份就是次要的,所以就更無須向我解釋什麽!但你記得,我隻給一次機會!”


    “飛兒……”哥舒璟聽罷心裏不禁動容,感謝她的理解,卻也明白她的話不是開玩笑,知道說再多好話不如實際點讓她過的安寧,於是肯定的應聲:“你且看著吧!”


    ——


    另一邊,官氏等了一天,卻見姓劉的受傷迴來,原本被殷璃飛打的舊傷未愈,便又氣得心窩子疼的厲害。


    而且,殷正儒又是好幾天不見人,這更是讓她覺得火上澆油。想到一切能夠撒氣發泄的方式,卻找不到宣泄口,於是猛然想起桂家的人,便一摔杯子,讓人去桂家要債。否則,不論用什麽方法也得給她扳倒殷璃飛。再不然,就捉了他們一家子賣給人牙子!


    厲嬤嬤抹汗去辦了,卻在半路遇見迴來的殷正儒。殷正儒隻看了她一眼,便叫住了她。厲嬤嬤驚詫非常,隻覺今晚的殷正儒好像哪裏不對勁。而且他身後不僅跟著老管家,還有兩個眼生的婆子,這更讓她覺得不安。


    於是就悄悄拉過身邊一個仆婦去辦了,自己卻還站在原地。


    殷正儒看著當自己麵交頭接耳的兩人,心裏的一股邪火就直往上竄,不禁皺眉嗬斥:“這麽晚了,往哪兒跑?迴屋去給你主子收拾東西去!”


    厲嬤嬤聽得驚詫莫名,卻還是去給官氏報信。


    “老不死的東西,終於知道迴來了嗎!”官氏一聽說殷正儒迴來了,當即扔掉頭上的帕子爬坐起來。


    在殷正儒進門的時候,已然衝了上去。不待說什麽,一巴掌就要扇上他的臉。


    “哎呦,夫人,快住手,這可使不得!”跟殷正儒一道進來的老管家忙上前一步拉開殷正儒,卻是不敢碰官氏。


    殷正儒一看見官氏也是一肚子火,避到一旁後,漲紅著臉嗬斥:“你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一個婦人該有的樣子!”


    “那你呢,是怎麽當男人的?”官氏不覺理虧,作勢就要衝上去。


    殷正儒忙閃躲到一旁:“是,我當不得你官氏的男人,所以這就放你迴娘家!”說著趕忙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往官氏臉上甩去。


    官氏被甩的一愣,下意識接住差點飄走的紙張,一眼看見抬頭的“休書”二字,頓時就傻了眼。厲嬤嬤也忙湊近官氏身邊看究竟,跟著也是驚愕的瞪大眼。


    殷正儒這迴也仔細想透,並且看透了。那夜與蘭氏私會之後,引得族裏人大半夜的鬧到蘭屯去,他臉上無光不說,又是連累蘭氏母女。


    後來蘭氏便不肯再見他……


    而且想他活這麽大把年紀,家不成個家樣,心愛的女人被害了一次又一次,吃了半輩子苦,親生的女兒有家歸不得,他如果還真算個男人的話,此時再不拿出勇氣來,怕真是枉為男人!


    於是斟酌了一番,就直接寫了休書並且親自去官府蓋章認證,這才迴來。


    “我殷家說來本也不欠你們官家的,這些年收入的一半都貼了你娘家。這裏是一萬兩銀子,和城裏一間旺鋪的地契,你且拿上,帶上你的人收拾一下,明日就走!”殷正儒拋出休書,又一鼓作氣的說道,並且又讓老管家奉上裝銀票和地契的錦盒。當一切做完,頓覺壓抑在胸腔裏多年的一股鬱氣瞬間傾瀉而出,整個人當即輕鬆了。


    官氏這才如夢初醒,當即尖叫一聲嘶喊道:“啊——殷正儒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你敢休老娘!你居然敢休老娘,老娘不依!”說著卻是一把扯爛手裏的休書往殷正儒砸去!


    殷正儒仿佛早料到會這樣,忙往後退了一步,新買的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也趕緊衝上前扣住官氏,不讓她靠近殷正儒半分。


    殷正儒見得抓狂不得的官氏,底氣立即就足了幾分:“你撕了這張也沒有用,我總共備了十份,除了帶迴家的,另外給族長家送去一份、你娘家送去一份,官氏族裏也送去了一份。縱使你能將這些都撕了,官府哪裏也還有備案!”


    “你,你,你居然還去官氏族裏——”官氏聽此當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殷正儒憋屈了半輩子,休書也已經寫了,此時已然不怕官氏,便挺了挺胸膛道:“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你自己不覺得錯,便讓族人們都看看!既然你不給我留臉,我這張老臉也是丟盡了,不如大家一起丟人丟到全族都知道,看看你能不能再橫下去,繼續禍害人!”


    官氏聽罷不覺得懼怕或懺悔,卻是氣的顫抖,猛然就朝殷正儒撲去:“你想休了老娘?告訴你,沒門,我娘家人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沒有我娘家人,你殷正儒能有今天?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忘恩負義的畜生……來人呐,來人呐……人都死哪裏去了……”


    官氏掙紮半天,掙脫不了兩個婆子的束縛就對著院子裏嘶喊。


    不一會兒,便圍了一群婆子仆人過來,全部是官氏的親信。


    殷正儒卻是冷看了這些人一眼,跟著道:“誰讓你們過來的?”


    “這不是夫人在叫喚嗎!”其中一個婆子不以為然的道。


    “爹娘,這大半夜的你們不休息究竟在鬧什麽啊?”這邊動靜太大,已經睡下的殷璃雅也被驚動過來,一來也是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滿的瞪了殷正儒一眼,仿佛他是鬧得家宅不寧的始作俑者一般。


    殷正儒一時也是心口氣的發堵,卻是笑了:“好好,你們這些刁奴,還有你這個潑婦教出來的好女兒!王管家!”最後兩個字是厲喝。


    “老奴在!”王管家也是心中激憤,仿佛等這一天也已經等了很久。


    “看清這些狗奴才的嘴臉,將他們的賣身契都理出來,立即讓人通知了人牙子,今夜就都給我送走,賣的越遠越窮越好!”


    殷璃雅被殷正儒數落了一聲,當即就撅起嘴,本想反駁一句,就聽得他這話,不禁愕然瞪大眼:“爹,你這是要鬧什麽?”


    “老爺,你為什麽要賣老奴們啊,老奴們有何錯,你給說個理出來啊!”最先開口頂嘴的嬤嬤當即就大聲質問道。


    “理?本老爺手裏拿著你們的賣身契,這就是理!”殷正儒嗬斥,繼而望向屋裏:“我已經將這個潑婦休棄,容她留一夜已經是仁至義盡,如果再鬧騰,立即就給我丟出府去!”


    此話一出,後來的仆人和殷璃雅當即愕然的瞪大眼。


    “殷正儒你敢?”官氏猶自不甘心的大喊,以為隻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認不肯走,殷正儒也不能將她如何。“你們都愣著做什麽,還不幫我將這兩個狗奴才拉開,勸住老爺!”跟著官氏又發威道。


    “我看你們誰敢!”王管家這時嗬斥,擋到殷正儒身前,一腳就將那個最囂張的嬤嬤踹翻在地上。此時他人也處在亢奮狀態,跟著對一旁一個小廝嗬斥:“你愣著做什麽?還不去叫人牙子!”


    而屋外的仆婦一聽到“休書”兩個字,立即就變了臉色。下一刻不用人說,一下子就跪倒了一地:“老爺饒命啊,老奴知錯了……”哭喊求饒聲便是響徹一片。


    殷璃雅愣了好一會兒,才一下子撲到殷正儒身邊抓住他的袍子大喊:“爹爹,你怎麽可以休了娘,她為家裏操勞那麽多年,你不能這樣對我娘啊……”


    殷正儒被吵的頭疼,尤其聽見這話更火:“她為家操持?她少貼點去娘家,要少給我扯後腿,我殷正儒絕對燒高香祭官家的祖宗!不想被賣出去的,立即送二小姐迴房!”說著一手拂開殷璃雅。


    殷璃雅被拂到地上,先是一愣,自小沒有受過半分苛待的她當即撇嘴哭了起來:“爹爹你沒有良心,你,你肯定是為了那狐狸精母女倆要離棄了娘……”


    殷正儒聽得這裏,氣的額頭青筋暴突,奈何終究書生氣的他做不得暴力的事情,隻是嗬斥一聲催下麵的仆人,倒戈的奴仆便立即爭搶著將哭喊著的殷璃雅送迴房。


    而眼見著自己的人瞬間變節,官氏終於有點慌了,卻還是嘶喊叫罵不斷。


    殷正儒已經不耐煩,於是不再客氣,使人直接將官氏往屋外送。並且催厲嬤嬤給她收拾東西,厲嬤嬤無奈隻得照辦。


    “這是發生何事?”官氏眼看著被推出門,門一開,卻是與一人撞到了一起。


    官氏並辦事的婆子皆是一愣,婆子是新買來的所以不認識進門的人,官氏卻是如見救星,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抱住來人:


    “彥之啊,你可得為娘做主啊……你爹,你爹……她將我給休了,嗚嗚嗚……”


    “什麽?”殷彥之聽得驚訝,甚至覺得不可置信。


    家裏父母的脾性他都是清楚的,他這才離家沒有幾天,家裏怎麽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那懦弱慣的爹又是怎麽來的這等勇氣休他這個娘的?


    “什麽休棄,怎麽了這是?”殷彥之還沒有迴轉過來,就有另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官氏聽得這聲音先是一愣,繼而忙推開殷彥之,看見門外被自家兄嫂扶著踩上階梯的幹瘦老者和豐滿老嫗,當即瞪大了眼睛:“爹娘?大哥大嫂?你們怎麽來了?”


    一句話問出,官家的一群人卻是眸光不自在的閃了閃。


    “姑姑!”官家生這時突然從後麵衝出來,一下撲上去抱住了官氏的腿哭天搶地的喊:“姑姑,我的親姑姑,你可得救救咱們家呀,爺爺,爺爺他被革職了,然後一直租的好好的房子突然就給東家收走了,我們一家被連夜趕了出來,現在無家可歸,可都指望著你了呀,嗚嗚嗚……”


    官家生說到這裏,官家的老小皆苦了臉。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這好好的怎麽就突然被革職了?一時間就將先前聽見的“休棄”二字丟到了腦後!


    “怎麽會被革職?還房子被東家收走了?好好的自家房子哪裏來的房東?”官氏愕然,一時間心慌意亂都不及去訴苦。她一直在殷家耀武揚威,憑靠的可不就是親爹的官位,如果官家老爺的官位沒有了,殷正儒還能買她的賬嗎?


    “這,原來的小房子被賣了……你也知道,家裏人口多,哪裏住得下!你每個月也就給那麽點銀子,哪裏夠使的呀!隻得將小房子賣了,也為了你爹的官途就在皇城內租了間大點的!”官氏的母親呂氏期期艾艾的說著便抹起了淚。


    一開口就把責任推在官氏身上,就不說是因為長子好吃懶做,還娶了好幾個小妾,長孫年紀輕輕也娶了幾個妾,同樣是個二世祖,一家一個月開銷至少得三四百兩。


    官家老爺一個八品的縣丞一年不過兩百兩的俸祿,根本養活這一大群人,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靠著殷家的支出。縱使這樣吃人家的,還覺得理所當然,又嫌棄著人家!


    本來他們的老房子在皇城外圍,三進出的對這樣一大家子來說確實嫌小。原來是想賣了小的,再讓官氏補貼一點在皇城內街買間大的。可是賣是隻得八百兩,再在皇城買一間三進出的房子居然要到三千兩,大的就得好幾萬,他們哪裏拿得出那麽多銀子?


    尤其他們看中的那間居然要六萬兩!知道殷家主營莊子上的東西,所以就想等秋收的時候殷家進賬了好跟女兒開這個口。左右一合計,就先將小房子賣了,租上一間大的住上了。誰知道,還沒有等到秋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一個月給你們五百兩銀子呀,怎麽不夠使了?”官氏聽罷驚唿,“就是我家這麽一百多號人,加上仆人和田地裏佃戶的月錢,也不過二百兩銀子的開銷啊!”


    “你也不看看你這兒是什麽地兒,能跟皇城那大地方比嗎?你那點銀子,最多能頂到月中,每月下旬咱們這一家老小就得勒緊褲腰帶過了!”大嫂平氏不以為然的說,明明已經投靠上門,臉上卻毫不掩飾對殷家門楣的嫌棄。


    “就是啊,就是妹妹你們給的銀子太少了,家裏拿不出好東西,隻得買了一般的節禮給上峰,因此得罪了人,他們才會革了爹的職!”大哥滿臉義憤填膺,直接就數落起了官氏。


    不禁又慶幸,幸好知道殷彥之今天在城裏談生意,所以一出事就趕忙讓人喊了他雇了車過來!


    官氏張了張嘴,氣的瞪大眼睛,卻是找不著迴嘴的話。


    “也罷,那些稍後再說吧。”官父這時裝腔作勢的開口,繼而指了指官氏和殷彥之又說:“先讓人把咱們行禮抬進去,等迴頭,你再準備個兩三千兩,過幾日我迴趟皇城,看看能否有辦法補救,好再官複原職。”


    說的好像隻是過來度假,隨時想迴去就能迴去一般,而殷家的銀子變戲法就能出來一樣!


    官氏再次張了張口,聲音卡在喉嚨裏。而殷彥之隻是在一旁站著,並沒有插嘴母親與外祖之間的談話。


    “怎麽了?傻站著做啥,還不快將你爹扶進去!”呂氏見官氏不動,當即不悅的催促。官家的幾個家仆一並提著包袱的小妾,幾十號人趕忙就往門檻上走。


    殷家的下人都知道官氏被休,下意識都去看殷彥之在深夜下的臉色,見他沒有指令,便都杵在門口。


    有跑得快的官家家仆想進門時卻被擋住,當即驚訝的瞪大眼,不明所以的看看分明故意擋路的殷家家仆又去看自己的主子。


    “這是怎麽迴事?”呂氏發現不對勁,仿佛自身利益受損,當即皺眉嗬斥女兒,“你這不孝女是何意?”


    官氏被罵的委屈,咬了咬牙道:“你們來時未曾收到這邊送過去的信嗎?”


    “什麽信?”官家人一時間麵麵相覷。


    官氏嘴巴一癟,跟著大哭出聲:“我,女兒……已經被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殷正儒給休了,嗚嗚嗚……這不,他正要叫人敢女兒出門!”說著就往門檻一坐,嚎啕出聲。


    呂氏愕然不已,脫口道:“啊?你不是聽見消息出來接我們的嗎?”


    ------題外話------


    糾正一個錯誤,前文官家生喚官氏姨母,其實官氏作為官家生老爹的妹妹,應該是喊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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