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再次提起第五純音,霍慶龍的情感雖已迴歸平靜,迴想過去這幾年一被牽扯起來還是會有些千思百轉,刮腸愁斷的時刻,他都是來到夢初蘭這裏,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總覺得來到這裏有一絲寧靜,有一絲安穩,就如同又遇到了小時候那個在他心裏刻下深刻印記的身影,隻是他隻知道人家的小名,但大名到底叫什麽,他卻是無從查起,小時候一起玩的人居然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至少不會是待在青樓之中,可是在夢中他總是不自覺的將兩者等同……


    夢前夕看著霍慶龍坐在那裏一盅酒一盅酒的喝下來,卻是歎了口氣,自從霍慶龍幽州醉了那一次,在天封城與她重逢之後,卻是在她麵前多了愛喝酒的毛病,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又似乎是一種放開!迴憶小時候隱瞞自己真實和對方在一起玩耍的時光!坐在那裏靜靜看著霍慶龍喝酒的夢前夕,卻是不自覺的迴想起了在天封城再次見麵的情形來————


    “夥計,你這麵具怎麽賣?”夢前夕拿著手中那素白中隻帶有一朵淡淡雪花印的麵具問道。


    “這個麵具——哎呦!這位姑娘,您先等一下,這是今天新出的麵具,是根據搬運者的小說描述做出來的,這個價格我還沒記下來!麻煩您先等一下,我查一下!”說著夥計拿出了一個小本子翻了起來。


    趁著夥計翻本子,夢前夕將麵具來迴的翻看,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感到身後似乎有一道路過的身影停了下來,於是她慢慢的轉過頭來,然後就這麽扭著脖子愣在了那裏。


    “原來是初蘭姑娘,不知慶龍可否打攪到姑娘。”


    “哦,沒有!”夢前夕不自覺的捏著衣袖的一角,臉上卻是不敢露出太多的意外,想要說話,卻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才能將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圓了過去!


    本來路過,覺得眼角劃過的背影有些熟悉才停下來一看!霍慶龍沒有料到這一停,會讓他見到在幽州城處過一夜的夢初蘭姑娘,一時間心裏也是緊張不已,那一晚他清醒之後,美人已是了無蹤跡,可是那身上的印痕卻是讓他覺得不能走的這麽糊裏糊塗,可人已離開,就是醉花樓的老鴇也說:不知道人暫時去了哪裏!


    本是停下一看,卻被對方迴頭抓住,霍慶龍一句話問候之後,也是僵硬在了那裏,隻是看著夢前夕,‘這夢初蘭姑娘是因何在此?不知道那晚我喝醉都幹了什麽?我說的那些醉話裏有些記不起來了,我記得說了幾句小時候的醜事,怎麽會說那個?這初蘭姑娘會不會覺得我很唐突?……’


    “找到了!麵具的價格,我找到了!”一道唐突的聲音,將兩人的思緒打斷,卻也給了夢前夕拿迴冷靜的機會。


    “既然這樣,這麵具我送於姑娘好了!”本來千思百轉的霍慶龍卻是突然反應快了起來,走到夢前夕的身邊就直接搶著付起錢來……


    “霍——”一個字出口,夢前夕卻是又聽了下來,將伸出的手收了迴去靜靜的看著霍慶龍,付了錢,並把那個麵具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多謝公子!”


    “姑娘既然來此,那我自當盡一盡地主之誼!”


    “霍公子,今日若是無事,不妨陪小女子喝口熱茶,可否?”麵具入手,光滑而清涼,素白的麵具將下巴頦漏了出來,左眼的眼角是灰色淡淡描邊而成的雪花。


    “既然這樣,我為姑娘介紹一處茶樓吧!我師弟說那裏的茶水可是別具一格!”


    “是嗎?那小女子可要嚐上一嚐!”夢前夕說著把麵具往臉上一放,“公子覺得如何?”


    “這麵具確實配姑娘。”對於霍慶龍來說,從見麵起,夢初蘭就給他一種神秘之感,無論何時這種神秘之感都在她的美貌之中,此時把麵具往臉上一放,那本來有尖而圓潤的下巴卻是凸顯了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蒼白麵具的映襯下,黑白分明,富有生機和活力!


    知道霍慶龍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專注,夢前夕隻覺得有很多的口水要咽下去,想要問問霍慶龍離開幽州都幹了些什麽,卻又覺得好開口,何況有些事情她從王非敗那裏是知道的。


    看到夢前夕的眼睛突然往地上一看,霍慶龍突然意識到自己唐突了,於是伸手指著大街的一個方向說道:“既然如此,便有我來領路,這茶水保證讓初蘭姑娘滿意。”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相聚不過一尺的一路往新開的一家望月茶樓而去……


    “吳掌櫃,有包廂沒有?”


    “這不是霍公子嗎?霍醫生嘛!您來我們這裏,怎麽能沒有包廂呢?這邊請!”


    “還是我師弟常去的那間?”


    “自然是那間,隻要沒有特殊情況,這間包廂,我們都是一直給您師弟,給您留著的。”


    “給我?主要還是我師弟吧?”


    “瞧,霍公子您說的,”包廂自然是有的,你師弟在我這裏可是常客,我都一直跟你們留著一間。”吳掌櫃一邊說著一邊親自招待霍慶龍,畢竟來的不僅是有錢的熟客,還是天封城世家二代,必須好好招待。


    “吳掌櫃,你這主要還是給我那師弟留著的吧?”


    “霍公子的眼力那是誰都瞞不過!您那師弟可是我們茶樓有名的茶癡!我們這裏要是來了新茶,請他嚐一嚐,那對味道的評價,比我們這裏專門品茶,泡茶的茶師傅都說的精準!”


    “也是!”這望月茶樓也是王非敗除了住處,常來的地方之一,在他們離開天封曆練前,這裏隻是王非敗日常品茶,想稿子的一個去處,但曆練迴來後再來望月,這茶樓卻是不同之前,常常有新茶出售,名茶品鑒,服務也是上了一個檔次,還開了個會員製度,將喜歡茶,又善於品茶的王非敗邀請為會員,於是王非敗來這裏的次數也是漸漸多了起來,加上距離住處不遠,漸漸成了除外品茶最常去的茶樓!而且這望月茶樓在雲州水雲城也有分店,所以去了雲州望月茶樓依舊是王非敗的首選!


    ……


    “兩位,這水雲澗是我們這裏最清幽的包廂之一了!兩位慢慢喝,我著還有其他客人。”


    “吳掌櫃你忙!”霍慶龍說著,卻是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單,然後交到夢前夕的手裏,“初蘭姑娘,您先點!”


    “還是霍公子您來!”


    “今日,我是主,姑娘你是客,你先點!”兩人對著茶來迴一推,卻是將手撞在了一起,霍慶龍一愣,突然發覺,夢初蘭的手比他想的要冷,要涼,在這涼意之中包含著一種柔軟、彈性,似乎在他的指關節將要陷於白皙之中的時候,將他的手微微的彈了開來!


    ‘武功?’霍慶龍的感覺裏這種彈開太過輕柔不像是功法,到像是對方膚質自帶的彈性!霍慶龍略帶疑惑的收迴了手,“初次請姑娘喝茶卻是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麽?還是姑娘先點吧!”


    “那……那也好!”將和霍慶龍碰撞的玉手收了起來,夢前夕輕輕的點在一款菊花茶上,“我就先要一小壺‘月下菊’吧!”


    “拿給我來一壺‘鬆上雪’”霍慶龍說著看了眼一邊的茶師傅。


    “好嘞!馬上就給您二位準備好!”說著茶師傅就從一邊的櫃子裏取出了兩個茶葉盒子,現在他們要的茶葉這包廂裏都有。


    很快的包廂裏就隻剩下了靜悄悄的水聲,還有一點點茶盞落桌的聲音,霍慶龍對著夢前夕坐著卻是突然緊張起來,‘我怎麽會直接把她帶這裏來了?一個青樓女子!除了青樓就該忘了裏麵的事情的!’


    霍慶龍自然知道青樓的規矩,流連於青樓的人確實不少,但理智的都是知道,青樓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青樓是青樓,自己家是自己家,除非你要給你家贖身。


    “不知道,初蘭姑娘怎麽會來了,我們天封?”


    “公子應當知道,醉花雖是青樓卻也是宗門的一份,其中弟子不少都隻是賣藝!”


    “我知道姑娘,也是如此!”霍慶龍說著,卻是不自覺的又迴憶起了在幽州城的醉花樓裏醒來的情形,他總覺得那晚他睡著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人陪著。


    “奴家雖在醉花,卻是自由身,當初聽聞公子來自天封,心生向往,便決定來這裏一居。”


    “來這裏?”霍慶龍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夢初蘭。


    “不錯!小女子現在暫居青鶴樓!”


    “那可是除了醉花樓,這天封最有名的一家青樓了!”霍慶龍雖然沒有去過,卻也是知道那裏的青樓最有名。


    ‘我家的產業,怎麽能不好?’夢前夕心裏想著,卻是不動聲色,對於和霍慶龍的這次見麵,她是沒有預料的,現在也是隨波逐流,說來也怪,小時候不願意嫁給他,故意製造了事端,反倒心有愧意,這些年偷偷的關注反倒成了常態,一日不聽聽霍慶龍的消息,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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