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現在學數、禦的人已經不多,禮是根本,樂,射,書這三樣都還有不少人學,這孔家嗎?他們自稱是天下射藝第三!”葉青愁說著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那第一是誰?”比起第三,王非敗更想知道第一是誰。


    “沒有第一,第二,隻有第三!”


    “隻有第三,那這孔家還挺謙虛?”霍慶龍說著又指了指前麵,“這咱們路上路過孔家沒有?”


    “路過,不過孔家的射箭是藝,不是技!如果論技,還真不好排”


    “怎麽說?”王非敗和霍慶龍聽得都有些不解。


    “雖說都是射出利箭,但孔家的射藝,一般使用的是沒有箭頭的箭,對他們來說射箭是為了鍛煉眼力,陶冶自身和危急時刻的防禦!對他們來說武夫的射箭,乃是殺人、掠命之術,為天地所不齒!”


    “天地所不齒?這帽子戴的好厲害!”王非敗說著搖了搖頭,那你還不如變成體育競技呢!


    “別搖頭,孔家雖然給人展示的是沒有箭頭的箭,不意味著他們的傳承很差,沒有武力,孔家有沒有破凡我不清楚,但其先天凝神境的高手據說最少有三個!”葉青愁說著又是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個?那也不差啊!我說那是不是孔家的府邸?”正說著霍慶龍看見了一塊掛在門上的牌匾來,上麵寫著金燦燦,銀描邊的‘孔府’二字。


    “那就是孔府,走,既然到了孔家府邸,那這裏距離‘長食一條街’已經不遠了!”葉青愁說著指了指前麵的一處路口,那裏遠遠的能看到一座牌坊上書‘‘長食一條街’五個大字!


    等到了牌坊底下,看著街道兩邊滿是各種小吃的攤子,王非敗吸溜了一口口水,問道:“葉師兄,咱們就這麽一路吃下去?”


    “這路上你們兩個悠著點吃,別忘了我要帶你們去酒樓,那裏有百花宴!”說著葉青愁用手裏的額扇子指了指前麵。


    “百花宴?”霍慶龍有些意外,“我聽我師父說過——這百花宴的菜品要是上全,足足有一百零八道,就是不上全,最基本的也有三十六道之多,用料九成九是百花的根、莖、葉、瓣和種子,做出來的菜也都是拚盤成百花的樣子。”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別忘了,就是蘿卜也是開花的,尋常百花宴沒扣那麽死!”葉青愁說著指了指前麵一個賣醃蘿卜的攤子。


    “可我聽說這百花宴的量不小啊!最少也三十六道菜,咱們吃得上?”霍慶龍說著看了看葉青愁又看了看王非敗,他並不覺得他們三人又這麽大的胃口。


    “霍慶龍,你說的那是世家大族的吃法,平頭老百姓的吃法叫‘拚桌’,十幾個,幾十人共吃一宴。”葉青愁說道。


    “還有這麽吃的?”霍慶龍有些不信。


    “怎麽沒有?這裏的貴人怎麽吃飯,都是有章法的。但這種吃飯也是有人羨慕和想學的,後來就有人搞出了這種拚桌,據說最好的拚桌連同享受也是貴人那個等級,隻是每個人就那麽一小會兒。”


    “對了!葉師兄,那百花宴有沒有主食?”一邊的王非敗問道。


    “過百花宴的主食偏帶一點甜味,是土豆和百合做的。”正說著一道道吆喝聲傳了過來——


    “都來看一看啊!新鮮的烤牛肉哎!又香又辣!”


    ……


    “幽州的涼皮,又香又軟!蒜香可口哎!”


    ……


    “都來看看,都來看看,京城特有的白腐竹哎!”


    ……


    “姥姥餅子,又香又脆!都來吃了!”


    ……


    “這裏有涼皮?我看看?”霍慶龍聽見有他們北邊的特色,就走了過去,可擠進涼皮攤前才幾個唿吸,他便又搖著頭退了出來。


    “怎麽了師兄?”王非敗看這霍慶龍搖著頭,這是涼皮不合心意?


    “不正宗,而且那涼皮太白了!我懷疑是不是放了什麽?”霍慶龍一邊說著一邊瞧向了幾個圍的不多的人不多的攤子,上麵的腐竹及其的白嫩,如雪花一般,看的人不可思議。


    “我說葉青愁你這裏的像腐竹這些總不會是漂白過的?”說著霍慶龍看向了葉青愁。


    “當然是漂白過的。”


    “那還能吃嗎?”


    “放心!這漂白的比起沒漂白的自然差了點,但這也是經過了好幾代變化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就是得適量,再就是吃了沒什麽養分罷了!”


    “沒養分,那為什麽這麽做?”


    “那是先皇以前微服出巡的結果,當時的宮廷佳肴講究白如雪,紅如血,黑如碳,綠是夏葉!所以微服出巡的時候看見這城裏平常人家才享用的腐竹顏色發黃,涼皮不夠剔透以為是商人偷工減料,為此在迴宮之後發了一道聖旨。”


    “然後這裏的腐竹這些就變成白色的了?”聽到這裏霍慶龍頗有些不可思議之色。


    “對!但最初的時候因為漂白的手法不夠好,大家都怕有毒沒人敢吃,到了後來聽說是個姓江的道長發明了一種新的漂白的方法,幾乎沒有毒性,味道也還可以,才重新流行起來。”


    “那就沒有人進諫上報?”王非敗撓了撓後腦勺問道。


    “上報是沒有必要的,大事上報,一個小小的吃食,也隻是在炎華城中頒布,你覺得有誰願意去得罪?何況那時候正好有戰事也不是很太平!”


    “所以就這麽著,將錯就錯,成了白腐竹?白涼皮?”霍慶龍說著迴頭看了看自己之前去的那個攤子。


    “這也算錯有錯招!這白腐竹也成了這裏的特色,初次來這裏的人,為了好奇吃的也不少,不過常吃的卻是沒有,那東西常吃的話還不如白米飯!”葉青愁說著指了指前麵一座五層高的酒樓,“看見了沒有就是那家,那裏可以拚桌子,吃百花宴。”


    王非敗和霍慶龍順著葉青愁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座高有五層的酒樓,牌匾上寫著金燦燦的‘女兒花’三個大字。


    “‘女兒花’這名字起得,總不會這裏麵的夥計這些都是女的?”霍慶龍笑著對葉青愁說道,卻發現葉青愁看他的眼神有些奇妙,“我說總不會真的都是女兒家。”


    “你說的不錯!這裏的廚子,夥計九成都是女兒家,不過你也別小瞧了她們,在這京城開酒樓沒那麽見到,這裏麵的夥計就沒有後天之下的!”葉青愁說著當先展開扇子,搖著走了過去,很久沒來了,‘不知道這幾天老板娘人還在不在?’


    “這位公子您——葉小子!你——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一個女人驚喜的捂住自己的嘴。


    “當然是今天!”聽著葉青愁和人說話,王非敗饒有興趣的向那那女聲傳出的位置看去,要知道葉青愁因為隱藏了自己部分真實的緣故,相貌上有種容易被人淡忘的感覺,在這有些昏暗的燈火下,這一見麵就立馬認出,怕是很熟的。


    “今天?還記著啊!三娘我還以為小葉子你這麽久都不來,把三娘和我這店都給忘了呢!”三娘的聲音清澈而洪亮,但也包含著欣喜和淡淡的埋怨!


    “再忘,也忘不了三娘啊!來這裏,自然是來看看三娘,也是來吃飯。”葉青愁嘴裏的話語說的很輕,眼睛裏滿是迴憶,這幾年,他一直是在外,最多隻是幾封信件寄往京城,不過有些話,有些事即使是在信紙之中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說,如何去做。


    “吃飯?請你這身後兩個小夥?”走過來的三娘說著看向了葉青愁的身後,王非敗和霍慶龍趕緊抱拳見禮,“王非敗(霍慶龍),見過三娘!”


    “長得還挺俊的?你身後這兩個是你朋友?”


    “一個是我師弟,一個是醫仙的弟子。”葉青愁說著將手分別先手伸向王非敗和霍慶龍。


    “師弟?”看著麵前的三人,三娘挺著胸口的偉岸繼續靠了過來,似乎要將葉青愁的腦袋生生埋住,葉青愁麵對靠過來的三娘隻是搖了搖扇子,可他身後的兩位師弟卻是被那偉岸給驚了一驚!


    首先就是王非敗縮了縮脖子,心想‘這叫三娘的不比那淩天月差多少啊!不過怎麽長的這麽高,葉師兄可是我們中間最高的,他頭頂居然隻勉強夠到她的胸口!’


    而霍慶龍則是不自覺的移動到了王非敗的身後,不是他想躲,而是這老板娘也是先天高手,此刻沒有掩飾的將自己的氣勢壓了過來,配合上那走的越近就越是顯得高高的身影,別有一番魄力!


    “不錯!你這兩個師弟,還算是能接得住!”三娘點了點頭。


    “好了!三娘!有什麽不樂,迴頭青愁我自會賠罪!先讓我們進去可好!”葉青愁抬頭看著到了自己跟前的三娘,然後用扇子指了指店裏麵。


    “這可是你說的!”三娘說著,話語中居然帶上了一絲輕柔和溫和,還有點嬌嬌的感覺,讓一邊的王非敗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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