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啊!唿唿……你醒了!阿紮。”


    “虎叔,這是那裏?朵朵呢?咳咳……咳咳……”


    “朵朵被人救走了!”知道在自己背上的阿紮被墊的不舒服,但童大虎沒有停下,迴想領走的時候路口那一幕殺戮,他也說不出對自己吹響笛是後悔,還是高興!


    “那……那……朵朵!”


    “放心!和那搶她的人應該不是一路!你先安靜,到地方了我再和你說!”


    “好——我——”剛說到這裏似乎被胸口踩斷的肋骨紮了一下,阿紮又暈了過去。


    童大虎發現阿紮又暈了過去,意識到他扛著的姿勢不對,可能阿紮的傷處有影響,立馬在不減速的情況下,將扛著變成了抱著。


    剛換了姿勢童大虎就看到前麵來了一群人……


    “站住!”


    “站住!那邊的,你們是誰?”來人來的地方,正是童大虎要去的那個村子。


    華倩月對文心龍的那一炸,在夜晚就像是將平靜的海麵徹底攪渾,爆炸的聲波傳遍了方圓幾十裏,周邊的幾個村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就是憨娃他們沒有路過的村子,比較近的都派出了人手來看情況。


    見對方齊齊舉著叉子,要攔他的路,童大虎停了下來,此時他消耗很大,就是傷勢痊愈,也會因為使用秘法而使得功力暫時下降些許。


    “唿唿……”童大虎調整了一下略急的氣息,先將阿紮平放在地上,然後掏出一麵腰牌道:“我乃邊軍千夫長童大虎,這是我的腰牌,我要見你們村長或領隊的。”


    聽到童大虎的話,有一人從這隊人的後麵走到了前麵,透過火把的火光他看了眼似乎滿身鮮血的童大虎,雙手一抱拳道:“抱歉,這位童將軍,我就是村長,不是我小心,不知道您可否將您的腰牌扔過來!”


    “給!”童大虎將腰牌扔了過去!


    一個守在村長邊上的青年上前一步接過帶點濕漉漉的腰牌,正要開口卻發現那腰牌上濕漉漉的全是血水。


    接過腰牌,村長倒是沒在意那血跡,對著火把舉起來好好看了看,又用手仔細摸了摸:“不錯!是邊軍的腰牌,童將軍不知道前麵默默村發生了何事?”


    “今天我來默默村參加我麵前這小子的婚宴,結果村子遭到夜襲,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背著這小子殺了出來!對了這小子肋骨應該斷了!”說著童大虎將指了指被他平放在地上的的阿紮,自己也似乎沒有一絲敵意的朝地上坐了下來。


    “快,愣著幹什麽?還不幫兩位包紮傷口。”村長恭敬地將腰牌還給童大虎後,就招唿著帶來的這一隊人手忙腳亂的開始為童大虎和阿紮處理傷勢。


    阿紮主要是有些內傷和肋骨也被踩斷了,身上的傷口倒是不多,但童大虎身上傷口卻有十幾處之多,尤其是左肩一個窟窿,留著黑血要趕緊堵上!


    “快,為大人療傷!”見自家人反應有些慢,村長開始督促起來。


    “麻煩村長給我一把幹淨的刀子!”


    “快!拿一把燒紅的刀子!童大人還需要幫忙嗎?”村長一聽就知道童大虎要幹什麽?


    “放心!我自己能行。”童大虎說完看了眼村長,又看了眼放下後正在被人救治的阿紮,歎了口氣。


    之前突圍,有一枚專門破氣的毒鏢,透過罡氣刺到了他本來受傷的左肩,他雖以先天真氣封鎖住了中毒處的經絡,但並不持久,此時遇到人,就要趕快治療,以免落下後遺症。


    很快的,過來一個中年人,他拿出一把匕首用帶著的一小瓶烈酒在上麵澆過,然後又將匕首的刃部置於火把之上燒了起來,過了一小會,見刀子已經通紅,他才恭敬的將小刀交到童大虎手上。


    “再給我塊布。”


    “手絹!”隊伍裏有幾人都掏出了手絹,其中一個小子拿出了一塊幹淨的粉紅手絹,隻是似乎有些猶豫舍不得。村長看見一把奪過來,連同另一個人的手絹和他自己提供的一塊比較幹淨的長條布同時交給童大虎。


    童大虎接過東西後,笑了笑對著那有著粉色手絹的小子說道:“小子,給心上人的吧!我不占你便宜,迴頭陪你一塊更好的!”


    說著童大虎先將另一塊藍色粗布的手絹塞入口中,一咬牙,紅彤彤的刀子便往肩頭有毒的傷口上一挖,就挖出了巴掌大的一塊血肉,上麵直接冒著黑血;然後童大虎閉著眼睛以真氣刺激穴道,控製氣血的流向,隻聽童大虎大吼一聲,肩頭的傷口就噴出了一道血水,隨後流出的血液也開始變得鮮紅起來!


    “村長可有解除木屬熱毒的草藥?”


    “有!童將軍醫術高明!”


    “村長秒讚,我這大老粗也是在軍中被人教的,不然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毒。”


    童大虎拿過草藥挑揀了一下,放入口中咀嚼一番然後就敷在了傷口處,然後又拿起那粉紅的手絹,叫先前那拿匕首的中年在上麵澆了點烈酒蓋上,最後在村長主動上前幫忙下用長條布包紮了起來。


    見童大虎處理好了最嚴重的一處傷勢,村長問道:“那童將軍,看我們這支隊伍實力是否可以去救援?”


    “那賊人裏有先天,不過這會兒賊人應該都走了!”想起自己聽見的一炷香的時間的話,估摸了下時間童大虎說道。


    “走了?”村長有些不解。


    “他們來的目的,哎!總之我衝出來的時候,夜襲已經快結束了,已經……哎!”童大虎說著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往下,這次來默默村比戰場上也好不到那裏去,迴憶現場他一時間也是煩亂不已,也不知道他這前後的選擇有沒有問題。


    沉默了一小會,童大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丹藥瓶子,給自己嘴裏到了兩顆,然後童大虎看著村長說道:“雖說這會兒賊人可能已走,但還是麻煩村長派上兩個機靈的,先在外圍觀察觀察,不要靠近。”


    “好!”村長不太明白現場發生了什麽,在村長看來這位千夫長既然這麽說,怕是他衝出來的時候默默村的人已經沒剩下幾個了,隻是不知道那還暈迷的小子他媳婦還在否?若是有先天,那他這點人夠嗎?


    想起以前聽說的被山賊搶走的女娃娃的下場,村長也是歎了口氣,他一招手叫過來兩個一看就是比較機靈的小子,一番交代,他們就上路了……


    兩個機靈的小子,一路上也不用火把,就借助淡淡的月光和雪地裏的折射,分辨著道路,一路小跑。


    就在兩個機靈的小子往默默村趕的時候,默默村裏一片混亂,地上不少火把被扔在地上無人撿拾燃燒著淡淡的火焰,零星的雪花落在上麵難以澆滅,不少人蹲在那裏淚流滿麵,院子裏的人雖然有童大虎最後的提醒,但依然被殺了個七零八落,不如說童大虎跑的時候,人已經死傷過半!


    此時院子裏剩下的隻有三人還較為完好,而跑來救援的村民們也是死傷大半,多是被那兩個堵路口先天所殺,還有幾個半大的小子在驚嚇中跑出了村子不知所蹤!


    剩下的人麵對著躺了一地的屍體都有些沉默,看著一朵朵的雪花落在上麵,漸漸將溫熱的身體變得冰涼,沒來由的淚流滿麵,心裏是狠是怨早已不知道……


    但受傷的人還需要救治,一時間還算完整的人又動了起來,在倒地的身體中尋找著還活著的生氣,將一個個動彈不得,或者開膛破肚,或者斷腿缺胳膊,或失血過多的人都想辦法集中到一處進行救治。


    “醫生!快!”


    在場還活著的村醫一時間也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好在村裏到底是有軍戶,金瘡藥和一些治療外傷的東西倒是暫時不缺。


    兩個機靈的小子來到村子外麵仔細聽了聽,並沒有聽見喊殺聲,但他們還是等了一等不敢赫然進村。一陣風吹來,他們似乎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哭泣聲……


    於是兩個小子壯著膽子靠近了些,很快便在村外不遠處發現了數具屍體,似乎是在阻攔中被殺的村民。雖然村中已無危險,但在撿到地上兩塊有女兒宗印記的牌子後,兩個小子卻是沒了前進的動力,他們一臉的青白,懷著被嚇到的心緒,悄悄的褪去,一步一步,身形動作有一點僵硬,一些緩慢,似乎丟了魂一樣,沒了來時的輕鬆……


    過了不知道多久村外來了一隻百人人數的軍隊,這些人都騎著馬,當中一個娃娃坐在一名軍士的懷裏,正是之前懷揣娘親血書的憨娃。


    “娘!”被軍士抱在懷裏的憨娃一邊喊,一邊轉動著腦袋四處瞅著,一種不安在他心裏湧起……


    這默默村也有六、七十戶,過百的人口,此時卻隻有零零散散的二、三十人在那裏跪著收屍,其中還有幾個似乎則是鄰村的救援村民,他們身體在行動中一抽一抽的,卻不說話。


    領頭的將軍來到一棵樹下,下馬找了個石墩子坐著,然後吩咐一聲,立馬出來幾個士兵騎著馬將整個村子跑了一圈。在確定隻剩下村民後,一群士兵在命令下分出兩隊人馬配合軍醫開始了對這裏的救助,還有一半則始終守在那裏以免情況有變,而將軍則讓人將找了幾位對現場情況比較了解的村民過來:“幾位,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嗎?”


    “大人,詳情由我來說吧!”說話這人正是新人宅院裏活下來的一人,他身上有數道刀口,但所幸都不深。


    “坐下說!”


    一邊的士兵幫忙搬來一塊石頭,然後那人便坐下說出了事情的經過——來人的突然襲擊,先天境界的高手,突然到來的巨雕,同時將那來劫持的可能是采花宗少宗主的懷疑也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說的,秋天的時候,城裏發生的事情,傳的也挺廣的,不少人都在議論,你們可有人證,親眼看見那采花宗的少宗主?他是否說出了他的身份?”將軍說著抬起頭,看得出他對是否有人證還是比較重視。


    “迴大人,那賊人一直沒有露麵,說話也沒提過他的身份,不過我聽當時老茶的意思,應該就是那個采花宗的少宗主。到了後來發生了爆炸,那夥賊人也是很快的離開!我出來後問過,村裏就有兩個人在他離開時透過火把看見穿的是白衣,其它的黑夜裏實在是——”


    “這麽說他也沒有說自己是采花宗的少宗主?”


    “是的!”說到這裏,那在院子裏活下來的心裏也有些明白過來,就是有證據,他們能拿人家怎麽樣?


    將軍的眼中一絲陰沉在凝聚,他轉頭吩咐,從還守在身邊的士兵裏派出幾個人,讓他們四處查看一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此時被軍士放下來的憨娃終於找到了他的娘親。憨娃的娘親一臉的灰土,她一條腿上用撕破的衣服纏著,此時正在往外麵滲出血滴,左臂也沒有了!


    “娘親!”憨娃一聲大叫,撲了過去。


    “憨娃!”用僅剩的一隻胳膊為憨娃梳理了一下額頭的發絲,娘兩個緊緊的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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