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娘一聲尖叫!


    本來扶著新娘子的兩個丫鬟一愣,新娘子清醒了?在丫鬟正覺的不對的時候,那新娘已經伸出兩手去扯她頭上的紅蓋頭。兩個丫鬟一看立馬急了,一左一右將新娘的雙臂牢牢地束縛住,卻忘了新娘還有嘴巴:“誰在拉我,放開我!哥!救救我!這是怎麽迴事?哥!救救我!我在哪?我可是世襲男爵姚府姚占坤的妹妹!嗚嗚——我的嘴,方大人呢?快!救命,我被人劫持——嗚嗚——嗚嗚——”


    兩個丫鬟總算反應了過來,將新娘的嘴捂住,可這一捂住反倒是在眾人麵前露了些晦澀和不該!


    “不要捂著她!”說這話的是一道剛毅的身影,看臉上帶著些常年征戰帶來的風霜氣息,這不僅不讓他看著落魄,還給人一種強硬和魄力,說這話的正是剛到一小會兒的鎮北王第五純潼。鎮北王這次過來也是從八方門那裏聽說了夜含香之事,不然對於給自己,給夫人,給小妾每年都辦壽宴,每隔一兩年就娶上一次小妾的方文清方大人,他實在是敬謝不敏!


    說著花,鎮北王便來到新娘跟前,看了一眼同樣過來的八方門捕快他說道:“把她的蓋頭掀開!”


    “王爺這?”兩個捂嘴的丫鬟麵對強勢的王爺,一時間愣在那裏!


    乘著兩邊丫頭發愣的這個機會新娘猛地一掙紮,將雙手掙開來,然後一把將頭上罩著的蓋頭扯下來,又往自己的鼻子,臉上扯去!一時間看得眾人是不明所以。


    倒是走到近前的鎮北王看了個明白,到跟前的八方門捕快也是!而兩個丫鬟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自家主人劉氏不在,沒了主意的她們隻好收迴自己的手臂,在新娘兩邊守著。


    府台方文清在拜堂的那裏,看著,不是他不想攔下鎮北王,隻是被新娘那一嗓子喊得他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索性轉過頭去找新娘嘴裏的哥哥姚占坤,卻發現人群裏的姚占坤臉上是一片的茫然和不解之色,愣在那裏,連錢師爺拍他肩膀都沒有反應……


    方文清再將視線轉移映入眼簾的是刑房同文廣,他此時也被眼前的一切驚住,但其臉上總讓人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笑意。接著進入視線的是本城道觀飛雲觀的觀主青衣真人,他坐在那裏一個表情都沒有,似乎眼前的事情和他無關,這讓方文清的心裏湧出了一股不滿。雖然是這青衣真人透露給他朝廷派遣欽差和審查的內幕消息,但府衙現在巨大的虧空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轉迴了視線,在方文清的眼中那個新娘居然將她臉上的皮膜撕了下來!這一撕下來,嚇得方文清腿肚子一抖,有了一種看‘搬運者’鬼故事《畫皮》的感覺。


    很快的那皮被撕下來之後,又露出了一張臉來,這時候宴席的賓客中有人喊道:“人臉麵具,這不是失傳了嗎?”


    “人臉麵具?”方文清在那喊聲裏也反應了過來,人臉麵具他聽說過。不自覺的,方文清往那個假新娘的所在走了兩步,難道夜含香要偷盜的是新娘?不過這在一定程度上確實符合嫁衣的說法。


    在場的人也是議論紛紛,看著那露出真麵目的新娘,對這場婚禮中暗含的內幕有了很大的八卦和議論。新娘扯下自己蓋頭,將那撕破的皮製麵具也扔在地上,然後立馬朝著眼中姚占坤的位置跑了過去,一頭撲在哥哥那僵硬的懷裏哇哇大哭。


    愣在那裏的姚占坤,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在哭泣的妹妹背上拍了又拍,然後又將眼睛瞧向方文清……


    “來人啊!給姚家妹子一杯水,順便幫她將嫁衣脫下來,問問怎麽迴事?”方文清此時已經恢複了鎮靜,他一邊吩咐一麵對著錢師爺招了招手!


    “大人!”錢師爺一路的小跑,趕了過來!


    “去,通知所有人給我找,一定要把新娘給我找出來!”方文清雖然在迎娶之前沒碰過新娘,但此時也知道新娘是被人換了,因為那聲線完全不一樣。


    “是!”錢師爺領命而去,方文清則看向了站在那裏摸著下巴,一臉有趣之色的鎮北王。


    ‘這總不是和我那妹子一樣的惹禍精?’不由得冒出這個想法的鎮北王微微搖了搖頭,這幾年他對自家妹子的出嫁也很是上心!在妹子看對了!他又滿意的妹婿,他就立馬將想要去妹婿那裏的妹子送去那邊的女子書院讀書,希望這樣可以讓她安分一點!第五純音從小就有很強烈的好奇心,加上父母的寵愛,就更是無法無天,月朝寶藏,大盜夜含香,這幾年闖的禍也不少了!為了自己少被參上幾本,隻好將妹妹送出去!既然他管不住,那隻能讓婆家幫著來管了!


    走到鎮北王近前,方文清深深的施了一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不必客氣!方府台還是先找新娘子吧!”鎮北王這一句話等於是為今天的婚宴定了基調!


    一場婚宴,不得不以鬧劇收場!


    方文清隻得走向高台對著前來參加宴席的眾位賓客表示歉意,並聲稱一定要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最讓他心疼的是——要是今天找不出新娘,那這隨禮錢,他還退嗎?


    對於新娘的去向大家都各有猜測,這邊姚家妹妹脫下嫁衣的時候,倒是從嫁衣裏落下一張紙來,眼尖的姚占坤立馬撿了起來!還沒有等他將那張折起來的紙打開看,看到這一幕的鎮北王就伸手說道:“拿過來我看看!”


    聽到鎮北王這麽說,姚占坤不得不撇開還在拉著他衣袖的妹妹,伸出雙手恭敬的將那張紙交給了鎮北王,鎮北王將那折起來的紙張打開後一看卻是臉色微變!看的方文清也是心裏一緊,方才意識到他應該搶先要過來看看才對!


    將那張紙收起來,放入自己的衣袖,鎮北王對著看過來的方文清微微一笑,笑容裏看上去似乎有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王爺,不知這紙條——?”方文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問紙條的內容才能顯得不刻意。


    “沒事!上麵隻是說夜含香的偷盜已完成。”鎮北王也不算說謊,這確實是紙條裏的一句話,但裏麵還有一首打油詩。


    而隨著鎮北王的話音落下,一時間大廳裏是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在人們的心中冒了出來……


    “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說今天要偷盜的是姚府那邊的嫁妝嗎?”


    “說不定是傳聞不準,要偷的就是姚占坤的妹妹,所以他才帶妹妹來此避禍!“


    “這也不對啊!夜含香什麽時候偷過人啊?”


    “這可說不好!那夜含香不也偷過話本,這種沒多少價值的東西嗎?”


    “這可不能這麽說!我聽說,姚家被偷的那一萬兩銀子就是姚家新婦的嫁妝,指不定這是夜含香要分散注意力,就是要把姚府的兵力調開!”


    “對!我可聽說姚府今天是被城主派出去的人團團圍住的,姚家還請了鏢局的人來,臨時作為護衛,不可能有一隻鳥雀飛出去!”


    “我本以為方大人在夜含香下帖子後,依然不改納妾時間是要表現對那大盜的蔑視!隻是現在這確實是不好看那!”


    “可不是!”


    ……聽著一時間大廳裏麵議論紛紛的聲響,鎮北王則是戲謔的看了一眼方文清,然後直接對自己的手下吩咐:“來人!擺駕!打道迴府!”


    立馬本來跟著鎮北王來吃喝的幾個兵丁和將官站了起來,跟著鎮北王就要離開方府。


    “王爺請留步!”說這話的是八方門的捕頭夜輕亭,今天這八方門在方府的事情主要由他和另一位捕頭負責。


    “有事?”


    “王爺那紙條的內容?”


    “也對!你要查案,我現在要是把這紙條做了收藏也是不太合適,但我覺得還是我拿著最好!”說著鎮北王轉過身來,將那張紙掏了出來,一個對折,隻露出了其中的一部分:“來!趕快,把這帖子的內容記下來!”


    見鎮北王招手,夜輕亭立馬走了過去,隻是紙條上麵有一小部分被鎮北王的手指壓著看不到,夜輕亭卻未在說什麽,隻是將看到的內容記了下來。


    一邊的方文清有心也過來看看,卻被鎮北王一隻手製止:“方府台,你就別看了!罵人的話,看了也不舒坦;況且有些案子,在破解前還是要多些保密。”


    “王爺說的也是!”聽到這裏方府台隻好停下腳步,倒是這時候後刑房同文廣問了出來,“王爺不知道下官是否可以看看內容?”


    “迴頭你問夜捕頭吧!”接著鎮北王就收起了紙條,又對夜輕亭說道:“夜捕頭你若是還有什麽疑問,可以來我府裏,這紙條就我先保管吧!畢竟現在邊關軍費緊張,這夜含香的帖子還值幾個錢。”


    “瞧您說的,您對我們的工作一向是支持的,隻是在這結案以前——”說著夜輕亭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我知道,不會這麽輕易就將它賣了的。”鎮北王說著哈哈一笑,然後對著夜輕亭使了個眼色,似乎對一邊沒能上前的方文清和同文廣有些戒備。


    “好了!各位,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到明年我妹妹大婚,還要請在座的各位都來坐坐呢!”


    “王爺的邀請我們怎麽會拒絕。”


    “就是,王爺走好!”


    “王爺走好!”


    鎮北王也不再理會方文清和同文廣轉身就走,一步一步腳步及其剛健有力。


    見鎮北王走了!方文清和同文廣隻好看向夜捕頭,夜輕亭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表述,但他明白這裏頭有些說不清的東西,有些話還是不要給方文清、同文廣說透,比如說那夜含香兩個帖子的事情,要不是八方門在刑房那邊常年有辦事的人,很多事情也許方文清會是另一個處理方法。想了一下夜輕亭隻是說道:“王爺說的不錯!夜含香人已經走了!”


    這句話一說,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一句話又讓大家的心提了起來:“為保險起見,在各位走的時候,我們還是會對大家的身份予以確認,望各位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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