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慶龍被家人許可離開天封城後,王非敗考慮到月朝寶藏的風波已經平複的差不多了!便在征得槍仙同意後帶著自己的《嫁衣般若功》和《苦誌傲骨經》新推演出來的部分迴了趟清源觀,和師兄、師姐、師父、師叔們團聚了半個月……


    “青虛師兄,這小子的武功真的來自異人傳授?”


    “師妹!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不論是《苦誌傲骨經》還是《嫁衣般若功》都是大氣磅礴,一步一個腳印,尤其是《嫁衣般若功》還有伏魔之效。這孩子,從小就比一般人聰明,也確實有不同於常人之處,但這又如何?他是我青虛的弟子!”


    “也對!這孩子,不管有什麽奇遇,都是他自己的收獲。”青月真人點了點頭,不管王非敗武功來曆,但既然能將自己從記憶裏記起來的功法送與宗門,就已經說明了很多,至於其它留待以後再說……


    自此,王非敗每年都來迴於清源觀和天封城之間,練武、寫書、學醫、授徒等等不一而足,也是過的愜意。


    王非敗三個弟子除了賈常缺在吃苦上差了一點,莫常笑和方缺缺都是經曆過苦日子,對《苦誌傲骨經》很多錘煉意誌的動作和修煉方法都能忍下來,即便將他的筋拉的嗷嗷叫!王非敗在一邊也是陪著練了練,雖然《苦誌傲骨經》不是他主修,但既然交給徒弟,自家也是要有一番體驗才好教,這也是磨練自身意誌的需要,因為他所選擇的核心功法不論那一個從背後的含義考慮,深入其中都能感到一股不屈的意誌,頑強的鬥誌。


    生活的愜意和武學的修煉,讓王非敗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諸子百家。這諸子百家在曆代流傳之中,流派眾多,思想紛呈,在百家發展的中後期,還誕生了幾個不出名的百家流派,這其中之一就是小說家。


    小說家的傳承一直不溫不火,最初誕生的時候也不能成為世人修行、治世、生活的指導,其最初成果大多隻是作為整理文章,做文章的注腳,引言;後來又多了野史、寓言、人文描述和江湖小道消息的一部分;最後則向著寫新故事,記錄人情風土,真情真性,演史書外之情事為主要發展方向。千百年來小說家雖然描寫上是一絕,也從事寫字、繪畫等工作,但核心的小說卻發展緩慢,故事大多是些隨筆或是傳說,難於有大的突破,一直到了月朝後期才有人寫出了獨立於基於現實的短篇故事。


    小說家發展到王非敗出生的時候,雖然描寫人情風土很是入神細膩,但卻沒有多少流傳千古的精彩故事小說;但後來民間出了個筆名叫做‘搬運者’的小說家,這個月十萬字,下個月又是二十萬字,十來年裏出了十幾本長篇小說。人們觀其小說,發現其進步很快,開頭描述上還有缺陷,字詞也有使用錯誤;但很快就博采眾長,用字細致精準,還革新了寫作手法,更發明了叫做白話的平民化寫法。這白話寫法由開始的民間流傳,文人抵觸,到後來一書難求,一時間筆名‘搬運者’的小說家成了眾多小說家模仿的對象。


    麵對‘搬運者’的小說,小說家們也是五味成雜,一方麵小說家的發展在‘搬運者‘的帶動下,逐漸有了那麽一絲百花齊放的味道,另一方麵‘搬運者’的小說是由雜家的代表門派‘百曉堂’作為發行機構。雖然百曉堂本就和小說家互有合作,他們每個分舵也都有自己招募的小說家和說書人,但最厲害的小說家不再小說家自己的門派,還是讓他們感受到了不舒服!‘百曉堂’一個雜家的代表之一,現在居然在小說發行上超越了小說家自己的門派,你說這如何是好!?於是小說家們開始了一場艱苦卓絕的尋人之旅,任你藏得深,也不及我探的妙!他們靠著努力突破了百曉堂部分人為了獨占利益立下的一道道遮擋,通過對各地書籍首發時間的分析,將‘搬運者’所在範圍縮小到了雲州和澤州,在通過一番調查後更是確定了可能的人選……


    經曆多年努力!在王非敗十五歲,剛從清源觀住了幾天迴到天封城的時候,小說家們找來了!


    這一日,王非敗剛帶著寫好的稿子一進嘈雜的百曉堂大廳,就聽到有人高聲說道:“是他吧?”


    “是他!從秘密渠道傳來的畫像就是他沒錯!”


    “是他!”


    “是他!”發現說話的人都看著自己,圍了上來,一雙雙眼睛裏麵有著狼一樣的熱切,王非敗趕緊提起真氣,做好準備!


    “見過大宗師!”聲音整齊劃一,洪亮有質。


    洪亮的聲音把王非敗驚的連連後退,可問題是身後也被圍住!在驚訝中,看著這一群圍著自己的人,他們身著華衣或素衣,穿著打扮不一而足。但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和筆墨紙硯相關的兵器,其中半數是一把判官筆,剩下的有三個背著一方似乎是盾牌的硯台,還有四個腰間掛著一個墨瓶形狀的錘子,最邊上一人一身白衣身上滿是筆墨寫成的文字,手裏拿著一卷綢緞,綢緞的邊角閃著金屬的光澤,不知道是什麽兵器,但有一點像是模仿寫字的娟的感覺。


    “抱歉!請問眾位是哪裏人士,為什麽叫我大宗師?”看著圍住他的人,王非敗雖然覺得他們可能沒有什麽惡意,但還是暗自警惕,默運真氣。


    “大宗師一時間不理解,是我們太急,驚擾了大宗師,還望大宗師海涵!我來替大家給大宗師解釋一下吧!”說這話的正是那滿身文字,手拿著綢緞的人。


    看著麵前這個滿身文字的中年人,王非敗靜靜的等著對方的解釋,他看了眼被這些人擠到一邊,無法他跟前的百曉堂的程二,擺了擺手向他示意不要緊。


    而被一群小說家攔在外圍的程二也是有些傻眼,他最近一直忙著印刷書籍,卻忘了對小說家們突然匯聚天封城的消息進行分析,本來今天看這群人來到百曉堂,大意的以為是來買賣消息或是其他買賣,卻一時間疏忽沒想到是衝著王非敗來的。


    心中雖然焦急,但看著眼前這場景,周圍人來人往的,程二也不好動手!今天封城百曉堂分舵的舵主不在,他就更沒有辦法用恰當的方法將眼前這些武功不低的小說家的人都趕出去!雖然百曉堂各分舵的負責人都沒有主動見過王非敗,但你說不重視那是假的,但上麵的意思是隻要自家利益不損失,讓王非敗自由發展比較好,太多重視反倒被人拿捏,也容易壞了關係。而今天事發實在是突然,這些小說家能避過百曉堂的消息封鎖,突然出現在這裏,看起來也是花了金銀請人幫了忙的。


    “大宗師!鄙人,文成到,乃是江湖中下品門派說文派的現任掌門。我身邊這些人都是‘說文派’一員,不僅是我們,還有兩個門派——故事會、文悅宗,也會派遣弟子過來,一睹大宗師的風采。”


    “你這話,越來越奇怪了!什麽大宗師風采?”看著圍著自己的這些人,王非敗確實沒有感覺到惡意,他趕忙穩定了一下自己驚奇的心情,隻是還是有些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大宗師!請容許我對我們做個介紹。首先我們和我剛才說的兩個門派都是以小說家的思想為主生成的門派。”說到這裏文成到先觀察了一下王非敗的反應,見他麵色還算鎮定,就繼續說道:“我們這三派都是百家中小說家衍生出來的門派。平時以寫故事,為文章做序,做注,印刷,繪畫等作為門派的收入和自身職業。這做注,寫字,做文章的技巧都是我們門派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一部分。不過我們三個門派讀書寫字,主要不是為了如儒家一般做官,而是記述民間生活,記錄民間疾苦,追求書寫學問和人情世故、記錄人情風土,真情真性,演史書外之情事。”


    “演史書外之情事?”


    “確是如此,大宗師,這些年我們小說家一方麵寫字,同時將繪畫也融入記述之中,追求有關的技藝的極致;另一方麵記錄、講述故事,借助故事闡述自家見聞、領會,以求借助故事將自己對世間的觀察、理解留在世間!當然對我們小說家來說還有一點,也是這幾年才提出的說法,就是借用小說來探討武學的種種可能性,在這上麵大宗師您給我們的啟發很大。”


    “原來是這樣,小說家也變成了武學流派?這武學能和寫小說扯上關係?”王非敗聽了這麽多也覺得有意思,但你要是說這些人寫字讀書,沒一個人願意做官他是不相信的,說起來他倒覺得他們有點像是畫家,講故事的,書法家這些人的匯聚起來的組織,其實很多門派都給他這種職業者聚合的感覺,隻是有了武學,有了百家,讓這種感覺又有了新的變化,成了有精神追求和傳承的門派。


    聽到王非敗的問話,文成到立馬解釋道:“大宗師,由於宗派傳承和宗旨,我們的武功心法部分也是要在寫作中修行的。”


    “在寫文章中修行?”王非敗有些意外,他知道書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陶冶情操,但將寫字寫問作為武學的一部分還是讓人驚訝的,也不知道他們的修煉和一般門派有什麽不同。


    “不錯!我們這幾個門派修煉更注重心神,感官的修煉,借由寫文章增加對天地的感悟,借由對細膩描寫的追求,去主動對天地感知,增加個人的觀察力!然後由此轉換成對武道的觀察力,感悟力;並借由寫小說鍛煉的想象力來幫助觀想法,借助闡述和繪製的邏輯性來鍛煉對武學的周密性認識,同時錘煉意念”


    “聽起來倒有點道理,那裏你們總不會光注重心神的修煉吧!”聽到這裏王非敗點了點頭。


    “瞧您說的,我們最初入門用的筆都是金屬製成,一半都有幾斤重,就是借此鍛煉力氣,磨煉耐性,在控製筆力的同時完成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並且我派祖師根據寫字姿勢還開創了幾種由寫字姿勢而來的站樁姿勢,我們的武功招式大多也都來自都是書法筆法或是其他有關文房四寶的東西。”


    對方這麽一說,王非敗就明白了!就和將吃飯,睡覺融入練功之中一樣,這是想辦法將寫作,畫畫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方方麵麵和武學找到結合點,聯係了起來,使得寫字就是打基礎,就是提高。雖然現在各大門派都是武學為主,但他們在諸子百家時的理念依舊穿插其中,眼前這些門派弟子,他們本身也代表了小說家這個職業,當然這裏麵還包括好幾個方麵,不完全是王非敗前世的那種小說家。


    “那你們怎麽還研究畫畫?”


    “迴大宗師!我們認為畫畫也是一種記錄和講故事的方式,比文字有時候更準確,而且這也是傳承中互相融合的結果,畢竟小說家這一流派一直不太興旺!隻能和其它相合的流派互相融合,彼此借鑒。”文成到從一開始對話,到現在一直是很恭敬的樣子,語氣也是和緩之極。


    “所以你們吸收了部分畫家?你們試著用畫畫講過故事?”說到這裏王非敗想起了漫畫和連環畫來。


    “我們都是用作故事的插圖,但有不少人認為畫畫也可以單獨講故事,隻是目前也隻是短篇,還沒有長故事出來。”


    “這樣啊!”這個世界的故事插圖王非敗也見過,畫的很細膩,據說都是武林人士畫的,他們有比常人更靈活的手臂和更明亮的眼睛,現在看起來也許王非敗那些出的書,一部分被人印刷後添加的插圖就是來自這些小說家。


    “那你們為什麽稱我為大宗師?”在王非敗看來這個世界就是沒有他其實也快誕生長篇小說了!隻是既然小說家也習武,肯定會因為習武分了時間,而對其創作有不利影響,不像他先抄一大半,然後再修改一半,還有‘周天星衍’的幫助,所費時間才能在一個合理的控製下。


    “大宗師,您數年間已經寫成了共計十五部長篇小說,中短篇更是無數,給我們很多的啟示。在我們這些寫小說人的眼中,您開了寫小說的很多先河!雖然一開始大家不少人還接受不了您白話或半白話的新寫法!但百姓喜歡啊!而這幾年,在我們逐漸接受之後,凡出小說必然有借用您的寫作手法。另外您的小說裏麵包羅萬象,做人,修行,世情各有闡述,內容豐富生動,實在是我們小說家千百年來以求的集大成者。”聽著這話,王非敗看的出來,這些人雖然是武林人士,但也都是小說家這一類職業的代表者,他們都有對自己的職業的喜愛,對書的喜愛,對自家的理念也是早已身體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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