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封城霍家的每一日,方缺缺幹活上倒是挺能吃苦,吩咐的活計也一點不打折扣,力氣活很多都幹的又快又好;隻是為人還是那麽粗魯,愛喝酒,喝醉了就有些人來瘋!


    這人來瘋,自然會招來馬蜂叮咬!喝酒的方缺缺一喝酒就上頭,一上頭就四處胡逛,在大街上不自覺的就冒出以前的惡習,吃拿卡要,然後就打人,再被打,被人一頓錘在地上,臉著地!最後被打的暈暈乎乎的方缺缺就被人直接提著脖子來到霍家要賠償!王非敗麵對這種情況自然是要幫被方缺缺打了的人療傷,也要給方缺缺看看打的重不重!最後還得賠禮道歉,若是不行隻能讓方缺缺去天封城的牢房裏關上幾天醒醒酒!


    這一日,方缺缺早上搬完‘下水’,忍不住口中的饑渴,卻是再次不顧教訓,偷偷跑出去喝酒……


    隻是這次卻不是被人提著脖子或腰帶過來,而是被人五花大綁的帶了過來。


    “道長救命!”被綁住手腳的方缺缺一臉發青,他四肢綁在一起,一根棍子穿過去,人就被吊在那裏,一身酒氣,渾身濕漉漉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正要抬去宰殺的黑豬一般。


    王非敗走近了一看,方缺缺那臉上的青色連紅和黑都有點壓製不住,不知是遭遇了什麽?


    “你這又是怎麽了!”伸手捏了捏兩眼之間,王非敗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道長!我……我這不,這兩日嘴裏太淡,沒有味道,就去喝了兩杯!出來和他撞了一下,他居然說我沒禮貌。”被吊著的方缺缺說著看向後麵站著搖扇子的一位美少年。


    “然後你就動了手?最後又被綁到了這裏?我平時怎麽給你說的?”王非敗瞪著方缺缺,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就算這人能讓他練練手,能幫他實驗,但以後真能陪陪莫常笑,打打下手,可這種皮肉實在是——


    “道長,我也是一時間酒喝多了!那個……”見王非敗發火,方缺缺聲音不自覺的小了點,他本來其實是糊塗的,但被綁來的時候,一顛一顛的,把他搖的吐了不知道多少帶著酒臭的酸水,硬生生的給晃蕩清醒了。


    “這位兄台,他可否傷人!”


    “人到沒傷到,但氣焰太囂張!我讓人吊著,一路多走了兩步,晃了晃,給他醒了醒酒!今次到這裏就算了!下次再出這樣的事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可不會就這麽了了!”


    “多謝兄台!”見對方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王非敗趕緊雙手抱拳道。


    “不用謝我!我是給你背後的霍家,霍慶龍麵子。”


    “那請問公子尊姓大名?”王非敗上前問道,此時那吊著方缺缺的木棒已經被放下,方缺缺臉朝地,正在那裏不知真假的哀嚎……


    “好說,鄙人夢前夕,如果你見到霍慶龍,就告訴他別忘了和我們夢家的婚約!”


    “在下一定會告知!”王非敗說著卻是腦子一懵,‘這有媳婦怎麽還招惹人家第五純音?’


    “走了!”少年揮揮手,帶著手下人離開。


    “慢走!”送走了來人,迴頭看看,還綁在那裏的方缺缺,王非敗覺得該給方缺缺一點顏色看看了!


    解開繩索,伸手在方缺缺身上連點幾下,解開對他的禁製就讓霍家的護院將方缺缺關在一間黑屋子裏,“先關上兩天再說!”


    然後王非敗開始細思,可想了一下,他覺得最大的問題不是管教,而是他這個師父沒時間,最近除了習武,學醫,看診,還要寫書,教徒弟,擴大在天封城的人脈,實在是太忙了!這麽想著的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要不試著把這方缺缺提前交給莫常笑?正好讓這丫頭學學怎麽管教人,免得以後被人欺負?對!我本有把他當作莫常笑跟班的想法,等莫常笑最近的修行完成,就把他送到莫常笑那裏!’


    莫常笑也算是從小習過武,家學不錯!隻是後來經曆波折武功衰退不少;但有這底子,恢複到現在,已經有些新氣象。而王非敗用《嫁衣般若功》為她灌輸的功力,也讓莫常笑現在已經是穩穩的居於後天練氣境,賈常缺也是近期進步飛快。王非敗想了想覺得就讓莫常笑和賈常缺來替自己教育方缺缺才是正路,他那有時間天天給方缺缺擦屁股,加上他這功法難練,要是一不小心讓弟子或是師侄們超越那就麻煩了!


    考慮到練功,王非敗知道自己其實是師父給歸雲派留下的一條退路,一絲傳承的脈搏,就如同當年的師父一樣。但你讓他安安穩穩的待在天封城他也不願意,這也不是習武人所為。所以要加緊修煉,隻有達到《上清逍遙錄》第二重‘身入北冥’,才能真正的去大量消化進入體內的外來真氣或異力等,來加速修行,快速提升自己。而現在王非敗隻能依靠多吃些妖獸肉等珍貴食材來增加氣血之力,以氣血來補真氣,但再吃也有限度!《嫁衣般若功》到了後期越損越大,以他從生下就因為自身有腦子,而借此多修煉了幾年打磨出的底子也頂不住。


    於是方缺缺這關小黑屋的時間就被王非敗自動延長,一關就是十天!等到莫常完成了最近的修行,才被王非敗交給莫常笑和賈常缺,讓他們倆個為方缺缺來製定‘戒酒計劃’和‘有禮計劃’,好好配合治療,成功了,兩個徒弟都有賞,下次傳功少不了好處。


    身為成年人,方缺缺雖然佩服莫常笑平時苦修的意誌,但要他聽話顯然差了點——


    “莫姑娘,雖然您師父將我交給您來帶,以後我也會在霍家好好幹活,可這聽你的話,天天跟著你,我都這麽大人了!要不我以後就少喝點,把活計幹好就行,你說呢?”


    “方大哥,我敬你年紀比我大,但我師父既然說了,我就要做好!”莫常笑說著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師姐,我看這事情這麽來,要不我們和方大哥分別比試一場,看看他能不能接得住我們的招式,我們輸了就按照他說的來,他輸了按照我們說的走。”這是賈常缺的建議。


    “對!就這麽辦!以後還要叫我大叔。”方缺缺對賈常缺的主意很認同,還立馬加上了一條。


    “大叔?方大哥,我們開頭見麵這麽叫,你不是挺高興的嗎?再說了你也就三十來歲,你不嫌叫老了!”聽到自己要降了輩分,賈常缺立馬反駁。


    “開頭我是高興你們叫我年輕,可這霍醫生見了叫我小方子,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味啊?”


    “方大哥啊,方大哥!你挺聰明個人,你這——“


    “怎麽了?賈常缺,這裏麵還有什麽問題嗎?”


    “方大哥,這霍醫生可是正緊的醫仙門徒,不像我師父隻是記名。我是把您叫小了!可您作為晚輩才有資格在他那裏要好處,要是同輩你怎麽好請他幫忙看病?方大哥你以為還有現在這麽容易?同輩之間那可是大大的人情!晚輩就不同了!雖說現在主要是我師父為你診斷,但矮上一輩,我霍師叔才好插手看你的暗傷,如果是平輩,那我霍師叔可不好插手幫你看,這可是有搶我師父病人——”


    “好了!常缺別說這些歪的!”一邊聽的莫常笑自然知道賈常缺說的沒錯,但說師父的短處還是不要的好!她也是覺得方缺缺醫治的問題確實需要霍慶龍霍師伯插手才讓賈常缺說了這麽多,不過下次可不能這麽說了!


    “師姐我明白。您放心!我這次是給他提個醒!”


    見賈常缺點頭,莫常笑看著方缺缺忍不住一笑。“不要緊,你若是覺得不應該,可以和霍師伯提這事情,不過我覺得叫小方子也親切。”


    “就是!你聽見我師姐說的沒有?親切,你好好想想叫你方缺缺親切,還是小方子親切?你這不是主動把人往外麵推嘛!”


    “對啊!”方缺缺左拳頭砸到右手手心,“你們說的也是啊!抱歉啊!我一大老粗,這腦門就是不如你們轉得快!那行,這條就免了!那我們就比武定規矩,可我們怎麽比?”


    “這個嘛!七天後吧!畢竟這幾天我和我師姐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師姐的腿子最近也要做個檢查。”賈常缺提議道,他覺得還是要做好準備在來,免得翻船。


    “行!”隨著方缺缺一點頭,事情就定了下來。


    這七天,雙方都沒有閑著,在去請示了王非敗後,方缺缺開始每天加大了活動量,每日嘿嘿哈哈,各種學過的招式一一而過,喝酒的次數也被不能被兩個小娃娃壓住的自尊心暫時壓製了少許。而另一邊賈常缺卻是跑去給師父訴苦:“師父,這方缺缺,可不好對付啊!您把他交給我和師姐,總得給我一個必勝的辦法吧!”


    “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拿著看完燒掉!”賈常缺接過去一看卻是師父給他對方缺缺體質和武功的詳細分析,整整十頁子,但其實總結下來要點就幾顆字,寫這麽多也是想讓弟子多學些。


    “謝師尊!”一聲師尊,道盡了賈常缺的高興,他興高采烈的拿著那十張紙迴了自家師姐身邊……


    於是在七天的時間到了以後,莫常笑和方缺缺先兩人來了一場比武,莫常笑雖然沒有雙腿,但靠著苦練的輕功底子,即使不依靠假腿,隻用手裏的拐杖和對周圍環境的利用,身形竟然比方缺缺靈活好多。方缺缺在一刻鍾內沒有抓住莫常笑一次,反倒是被莫常笑用拐杖敲了很多次頭頂,滿腦袋都是包包。


    見自己速度,身法不如對方,方缺缺也是故意露出了幾次破綻,但莫常笑經曆了那麽多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有耐性,對於明顯的破綻理都不理。在腦瓜子上挨了一百零七拐杖之後,方缺缺堅持不住了,他臉上流著汗水,舉著雙手投了降。在趕來做仲裁的王非敗眼裏:此時的方缺缺連眼睛皮都是腫的,頂著兩個大大的蛤蟆眼嚴重影響了視力。


    鑒於方缺缺的狀態,為了公平,賈常缺特意將比試推遲了三個時辰,但莫常笑那一百零七拐杖還是敲的有些重,三個時辰的時間遠不夠消去蛤蟆眼。


    接下來方缺缺和賈常缺的戰鬥跟之前一場如出一轍,賈常缺靠著自己完備的雙腳也是給方缺缺上了一課,以步伐配合輕功,一場比試一大半時間人就沒離開過方缺缺的背後,讓結束後的方缺缺氣的轉頭大唿:要學輕功!


    “學輕功可以,但你先得戒酒,次次都是酒後打架受傷,這讓我給你怎麽治療暗傷?你知不知道為了治療你打架的傷勢,你的暗傷恢複已經比預計慢了好多!輕功那麽快,喝醉了一頭撞在牆上怎麽辦?”在一邊做裁判的王非敗說道。


    “我知道道長對我的好!可我實在是難以控製;每日不喝就好像有一隻手要從喉嚨裏轉出來淘酒喝一樣!”方缺缺說到這裏也是很苦惱,不過以他的特點喝醉了還真有可能一頭撞牆上!


    “所以你控製不了,我們幫你控製,我整日事情也多,正好把你交給我的兩個徒弟,也是對他們的一個鍛煉。”王非敗說完就讓方缺缺迴去休息,然後專門針對方缺缺的特點給莫常笑和賈常缺又傳授了幾手克製他的武學招式,主要是關節技和點穴手法。


    這之後,王非敗除了每天固定的治療時間要見到方缺缺,其它都放了開來!讓自家兩個弟子來做,兩個月後居然頗有成效。賈常缺見識也是多的,自然知道一個人有了酒癮有多可怕,所以在最初征得了方缺缺自己聽話的承諾後也是沒有客氣,從霍慶龍那裏要來兩位後天境界的護院幫他看住了方缺缺。每天不再容許方缺缺上街,不給他一點機會沾染酒水,隻要敢碰拿上板子就是一頓大屁股,關黑屋子!你再喊也沒用,幾個人一起上不信製不住你……


    隨著時間推移,莫常笑、賈常缺兩個年輕人管理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尤其是賈常缺每過一段時間都給方缺缺製定新的規矩,不遵守就要受懲罰,比如:用左手吃飯,倒立喝水,用羽毛撓腳底板等等……


    在方缺缺反抗失敗的情況下,王非敗也由得賈常缺胡鬧,這也是有莫常笑這個急刹車,兩人一個紅臉,一個黑臉,兩個月唱下來,成功的讓方缺缺收斂不少,酒癮也衰退了!不過一個已經成年的人要強行改變他的性格、習慣可以說很難很難,其習性的形成已經根深蒂固,現階段隻能說受到了暫時壓製,搓去部分鋒芒,你要是把他放到小鎮不出半個月就會故態萌發,所以很多東西還得繼續。


    一天又一天,方缺缺就算是發火也沒人在意,幾次逃跑,立馬關小黑屋,然後就是撓癢癢酷刑外加打屁股,將方缺缺治的死死的。這天王非敗請霍慶龍來給方缺缺用木係真氣的生機梳理身體,方缺缺也是一臉的的沮喪,哀求道:“道長大爺!霍大爺,能不能不要再讓您的那兩個徒弟來負責我的吃飯、睡覺、喝酒這些啊!”


    “方缺缺,我既然說要為你治療,那就要你配合我。可你想一想,你頭兩個月是怎麽配合我的?答應的好好地卻天天喝酒,喝醉鬧事的事情更是數都數不過來!你想一想我給人賠了多少的禮?這怎麽能治好病?你每月發的工錢,我本來還給你留些當你的生活費,部分醫療,用藥費用留待你日後償還。可你這每日喝酒後都會留下新的傷口,你這藥費每日都在漲,你是不打算自由了?在你的暗傷治療好之前,我隻能先將你控製住,讓莫常笑和賈常缺來管你。而且這兩人管理的不錯!你應該有感覺才對,這正常的作息和每日規律的生活對你的好處很大,你身體裏的燥熱、難耐該有段時間沒發作了吧!”


    “咦!”方缺缺經王非敗這一提醒,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他確實已經有些日子沒有過燥熱感了!下麵也最近似乎也隻是晨起而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仗劍而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在我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在我心並收藏仗劍而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