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看著要整頓到他頭上來了,偏偏這個時候迴來,這不是送死嗎?


    “父親,兒子好久不見。”藍熙寧語氣平和,仿佛迴到了久違的家中一般,神色自若地走進書房,徑直在童丞相找了個椅子上坐下。


    童丞相顯然早就沒有之前笑麵虎的淡定,他如今幾乎是要走投無路了。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可謂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望著眼前自己前妻的兒子,雖然和前妻的婚姻是基於嶽父家中的錢財,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且這可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是他的血脈,怎麽樣也不能就這樣葬送在這裏。


    他急忙道,“熙寧啊,你迴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見?趁著現在還早,趕緊走,離開京城,隨便去哪裏都行,以後不要迴來了。”


    他兒子手中錢財萬貫,去哪裏都能活得很好,沒有必要折在這裏。


    可惜藍熙寧馬上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哪怕是晚了,現在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陛下耳朵裏了。”


    童丞相聞言,臉色更加蒼白。


    是啊,新皇的手段一向是雷厲風行,說是說會給予半個月的期限,可其實,怎麽會沒有後手呢,如今的丞相府內外,大約多的是新皇安插的人吧。


    “你先說說,今日早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吧,或許我會有破局之法呢。”話是這麽問,但藍熙寧自己心下,在來書房的路上,就已經有了思路。


    畢竟是自己的爹,也是當初母親真情實意喜歡的人,雖然當年母親病逝之後就迎娶了一個外室進門有些過於荒唐,不過如今該報複的人都已經報複完了。


    而父親,最基本在他年幼的時候護著他長大,不管是不是因為他隻有自己一個兒子的原因,他都要承受一份養育之恩。


    而今,就把這份恩情還了吧,從此兩不相欠。


    藍熙寧坐在書房中,聽童丞相講述了今日早朝的事情。


    四年前那一起刺殺他也有所耳聞。


    藍熙寧淡淡說出猜測,“四年前那件事,你當時其實有懷疑的人吧,前朝皇帝。”


    童丞相被他的膽大妄為震驚到差點站起來,“這可不能亂說。”


    “我是不是亂說,父親你自己應該清楚。”


    童丞相沉默了下來,臉色愈發沉重,當時他本來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刺殺,畢竟攝政王權傾朝野,也剿滅無數山賊匪寇,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凡幾,沒想到查著查著,覺得事情不太對,每一條線索都指向皇宮。


    當時他哪裏敢繼續查下去,皇家的私密,是最不能觸碰的禁忌。


    當初就已經把所有線索全部抹除了,別說現在找不到證據,哪怕有幾點子的線索,就憑借這一點東西,哪裏能把前朝的事牽連出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接下來隻能等死嗎?


    藍熙寧輕飄飄道:“我有一條路,可以保住丞相府上下。”


    童丞相震驚抬頭,看向藍熙寧的目光既意外又急切。


    正是因為童丞相如今急躁的心態,沒注意到藍熙寧唇角似有若無的淺笑,其中藏著的算計。


    藍熙寧再次輕飄飄地說,“很簡單,去跟陛下請辭,主動告老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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