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緊張。


    外頭突然傳來陣陣鍾聲,這代表著整個寺院的香客該離開此地,寺廟大門要關閉了。


    有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悶悶的被門擋住,但十分清晰,是守在外麵的僧人:“到時間了,快點喂他們喝下聖水,我要去迎清輝法師上山了,速度快點。”


    說完,便聽得急匆匆的腳步,漸漸走遠。


    京兆府...顧秋白在轉瞬之間,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清輝明知他們已經通知了外麵的人,如果他們失蹤或死亡,清輝根本沒辦法接交代,京兆府的人就等在山下的情況下,清輝再膽大包天也不可能現在動手。


    唯一的可能是,這是林成康的擅自行動。


    能進畫院讀書的,大多是非富即貴,清輝一定知道。


    顧秋白懷疑,之前那失蹤的畫學生,便是受了清輝的操控,用那所謂聖水,讓其對主神深信不疑。


    此前一直不許顧秋白他們上山,大概是害怕他們發現十誡殿的秘密。而那畫學生被洗腦成功後,他竟開始主動邀請顧秋白進入懺悔室。


    殿外僧人武藝高強,這群孩子又為何這麽輕易就能上山來,恐怕在那時,清輝就做好了用聖水控製所有人的準備。


    大約連清輝自己也沒想到,林成康是真心信奉那所謂主神的,甚至因為顧秋白的話,生出別的心思來。


    此刻,林成康神誌不清,把聖水撒向了所有身旁的信徒,完全沒有理會外頭僧人的催促,嘴裏還在念念有詞:“他們如此傲慢,高高在上...根本不願歸順主神,不祥之兆!不祥之兆!需要淨化...”


    沒錯,沒錯,來此地的人都心懷秘密,心有所求,唯獨畫院眾人不吃這套,激怒了林成康。


    畫學生們已經開始慌亂起來,顧秋白知道,生死就在一瞬間,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香客已經在陸續離開清淨寺,清輝一定會發現不對,不管是誰,隻要有人能來,事情就有轉機。


    迅速做出反應:“冷靜,他們眼前盡是幻境,我們還有機會,還記得那一百零八羅漢嗎,擺出羅漢的姿勢,不要動,相信我。”


    “林成康!好好看看我是誰!是誰給了你如今的生活,是誰讓你脫離戴罪之身?林成康!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林成康握著匕首的手果然頓住了,他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顧秋白知道,在精神類藥物的影響下,林成康隻會把眼前的事物想象成他心中的樣子,唯一的辦法,就是靠暗示來改變他的幻境。


    畫學生們仍是遲疑,不知道此舉何意,但顧秋白根本沒空和他們解釋。


    徐寅之厲聲道:“做!聽夫子的!”


    陳穩:“他不動了,相信夫子!”


    林成康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他眯著眼睛,想要看清前方,卻聽得一陣陣唿喊聲。


    “林成康!”


    “林成康!”


    ...


    那聲音似乎從天界而來,圍繞著他的身體,他再度睜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身處天界,麵前是地藏王菩薩,身後坐落著一百零八羅漢,齊刷刷的注視著他。


    菩薩問道:“林成康,看清楚了嗎?你在哪?”


    他的聲音忽遠忽近,和林成康幻想中的神佛一般無二。


    林成康雙手貼地,跪了下來,雙目竟流下淚來:“主神!主神!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菩薩又問:“你對不起親人,朋友,子女...你可知悔過?”


    林成康慌亂起來:“我罪孽深重,請主神寬恕!”


    旁的一羅漢兇神惡煞:“說!你犯了什麽罪!”


    林成康臉上竟露出迷茫來:“我...我利用教徒們的罪孽,威脅他們為主神獻禮,他們傾盡家財,把全身心都奉獻給主神,我做的不好嗎?過去,我們都是這麽做的,您會讚賞我,寬恕我的罪孽...”


    菩薩道:“我且問你,前幾日,我派使者前來,他年歲不大,穿一身青衣,嘴角有梨渦,你為何不以禮相待!竟是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


    林成康立刻磕了兩個頭:“主神饒恕!我不知那是主神派來的使者!他隻是剛剛喝了聖水,無故暈倒,僧人把他帶去偏殿了!主神饒恕我罷!”


    他的眼前天旋地轉,甚至泛起陣陣惡心來,菩薩的身影也變得模糊。


    菩薩的聲音也變得愈發清晰起來:“既是如此,我便寬恕你,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開大門,跪在佛像前懺悔!”


    林成康千恩萬謝,從地上爬起來,一路往門口去。


    他的步伐歪七扭八,腦子裏如同一團漿糊,直到快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顧秋白心下一沉,藥效失靈了。


    再說另一邊,半個時辰前,鍾於和梁安已經到了清淨寺門口。


    他們兩人象征性的帶了十來個金吾衛。


    為了不影響寺廟信眾,眾人皆是穿著常服,隻當解決個簡單的任務。


    這也是顧秋白的估算錯誤,一頭熊的話,鍾於一個人就能解決了。隻是為了保證畫學生們的安全,才多調配了些人手。


    由於馬上就是觀音娘娘的誕辰,京兆府也需要抽調人手到香火鼎盛的寺廟去維持秩序,防止亂象。


    他們不曾表明身份,但清輝還是主動前來接待了他們,一切如常。


    梁安等人也未設防,以為這是顧秋白的交代,便表明了身份。


    當被問起畫院等人所在,清輝也沒有隱瞞,隻說畫院等人在山上的十誡殿禮佛,不便打擾,需要稍作等待。


    直到寺內鍾聲響起,顧秋白等人還是沒有下來,清輝便向兩人告辭,匆匆上山去了。


    而留下來的梁安和鍾於,出於禮貌,還是準備在山下等著。隻是正好到了此地,便去參觀顧秋白畫的壁畫去了。


    看著滿麵的壁畫,梁安讚道:“許久未見她,倒是手藝又精進了。”


    鍾於點頭。


    梁安:“說來也怪,她信中說此地有熊,可我們上山來,連一隻野兔都沒看見。”


    鍾於搖頭:“此地,來往香客眾多,不可能,有熊。”


    梁安:“有理。若有黑熊,那香客都不敢來了。”


    兩人繼續參觀,突然反應過來,對視一眼。


    梁安道:“沒有熊,她為何特意要金吾衛上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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