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普勒斯伸出手去,輕輕的摸了摸德拉科的側臉。


    “我往哪兒逃呢?”他輕輕的,喃喃的開口,說給德拉科聽,也說給他自己聽,“我無處可去。”


    我無處可去,所以我要給我自己爭一條路出來。


    他收斂了臉上空茫的神色,腦子裏已經開始繼續的飛速的旋轉了。


    如果哈利也是個魂器,那麽哈利如今死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有口氣沒死透,但是既然裏德爾都說死了,那想來哈利這個魂器也是廢了。


    那就還剩下納吉尼這一個魂器,然後是裏德爾的本體。


    得把納吉尼殺了。


    瑟普勒斯抹了把自己的臉,唿了口氣。


    “你見過分院帽嗎?”瑟普勒斯問德拉科,“知道分院帽在哪兒麽?”


    德拉科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沒見過。”


    瑟普勒斯扭頭看了眼怪獸石像,心說也許分院帽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隻是剛才他沒有怎麽注意。


    現在的他也不是很想上去和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麵對麵了,於是他摁了摁自己的眉心:“那我再去找麥格教授問問。”


    “我可以上樓去看看。”德拉科看出了瑟普勒斯片刻的猶豫,他推測的出瑟普勒斯在樓上的談話不算痛快,不然也不會出來的時候臉色差的那樣的難看。


    德拉科知道他和瑟普勒斯已經不能並肩而行了。


    或許早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失去了和瑟普勒斯並肩的資格。


    時間過的太快也無情,有時候德拉科也會想,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或者就停留在他們一年級的時候多好。


    停的早一點兒,不要到一年級末,一年級末的時候瑟普勒斯因為他受了傷在醫療翼躺了好久;或者停的慢一點兒,就停在三年級的時候,或者四年級初的時候也好,那個時候沒有什麽困惱,命運之後的黑手還沒伸出來,他們最大的煩悶也不過是下一節課的作業,舞會的時候衣服夠不夠漂亮。


    但是時間他不願意聽從德拉科的任性想法,他大步的向前走,帶來注定要遭遇的悲傷和逃脫不開的痛苦。


    他看著馬爾福莊園住進了一群瘋子,看著母親一日一日的憔悴下去,看著父親越來越憂慮的臉,也看著瑟普勒斯一日比一日的疲憊著衰落下去。


    可他不能為他們三個做些什麽。


    他隻是德拉科·馬爾福,一個普通的尚且沒有成年的孩子,即便他多麽不甘心多麽難過,多麽迫切的想要做點兒什麽,他也沒有能力去做。


    可是他還是能做點兒什麽的,比如說現在,如果瑟普勒斯不願意上樓去和鄧布利多打交道互相客氣,那麽他可以去。


    他能做的不太多了,但是他也不能放任自己什麽都不做。


    德拉科看著瑟普勒斯的眼睛:“我上去問分院帽的事情,一會兒我在禮堂找你,告訴你是不是有消息。”


    瑟普勒斯猶豫的看了德拉科一眼,他不是很想德拉科上去和鄧布利多那個謎語人多話,他怕鄧布利多找到機會給德拉科下套,但是他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分院帽真的很大概率在校長室。


    不過他其實為的也不是分院帽,他為的是能從分院帽裏拿出來的那個格蘭芬多的寶劍。


    不是隨便什麽東西都能毀得掉魂器的,瑟普勒斯猶豫過要不要迴密室去看看那個蛇怪爛完了沒,能不能摘兩顆牙來用用,但是後來想想,在戰場上拿著蛇牙去戳另一條蛇?


    這太蠢了,而且很夠嗆能夠成功。


    所以瑟普勒斯才把念頭又打到了格蘭芬多寶劍上。


    納吉尼是毒蛇,瑟普勒斯是知道的,而是被詛咒過的血咒獸人,說不定毒性還要更強一點兒,如果一下沒弄死,再被毒牙挨著咬一口或者劃傷一點兒,那他豈不是該哭了?


    他雖然身上也有蛇毒之類的解藥,但是萬一呢?萬一毒性很烈解不開呢?


    他瑟普勒斯不想這麽死。


    所以還是格蘭芬多寶劍吧,找準時機一刀落在蛇頭上,保準瞬間就死的透透的。


    等到裏德爾的魂器都沒有了,在找機會把裏德爾幹掉---如果能順便把鄧布利多也幹掉就更好了---哦不行,如果鄧布利多死在自己手裏,格林德沃絕對會對自己翻臉。


    瑟普勒斯的眉頭又皺起來。


    他能有信心撿漏的弄死裏德爾,但是他沒有信心能夠弄死格林德沃---這個便宜父親的本事可比裏德爾的那點兒技術強多了。


    所以鄧布利多還不能死。


    隻希望他在裏德爾搞出的亂子之後,別再對他起什麽心思了。


    他歎了口氣,捏了捏德拉科的手:“你直接問格蘭芬多寶劍在不在,如果在,能不能借來用一用。”


    之後又覺得既然德拉科都上去問了,那不如就問的再幹脆點兒,反正也是正事兒,鄧布利多不至於不願意有人馬前卒的幫他去砍魂器。


    “如果他說沒有格蘭芬多寶劍,那你就問有沒有什麽能毀了魂器的東西,”瑟普勒斯又叮囑一句,“你就這麽問他,他能聽懂。”


    德拉科點點頭,應下了瑟普勒斯的話,然後也捏了捏瑟普勒斯在他手心的手指---“問個話而已,我又不是什麽傻子,不會有問題的,你先去禮堂吧。”


    瑟普勒斯最後點點頭,還是先一步離開了。


    他迴到禮堂,找到了麥格教授詢問關於分院帽和格蘭芬多寶劍的事情。


    禮堂的氣氛很低迷,顯然是裏德爾的話讓大家的心情都低落了起來,瑟普勒斯還看見了赫敏在哭,哭的很傷心,而克魯姆手忙腳亂的在哄,沃爾夫在一旁拿著一盒抽紙,而羅恩不知道去哪兒了。


    “格蘭芬多寶劍?”麥格教授的眼眶也挺紅的,估計是也為了哈利的“死訊”哭過吧,但是她現在依舊堅定而嚴肅的帶領著學生們忙碌,“我並不了解,也許會在校長室裏。”


    她朝著瑟普勒斯,臉上的疲憊短暫的有一瞬間沒有掩飾好。


    “起碼阿不思迴來了,”她這話可能也是在安慰自己,“鄧布利多會打敗神秘人的,他可以。”


    瑟普勒斯很想說教授啊,不一定要指望鄧布利多的啊,咱們可以自己上,這麽多人呢,就算最差最差人海戰術,也可以耗死他裏德爾的呀。


    但是他沒說,他怕說了麥格教授覺得是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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