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與江川就像是多年的老友,對亙古之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江川也自然而然的耐心聽他講述,這其中或許會有江川想要知道的宇宙奧秘。


    “三大起源祖神在曆經無窮無盡的紀元之後,他們感到了本我意識上的疲憊和枯寂。


    永生對他們而言,或許是一種刑罰。


    因為他們生而不死不滅,所以便各自尋找慰籍自身心靈的方法。


    創始元靈創造萬物,衍化生靈,自身化作了大道本源。


    成為了這浩瀚宇宙中的道。


    而盤與古,則不斷分化自身,衍化出了盤、古二族。


    盤族以飄渺無形的神念魂靈為本,古族以強大偉岸的堅固肉身為本。


    二族在原初古地之中生活了漫長的歲月,但由於他們是兩位祖神分化自身而來。


    同樣具備不死不滅的特性,所以不會有生老病死,也無法孕育繁衍。


    從誕生之初,盤、古二族的族人就是一個固定的數量。


    盤、古二族的族人,每一個都是混元境的存在,按照你們如今的說法,皆是混元大羅金仙。


    直到創始元靈最終也忍受不了無窮無盡的壽命,他失去了繼續存在下去的意願。


    所以他也如同盤、古兩位祖神一般,進行了自我分化。


    於是,他一分為二,化作了源和滅。


    源是被創造的第一個無極之境的存在,它代表著創生。


    滅是第二個,它代表著終結一切,破滅萬物,代表著萬物的湮滅。


    於是,盤、古二族的族人,第一次迎來了一次規模浩大的災難。


    在滅的力量下,他們不再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他們也開始消亡。


    盤、古二族開始追尋更強大的力量,他們開始參悟創始元靈的一切,開始想著如何改變最終被毀滅的結局。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悟道。”


    墟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漠與嘲諷,江川卻分明感受到了他內心的複雜情緒。


    “所以,你究竟是誰?又是從何而來?”


    “我是墟,盤族的大長老。


    當然,在盤族幸存的族人看來,我隻是一個背叛者。


    我是盤族第一個靠著自身修行感悟,從而突破到太極之境,再突破到無極之境的族人。


    當時,我是盤族與古族至高無上的先知,是他們心中的光。


    然而,在後來與滅的對抗中,我被汙染了。


    我被滅的力量腐蝕汙染,心靈不再純粹,開始對族人下手。


    我想要匯聚族人的本源和力量,從而再次化做祖神盤。


    擁有至高無上的偉力。


    所以,我背棄了族人。


    大量的族人,隕落在我的手中,被我吞噬,而我也如願獲得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再一次與滅的對決中,我與滅兩敗俱傷。


    我的道身被滅吞噬,元神則遁入這混沌氣牆之中。


    而滅,則被我的力量撕裂,一分為二。


    一半化作劫,一半化作了淵。


    在這一場大戰中,盤、古二族幸存的族人,逃入了鴻蒙道海的深處。


    他們托庇於源的偉力之下,並在源的偉力協助之下,開辟了本源天地。


    直到有一日,盤、古二族的新任大長老昆侖,煉製出了第一件至寶,鴻蒙道塔。


    有此寶守護,他們方才開始逐步走出鴻蒙道海,開始在無量混沌之中探索。


    於是,昆侖發現了浮黎道土的存在。


    那裏是最初的起源,是奇點最核心之地。


    無窮小,又無窮大。


    那裏是未知之地,也是起源之地。”


    江川再一次聽說鴻蒙道塔,但卻從未進入過其中。


    看來,是該要去鴻蒙道塔一次了。


    “所以,昆侖帶領全部的族人去了浮黎道土。


    而你留在了混沌之中,想要身合大道?”


    墟的麵孔在混沌氣牆上不斷變幻移動,氣韻與氣機都在不斷變化。


    “大道如何能合道?


    不過是化道罷了!


    隻是我乃是無極境的修為,化道之後,可以代替大道鎮壓鴻蒙。


    大道從而隱退於鴻蒙之中罷了。”


    原來是想成為類似天道一般的存在,隻不過比天道更加強大無數倍而已。


    天道是太極境巔峰,那墟若是化道,便是無極境巔峰甚至可能會超越無極境,無限接近大道的偉力。


    “若是道友化道,那是什麽境界?”


    墟的神色帶著一絲向往,目光穿破深淵,看向了隱匿其中的大道棋盤。


    “祭道境!”


    江川神色微微一動,這是他全然陌生的境界。


    也是距離他尚且遙遠的境界。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無極境之後,就是證道浮黎。


    卻不曾想,是祭道境。


    “你所追尋的所有謎底,皆藏匿於鴻蒙道塔之中。


    切記,吾與汝並非仇敵。


    吾等乃同盟者!”


    麵對墟所言,江川並未放下絲毫戒心,隻因他始終堅信,於第一紀元所發生之事,絕非如墟所述般單純明了。


    但顯而易見地,墟似乎無意詳述其中原委。


    “大道不應具有自我意識!”


    丟下這句話後,江川毅然決然轉身離去,遠離混沌氣牆。


    至此,其立場已然表露無遺。


    於江川而言,大道可以是一局棋,可以是不斷變化的規則,亦或是眾生命運的體現。


    然無論如何,它絕不能擁有自我意識!


    這是江川堅守的底線,亦是對墟的告誡。


    ……


    鴻蒙道海深處,在無窮逆亂的時空夾縫之中。


    有無數不可知之地。


    而在鴻蒙道海的一處靈光匯聚之所,江川的身影驟然顯現。


    他凝神觀望片刻,而後一步踏入其中。


    而後是一片柔和白光構築的世界,在這裏沒有上下左右之分,隻有茫茫白色的空間。


    在極遠的一處虛空之中,立著一座九十九層高塔。


    塔身散發九色靈光,看起來如夢似幻。


    正是名動諸天的鴻蒙道塔。


    而在周圍的虛空之中,上百位不同修為境界的,正各自演化一方洞府,守在此處。


    江川踏空而行,如同一尊尋常的,觀望鴻蒙道塔。


    如今這個時候,諸天聖人都已經前往神州浩土,化凡入世,爭奪紀元氣運。


    所以,如今這鴻蒙道塔周圍,是一個混元聖人都沒有。


    “這位道友,可是第一次前來闖塔?”


    江川的身後,一個身形俊逸的中年道人,正麵帶喜色的看向他,熱情的上前攀談。


    “正是,都說這鴻蒙道塔十分神異,有諸般造化神物,特來此一觀。”


    中年道人聞言,隨即笑道:“道友可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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