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


    院子裏的木門被風吹動,吱呀作響,爺爺抬著杯刺梨釀酒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們在廚房裏忙弄,滿臉微笑。


    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冰涼感跳動在整個口腔,順著喉嚨淌入胸膛,味甘微苦,刺梨的味道迴味在整個腦海裏,爺爺滿足的微笑著,放小被子靠在沙發上,感覺周圍很是安靜,直到一陣風吹過,門外的吱呀聲傳來。


    爺爺安詳的深吸一口氣,小聲喊道:“星移,洋洋,別忙活了,明天我自己來弄?”


    星移連忙迴應:“好了,爺爺,碗都洗好了,沒事了。”


    爺爺溫柔的笑著,“都說了不讓你們幹,你們偏要搶著幹,是我老頭子幹不動了?”


    我首先走出廚房,冷洋還在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我走到爺爺旁邊說:“那我們好不容易來一次,當然要好好幫幫你呀!你一個人多不容易嘛!”


    爺爺似乎更有道理,聲音變高:“就是說嘍,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是來玩的,不是來幹活的。”


    我撇著個嘴沒有再和爺爺爭論,坐到爺爺的麵前,看見桌子上的酒杯,我假裝生氣的看著爺爺,當爺爺看向我時,我的臉色更加生氣然後眼神告訴他我是在生起桌子上的酒。


    爺爺調皮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扭過頭,看向走過來的冷洋,然後開開心心的問:“洋洋,我說你怎麽還不過來呢!”


    冷洋乖巧的說:“啊,我剛才在擦手呢!”


    爺爺長“噢!”一聲。然後小眼神瞥向我,看我依舊生氣的表情然後故意給冷洋說話,冷洋也看見我奇怪的表情然後輕輕詢問:“你怎麽了?”


    我輕輕搖頭,依舊看著爺爺。


    爺爺連忙喊道:“洋洋啊!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啊!吱呀,吱呀的。”怕冷洋沒有聽見還假裝用眼神提醒冷洋看向門外。


    冷洋看著門外剛好沒有風,表情疑惑的看著爺爺然後誠實的說:“覃爺爺,我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


    爺爺不甘的眼神盯著院子裏,冷洋盲目的看著爺爺,爺爺眼神使勁提醒差點說出口了,冷洋確實沒有聽見所以實在猜不懂。


    “唉!”我無語的看著爺爺,然後說:“是院子裏的木門沒有關好。”


    爺爺笑了,冷洋也明白了,然後說:“覃爺爺,我知道了,我這去關。”然後快步走出房門。


    爺爺討好般的微笑看著我說:“星移你不去幫幫洋洋嗎?要是他把門關上了,有客人來咋辦啊!他肯定不知道,去叫他推靠著牆壁不被風吹倒就好了。”


    我無奈的表情,爺爺溫柔說:“快去吧!幫祖父一下唄!”我隻好轉身走去。


    看我出了房門,爺爺眼疾手快立即喝一大口然後又滿上了,得意滿足的表情。


    我走到院子裏,感覺走進了童話裏冰雪世界的夜晚,周圍算不上銀裝素裹,但是月亮給院子兩邊努力生長和頑強展示自己的雜草和蔬菜們披上了一層素衣,大家都在靜謐的夜晚裏活躍著。


    一陣冷風吹來,鑽進我的脖子裏,我打了個哆嗦,然後向前走著,看見冷洋也朝我走來。


    “你弄好了?”


    冷洋自信的點點頭,“嗯。”


    我明顯是不信的,拉著他的袖子走向木門,他自覺的跟上來,我放開手,他走到我的麵前自信的指著別好的木梢說:“是這樣的吧,沒聲響了吧!”


    我讚同的點點頭,然後故意問道:“你這個要是有人來了咋辦,閉門送客呀!”


    冷洋略顯尷尬,“安?不會敲門嗎?”


    我激動的揚起右手準備打他,“別人都以為你睡覺了嘞,豬腦子,一點都不會變通。”


    冷洋閃躲,然後還嘴說:“誰睡那麽早啊!”


    我氣得搖搖頭,“我爺爺,老人家!!”


    冷洋明白的表情,眨巴眼睛看著我說:“對哦,那關上不對,打開也不行該咋辦啊!”


    “誰跟你說打開不行了,打開門,將門板穩穩靠在牆壁上不就好了?憨包呀憨包。”


    冷洋似乎被我驚到了,認真的看著我,我感覺有點有失優雅,然後微笑著眯著眼溫柔準備說話。


    誰知下一秒冷洋崇拜的表情對我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你啊!幹事情就是聰明。”


    os:“哎呀,最受不了別人誇我了,還是怎麽小點事兒。”我嘴角抑製不住的微笑,然後淡定說:“明明是你蠢。好了,開門。”


    我伸手準備幫忙,冷洋立即拉住我的手製止我說:“好了,軍師提供勞力就好了,我來幹活。”


    我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滿臉表示不理解,他繼續說:“軍師受傷了,休息吧!我來。”


    我自覺站往後,冷洋弄好一邊後詢問:“軍師,是這樣的嗎?”


    我點點頭……


    來到屋子裏,爺爺剛才滿的那杯酒明顯喝去大半,我以為僅僅是剛才的那杯就沒太生氣,“爺爺,我都讓你少喝酒了,你怎麽不聽話嘛!”


    爺爺開心的說:“今天你來了,我還見到了洋洋,我太開心了,喝點小酒慶祝一下。”


    “屁的嘞,你這明明是喝點假酒,每次喝一點點都會醉。”


    爺爺開心的瞄著我說:“隻是你看到的我隻喝了一點點。”


    我原本皺起的眉頭立即疑惑起來,我看向冷洋,冷洋在旁邊微微笑著明顯偷笑,再看向爺爺閃躲的眼神,我越想越不對勁,然後突然明白看向爺爺說:“爺爺,你怎麽這樣啊?怪不得你每次都會以各種事情支開我,哼!”


    爺爺再次抬起酒杯,我立即搶過生氣的將最後一口喝下,頓時,那種冰涼和苦澀貫穿我的大腦,冷一激靈,皺起眉頭微妙的表情在我的臉上展現出來,隨後便沒有感覺了,隻有一股刺梨的酸香留在舌尖,其實挺好喝的。


    冷洋和爺爺震驚的看著我搶過酒杯就倒在嘴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有一聲聲“誒誒誒……誒!”在耳邊迴想。


    周圍安靜下來,我發出了感歎:“好喝的嘞!”爺爺和冷洋放下心來,爺爺驕傲的看著我說:“怎麽樣?好喝吧!這就是爺爺喜歡喝的理由。”


    冷洋在旁邊說:“太衝動了!”


    啥事沒有,我理直氣壯的對爺爺說:“就算好喝,你也不能經常喝呀!下次你再喝那麽多假酒,我就全給你喝了。”


    爺爺溫柔的說:“別呀!你要是想喝,冰箱裏有啤酒,小孩子喝那個?”


    我生氣的說:“我才不要喝馬尿嘞。”


    我這番話讓冷洋笑出聲然後問:“你說啥是馬尿?”


    爺爺寵溺的看著我語氣溫柔:“你這孩子,刺梨酒你說是假酒,啤酒你說是馬尿。誰教你的這些啊!”


    我爭執著:“就是啊,啤酒顏色和口感都像馬尿。”


    冷洋笑得合不攏嘴。


    爺爺也笑著說:“這麽說,你這孩子喝過馬尿?”


    “安?!”我瞪大眼睛看著爺爺。


    “哈哈哈哈……”冷洋在旁邊笑得止不住。


    我生氣的使勁拐了他的手臂一下然後生氣的表情盯著他:“好笑嗎?”


    冷洋止不住,“哈哈……嗯!好~笑……哈哈哈哈……”


    我表情更加生氣,“笑吧,笑死你算了,不許停!”


    冷洋看見我認真的表情被迫停止笑聲,然後討好著說:“不笑了,不好笑。”


    我生氣得不理他。


    爺爺見狀連忙緩和說:“好笑還不讓人笑了?安?”


    我也生爺爺的氣,“爺爺,他笑得我好尷尬啊!”


    冷洋立即道歉:“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爺爺溫柔開導:“這不是嘲笑,好笑大家一起笑嘛!沒什麽的,男孩子的要有氣量哈!”


    我頓時沒脾氣:“也沒生氣了。隻是這並不好笑。”


    爺爺假裝生氣的看著冷洋,語氣嚴肅點:“還有,洋洋,有什麽好笑的,你看我們都不笑就你笑。”


    我頓時被爺爺逗笑,os:“爺爺還把我們當小孩一樣哄著,真好。”


    “對不起,我不笑了。”


    我和爺爺微笑著看著他,大家都很開心。


    夜晚的黑上升一個單位,也許是月亮也困了,黑色的倦意襲卷進整個村子,周圍鄰居陸陸續續關上了燈,夜了……


    我從浴室裏走出來,冷洋陪爺爺在沙發上閑聊著,兩個人臉上的幸福洋溢在整個屋子裏,我想他們肯定在聊著小時候。


    我走近他們,爺爺溫柔的招唿著我說:“星移,快過來,我知道你一個秘密。”


    我疑惑不解走近坐在爺爺旁邊,直覺告訴我不是什麽好事,然後眼神盯向冷洋,冷洋故意閃躲,四處瞟著。


    我認真的說:“爺爺,不管冷洋告訴你什麽事兒,那都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然後給冷洋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爺爺笑著說:“我相信你的,所以來問問你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要嚇人家洋洋噢!”


    我連忙迴答:“不是真的!”


    爺爺卻不信的眼神看著我說:“我怎麽覺得冷洋說的才是真話呀!”然後和冷洋相視一笑,總感覺有陰謀。


    我一副有理的表情。


    爺爺故意說:“聽說你小時候和我們去給玉米除草然後不小心挖斷好幾棵玉米苗,你怕我批評你然後悄悄挖坑再種上去,真的嗎?”


    我狡辯,“爺爺你相信嗎?”


    os:“這下把問題甩給爺爺,問題的重要性就不是我有沒有這樣做而是爺爺相不相信我了,我可真聰明!”


    但是爺爺卻說:“我也相信你呀,可是你除過草的地方後來好多苗都死掉了。”


    我尷尬的說:“爺爺你怎麽知道哪些是我除的,就不會是冷洋除的嗎?”


    冷洋搶著說:“你可不能這麽說哈!”


    爺爺冷靜的說:“我當然知道,你小時候最懶了,隻會搶著中間兩行幹,坎邊你說行道不明顯,路邊你說被人走過太硬了,再說你就挖那麽幾窩就死那麽多,不明顯嗎?”


    我無話可說,委屈的表情:“這不是小時候嘛!”


    爺爺繼續說:“小時候我還以為是你除草太幹淨了,害蟲找不到雜草吃所以專挑玉米苗吃嘞,哈哈!”


    ……


    我看時間已晚,“爺爺,今晚你要泡腳嗎?”


    爺爺笑著說:“哎呀,都忘了,要泡啊!”然後爺爺站起來說:“等等,你們玩吧,我去準備水。”


    我將爺爺拉坐下說:“爺爺,我們來吧。”


    爺爺點點頭。


    冷洋不太了解然後自告奮勇說:“我去準備熱水。”


    “嗯,燙一點的,我去拿藥包。”


    爺爺舒服的享受著,然後爺爺開玩笑說:“你們兩個要泡嗎?”


    我們搖搖頭。


    爺爺說:“可是你們這樣看著我,我有點尷尬。”


    我微笑著扭過頭和冷洋說話,冷洋也不再看爺爺。


    爺爺卻說:“要不你們兩個陪我一起泡吧,我孤單。”


    我真是無語了爺爺了,“泡腳還要一起的,搞什麽啊!”


    爺爺說:“我覺得你們兩個的腳沒洗幹淨,所以陪我再洗一遍。”


    “安?!”


    “嗯?!”


    我們兩個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看著爺爺,我急於證明,然後提起褲腳,脫開拖鞋伸在爺爺麵前說:“爺爺,你當我們還是奶娃娃啊!腳都洗不幹淨,你看,多白多幹淨啊!”


    爺爺笑得合不攏嘴,偷偷瞄了一眼,然後說:“開玩笑的了!”然後意識到不對勁,再仔細看一眼,神情嚴肅起來,伸手就抓起我的腳仔細觀察。


    我和冷洋都驚呆了,然後我搖搖晃晃站不穩,冷洋立即上前雙手抓住我的肩膀,穩定我站穩了。


    我疑惑不解的說:“爺爺,你幹嘛,嚇我一跳。”


    就看見爺爺左手拖著我的腳跟,然後右手食指輕輕抵著我的腳踝,我和冷洋突然意識什麽,我的腳踝現在已經浮腫一圈了,大概率裏麵全是水。


    爺爺放開我的腳,冷洋扶我坐在沙發上,爺爺沒有說話,擦幹腳,我上前準備給他倒掉水,爺爺阻止我說:“腳都這樣了還走來走去,像沒事人一樣。”


    爺爺堅持抬水,冷洋立即上前搶過抬著水走了。


    沙發對麵去,爺爺自責傷心到坐在沙發上,我撒嬌說:“爺爺,我沒事啊!都貼過藥膏片了。”


    爺爺生氣的說:“這種情況貼藥片沒多大用啊,反而會使死血淤積在裏麵。”


    冷洋走過來剛好聽到,臉色難看。


    爺爺說:“為什麽不去醫院?”


    “啊!這個……沒有……”我支支吾吾,因為我當時沒有想過去醫院,隻是在生冷洋的氣。


    冷洋走過來說:“冷爺爺,怪我,我沒有送他去醫院。”


    爺爺異常生氣的說:“怎麽沒有照顧好弟弟呢?”


    冷洋表情傷心,默默承受著爺爺的怒火。


    os:“什麽情況,關冷洋什麽事?明明是我不去醫院的呀。”我說:“爺爺,是我堅持不去醫院的,那時候都太晚了,我們急著來家呢。”


    爺爺歎氣詢問:“好久了,是不是今天弄的?”


    我心虛的說:“不是,快一天一夜了。”


    冷洋補充道:“一天一點五夜。”


    爺爺神情嚴肅說:“傻孩子啊!這會都不能用針了!”


    “安?”我們兩個詫異的看著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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