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紅耀光目,靈璧飛身而出,凝望著她遠去的身影,企盼著她能快些尋到霄瓘而迴。


    公主這邊焦急等待,若有所思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玉釵綰起滿頭青絲,冷水擦拭麵頰。三個時辰,公主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偏室裏整整三個時辰,不僅不出來,叫門也無人應。


    靈仙兒坐在偏室門外,手裏無聊的擺弄著腰間上的香囊問著蘇玠:“公主隻說讓我們候著,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蘇玠則靠在牆上,麵無表情的迴著:“我也不知道,想來應是在等著那霄道人迴來吧。”


    “哎...玥娘還在準備飯食,怕公主什麽時候想吃東西了,得吃口熱乎的,也忙了半晌,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他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快看…霄道人迴來了!”


    這一嗓子吼的,那偏室內公主聽的是真真切切,大步流星的衝出了房門,果真見得鶴鹿一雙,玉人一個,紅光一閃,看來駙馬都慰有救了。


    靈仙兒過來傳話:“公主說請蘇玠和檀嶽安一會兒去守在公主樓外,若駙馬都尉迴來就說公主身子不爽利,一定不能讓他進來。”想必她二人還是能勸住駙馬都尉的。


    “靈仙兒一會兒你守在門口,有什麽問題隨時稟報。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霄道人說,去吧。”


    “是,公主。”


    蘇玠牽鹿引鶴來到小院中,後與嶽安兩人守在門外。


    偏室內未等她開口,霄瓘直問道:“快把手伸出來,讓我瞅瞅是怎麽個樣子?”


    “嗯,你看吧。”


    她把藏在背後的手伸了出來,解下檀嶽安給她包紮的巾布。


    如今這手指上的傷口,發白的皮肉好似要化開一般,還在不斷向內裏侵蝕,都已露出了骨頭。


    霄瓘一邊看一邊跟她說:“靈璧在來的時候已經把之前的遭遇都跟我說了一遍,再看你這傷口應該是濕魂咒。仙翁給的離火可還在嗎?”


    她記得:“還在,裝在琉璃瓶中,隻是上次替驪泉燒尾那離火如今隻剩下一小簇,不燃不滅的,我就給帶了迴來,它還有用嗎?”


    霄瓘聞了聞她的手說:“拿來試試吧。”


    “好,我去取來。”


    開門時便看見有團人影在門前轉悠:“靈仙兒,去我的奩妝盒裏把那裝有離火的琉璃瓶取來。”


    “是,公主。”


    正巧這時候玥娘端著吃食才以上樓,霄瓘借下她手裏端著的漆盤:“玥娘,快跟我進來。”說話間霄瓘拉著玥娘就往裏麵走。


    剛送走靈仙兒,轉迴身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心想這事要是讓玥娘知道一定又得替她憂心了,況且她還是個看不出濕魂咒的凡人。


    瞧出她的疑慮,霄瓘淡淡的說:“一個不夠還得再來一個。”


    當時公主內心的獨白應是,什麽?我沒聽錯吧,耳朵還好用嗎?如果再來一個靈仙兒不就等於大家全知道了啊,也不用苦苦隱瞞,到時候大家都會被弄得人心惶惶啊!


    “公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麽了?”


    “看吧,她迴來了。都進來吧我有些話得跟你們說,還得請你們幫幫忙啊!”


    霄瓘像沒事人一樣,拉著她倆進到屋裏坐下:“你也快進來吧,伸手。”


    傻愣愣的她也跟著坐在屋裏,不知道接下來的劇情該如何發展?隻能乖乖的把手伸出來給她倆看。


    靈仙兒驚詫問:“公主這是怎麽弄傷的?”


    可真是把靈仙兒心疼壞了,打小隻要她受傷就比自己傷了還心疼。


    玥娘也是心口疼痛,關切詢問:“這傷口可真怪啊!公主到底怎麽弄的?怎好把自己置於危險當中啊?”


    “沒...沒什麽,不過是昨個夜裏,我見駙馬都尉脖頸上有個甚麽東西閃亮亮的,才上手一模,這便就弄傷了。”


    霄瓘把離火拿來:“你們倆抱住她千萬別讓她亂動,也免得被濕魂咒所傷。”


    她仨人雖然不知道霄瓘想要幹嘛,也都隻能照著做。靈仙兒從後抱住她的腰,玥娘抓著她右手臂牽製住半邊身子。霄瓘則按住她左手,順勢引出那一小簇離火,使其燒灼手上的傷口。


    隻見傷口處碰了離火,一絲絲的往外冒著頭發,而且還散發著腥臭味,劈裏啪啦的飄散著縷縷黑煙。


    再看公主她被這離火燒的生疼,想要用另一隻手去抓。


    “不能讓她碰到離火。”


    剛伸出來的手馬上就被玥娘治住,隻聽得哭嚎聲堆填滿整間屋子:“快放開我,玥娘,啊啊啊...放開我。”淚水汗水流得滿臉全是,麵部表情扭曲至極。


    她使勁一甩,順勢把玥娘推撞在幾案上。


    “快攔著她。”


    靈仙兒從身後抓住她瘋舉起的右手,玥娘趕忙起身拉住反翦了過去。牙齒把嘴唇都咬開了一個口子,血汗淚揉和在一起模糊了麵龐。霄瓘抓著她的手見火光微熄,拿金澤印蓋住,這下離火才算全部熄滅。


    發絲散亂,汙痕滿臉,疼的她趴在幾案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顫顫巍巍的撇了一眼手指,傷口算是合上了,裏麵的烏糟東西也都燒了個幹淨,不在向內裏侵蝕,剛放下的心,忽然又起。


    “霄瓘你快說說,那是何物?現今我受此苦難,若他日傷了駙馬都尉該如何是好啊?”


    靈仙兒用手帕替她擦淨臉上的汙痕抱在身前拍了拍後背,帶著哭腔詢問:“這到底是怎麽了啊?你說的濕魂咒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算是個惡毒咒。這是癡情妒女,執念根深,溺亡於禁水當中,因不得轉生化為厲鬼附身害人,用如粟般大小帶有濕魂咒的蟲卵,置放入食器或食物中,要是誰不小心吃下就會在咽喉處附著,慢慢長大變成一條蠕蟲,會吐出發絲,遇女子剝皮,遇男子吸血。等它剝下皮或是吸飽血後就會從咽喉處咬開個窟窿再鑽出去,它身上帶的那種特殊的氣味就能吸引羽鴉,將它銜在口中返還給施咒者,當她吞下時便能得到元靈供養,則可以存活更久,要想駙馬都尉無事,隻能用天火燒其本裏才能破咒。”


    她趴在幾案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抬眼看著霄瓘:“可從仙翁那得的離火就隻剩下這一小簇,剛剛還都給我用了,眼下最後那一點也都被消耗殆盡,還上哪能找到天火啊?況且也根本找不到什麽本體?駙馬都尉前幾日在宮中宴飲,而後發病,是不是那日與駙馬接觸的人中就有那施術者?”


    玥娘安慰道:“或許有吧,隻是人員眾多,排查多時卻找不出個究竟。”


    “那...靈仙兒,快去把宴飲賓客名單拿來再逐一排查一遍。”


    “是,公主,這就去取來。”


    她去尋蘇玠,剛下了樓,就跟聞聲趕來蘇玠和檀嶽安兩人撞了個正著,蘇玠邊說邊往裏走:“我們聽到樓內有喊叫聲,又不敢上來,也跟駙馬都慰說了今日公主不適,他就不過來了,呀!這是怎麽弄的?”


    檀嶽安趕緊過來把脈:“氣血耗損,驚俱內虛。”


    “你們不要擔心我,沒能找到暗害駙馬都尉之人我還死不了,蘇玠你快把當日的內侍宮娥庖廚名字官職通通都說給我聽,快………”


    蘇玠從懷中拿出一篇帖子,逐一將名單上的名字都念給她聽:“等等,她怎麽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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