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中提到,葉心明觀至劍法,沉弱其中。卻見這壁中之人,雖手握巨劍,但劍法絲毫不顯笨拙。飄逸中帶著霸氣,疾速中帶著沉穩。乍一看時,如若九曲靈蛇,讓人眼花繚亂。可若觀之俞久,卻又瞧得其中一招一式。

    葉心明瞪眼凝視,生怕放過其中的細小變化。然葉心明雖來蜀山一年之久,可每日除了上山劈柴、進得廚房外,絲毫沒有學過任何武術雜技。又何來把此劍法記得清清楚楚。看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朝又一朝,仍然未把壁上之人劍法真髓納入心裏。苦歎一聲,默然坐在泉水之邊,沉默不語。

    洞內燭光搖曳,隨風輕舞。眼前靈泉不斷泛起層層漣漪,倒映出岸上那雖嬌小,卻又顯得蒼桑的童臉。

    “唉!算了,一朝不成,我還有二朝、三朝。如若不學會此劍法,我如何為娘親報仇,又如何對得起天上的師父。”正所謂笨鳥先飛,暗下決心的葉心明此時童臉之上,刹時布滿堅毅之神色。

    撿起地上不知何處找來的細小石柱。葉心明憑著剛才所記,有學有樣的開始原地揮動起來。卻見原本寧靜的內洞,此時不斷傳來陣陣喲喝之聲。一道笨拙的身影,手中揮著四尺多長石柱,正流著大汗,極力擺動著。招不像招,樣不像樣。然那揮舞之人,似是沒有發覺一般,仍自煉的刻苦。

    山中如一日,世上已千年。洞內的蠟燭不知為何物所做。竟如天上的太陽一般,每日自動熄滅,卻又自動燃燒。當曆經千五百餘次後,時間整整過了五年有餘。

    輕挽一個劍花,望著牆上已略顯臣服的怪獸。少年嘴角泛起微笑:“五年了,壁上的怪獸終於被我馴服,此劍法也被我融會貫通!我即將可以正式的開始修習仙法了!”想到這裏,少年對著虛空仰天發出一陣怒吼,悲吼道:“娘,明兒終於能修煉仙法,為你報仇了!”雙膝砸向地麵,虎目暗然落淚。

    此子非別人,正是那五年前一心若練劍法的葉心明。卻見他滿麵絨毛,形同野人。兩道濃黑的眉毛直垂鬢角。頭發如同雞窩,胡亂的披灑在肩部。一襲散發著惡臭的黃衫早已遮掩不住那七尺餘高的身體。四肢皆露,噢,錯也。是三肢皆露,形同短褲。

    跪倒於地的葉心明此時猛然聽到肚子一陣響叫。不由苦笑出聲。五年了,這習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就已養成。每當感到饑餓時,肚子便事先抗議。無奈中,葉心明一個閃身奔至靈泉旁邊,伸手便欲舀水痛飲。要說這眼靈泉,稱得上一個“靈”字了。五年來,葉心明飲泉中之水,不但能消除饑渴,更能通心益脈。小時候的咳血毛病,現在早已治俞。話說葉心明蹲至泉水邊,剛要伸出唯一的右手舀水捧食,猛然見到池中一人長相怪異。須發皆耳,眉過鼻塞。渾身衣著破爛不堪,三肢皆露。

    “這是何人?”迷惑中的葉心明不禁伸手向池中探去。剛欲伸手,猛然發覺右手之上的汗毛當真如野人一般讓人生畏。“啊!”的一聲,葉心明猛然發覺。這泉中之人,不是自已又是誰?

    五年來,雖然葉心明每當饑餓之時,都會從泉中飲水,然那練劍之心無時無刻的侵擾著他。哪有像今日這般正式過自已的麵孔。作者提外冒然一句,天下成功者,沒有幾個天生便是那聰明之人,無不是以癡迷的心態及堅韌的作風,成就所非。古雲有雲:“恆心破萬裏,癡迷當世今。如為萬人仰,需忍常人心。”

    題外話,不可多思。且說葉心明見得自已如此模樣後,一個閃身便跳進麵前靈泉之中。準備痛痛快快的洗個靈泉澡。上迴書中提到。岐暉老祖曾對此泉讚賞有加,那也不是無稽之談。蜀山本乃天靈地傑之作,當年岐暉入此山所創蜀山一門時,完全是因此而想。千餘年來,大部份被修練仙法之人所遺露的靈氣,均匯集此處,形成一泉。日生月久,越聚越多,飲之非但能排饑解渴,更能強身健魂,通心益脈。

    此時的葉心明全完不知此事,心裏依舊想著,好好洗漱一番。好迴去見蜀山掌門一事,雖說師父曾把為自已所創之仙法打在自已腦中,可絲毫沒有修練經驗的葉心明豈敢冒然行事。不找掌門,又待何人?

    隨著逐漸下潛的身軀,一股冰涼之意緩緩從體外傳來,漸漸由皮膚滲入體內,途經肝、膽、心、脾、肺漸漸匯入小腹丹田之處。經脈在此涼氣經過之後,似乎擴張了許多,強烈的收縮感覺,讓葉心明心裏好生舒服。微閉雙眼,漸入昏睡。

    洞外斜陽依舊,洞內卻雲霧繚繞。如果剖開那濃濃的白霧,便會赫然發覺。此霧乃一七丈見方的泉池所發。卻見泉中之水,正以極慢的速度,緩緩穿透池中所坐之人的身軀,此軀在被泉水穿透之後,似乎有股股墨黑之色漸漸從體內益出。泉水逐漸減少,黑水不斷增多,陣陣腥臭之味不斷彌漫在百平米的洞中,煞是嘔人!

    梅開二朵,且表一枝。蜀山“劍仙閣”內,掌門及五大堂主,皆聚於此。高坐於上首的掌門絕塵子此時輕擄雪白的胡須笑道:“諸位堂主,不知你們對半月後的比武大會有何看法。有沒有信心讓門下的得意門生搶得頭銜?”

    互相對視一眼,五大堂主不由輕聲微笑,心裏泛裏了陣陣自豪。這時隻聽淩空子道:“師兄,如果不論仙法,單以劍術而言,我們五人對自已的劣徒還是頗有信心地!”卻眾人點頭微笑不語,淩空子含笑道。

    “哈哈!我說老淩啊!你當然有信心。你有那個將你一身“烈火”功夫學得十之有七的徒弟在撐腰,你當然有信心了。可你在看看我們這幾個老家夥,除了這幾年新收的幾個弟子外,哪還有拿得出手的能人來!”青風堂堂主虛無子此時調笑道。

    “你也別光說老淩了,想你堂堂的青風堂主不也有一個“輕風候”為你爭臉麽?況且你現在還收了個資質雖不佳,但卻易常刻苦的風雲傑呢?想必將來又是一個輕風候再世吧!”禦劍堂堂主玄真子聽得虛無子之說,饑笑道。

    “呃!這個!”百年前,自已煞費苦心培養的愛徒“輕風候”不但連爭五界比武之冠,並且還以修練名義入世潛修,替天行道,斬殺了不少妖獸不說,還替蜀山爭了了累累威名。他這個做師父的除了自豪,別無他想。現如今,五年前所收門徒中,又出現個以刻苦聞名的徒兒,那便是風雲傑。想到這裏,虛無子雖無言以對,但任誰都看得出,他那臉上得意的神情!

    “哼!修練仙法,本就是以專一為主。心生二意,何來成功之說!”正當眾人見著虛無子啞言而放聲大笑時,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刹時掃了眾人的興致。

    卻見這說話之人不是玄真子又是何人。此時見眾人止住笑聲,玄真子繼續道:“蜀山本就是以劍入道,如果既修劍,又練氣,何淡所成。那輕風候雖然創下不少威名,但那威名實在讓鄙人不屑!”

    “你——!”虛無子惱羞成怒指著玄真子你人沒完。

    “我說老無啊,你怎麽就和這種人看不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那個臭脾氣!一淡起修行來,比誰都還要認真。且不說就此心態何日以劍入道,就說這些年來他門下連一個出色弟子也沒有,就夠他嗆一壺的了!還是我氣宗人好啊!劍為輔,養心納氣才為正途。想這次比武大會後,不難出個名徒嘿!”絕塵子的孿生兄弟無塵子此時譏諷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瞧瞧你們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哪還有堂主的風範。此事就商議到這裏,你們迴去給門下的高徒好好準備一番。半個月後,將在廣場內舉行比武大會。界時奪得第一名者,我將會給予重賞!好了,各位堂主散去吧!”絕塵子聽得這積壓在蜀山多年來的劍氣之爭便要展開,慌忙出聲阻止道。

    “師兄,請留步!”若塵煙見掌門要走,慌忙跟至其附近,小聲阻止道。

    “師妹,何事?”絕塵子笑道。

    “師兄,那個五年前的斷臂少年他現在——現在怎麽樣了?”若塵煙吞吐問起。

    “唉!這或許都是天意吧!也許他很快就會出來。也或許他再也不會出來了!一切皆看他的造化了!師妹,你好好的何故要淡起他?”絕塵子歎口氣迴過頭來問道。

    “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孩子挺招人可憐的。況且他的一隻胳膊也是因我而斷,我打聽一下,也好安心一些!”細小的話語,絲毫不見是一宗之主的風範,頗有幾分小女兒情懷。

    “孽緣、孽緣啊!”絕塵子的身影刹時消失在若塵煙麵前,隻留下那似懂非懂的玄語留給若塵煙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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