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朧月真是水月洞天中的人,那她必然知道能帶我們進入水月洞天的路!我們也就沒必要在樹海之中纏鬥那麽久!”張必知用指甲輕輕敲打著桌麵。


    “可是!她能告訴我們嘛?”白鳳憂心忡忡的問道。


    “她恨的人是當今的皇帝,她愛的人是泗陽王幼子王戰,我們隻要讓她知道我們是唯一能夠幫她得人,再用些手段,她自然會主動幫我們!”張必知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所以王戰才是打開水月洞天的關鍵所在?”白鳳疑惑的說,“可是,王戰自從泗陽城破,就已經下落不明,這兩年更是如泥牛入海,蹤跡全無,到底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這你不用管,你隻管好朝廷裏的事情就好了!江湖的事,自然有龍影的人去辦!”張必知揮揮手,示意白鳳不必再糾結這件事。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聯係上言之巫女,取得她的信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對了還有一事,溧陽的武林自薦會已經開始了,後麵會安排很多江湖人士進入朝廷任職,這些人的職位,你要好好幫他們謀劃謀劃,這些人日後必然是為我們丞相府所用”張必知捋捋胡須,認真的叮囑白鳳。


    “是,大人放心!”白鳳說道。


    “還有一事,最近太子當麵似乎也有意無意宴請眾多朝中大臣去太子府,應該是要有所動作!”


    “動作?不,他隻是在自尋死路罷了。陛下如今雖然醉心煉製丹藥之術,說是朝政由我和太子共同處理,其實陛下是另有它意!”張必知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


    “另有它意?”白鳳又給張必知倒滿了熱茶,“大人喝點水,每次聽大人講話,白鳳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如今陛下醉心丹藥之術,求得是什麽?”張必知慢慢喝了口茶,問道。


    “當然是永生之術了!”


    “不錯!一個求永生之術的人,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皇權常在,永享尊貴!嗬嗬,若是能夠長生不死,還要子嗣做什麽?”張必知冷笑著。


    “所以,皇帝要的,是個能夠讓他一心求仙的內閣助理,而不是一個試著掌握國家的替代者!”


    “所以皇上是在試探?”


    “不錯,我甚至懷疑皇上身體上的異樣也是假的!我們的皇上,沒這麽簡單!”張必知冷冷的看著茶杯中緩緩下沉的茶葉。


    “可是,即便是他機關算盡,也難逃大人你的火眼金睛!”白鳳笑著說道。


    “白鳳,當務之急,你要給我查出來那個張天師的底細,雖然他是四皇子瑞澤的母親武貴妃舉薦給皇上的,但是,你要再再查仔細點,他到底是從哪來的!”


    “大人的意思是?”


    “如今江湖中奇人異事越來越多,好像憑空冒出來的雨後春筍,不是身懷絕技,就是手段高明,我總覺得,也許,人獸,並不是留在這亂世的唯一樹海之人!或者說,水月洞天自從暴露位置之後,就有很多裏麵的人出來了,試圖左右天下!”


    “這水月洞天裏的人到底是什麽人?”白鳳問道。


    “我也想不明白,起初我以為不過是當年蕭病木留下來的劍奴的後人,時代守衛者那把山嵐神劍,可是,自從我們捉到了人獸之後,我卻漸漸懷疑,這批神劍的守衛者,並非劍奴這麽簡單!”


    “大人的意思是,水月洞天的信息,未必隻有我們知道?”白鳳麵色凝重的問道。


    “不錯,或許,陛下,或許四皇子,也許還有其他人。不過好處是我們派去水月洞天的人,都是和我們相府無關的人!”


    “大人,最近人獸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好,感覺是似乎是大限將至!”白鳳說道。


    “哦?好吧,我去紅虎那裏看看,你就就在這繼續忙你的吧。”張必知聽罷起身要走。


    “是!”白鳳微微欠身,送張必知出了飛鳳閣。


    紅虎的“影樓”不在地上,畢竟在地上大規模訓練這麽多死侍太過明目張膽,而且,相府中影的存在,在外界是無人知曉的。


    世人都知道張必知身邊有一女官,溫婉動人,照顧他的日常起居,乃是相府的紅人,世人隻知道她的名字叫做上官儀,卻沒人知道她便是飛鳳閣樓主白鳳,朝廷中一半官員的仕途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談笑間,就能決定一名官員的榮辱的失。


    除了白鳳,還能站在陽光下的四大樓主,就隻有紅虎了!


    紅虎的虎嘯閣坐落在丞相府的前院,相比飛鳳閣虎嘯閣的裝飾要簡單的多,不過是丞相府練武場旁邊一處普普通通的二層小樓,如果站在高處,練武場上四五十名守衛輪班操練的景象可以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這也是張必知故意安排的,皇上多疑,曾經明確下令任何一個官員的私下馴養的衛隊都不得超過百人,張必知直接在這個數量上減半。


    皇上對你放心,你才能活的安心!


    演練場上,紅虎遠遠的就看見張必知慢慢向自己走過來,可是他並沒動,也沒有做出一副恭敬迎接的樣子,他視若無睹的訓練著演練場上的幾十個家丁。


    作為影的輸出來源,紅虎知道,自己並不需要也不屑於特意討好自己的主子!挑選影,訓練影,輸送影去其他影部,讓這些影在其他的影部發揮出他們固有的特長並有所建樹,就是自己驕傲的資本。


    “咳咳!”張必知在紅虎身後站了一會,見紅虎並未搭理自己,也不在意,隻是輕輕咳嗽一下,便是自己有話要說。


    “大人有何吩咐?”紅虎一揮手,所有的守衛都收起了動作,筆直的站好。


    “嗯,怎麽,這些守衛怎麽樣,相府的安全可就全靠薛總管了。”張必知微微一笑,欣賞的看著紅虎。


    紅虎,本名薛衣楚,一身內外功法輪爐火純青,擅使以一杆青銅長槍,名曰月影斷魂槍!當年在京城與京城第一劍梅疏影發生爭執,十招之內,長槍刺斷劍身,洞穿其左胸,幾乎令其喪命,後閉關一年方敢出門。


    張必知惜才,將其收為己用,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新人還需要加強訓練強度,磨煉意誌!”紅虎簡單的迴道,他不喜歡囉嗦,就像他殺人一樣,他並不享受殺人的過程,他隻癡迷於結果。


    “我有事問你,我們進屋談。”張必知說完,轉身向屋內走去!


    虎嘯閣在四棟影樓裏最不起眼,經曆風雨斑駁的寫著虎嘯兩個字的牌匾被歪歪扭扭的掛在閣樓的正中央,邁過門檻,便是演武廳。


    張必知看了一眼演武廳裏淩亂擺放的一眾桌椅,說道“演武廳是你日常調度護衛的重要地點,不可以如此隨意胡來!外人看了,還以為你荒廢事務,那你平日裏都在幹什麽!”


    “是!”紅虎答道。


    “我們去後麵。”張必知說完,抬腿穿過演武堂向紅虎的居所走去。


    “最近影的後備力量最近訓練的怎麽樣了?”


    “目前已經物色十幾個人,準備再進一步的考驗,如果能夠順利通過的話,一年後再按個人特長送到各處!”


    “鶴影的小六死了,所以需要一個補缺的人頂替最後一個排名,不知道你這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張必知坐下後,一邊看著紅虎屋內的擺設,一邊自然地說道。


    紅虎稍微猶豫了一下,忽然張嘴說道“正有這樣一個人,不過並不是正在訓練的影衛,而是我昔日的一個舊相識。前些日子書信聯係我,想在京城某個職位!”


    “哦?他想幹的恐怕不是做影吧?”張必知疑惑的說。


    “此人與我性格相投,對於金錢名利都不怎麽介意,隻喜歡生死一線的快感,所以,飛鶴樓的工作對他再適合不過了。”


    “這……影的任務事關重大,挑選人員需要謹慎,這事日後再議吧!”張必知搖搖頭。


    “是!”紅虎也不糾結。


    “安排到飛鳳閣人已經送過去了?”張必知話題一轉。


    “已經送過去了,再加上了之前送過去的幾批,飛鳳閣的人已經有一半是大人親自挑選的了!”


    “好!我這次前來還有一事!我要看下那個“人””張必知向前傾著身子,低聲說道。


    “是,前陣子白鳳拿了一張畫像,剛剛見過那個“人”。”


    “白鳳說那個人已經氣息奄奄,大限之日,行將不遠?”


    “這,屬下無從判斷,反正這幾十年都是這樣不死不活的!”紅虎皺著眉頭。


    “走,帶我去看看!”


    隨著“嘩”的一聲,紅虎的手慢慢的推開了一堵牆壁,牆後一條石碶台階向地下延伸而入。


    “大人請!”紅虎一擺手,張必知一個閃身進了這間隱藏在地下鋼鐵牢籠!


    而這座隱沒在底下的牢籠,隻為了關住一個“人”,一個沒有名字的人——人獸!


    隨著二人的腳步聲,地下數間鐵籠內忽然傳出了野獸般嘶吼,一陣陣的牙齒互咬的咯咯聲在黑暗的室內不斷傳出,令人毛骨悚然。


    “放出來一隻,我看看!”張必知忽然開口說道。


    隨著一聲閘機的響動,一個牢門緩緩的打開。


    片刻寂靜之後,濃重的唿吸聲逐漸響起,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慢慢浮現。


    紅虎臉上緩緩浮現出猙獰的笑意,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把火折子一樣的長短的匕首。


    隻見他手指微動,鐵棒輕輕一轉。竟然向兩邊伸長,延展成一把兩米左右的青銅長槍——“月影斷魂槍”!


    “嗷~”一聲長嘯,一個人形的生物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張開血盆大口猛的向二人撲來。


    紅虎一槍刺去,叮當一聲,竟有金屬撞擊的聲音!


    隻見人獸雖然仍是人形,可是已經無法再稱其為人,隻見他全身覆蓋鱗片,一雙眼睛如同鬼神一般通紅,嘴的寬度竟然直接裂到耳根之下,滿嘴獠牙,粘滿了未知的綠色粘液。


    紅虎的槍一擊未能擊破怪獸的魚鱗般的鎧甲,又被人獸趁機一把抓住槍杆,令他無法動彈。


    “哦?連你也無法擊穿他的鱗甲?”張必知驚訝的說的!


    紅虎微微一皺,滿臉不屑,雙手輕輕一轉,低吼一聲“破!”。


    長槍迅速旋轉,一股真氣圍繞長槍,隨著槍身一起猛的向前突刺。


    人獸雙手忽然間鮮血四濺,手指炸裂,長槍順勢貫穿人獸的頭顱。


    隨著“噗”的一聲,人獸頭顱隨著一股鮮血變為肉沫猛的向後飛射出去!無頭的人獸躺在地上紋絲不動,已經命喪黃泉。


    “嘖嘖,硬度還是不夠,智力缺陷還是很大,沒有腦子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嘛!”張必知搖搖頭。


    “大人言重了!我剛才用了一招“流星”方才貫穿他的頭顱的!若是沒有修行過秘籍的普通江湖人,恐怕想要破人獸的鱗甲,沒那麽容易!”


    “嗯!”張必知點點頭。


    當年能把紅虎招致麾下,並不是靠丞相府的權勢,而是一本江湖失傳已久的秘籍《五虎斷魂槍》。


    這本秘籍本就是蕭病木時代留下來的,原本是屬於昆侖一脈的武學秘籍,隻是在數百年前那場大戰中遺失,經過百年的流轉,落到了張必知的手中。


    如今,但凡還能使用蕭病木那個時代的武功的人,都已經是一代宗師,要麽開宗立派,要麽獨行江湖,隻要出手,殺敵往往隻是彈指一間的事。


    比如唐家的老爺子不死炎神唐絕,華山掌門擎天一劍路人非,霹靂堂總堂主雷驚雷,還有上一代遊龍劍傳人,就是龍影龍放野!當然,還有更多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高手隱藏在民間不時現身。


    “也罷,去看看那個人獸吧!他才是我們所有人獸的祖宗!哼哼!”張必知冷冷的哼了一聲。


    地下牢房的最深處,一間兩米厚的青石打造的石牢裏,一隻滿身鱗片的人形生物被十幾條鎖鏈牢牢的固定在石牆之上。


    令人恐怖的是,人獸的身體已經殘缺不全,雙腿雙臂處的肉似乎一塊塊被割掉,新傷舊疤縱橫分布,血水正一滴滴就流淌下來,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還活著?”張必知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


    “咳咳!你這混蛋!竟然敢吃了老子的身體!隻要老子一脫身出去,一定把你全家破腹挖心,撕碎了喂狗!”那個滿身鱗片的人竟然說出了人語。


    “哼哼,你還是別做夢了,已經二十年了,你的肉已經快被我吃光了,再吃就得拆你的骨頭了!”張必知冷冷的看著他!


    “你會遭到天譴的!你這個畜生!”人獸憤怒的瞪著張必知。


    “算了吧,你隻是一個進補的食材,古書中記載,人獸者,補藥也,尤其孕婦燉湯飲用,對胎兒有大補的功效!”張必知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


    “要不是你這頭沒用的廢物,我兒子怎麽會……”張必知一把奪過紅虎手中的月影斷魂槍,一下就紮進了人獸的腹部,狠狠的攪動著。


    人獸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啊!畜生,我們樹海一族,早晚會找到你得替我報仇的!”


    “報仇?怎麽報仇,告訴你,你所說的樹海不就是水月洞天的外圍深林嘛?你的同伴,我是一個都沒見到,是不是都死絕了?”張必知繼續攪動著長槍,仿佛對眼前這個人有說不盡的恨意!


    “什麽!嗬嗬,你到了樹海?那你就是自尋死路!樹海四聖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一個都走不出樹海!”人獸歇斯底裏的大笑起來,仿佛腹部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什麽四聖,是不是有一個身高三尺,貌似孩童,白發白眼,一身紅衣,身背一把長刀的人。”張必知問道。


    “不錯,哈哈,你們碰到了,那是赤狐聖,就算你們打的贏我,但是你們見到他,哈哈,隻有死路一條!”人獸艱難的喘著粗氣!


    張必知並不答話,一把抽出長槍,仔細的看著人獸腹部的傷口,“嗯,愈合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太多了!你果然是大限將至了!藥渣!”


    “殺了他!他已經沒用了,把他的骨頭拆出來,喂給剩下的試驗品,看看有什麽不同?”張必知迴頭吩咐道。


    “是!”紅虎接過斷魂槍,慢慢的對準了人獸的頭部,“再見了,老朋友!”


    張必知轉身離去,頭也不迴。


    “老子姓暮,名顯飛!老子不是什麽人獸,也不是你們的藥材!老子死後,一定會化作冤魂在樹海著你們,看你們怎麽被……”


    話音未落,便被紅虎一槍爆頭,鮮血迸濺在石牆之上,宛如一朵地獄之花!


    “你若要說你是誰,我又怎麽會讓我的亡妻吃你,雲兒又怎麽會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不過,既然事已如此,就絕沒有迴頭的路了,天下,我的天下!還得謝謝你的一份血肉相贈!”張必知一邊走,一邊恨恨的想!


    “把他的骨頭拆了,喂給剩下的人!人獸兵的訓教,刻不容緩!”張必知大聲吩咐紅虎道!


    “是!”紅虎看了看滿牆惡心的粘液,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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